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你說?！?/br>
    張禎喝了口茶潤潤嗓，準備跟他科普。

    剛要開口，忽然想到只有他一個聽眾，往后若是有人問起，還得她自己來重復，多麻煩。

    哥哥說過要幫她，那還客氣什么？

    便讓門外的親隨去叫張祈。

    沒一會兒，張祈來到，一頭霧水地行了禮。

    ——才見過，又叫他來做甚？

    呂布待他親切，特意讓人上茶。

    張禎迫不及待地開始。

    “天地分陰陽，禽獸分雌雄，人也分男女。世間萬事萬物，莫不如此。稻谷，也不例外?！?/br>
    “然稻谷又有奇異之處，乃是雌雄同株，自花授粉！僅一株，也能結出稻穗?！?/br>
    說到此處，話鋒一轉，“但如此一來，就有個天大的弊端?！?/br>
    她講得新奇，呂布聽得津津有味，不由問道，“什么弊端？”

    張禎賣個關子，“大將軍，民間有句話，叫做姑血不還家，姨表不結親，不知你是否聽過？”

    呂布想了想，“我只聽過親上加親?！?/br>
    嫁回外祖家、姨表結親的多了。

    張禎：“......是么？那大將軍是否注意過，凡此等姻緣，皆子嗣不順，甚至產下畸形兒！”

    她都忘了“姑血不還家”這種理論是哪個時代出現的。

    呂布哪會注意這種事？

    搖了搖頭。

    第61章 大哥你十萬個為什么

    一旁張祈卻驚道，“還真是如此！”

    內宅之事，他還年少，本不應該知道。

    但他有個奶娘，照顧他極為盡心，缺點是喜歡與人閑聊。

    某次跟院里的仆婦悄悄念叨，說是鄰家小二子，娶了姑姑家的表妹，好不容易有孕，卻產下怪胎，天生只有一只腿，極為駭人。

    他恰好經過，就將這一只腿的怪胎聽見去了，每每想起來，把自己嚇一跳。

    是以張禎一提畸形兒，他就立刻想到這件事。

    當下說了，又問道，“神悅，你知道是何緣故么？”

    張禎點點頭，“知道，是因為血緣太近?！?/br>
    呂布好奇道，“那為何血緣太近，便會如此？”

    張禎心說你還真想打破砂鍋問到底？

    好，你敢問，我就敢答。

    “大將軍，人乃天地之精華，五行之秀氣。但凡人非神明，并不圓滿，各有缺陷，只是這些缺陷未必顯露于外。血緣遠，缺陷能互補，下一代更好。血緣越近，缺陷便越相同。若是成親，誕下的孩兒便繼承了父母雙方的缺陷，本來不顯的，也可能顯了?！?/br>
    這大概是華夏第一堂優生優育課，對呂布和張祈沖擊極大，兩人聽得十分認真。

    而且都不是很明白。

    于是呂布又問，“為何？”

    張禎：......

    大哥你十萬個為什么??？

    這樣問下去，誰能回答得了？

    “大將軍，貧道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br>
    呂布寬慰道，“知其所以然，已經勝過常人百倍?！?/br>
    張祈關心的則是，“那血緣多遠才行？”

    這個問題，張禎有確切的答案，“至少三代以外?！?/br>
    怕他們扯遠，趕緊繞回主題，“稻谷也是如此......”

    呂布吃驚地打斷她的話，“稻谷也有血緣？！”

    張禎：“有！”

    頓了頓，鄭重道，“血緣若是遠一些，畝產應到七百斤?！?/br>
    “......多少？！”

    呂布霍然站起，目光銳利地盯著她。

    張禎眼神不躲不閃，鎮定地回看他，“七百斤?！?/br>
    這個數據并不夸張，是斤而不是公斤，在漢代也完全有可能達到。

    她還壓低了呢。

    張祈急了，“神悅，不得妄言！”

    張家并非高門大戶，家主張澤又一向關心農稼，春種、秋收之時，常帶子侄去鄉下莊子，是以他知道稻谷畝產一百一十斤左右。

    大將軍若是信了神悅，逼著她種出畝產七百斤的稻谷該如何是好？豈非惹禍上身？！

    急出一頭冷汗，躬身道，“大將軍，神悅隨口胡言......”

    呂布伸手止住他話頭。

    神悅自來到他身邊，還從來沒有胡說過。

    張五郞竟如此污蔑她，若不是她親兄長，必讓他好看。

    走近張禎，一手撫肩，殷切道，“神悅，該當如何，盡管說來！”

    張禎前面鋪墊那么多，為的就是這句話，不再拐彎抹角。

    “貧道想請大將軍諫言陛下，傳令各地尋找野生稻谷！一旦尋到，便連土帶根，送至長安！”

    雌蕊雄蕊什么的，沒有實物描述不清楚，待尋來再說。

    張祈看著meimei肩上那只手，張了張口，又忍住。

    總覺得現在不是提醒他們男女有別的時候。

    好在呂布很自覺，拍了拍張禎肩膀便將手收到身后，不解地道，“為何非要找野生稻谷？南地之稻，離北地也遠，想必血緣不近?！?/br>
    張禎跟他解釋不清生物基因多樣性，簡單通俗地道，“野生的更為茁壯，更適合做爹，不，做娘！”

    呂布：“......如此便可？”

    稻谷也有爹娘，又荒謬又好笑。

    張禎一臉自信，“后面的事兒，無需大將軍煩心，自有貧道?！?/br>
    只要知道原理，多雜交幾次總能成功。

    就算達不到前世的水準，應該也有所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