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你一個樓都進不去的編外人,在正式員工面前吼什么?” “正式員工,你也配進公司?”凌奇牧奪過凌嶼手里的合同,一張張撕得粉碎,又用力拋到空中,癲狂地大笑,“我看你怎么進!” 笑聲還狂妄地飄蕩在空中,凌嶼又從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極快地在右下角簽了字,字體與陸知齊一模一樣,甚至比陸知齊本人簽得更肖似。 他面無表情地遞了過去,邀請似的,抬了抬手臂:“想撕多少,隨你。只一條,撕完,自己掃。清潔工的命也是命?!?/br> “……” 凌奇牧的臉色黑得五彩斑斕的。 “不過,你現在怎么敢出門的?”凌嶼瞥著那個才到自己肩膀的小菜豆,“那些被你欺騙感情的極端粉絲,沒追著你車后面罵么?” 凌奇牧怒吼:“那都是誤會!遲早會被澄清的??!你當年被罵得那么慘,不是也被洗白了么?” 當年大規模的輿論逼迫凌嶼退賽退圈??刹痪煤?,似乎就有人在背后為他洗白名聲。一篇又一篇的澄清稿件壓下,微弱的聲援匯聚成江河,終于讓事實見了天日。當年的罵聲有多強,后來的遺憾就有多深,許多樂評人說,樂壇失去了一個真正有潛力的新星歌手,變成了娛樂圈罵戰的犧牲品。 也正是如此,當現在風靡全球劇圈的‘vince’被考證是當年的‘凌嶼’時,觀眾才會更加激動?;蛟S是因為當年的愧疚和遺憾,現在網上鋪天蓋地都是關于他回歸的消息,而他回歸的第一個節目‘諧音之章’也因此更受大眾的矚目。 大概是有這樣成功經驗在前,凌奇牧現在還想著翻身的美夢,此刻才敢這樣理直氣壯地手撕凌嶼。 可惜,只換來了凌嶼憐憫的鄙夷。 “真相越洗越白,謊言不是。你當你的粉絲全都是傻子?” 凌奇牧顯然被氣瘋了,肩脊抖得都撐不住鼻梁處的墨鏡。 “說到底,你覬覦觀星很久了吧?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回來,想要搶屬于爸爸的東西?!?/br> 直到這句話為止,凌嶼才終于正眼看著凌奇牧。他肩背微微壓下,俯視著,極有壓迫性地逼退那個張牙舞爪的小孩。 “觀星,本來就是陸家的。跟凌遠峰、跟你、跟我有什么關系?” 凌奇牧被逼得不住后退,可忽得臉色一變,尖聲驚叫起來:“是你??!是你和那個姓陸的聯手構陷爸爸mama??!” “構陷?” 凌嶼神色黯然,輕聲重復著,而凌奇牧只當他裝傻,更加憤怒道:“陸知齊那個人渣冤枉爸爸mama偷稅漏稅!你不知道?!別裝傻了??!” “...只有這個?”凌嶼露出了一瞬的驚訝,“他們的罪名,只有這個?” “什么叫‘只有這個’?!你還嫌那人的做法不夠惡心嗎?!” “……” 凌嶼盯著他,視線漫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怒氣。 “說不出話了吧?!绷杵婺翋汉莺莸亍蕖艘宦?,揪著凌嶼的衣服,在他耳邊獰笑著罵道,“私生子,活該被那個死了全家的倒霉鬼利用?!?/br> 凌嶼眼底閃過難忍的暴戾血光。 “...他為什么全家都不在了,凌遠峰和程榕沒告訴過你?” “什...什么?” 其實凌奇牧很怕凌嶼時不時露出的冷漠兇殘,他一時怔住,下一秒,被凌嶼一拳揍得頭暈眼花。 他捂著劇痛的顴骨,鼻腔里汩汩地留出猩紅血液,他無措地望著凌嶼,又被那人單臂拎了起來。 “凌奇牧。你今年也十八了。能不能別再這么無知陰暗?能不能至少...活得像個人?” “你...你什么意思?” “他們今天收到法院的傳票了,是么?偷稅漏稅?”凌嶼蒼白地挑了唇,“如果我告訴你,他們的罪行,遠不止于此。你會怎么辦?” “你又想陷害他們什么??!” 凌奇牧嘶吼著不信,卻臉色慘白,顯然他對凌嶼的話并非毫無猜測。明知卻故縱,凌嶼眼底最后一點猶豫也沒了。 下一秒,凌奇牧就被推出了消防通道。他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凌嶼押上了車,一路開去了相關部門,親眼看著他交出了一封牛皮紙袋。 執勤人員挑開密封的紙袋,從里面一張張拿出完整的證據,其中包含著許多毛骨悚然的照片,在他們面前一一展平。凌奇牧已經站不住了,下意識地扒著凌嶼的手臂發抖,而凌嶼只是默哀,眼睫低斂,許久,慢慢地點了點頭,將它全都送上了法律的審判臺。 凌氏兩兄弟并肩走出了公安局,走入人群。入秋的風吹起衣領,凌奇牧攢著的無助、害怕、迷茫與憤怒,全都沖向了凌嶼。 “你這個該死的私生子?。?!你就那么恨他們嗎??。?!你的mama死了,沨就非要我的爸爸mama也跟著陪葬???!” 他拳打腳踢,毫無形象地撒潑。凌嶼扭著他的一只手腕,卻被那個不懂事的小孩直接咬住了手腕,尖牙深深扎入皮膚,絲絲血痕漫上凌奇牧的牙齦??尚Φ氖?,兩人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了‘血脈相連’的實感。 “凌嶼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惡魔...你這個混蛋...” 嗚咽聲引得街上人不停圍觀,很快,他們兩個就成為了動物園里的野獸與馴獸師,像是在演一出拙劣的馬戲。 后來,凌嶼只用響亮的一巴掌就讓那人閉了嘴。 墨鏡被高高地打飛,凌奇牧的眼角嘴角盡是淤痕,他倒在地上,面對著冷漠無情的凌嶼,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就算爸爸真的殺人了,你怎么舍得親手揭發他?他是我們的爸爸啊,凌嶼,你為什么這么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