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之前說了一個新單詞，用戶心智？聽起來很有意思，給我講講？”亨利說完了工作的事情后，很快轉移話題。

    等從亨氏公司出來后，唐德帶著滿肚子的昂貴香檳打車回到了自己家附近，剛想去給卡梅拉買她需要的雜志，突然看到幾個中年人正圍著攤位討論著什么。

    定睛一瞧，原來是《紐約地下藝術》新刊，封面上正是麗莎那身紫色的衣服。

    “怎么感覺沒有之前的好看了？”其中一名長胡子老哥納悶道。

    另一位棒球帽老哥拿起后看了看：“好像沒有之前那種讓人沖動的感覺了?！?/br>
    “是衣服換了的緣故嗎？但她露的挺多的?！?/br>
    “不，我覺得是不是換攝影師了？這根本不是一種風格。我要的是朦朧美，想看全裸我為什么不去買花花公子！”

    “該死，那我們還要買嗎？”

    “買吧，說不定內頁和以前的水平一樣？”

    “算了，你買吧，我沒興趣了，不如去看其他的，這本就拍得不錯?！?/br>
    本來打算一起買雜志的幾位老哥在聊了一陣后，紛紛選擇了其他的雜志，只有一位堅持己見，買了《紐地》。

    然而在付完款后，老哥當場撕掉了塑料膜，一翻頁，頓時發出哀嚎。

    “謝特！這拍的是什么狗屎！”

    “我看看！”其他人紛紛圍在他身邊，表情既有幸災樂禍，也有遺憾。

    “看看這屁股！位置不對，她應該再抬高一點，我弟弟甚至都沒有感覺！”

    “沒錯，這配色也糟糕透了，我媽的襪子都不會這么搭配?！?/br>
    “還有這姿勢，怎么這么僵硬，難道攝影師睡著了嗎！我的天，真無聊，還好我沒買?！?/br>
    買了的老哥欲哭無淚，帶著發泄式的心情，在見到唐德走過來，拿起那本《紐地》后立刻勸道：“別碰他，朋友，這狗日的攝影師拍得稀爛！如果你是看過前幾期的一定不要買，完全不是相同的水平?！?/br>
    “好吧，謝謝你的忠告?！碧频挛⑿χ硎靖兄x。

    “沒關系！我只是不想讓這種爛貨糟蹋其他人的眼睛！”

    第33章 倒霉霍克

    霍克現在很慌。

    明明是窗明幾凈的大辦公室，他坐起來卻沒有一點安全感，好像有股陰風正從自己的腳下往上竄，又仿佛有惡靈要前來索命一般讓他不由自主的縮緊脖子。

    他此時手里正拿著一張薄薄的紙，上面印著近三天的銷量，本該是高興的事情，可他的表情卻像是吃了一嘴濃shit一樣難看。

    因為上面的數字觸目驚心，直接比前一期的銷量暴跌百分之四十。

    這是什么概念，就相當于這兩天紐約發生了幾千起車禍，精準的將那些想要購買雜志的男人都撞死了一樣。

    “fuck！fuck！”霍克大聲的吐出幾個臟字，胸膛急速起伏，然后整個人又如爛泥般癱在了厚實的老板椅上。

    他的心臟突突的，整個人眼冒金星，甚至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進醫院了。

    這怎么可能！他抓破頭皮也想不明白發生了什么，難道他們已經不喜歡麗莎了嗎？

    怎么會？

    “叮鈴鈴！”桌子上電話跳起來，霍克伸手接起，下一刻就聽到了下屬焦急的聲音。

    “主編！我們接到了很多讀者來電，都在抱怨我們雜志的水平降低很多?！?/br>
    “等會，等會，他們到底是怎么說的！”霍克把歪掉的棒球帽扶正詢問道。

    “他們說，我們拍的是……反正很爛，一點也沒有上一期的感覺?！?/br>
    “還有人說我們的審美太差，麗莎和那身衣服一點也不配！”

    “另外也有人問我們是不是換了攝影師，感覺風格完全不一致?！?/br>
    “除此之外他們還說麗莎的狀態也不好，就像是吸葉子吸多了，表情看起來好糟糕！”

    “行了行了！”霍克弱小的心臟接受不了這么多差評，只能制止下屬的聲音：“好，我知道了，放心，告訴他們我們下一期會改正！”

    掛斷電話，霍克剛松口氣，卻被一個粗魯的胖子直接沖進了門。

    “霍克！瞧瞧你干的好事！”

    “老板！”霍克立刻起立，但緊跟著就面臨了老板口齒間的暴風驟雨。

    在短短十分鐘的時間里，他接受了不下二十個fuck，十五個shit，以及三十六個god。

    直到他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渾渾噩噩的。

    等被冷風吹了一個激靈，他才想起自己要去唐德家里。

    “該死！為什么要讓我去勸他回來！”霍克抱怨一句，但腳步卻不聽使喚的加快，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還是盡快把唐德拉回來當攝影師才對。

    他開著車一路飛馳，四十分鐘的車程硬生生只花了二十五分鐘就抵達了唐德的家門口。

    霍克看著那已經點亮燈光的窗口，深呼吸一口氣，踩上臺階，按響了大門的電鈴。

    “叮咚！”

