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他也心知不成了,可這事兒是他提出的,不到最后一刻,他不能承認失敗。 袁紹冷哼一聲,忽然發怒,“當初就該你去!逢措年輕不知事,也無才名,袁術如何能信他!” 逢紀不敢辯解,心里暗暗叫苦。 袁尚不想讓他離開冀州,因此改由他的族弟逢措前往淮南,這事兒袁紹也是同意的,怎地此時又怪他? 袁紹又罵袁術,“路中悍鬼,薄情寡義,絲毫不顧兄弟之誼,我看他能得意到幾時!” 朝廷容不下他袁紹,難道就能容下袁術? 哼,他之今日,就是袁術之明日。 今日袁術不助他,明日也無人助袁術,大家一起倒霉。 正罵著,袁尚進來伺候湯藥。 袁紹心下熨帖,“我兒,這等瑣事自有丫環,何需你親自動手?” 袁尚正色道,“父母有恙,做兒子的本就應當侍疾。何況,阿爹一身擔負冀州安危前程,怎會是瑣事?” 袁紹向逢紀嘆道,“叫我怎能不疼他!” 顯甫于諸子中人才最為俊雅,也最為孝順。 逢紀自然也贊袁尚有孝心。 等他告退,袁尚喂父親喝了藥,略帶擔憂地道,“阿爹,我看大哥心懷郁郁!” 袁紹臉一沉,“別管他?!?/br> 袁尚沉吟道:“或許,我不該反對火攻之計?!?/br> 袁紹:“我兒見解得當,并無錯處?!?/br> 前幾日,顯忠提出趁呂布大軍渡河時以火攻之。 顯甫不贊同,理由有三。 其一,呂布大軍又不是沒長眼睛,不可能看不到河面上的火船,豈會容許靠近?定然想辦法阻攔。 其二,呂布大軍不善水戰,但冀州兵也不善,何必在水上糾纏? 其三,若是火攻失敗,對士氣又是一大打擊,不如收攏戰線,集結所有兵力,一決勝負。 他也覺得有理,便否決了顯忠的提議。 自那以后,他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肯定是還記恨著那晚打他的一巴掌。 袁紹暗惱長子記仇。 他是做父親的,莫非還打不得兒子? 況且,他后來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暴躁,好生安慰了顯忠。 他怎還是介懷? 氣量忒小了! 袁尚覷著父親神色,又道,“阿爹也莫要煩憂,我會再找大哥致歉!” 天地良心,他反對火攻,真不是為了與大哥互別苗頭,是真的覺得此計不妥。 袁譚若因此恨他,他也不懼。 只是此時面臨強敵,縱然兄弟鬩墻,也該外御其侮。 袁紹:“不必!” 顯甫這般純善,顯忠卻妒忌怨恨。 想到兄弟倆有可能同室cao戈,袁紹一晚沒睡著。 次日一大早,下令袁譚回防鄴城,換次子袁熙來前線。 袁熙才干平平,又是庶出,并不得他看重,因此留守鄴城。 但他也怕長子、三子又起爭執,索性隔開。 袁譚接了調令,并無異議,冷笑數聲,率領親隨部眾回去了。 又過三日,逢紀終于接到了族弟的信。 急不可耐地打開,還沒看完,逢紀就呆了。 因這信是通過冀州軍送來的,袁紹也很快得知,傳他去問。 逢紀只得去了,躊躇道,“主公,袁術不助?!?/br> 袁紹早有預料,倒也不失望,“還說了什么?” 他現在只想知道,袁術是如何嘲笑他的。 逢紀含糊道,“也未多說?!?/br> 袁紹起疑,“信在何處?” 逢紀猶猶豫豫地遞上信件。 袁紹看完,信上果然沒提及袁術怎么笑他。 這信也不是逢措寫的,是逢措的隨從。 逢措不寫,是因為忽然卒中,半身不遂,口角流涎,別說寫信,話都說不囫圇了。 袁紹沉默許久,才對逢紀道,“等他回來,讓府中良醫診治?!?/br> 逢紀感動地道,“多謝主公!有負主公所托,某甚感慚愧!” 袁紹長嘆一聲,只覺萬事不順。 可他也無法責備逢紀。 畢竟逢措原先也算族中翹楚,如今卻成了廢人。 第200章 悲乎,天下英才,盡奔呂布 “這諸葛亮何許人也,此前可曾聽聞?” 滿篇信紙,袁紹記得最清楚的是這個名字。 逢紀搖頭,恨聲道,“未曾!” 族弟逢措,是被諸葛亮氣病的! 隨從在信中寫道,諸葛亮是個十三歲的少年郎,自稱是張禎的使者,與他們一前一后到達袁術府上。 袁術本已被逢措說動,結果諸葛亮三言兩語,就改變了他的念頭。 逢措氣不過,與諸葛亮爭辯。 諸葛亮年紀雖小,卻辯才無礙,用詞又極為犀利。 爭了半日,逢措被他損得體無完膚,血沖頭頂,不幸卒中。 若非搶救及時,只怕當場就離世了。 袁紹又是一聲長嘆,“事若傳開,此子必將揚名?!?/br> 這樣小的年紀,就有這樣大的本事,傳出去便是一樁奇聞。 逢紀心在滴血。 主公沒說錯,諸葛亮必將揚名。 可這名,是踩著他族弟,以及他逢紀揚的! 往后但凡說起,兄弟倆都會被人嗤笑。 袁紹喃喃道,“這般奇才,為何也投張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