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命運因制度而被照亮，有些則在光之外悄然生長，帶著不被承認的輪廓。

    而那黑暗的邊界，就落在這座城市最繁華的燈火里。

    城市從寂靜中醒來的方式，不是天光，而是訊號。

    2050年的香港夜晚依然亮得刺眼。霓虹廣告不再投射商品，而是演算法根據觀者的身分與生理狀態即時變化圖像，旺角上空的懸浮光螢幕播放著一段又一段經過編輯的「幸福市民生活」剪影，與街口真實的臉孔毫無交集。

    高架軌道下，一整條巷弄被水氣與垃圾味吞沒，失控的濕度讓整個城市像泡爛的電路板。商場外圍有人無聲吶喊，有人販賣非法藥物與快感訂閱服務。制度的觸角在主街上精準如外科，但在后巷——什么都管不了。

    再往內走，進入通菜街的某條小巷，光線變得模糊、濁黃。電線從墻縫間懸掛，老舊冷氣機不停滴水。東仁賓館的紅色霓虹標志壞了一個角，電梯只到七樓，九樓的走廊像曾經被人焚燒又被草率修補的遺址。

    墻上貼著褪色的價目表，門縫透進走廊里A片拍攝現場的燈光，隔壁的叫聲起伏得像無調性電子音。這種賓館一層二十間房，同時進行著偷情、性交易、偷拍與私人生殖任務。

    C室的門輕輕關上。從這一刻起，這場未登錄的任務，將不被任何制度記錄。只有聲音、體液，與正在發生的生殖行為，會在這城市底層留下痕跡。

    房間不大，但乾凈。床單剛換過，空氣里有酒精和便宜沐浴乳混合的味道。墻角的冷氣聲大到足以蓋過外頭的呻吟。

    他把攜帶包放下，拉開拉鏈，把幾樣工具放在桌上：

    一次性內視燈、一支微型AI體溫棒、叁包即時檢測紙條。都是自由配對網建議的「最低衛生配備」。

    他沒有穿白袍，也不戴手套。他不是醫生，也不裝像是。

    女人還沒到，他坐在床邊看著自己左手食指上的細小紅痕，是幾天前某任務對象抓的。

    門在預定時間前兩分鐘響了叁下。

    她穿著一件中性的灰色風衣，妝容完整，手指修乾凈，手錶看得出是高端品牌的過季款。

    「你先洗?！顾Z氣平。

    她點頭，走進浴室前猶豫了一下，像是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留下一句：「水很快?！?/br>
    他不問動機，不問年齡，不問姓氏。

    這不是制度問卷。這里沒有情緒數據，也沒有jingye濃度排名。

    她出來時擦乾了身體，裹著賓館提供的浴巾，坐在床邊，背挺得筆直。

    「我丈夫不想再要孩子了，他說現在太晚。但我知道他的小叁還年輕?！?/br>
    他沒反應，只撐起身體靠近她。

    「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顾卣f。

    她看了他一眼，聲音壓得很低：「你介意嗎？」

    「我只做一件事。你要怎么處理結果，是你的事?！?/br>
    他親吻她時，她有一瞬的遲疑，但沒退。她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自己身上拉。

    他彎下身脫掉她的內褲，一指滑進濕透的縫里。

    「你老公知道你今晚是這樣被人碰的？」

    她顫了一下，低聲回：「他沒你這么硬?！?/br>
    他什么都沒說，膝蓋壓住她大腿，整個人往下沉。

    「那我就讓他聽見你怎么叫?！?/br>
    他不急，像獵食動物一樣挑逗她。手指粗壯，進出時摩擦得讓她渾身顫抖。她扭動呻吟，褲子被扯到腳踝，整個人像攤軟的rou。

    他的舌頭在她胸前游走，一口咬住rutou時，她反射性抓住床單，喘得不成句。

    「你到底……要不要進來……？」

    「別急，到時候你會求我慢一點?！?/br>
    他低吼，抬起她的腰，一口氣插了進去。

    她痛得叫了一聲，但沒有后退，反而本能地夾緊。

    他的yinjing粗長，帶著一種沉重的質地，插進體內時像是強硬地撕開了什么。他那自然上翹的角度撞得極深，每一下都直接頂上她最敏感的位置。

    「你還真大……」

    他沒有回話，只是穩定地用力，每一下都像在用身體證明一種野性。

    她幾乎喘不過氣，聲音發顫：「我快撐不住了……你到底……」

    「我要你記得，是我讓你這樣的?！?/br>
    他動作越來越重，撞擊聲與她的喘息融合在整間房里。

    他動作越來越狠，每一下都深得像是要把整根留在她體內。

    她的指甲抓緊床單，喘息已經斷斷續續：「我……我不行了……」

    他低頭，咬住她的耳朵，聲音低啞而充滿獸性：

    「等著被我內射吧……我就想看你哪天撐著個肚子，被你老公問是哪來的種?！?/br>
    她整個人顫了一下，渾身像被點燃。

    她幾乎是邊哭邊笑，聲音濕得像快化掉：「啊啊啊??shuangsi了??」

    他再沒忍，猛然埋到底，身體緊繃，jingye洶涌灌進她體內。那一瞬間，他像將所有野性與慾望都封進她zigong深處。

    她整個人顫抖，喉間發出難以壓抑的呻吟。

    「快射進來……」

    他低吼一聲，猛然插到底，那一刻他整個人僵住，jingye洶涌灌進體內。她顫抖著蜷縮起來，zigong深處被填滿的感覺讓她幾乎失神。

    「啊……啊……受不了……」

    他慢慢抽出還未全軟的yinjing，整根上沾滿濃白與愛液的混合。她還在喘，身體仍在馀韻里顫抖。

    他抬起她的臉，語氣低沉：「用嘴，把它舔乾凈?！?/br>
    她愣了半秒，但還是張開嘴，將那根黏膩的性器含了進去。舌頭繞著清理，每一點咸黏的味道都被她吞下。像是回收了他體內殘留的野性。

