第99節
泡芙已經成為他們家出鏡代表。 陸宜輕笑聲透出來,鏡頭跟著轉動,她沒什么力氣地趴在沙發靠背,手機離得不遠,只入鏡小半張臉:“還有事?” “一定要視頻才能打電話?”林晉慎問。 陸宜:“也分情況?!?/br> “如果你少啰唆一點,我會更樂意接你電話?!?/br> 這幾日,他真是太啰唆。 這不能吃,那不能碰,什么都不能做,她動一場手術,仿佛四肢退化,成為只能躺在床上被照顧的廢物。 林晉慎問:“肚子還疼嗎?” 指的是生理期后小腹還疼不疼,她昨晚喊疼,他給她捂半晚的肚子。 林晉慎的手很大,完全能蓋住她的小腹,加上手心溫度合適,因為擔心傷口扯開不能揉,但放在肚皮上正合適。 “好一點?!标懸似X袋眨著眼睫,面如白玉,沒什么力氣,懶洋洋地耷拉著眼皮,像是隨時都能睡過去。 林晉慎:“等我回來給你捂?!?/br> “好?!?/br> 陸宜還挺想他在這里的。 靠著他的肩膀跟躺在他懷里,比沙發溫暖。 林晉慎準時下班到家。 陸宜躺在沙發,裹著毯子,電影還在放映,她歪著腦袋,輕聲說:“下班了?!?/br> “嗯,在看什么?” 他換好鞋,低身抱起門口蹲守的泡芙,走過來問。 “不知道,第一部 看的已經結束,順著放下來的?!标懸松靷€懶腰,整個人懶洋洋的,她望著他問:“今晚可以幫我洗個頭嗎?” 手術后,都是由他洗的。 第一次有些糟糕,泡沫差點跑進她的眼睛里,第二次有改進,手指力度剛好,舒服到想睡著。 林晉慎:“好?!?/br> 這一次手法進步更大,手指摩擦到頭皮,不輕不重的力道,她平躺著,睜眼就能看到在上空的臉,即便這個角度,也是好看的。 林晉慎做什么事都很認真,即便是做洗頭托尼時。 陸宜突然道:“我辦張卡吧?!?/br> “辦什么卡?”林晉慎手指擋在她額頭上,用花灑沖洗著她柔順長發,下意識問。 “洗頭卡,我下次還點你?!?/br> 林晉慎動作一頓,目光瞥過她一眼,半秒反應過來說:“可以辦個終生的?!?/br> 陸宜笑:“你這就有些貪心,想把我錢包掏癟?!?/br> 林晉慎在細致地沖著水,只是剛開始沒掌握好花灑的大小,第一下沖擊力量過大,水沖到手掌濺到褲子上,沾濕一片。 陸宜側著頭就能看見他褲子上的水跡。 居家服質地柔軟,沾水后洇出更深的痕跡,貼著皮膚,顯出一塊輪廓。 陸宜:“……” 她收回不禮貌的視線,差點嗆一下,林晉慎以為是水進她眼睛里,停下動作察看,他低身,突出喉結更明顯。 衣服領口偏大,一低頭空蕩蕩地,露出一半的胸肌。 “……” 陸宜想洗頭的念頭是純粹的,但幾個畫面迭加,這份純粹就被染上顏色。 她比較貼心地詢問:“你衣服好像濕了,要不要先換一下?!?/br> 林晉慎不以為意:“洗完再說?!?/br> 低頭又看到她紅著的臉,問:“水溫太高?” “……沒有?!?/br> 林晉慎打開開關,繼續沖洗著她的頭發,手指沿著額頭,一直到耳朵后,不輕不重地捻過兩下,像是電流涌過,她輕哼了下。 洗干凈,順著她的長發擰過一遍水后,他拿來干發帽,擦過后將頭發包裹進去,然后抵著她的背坐起來。 陸宜將干發帽的一角塞進去,同時道:“你先換衣服吧,別感冒了?!?/br> 林晉慎低頭,褲子被打濕,他嗯一聲,在陸宜還未出去之前,弓著身,從善如流地脫下濕掉的褲子。 目光對視,一個無措,一個自然。 林晉慎扯過褲腿,站直,陸宜在克制目光不偏移。 “我先出去了?!彼寺曃藲獾?。 林晉慎語氣平淡:“我幫你吹頭發?!?/br> 陸宜已經先出浴室,她道:“那你先穿好褲子!” 否則那算什么樣子,只是想下畫面,她都覺得是不正經的托尼,企圖美□□惑顧客辦卡。 林晉慎:“?”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 — 她在家蔫巴兩天,有精神時處理下工作,回復郵件,沒精神時睡覺,看電影跟綜藝。 