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還是你們鬧矛盾了?” “小宜哭了?” 林晉慎:“……” 面無表情的臉開始有裂痕,骨節分明的手指曲起,不耐地扣下梨花木桌面。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的確是哭了,還不止一次。 秦女士從他悶著不回答得到確定答案,氣得聲音發抖:“你現在就去跟小宜道歉!” “……她不一定接受?!?/br> “她不接受就是你做得不夠,這不是你不道歉的理由,女孩子不是這么哄的,小宜她多好的女孩子,你怎么那么混蛋做出傷害她的事?” “……” 林晉慎穿著深色紋路的睡衣,坐在燈光下,一聲不吭時如同一座山。 秦女士氣得伸手摁著自己的太陽xue,說她也要去,她沒教育好自己的兒子,她也有錯。 最后惡狠狠瞪向林晉慎:“你能不能保證以后別再弄哭小宜?” 林晉慎:“……” 他沉默片刻,嗓音低沉地回答:“不能保證?!?/br> 第24章 “林晉慎!” 秦女士連名帶姓地叫,是真被氣得不輕:“你怎么回事,早知道你是這個態度,當時就不該去禍害小宜?!?/br> “媽,我的事我有分寸?!绷謺x慎揉著眉心。 “你有分寸你把酒店當第二個家?你沒結婚就算了,結婚怎么還是這個樣子?”秦女士皺眉:“我怎么跟小宜爸媽交代,人捧在手心里養大的姑娘,讓你這樣糟蹋?!?/br> “……” 秦女士在車上時就已經提前想出一堆的話,就是怕幾句話就被林晉慎給堵回去。 她這兒子,他們從小就沒cao什么心,他有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責任心強,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沒出過偏差,跟小女兒簡直是兩個面。 從另一方面講,他們也管束不了他。 “媽,您喝水?!?/br> 林晉慎中途給秦女士倒水潤喉。 “你別來這套,我還沒說完?!?/br> “您繼續?!?/br> “……” 林晉慎說:“我知道您的顧慮,我現在住這里,只是因為工作,明天最終敲定之后,我就會搬回去住?!?/br> “那你跟小宜?” “我們沒有鬧矛盾?!?/br> “那你說不能保證以后都不弄哭小宜?!?/br> “未來的不確定因素很多,我無法確保我能做到,所以無法向您保證?!绷謺x慎說。 也是。 其他人可能在感情沖昏頭腦時,許諾永遠什么的,她這位兒子不會,因為認死理。 秦女士半信半疑,說:“小宜真的是很好的姑娘,你能娶到她是三生有幸,你們既然已經結婚,就要珍惜這段婚姻?!?/br> “我明白?!?/br> 林晉慎送秦女士出去。 走之前,秦女士仍然在強調:“早點搬回去,夫妻分居總不是什么好事?!?/br> “嗯,我知道?!?/br> 這一周發生不少事,ks的收購案,由他簽下最終名字,法律開始生效,林晉慎與ks總裁握手,那些質疑聲與陰謀論在這一刻短暫消散,之后,ks必定綁定在華域的旗下。 針對ks的發展的最新規劃,也會按照計劃實施。 這是林晉慎入主華域集團后,做過最重大的一次決策。 收購坦誠,華域宴請美方代表團,晚宴結束,又移步唐宮會所。 林晉慎給整個團隊放長假,年終獎翻數倍,這一個多月的攻堅戰他們打下來,理應得到嘉獎。 掌聲雷動,沒什么比摘得勝利果實這刻更令人激動。 林晉慎舉杯,與團隊慶賀,室內的光影打在他的臉上,深邃眼窩里的眸光,平靜深沉。 如今快到而立之年,十幾歲時就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十幾年,他對資金數額早已經麻痹,這場收購背后帶來的巨大盈利,是衡量他目前所做事情價值的標準之一。 啟程去唐宮前,林晉慎叫來江詢,交代一句后,上車離開。 