    “誰？”唐德本來正和經紀人麥克聊天，突然聽到電鈴聲有些納悶，看看表已經晚上六點了，這個時間難道是卡梅拉帶著兩個孩子已經從公園里回來了嗎？

    他打開門，結果發現是《紐地》的主編霍克。

    “你怎么來了？”

    霍克直接闖進門，一邊尷尬的笑一邊走到客廳說道：“我……其實是來看看你的?！?/br>
    “看看我？”唐德皺起眉頭。

    “呃，是的，嘿，你好。我是《紐約地下藝術》的主編，霍克?！?/br>
    霍克進來后才發現已經有一位面容嚴肅，西裝革履的客人了，趕忙打了個招呼。出于禮貌，麥克不得不回應道：“你好，我是唐德的經紀人，麥克?！?/br>
    “經紀人？什么經紀人？攝影師經紀人嗎？哈哈哈，您可真會開玩笑?！被艨诵χχ蝗槐砬橐皇?，然后轉頭看看唐德，又看看表情嚴肅的麥克。

    “等會，真的是經紀人？”他發出疑問。

    唐德聳聳肩：“當然是，沒錯?！?/br>
    麥克也說道：“是的，唐德已經和我們caa簽署了經紀協議，即將負責凱莉·羅蘭歌曲mv的導演工作?！?/br>
    “好吧，凱莉·羅蘭，那是誰？三線小歌手嗎？你們caa什么時候也接這種單子了，那等哪天我要是心血來潮做音樂的時候是不是也可以找你們?！被艨斯首鞲阈Φ恼f了一句。

    然而另外兩個人完全沒有笑意。

    “呃，如果你有這樣的需求也可以，只要你支付打包費用。相信我，caa的打包服務絕對物超所值?！?/br>
    說到這里，麥克忍不住糾正了一下霍克的說法：“另外，凱莉·羅蘭也不是三線歌星，她是天命真女中的一員?！?/br>
    聽到天命真女，霍克愣住了，這名字他當然熟悉，他還是歌迷呢！雖然是只買了專輯的那種，但也清楚天命真女在美利堅的影響力。

    那可是響當當的當紅女子組合！

    所以……唐德要給天命真女拍mv？

    這怎么可能！

    霍克大腦一時間有些宕機，又看看兩個人，發現他們完全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那你還有時間拍攝……呃，我是說，雜志現在還有個攝影師的位置，你有空嗎？”

    唐德搖搖頭，拿起一個橘子剝起來：“抱歉，霍克，我現在完全沒有時間去拍攝雜志了，就像我離開前說的那樣?！?/br>
    “好，好的?！被艨诉@才從震驚中走出來，機械式的轉身走向門口，又在即將開門的時候回頭：“唐德，你以后會上格萊美嗎？”

    唐德聽到這句話笑起來：“說不定，如果我去了我就通知你，到時候你可以在電視上看到我?！?/br>
    “好的，一定要通知我?！?/br>
    霍克扯起嘴角，然后推開門走了出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麥克納悶道：“他是來干嘛的？”

    “不知道，可能是想勸我回去？但怎么感覺他心不在焉的?！?/br>
    “算了，我們還是聊聊過兩天的拍攝吧，這次的mv導演是托恩……”

    與此同時，門外的霍克還在偷聽屋里面的對話，當他聽到具體的mv拍攝細節后才終于確認這不是一場瘋子式的表演，而是唐德確實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霍克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下臺階，突然接到了麗莎打來的電話。

    “怎么辦？繼續拍攝吧，放心下一期會好的?！?/br>
    “什么？我的錯？是你指責唐德對你言語暴力的！”

    “拍的不行？要不是你那該死的屁股不翹高，怎么會有這么多人差評！而且你怎么不說你的表情管理一團亂麻！做作又尷尬！”

    “我發瘋！我他媽工作都要沒了！還管你死活！”

    “找唐德挽救？滾蛋吧！人家都已經給天命真女拍上mv了！你算老幾！fuck you！”

    第34章 理念沖突

    一天后，唐德在caa辦公室里見到了這次的劇組成員。

    導演托恩，副導演何塞，以及場景美術布魯爾。經紀人麥克也位列其中，不過他的作用只是為大家介紹。

    “這位是攝影師唐德，現在還差燈光師瓦登?！丙溈私榻B了一下后，其他人紛紛和唐德打起招呼。

    除了導演托恩，這個絡腮胡男人，一直后靠在椅子上，只是抬眼看了看他，連句話都沒有說。

    唐德見他這副派頭也沒有多說，和其他兩個人握手后就坐在副導演身邊。

    下一秒，托恩開口道：“我們直接開始吧，唐德，瓦登來了后你告訴他具體的信息就好了，沒問題吧？”

    雖是詢問句，但語氣也一點也沒有詢問的意思。

    唐德看看其他人，發現他們好像都已經習以為常了，于是也沒有反駁。

    “好，那我們就開始吧?！蓖卸髯灶欁缘狞c點頭，接著把一摞紙丟給他們：“這是mv的分鏡頭，看看吧，有什么問題?！?/br>
    唐德拿起后簡單看了看，很潦草，只有一些大概的場景和畫面，人物的動態以及攝影機的角度干脆省略，突出一個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