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聞亦腿上的石膏也被雨水弄濕了一點,他抽了張紙巾小心地擦拭。好在蠟筆不是水溶性的,盛星河在上面畫的小花都好好的。 白景看著他色彩斑斕的石膏腿,沒忍住笑了聲。 聞亦頭也不抬:“這一路上我已經被笑話夠了,再笑你給你走人?!?/br> 白景不笑了,看著他腿上的石膏,眉眼收斂成沉郁,問:“又是她弄的?“ 聞亦嗯了一聲,說:“這次是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了?!?/br> 白景沉默了一會兒,問:“這石膏什么時候能拆?“ 聞亦:“待會兒就去拆?!?/br> 白景想起來他說剛才過來的地方積水,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從自己家過來的,問:“你這些天都住在那個盛星河家里?“ 聞亦嗯了一聲。 白景:“他對你真好啊,照顧你這么久?!?/br> 聞亦嗐了一聲:“他年輕,對我就是一時新鮮,看我什么都好的那個勁兒還沒過?!?/br> “未必吧?!卑拙疤崞鸩鑹亟o聞亦和自己添茶,說:“年輕人的感情很純粹,燒起來就是野火燎原?!?/br> 聞亦語氣還是他慣有的玩世不恭:“他才二十出頭,說的話能當真嗎?” 盛星河太年輕,二十出頭,正是那種容易承諾又容易反悔的年齡。 這時劉助理走了過來,把手里的禮盒遞給聞亦:“聞總,你說的是這個嗎?” 聞亦接過來看了眼,說:“就是這個?!?/br> 劉助理把東西送到了還不出去,眼睛頻頻往那個大魚缸看。 聞亦抬頭掃了他一眼,劉助理忙收回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了辦公室。 劉助理出去后,聞亦若有所思地看向魚缸,下意識地數了數,在心里呵了一聲,晚點再找愚蠢的劉助理算賬。 他轉頭繼續剛才的話題,對白景說:“而且他老說自己直男直男?!?/br> 白景:“他直” “他直個屁?!甭勔嗫词⑿呛涌赡鼙人约哼€清楚,說:“直肯定不直,但……可能也沒有特別彎?!?/br> 他想起剛認識的時候,盛星河在他那盯著那個旗袍美人看的樣子,又想起那次在燕大他跟女同學相處時的情景,不知道怎么有些躁。說:“不知道他是個什么玩意兒,弄不好是個雙?!?/br> 白景:“雙就雙唄,我說你自己是個同性戀,沒道理還歧視別的性取向?!?/br> 聞亦搖頭:“我不是歧視。我是說,雙性戀比同性戀多了一條后路,可以隨時抽身,他以后極大可能要結婚的?!?/br> 白景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說:“了不得了?!?/br> 聞亦:“什么?” 白景:“你居然都考慮到這了?!?/br> 聞亦:“……” 白景:“你完了,你墜入愛河了?!?/br> 聞亦:“你在說什么屁話?!?/br> 白景:“如果換個人,你根本想不到,也懶得想這一層吧?” 聞亦沒說話,只是用十分危險的眼神看著白景,有種蠢蠢欲動的暴躁。 白景不當回事,又說:“自從你認識這個盛星河,我就覺得你人設有點崩了,前段時間天天喝酒買醉。那次醉成那樣,我說我送你吧,你還不讓,非要打電話讓盛星河來接?!?/br> 聞亦沒說話。 白景:“我說這么晚了,人家肯定不來,你說不可能。結果他真來了,你特得意,拽著他給我看,說什么:我是不是說了,不管什么時候,我打個電話他肯定來?!?/br> 聞亦蹙眉,問:“我真的那樣了嗎?” 白景:“可不,你當時很得意。你醉成那樣,所有的反應都是下意識的,說明什么?說明你心里是信任他的?!?/br> “我認識你二十多年,知道你隨和,但內心十分警惕。你居然這么相信一個人,這還是第一次?!?/br> 聞亦沒說話,低頭看自己的手指。 白景勸他:“享受當下,以后的事本來就沒人說得準?!?/br> 聞亦:“我他媽現在不就是在享受當下嗎?” 白景笑:“我說的是心理,不是生理上的享受?!?/br> 聞亦擰眉反駁:“這兩者沖突嗎?” 白景四兩撥千斤:“既然不沖突,那你為什么要排斥兩者并存?” 聞亦啞了。 白景看了他一會兒,又說:“不過我還是覺得奇怪,他長得是好看,但至于你這樣嗎?” 聞亦臉上糾結地皺了起來:“他不是長得好不好看的問題,他真的是那種,很少見的那種……” 白景認真又嚴肅地看著,等著他往下說。 聞亦沉默了一會兒,說:“你明白嗎?” 白景搖頭:“沒明白?!?/br> 聞亦又想了想,說:“就,他很單純,你知道嗎?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單純的……”他剛說到一半,突然皺眉:“你那是什么眼神?” 白景把臉撇到一旁,肩膀抖了抖,過了兩秒又轉回來:“對不起,我想到了開心的事?!?/br> 聞亦:“滾蛋?!?/br> 白景:“你現在特別像那種,被小白花迷得神志不清的煞筆總裁?!?/br> 聞亦看著眼前的酒杯,許久后嗯了一聲。 那聲音那么輕,還是被白景捕捉到了,他抬起頭看著聞亦,問:“嗯是什么意思?” 聞亦:“意思就是,我是煞筆?!?/br> 白景盯著他看了許久,拿起茶杯跟他碰了一下。 白景這時注意到剛才劉助理拿進來的禮盒,問:“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