江詢眼前亮起,第一時間向陸宜報備。 “太太,林總說今晚回去住,讓我去收拾酒店的東西,明天給送回去?!?/br> 陸宜噎?。骸??” 林晉慎回去住,他語氣這么激動是?她應當沒給他另開一份工資。 早晚得有這天。 陸宜看到新聞,ks收購案一成,鋪天蓋地地宣傳,在哪里都是頭版,林晉慎一貫低調,照片里看沒露正臉,只有握手照。 她輕易認出他的手,強有力的,骨節分明的。 但她還沒準備好。 陸宜略帶遺憾地道:“今晚嗎?那不太湊巧,我今晚跟朋友說好,住她家?!?/br> 江詢有點不明白老板娘,這種事不是很好推嗎?有什么比夫妻團聚重要。 “但是老板,已經有幾天沒回家?!?/br> “我跟朋友也很久沒見,姐妹間聊天?!?/br> “好的,那我跟林總說一聲?!?/br> “辛苦?!?/br> “應該做的?!?/br> “……” 電話掛掉后,陸宜反扣在化妝臺上,她也不完全是假話,今天晚上有聚會,等聚會結束,她可以在附近酒店訂房間度過今晚。 妝化得差不多,她拿包出門。 聚會地在唐宮,算是京市數一數二的會所,建造風格從里到外是仿唐,夜里燈火通明,有如春江花月夜,進去消費的人非富即貴,沒些家底連入場券都拿不到。 名利場就如此,明明是金錢堆起來的,偏偏不能露骨,要風雅要高貴,有錢就能買到的東西,未免顯得俗氣。 陸宜過去時,朋友基本到半。 吳思棟已經在點酒,他今天坐莊,回國前跟家里鬧一陣,被停掉卡,現在又恢復他的卡,今天洋洋灑灑地擺起闊氣。 “痛快,你們都知道我被停掉卡那段時間是怎么過的,就靠退掉給我那前女友訂的幾個包過活?!?/br> “怎么就變成前女友了呢?” “包沒了,我也不好繼續跟人處,免得耽誤人家?!?/br> 吳思棟并不是典型的渣男,別人躲躲藏藏,他是明明白白,且一次只談一個。 回國幾天,余音罵他的詞匯都告罄,不耐煩地丟過一個眼神,讓他回國后消停點。 陸宜往往是最安靜的那個,喝一點酒,聽他們插科打諢,偶爾笑笑。 “我是真已經從良,”吳思棟舉手,作投降狀:“剛回來就已經被家里催婚,照片都看過一堆,沒幾天就要跟什么白小姐宋小姐見面?!?/br> 聯姻,這在他們圈子里太常見,幾乎是一半人的歸宿,運氣好點,能碰上喜歡的,運氣不好的,也得被綁定著,大不了私底下各玩各的。 “還是系花結婚太早,不然我們還能湊合湊合?!?/br> 余音拿過手上的東西砸過去,嫌棄地道:“就你,你就別獻丑了?!?/br> “我不比林晉慎好?溫柔體貼,隨叫隨到?!?/br> “你也就這點比人好,你沒看新聞,這次ks收購,到處都在傳,我聽得都能背下來?!迸笥言捯粢晦D,看向陸宜:“那天晚上,你們真的沒事吧?” 朋友都或多或少聽過林晉慎的傳聞,古板不近人情,在商界攪弄風云,卻無心風月。 他們剛結婚,沒什么感情,別因此生出隔閡。 那天晚上忽然又被提到,陸宜明顯不大自然,說沒事。 “等等,那是林總吧?”朋友抬起頭瞇著眼,在極力辨認。 他們人在一樓,往上二三樓,規格更高,對身份要求也越多,他們這些二代小輩們,能在一樓就已經是家世不錯。 林晉慎在二樓走廊,往上,是要去頂樓。 他身邊烏泱泱一群人,眾星捧月般,他著中式西服,在一堆金發碧眼外國人身邊,顯得儒雅內斂,舉手投足,張弛有度。 陸宜隨朋友的目光下意識望過去。 只看到林晉慎小半張側臉,他們有幾天未見,但那晚的事就像在昨天,他最擅長端著張禁欲的臉做最重欲的事。 最最最道貌岸然。 陸宜不自然地蹺起腿,高跟細帶繞著瑩白如玉的腳踝,她心浮氣躁地呼吸,想起出現在新聞里那只手,曾握住她的腳踝,往前壓,然后撞得一次比一次厲害。 她輕咳聲掩飾,放下左腿,又翹起右腿,小腿勻稱細白。 樓上與樓下似乎隔出兩個世界。 陸宜看他需要仰頭,而他未必知道她在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