    他望著她，眼神像是在確認一場戰斗的勝利。

    最后一滴從guitou流下時，她舔得乾乾凈凈。他抽出來時輕拍了她的臉頰一下，沒有多話，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笑。

    那笑不屬于制度，也不屬于任何秩序——是地下世界里最純粹的佔有。

    她側過頭，聲音啞得像剛哭完：「如果……我沒懷上，可以再找你一次嗎？」

    他動作停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

    「當然可以。歡迎隨時來找我?！?/br>
    他抓住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

    「不過——我通常一發就中，沒失敗過?！?/br>
    她愣了一下，眼神像是被那句話燙了一下，半真半假地問：「真的嗎？」

    他笑了，帶著點荒謬又張狂的語氣低聲說：

    「我不知道是不是命定。但確實有不少女人——說是想懷孕，其實只是想被我干一遍?！?/br>
    「那種我也接，沒關係?！?/br>
    「不過價碼一樣，是種父的價，不打折?！?/br>
    「等等，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br>
    「艾倫，我叫艾倫?！?/br>
    ＊

    陽光像數據濾鏡一樣，從窗戶外照進來，照在他臉上。他看起來不太像一個會在凌晨干人的人，至少此刻不會。

    艾倫穿著深灰制服上衣，胸前掛著識別證，背景色是私營醫療體系一貫的藍。他坐在工作臺前，面前螢幕上是一組胚胎培養影像，透明、旋轉、像正在成形的靜默生命。

    同事走過時點頭，他回得剛剛好——不多不少，不會讓人起疑。

    那根手指，八小時前還在別人體內攫取快感，現在正一格一格標記細胞發育的時間點。

    他是技術員。他是資料標註者。他是合格勞工。他也是種父。

    只是那部分，不在資料庫里。

    螢幕上播的是胚胎囊泡的旋轉影像，無菌、安靜、有節奏。他手指迅速標註細胞分裂點，標記如同呼吸。身體記得該怎么做，大腦卻不在這里。

    休息時間到了。他關掉監控鏡頭、插入私用資料棒、啟動加密模式，進入另一個他每天都會造訪的地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NoTrace.pro｜非制度性交配對平臺（暗網登入）

    使用者名：A

    信譽評分：★★★★★

    狀態：開放一次配對

    時段：2051年2月13日～2月18日｜香港本地限定

    標題：『排一次』——只有一個位置，想來的自己報名

    他發文前想了一秒，然后打下那行開場白：

    你各位性無能好，你們的老爸爸  A  又來了。

    這週我在香港有空，可以接一場配對。

    名額一個，不搞復數、也不搞假裝有緣。

    想排的，請在底下留言（只有我能看到），內容要包含：

    ●年齡

    ●地點（旅館、自宅、其他）

    ●接不接受內射

    ●報價范圍

    ●配對需求理由（寫得誠實一點，我才會想干你）

    我挑一個。沒挑到就下次見。

    我不是jingzi販賣機，也不是寵物種馬。

    但如果你剛好需要那一口真實，我可以給你一整晚的——從體內開始。

    ——  A｜★★★★★

    到下班前，已經出現許多新留言

    【用戶：奶茶禁止糖】

    ●年齡：22

    ●地點：荃灣｜自家套房

    ●接受內射：是

    ●報價：XXXXX＋自製甜點

    ●配對需求理由：本來是想減肥，但意外看到你以前的留言記錄，覺得你講話比我奶奶的按摩棒還狠。想試試這么「高命中率」的到底什么味。

    【用戶：Mrs.2049】

    ●年齡：36

    ●地點：中環｜日租辦公空間

    ●接受內射：是

    ●報價：XXXXX＋NDA保密協議

    ●配對需求理由：合法制度讓我等了六年還沒排上，孩子該來了。你能不留名最好，事后我會讓一切像沒發生過。

    【用戶：壞掉的耳機】

    ●年齡：30

    ●地點：北角｜汽車后座（可加旅館）

    ●接受內射：是

    ●報價：XXXXX（現金）

    ●配對需求理由：就想讓自己記得一次「被留下的感覺」。

    【用戶：MELT.ME】

    ●年齡：27

    ●地點：九龍城｜私人醫美診所空房

    ●接受內射：是

    ●報價：XXXXX

    ●配對需求理由：體內有先天胚胎抗性，醫生說自然懷孕難度高。但我想試試你這種「一發就中」的都市傳說是不是唬爛。

    發文后，他滑過幾則已出現的留言——大多平淡、一些技巧性取悅，但有一則讓他指尖停了下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用戶：TwoIsNotEnough】

    ●年齡：26

    ●地點：深水埗｜月租頂樓加蓋空間

    ●接受內射：是

    ●報價：XXXXX（晚餐另備）

    ●配對需求理由：我一直想試叁人，但不是那種互不相識、亂七八糟的。我們兩個很熟。他對我非常熟。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但我跟他不能有后代。所以這一段，你來。他會在，他會一起來，他會戴套。你不用。你能不能把jingzi留得比他久一點，就看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他看完后沒有皺眉，沒有笑，只是輕輕地靠回椅背，讓那行「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在腦中慢慢盤旋。

    太多話沒說破，但訊息夠多。

    這是某種避開血緣風險、卻不愿終止親密的安排。

    不是為了樂趣。是為了留下一個「他不能給的結果」。

    他手指敲了叁下，點開對話確認。

    A：時段內，我選你?；匚掖_認細節，48小時內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