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是得盡可能謹慎?！毕驎r齊說，“但也要做好準備?！?/br>
    宋其松明白。

    “還有就是，”這句話說出來像是不該問，以至于在向時齊口中打轉良久，他最終選擇了一個更委婉一點的方式說出。

    “你對你們有信心嗎？”

    風悄悄。

    瓜子都在手中漸漸失溫。

    見宋其松好久沒回應，向時齊開始懷疑自己這句話是不是不該問，畢竟誰會在別人戀情剛開始時就發以靈魂質問呢？

    或者說這不是疑問，是逼問，逼著所有溺在愛河里的眷侶明白他們處的是河，是湍急到無法自控的流水，而愛，只是一個好聽的前綴而已。

    “我沒有特別多信心?！彼纹渌纱瓜卵?，“但是我期許?！?/br>
    宋其松太清楚數字，生活是概率，他無時無刻都在對選擇進行推斷，日子是寫滿公式的紙，每夜他都反復咀嚼，祈禱關于未來的概率更大，祈禱上帝投擲他一個百分之百的答案。

    但情緒是主觀，是永遠不能證偽的命題，它非兩面性，宋其松無法觀測，只能期許。

    期許時間再對他們寬容一些，期許愛變作不死的藤蔓將他們倆永久纏繞。

    向時齊噎住，著急忙慌想從自己大腦里揪出一些話來安慰。

    “我這么問的意思不是不看好你們，只是怕你們一時腦熱什么都沒想好就在一起，我也不想看見你們受傷?！?/br>
    宋其松明白他的意思：“我們不是一時腦熱?！?/br>
    向時齊試探：“那是處心積慮？”

    宋其松也不太認同：“應該是命運所致?！?/br>
    這詞太高深，向時齊也不想懂，反正他和孟思嘉都是各有謀略。

    “那反正不是一時沖動就行，”向時齊也算是穩了一顆心，“你們自己將就著過吧，愛情太復雜，你哥我也不懂?！?/br>
    “但是有一點你不需要擔心，也不需要沒有信心，”向時齊幫著原也發誓，“反正原也肯定會做鬼都要纏著你！”

    發言像是在發毒誓，宋其松還愣了下：“做人的時候就夠了?！?/br>
    但說話就有些后悔，他變得更加貪心，以至于真的被向時齊話里的篤定所打動。

    于是他最后悄悄說，在向時齊轉身回到屋內時，他告訴自己：“其實做鬼也可以?！?/br>
    -

    屋內原也正在和孟思嘉商量一件大事。

    見他們來了，兩個人眼神都像是在發光。

    向時齊嘖了一聲，自己往邊上稍稍，叫宋其松上前來迎接這如炬的審視。

    原也先開了口：“沒什么問題吧?！?/br>
    宋其松搖頭：“沒有?！?/br>
    向時齊無語：“我也不是什么洪水猛獸好嗎也?！?/br>
    原也沒接話，只是目光在他們之間逡巡了一會，接著才說：“我有一個想法?！?/br>
    孟思嘉在他旁邊給他鼓氣：“都聽聽聽聽?！?/br>
    霎時三雙眼睛都集中在原也身上，但他不怯場，擲地有聲：“我覺得松子可以搬過去跟我住?！?/br>
    “不是憑什么？”向時齊第一個不同意。

    而當事人還在夢里，他暈暈乎乎，順著心意問：“可以嗎？”

    向時齊一計眼刀飛過去：“可以個屁可以?！?/br>
    孟思嘉制止向時齊：“向時齊說話你注意一點?！?/br>
    向時齊剛燃起的火焰便立馬歇掉一大半，他換了個方式又道：“我覺得不可以?！?/br>
    宋其松也猶豫。

    “為什么不可以？”原也不理解，很認真解釋道，“你現在也看到了，我們是戀人，戀人難道不應該有私密空間嗎？”

    向時齊說：“我這給你不行嗎？”

    原也用力搖頭：“當然不行?！?/br>
    他又強調了私密兩個字：“私密你懂嗎？”

    孟思嘉扶額，剛剛她是教原也要指明核心，但也沒想說如此直白，而向時齊被這倆字砸得發蒙，緩過一陣后才后知后覺咂摸出來一點他的意思。

    他無語，選擇把問題交給當事人：“…這我管不了，你們隨便吧?！?/br>
    宋其松還紅著耳朵，權衡利弊下挑選了一個折中方案：“要不然等我感冒好了？”

    原也不懂為什么是這個節點：“現在不可以嗎？”

    宋其松看了一眼他哥臉色，斟酌著說：“可能可以?！?/br>
    “別可能可以了?！毕驎r齊重重嘆氣，他揮手，“走吧你們都走，別在我面前讓我心煩?！?/br>
    “等等?！泵纤技纬雎暣驍?，“你們是不是忘了更重要的？”

    原也啊了一聲，和向時齊四目相對，再轉向今天的壽星——

    糟糕，生日差點要忘過了！

    -

    實屬是一個難得的生日。

    在零點鐘聲敲響的那瞬，宋其松被愛環繞在中心，聽見齊聲的祝福。

    “生日快樂！”

    與此同時手機叮咚響起，是mama的祝福。

    第一條是語音，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音響，沒過一秒就聽見于麒麟脆生生的祝福。

    “哥哥我愛你！哥哥生日快快樂樂！哥哥我又想你了?！?/br>
    聽筒那邊似傳來小聲的嘀咕，宋其松沒有聽清，下一句他才聽見mama說，聲音永遠那般柔和。

    “松子，今天要最快樂噢?！?/br>
    祝福很短，但愛卻如此磅礴。

    在第二條的短信里，向蕙寫道：松子生日快樂！很幸福你又長大了一歲，今天吃到時齊給你帶的蛋糕了嗎？是mama和弟弟一起做的，里面放滿了你喜歡吃的水果。今天過后你就十九歲了，往成人的世界又更進了一步，也許你會發現現實比你想象的要復雜許多，發現生活充斥的全是利益，但你也不要太恐懼，請相信mama，mama永遠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