而林晉慎相反,他行程緊張,除去公司的事,還有推不掉的宴會交際,他下班后會先回來一趟,換衣服后再去赴宴。 雖然陸宜不清楚他清一色的深色系禮服,有什么更換的必要,只當是這次宴會場合正式,他挺重視的。 林晉慎望著她:“你幫我挑?” 陸宜閑著也是無聊,欣然點頭,應下他的請求,她踩著拖鞋往衣帽間去,目光落在他衣服所占據櫥柜面積,跟她的比,是三比一。 她從衣柜里挑襯衫領帶,林晉慎如同模特,對她遞來的衣服來者不拒,最后是領帶,挑的是暗金色的紋路。 林晉慎的衣服有鮮明特點,他的衣服是固定一個品牌,西服,襯衣,領帶,甚至連內褲都是,同一個分類同一個品牌。 “因為簡單?!?/br> 他給出的理由簡單粗暴,在穿衣服這件事上不想浪費時間,因此能簡化就簡化,久而久之,他就形成這個習慣。 陸宜皺皺鼻尖,相當無趣,不過勝在他長一張好看的臉,所以隨便穿一穿也是好看的。 也就是仗著這張臉隨意了。 林晉慎換好衣服,出來時,整理著手腕的位置。 他身形本來就高,按照陸宜的挑選,打眼望去最先看見的是一雙長腿,視線往上移動,他眉骨高聳,漆黑眸底隔著空氣望過來。 她表面沒動,心臟急劇跳動一下。 陸宜側著身給他挑一支銀質的領帶夾,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別的那支,她輕拍下他的胸口,最后一下,手指貼著他的肩膀,遲遲沒有放下來。 她不想他去。 意識到這個念頭時,陸宜都有些愣住,因為他們說好的工作互不打擾的,她現在不想讓他去,是對一開始的原則破壞。 陸宜當自己還在生病,而生病時不正??梢岳斫?。 林晉慎握著她的手,看過腕表時間說:“路上來回一個小時,我待一個小時后回來,九點能到家?!?/br> 陸宜失笑,要不要這么精準。 “待會見?!?/br> “待會見?!?/br> 林晉慎往外走,剛走兩步,突然回轉過身,三兩步又走回來,沒扣上的西服外套帶著風似的,他走回來,抱著她,放在陳列著手表的柜臺上,兩個人視線平齊,他探身吻過去。 像是一場早該下的大雨。 彼此的身體早就焦渴等待許久,這場雨落下,裂開的溝壑全都被滋潤填滿。 陸宜抓握著他的手臂,懸空的后背被他掌住,愣過一瞬后,她回應著他的吻,唇舌試探性地伸過去,才剛碰觸到他唇,就有些驚嚇要往回收,而他沒給她這個機會,捕捉到主動踏入陷阱的兔子,纏住,品嘗,吮吸。 她快嗆住,放開時,舌根像是打了一針麻醉。 林晉慎又收起剛才“悍匪”氣質,變得斯文清貴,碰碰她的臉,說:“我去露個面就回來,八點二十,你等我?!?/br> “不一定能等到?!鄙囝^還有些發麻,說話聲嗚咽不清。 林晉慎笑:“你會等的?!?/br> 陸宜受不住他的目光,紅著臉催道:“知道了,你快去吧?!?/br> “嗯?!?/br> 林晉慎抬腿走出去。 陸宜平息著呼吸,以及身體的溫度,但是好難,他的味道一直沒散,她仰著頭,眼底有些困惑跟迷茫。 她強制自己冷卻一樣,近段時間,她好像昏了頭。 陸宜發現沒用,這種癥狀持續嚴重中,嚴重到對著辦公室一束花都能發呆。 她首先想到的是余音,下班后提吃的去她公寓,她在剪視頻,素面朝天,松垮地扎著頭發,她拿開品牌方寄給她的禮盒,方便放食物。 余音:“最近終于想到還可以寵幸我了?!?/br> 不怪她發出這種抱怨,但凡閨蜜結婚或者談男友,時間跟精力都有所分割,都需要有個適應過程。 跟林晉慎比,她現在像是“失寵”階段,他現在才是正當紅。 陸宜拆開包裝盒,對她的抱怨已經習以為常,所以這次帶的是她愛吃的。 兩個人邊吃邊聊。 陸宜坦白地說:“我最近好像有點不對勁?!?/br> “你才發現?”余音喝兩口水,望著她道,下一刻就是要找手機:“我拿手機記錄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