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向南珺手臂搭至方向盤上,側身問道:“學長出來休假喔?姓甚名誰,在哪個科系就讀?不如同我happy之后,我再車你返校喇?” 從前不好意思,許久不見,便可放開玩一番情趣。余回后仰,靠入嶄新座位,偏頭看他:“是啊。既然學弟有心,我都不好再同你客氣,那就唔該曬。我叫簡風,如果你不介意,叫我聲‘風哥’都得喇?!?/br> 向南珺原以為他這一句余回不會接。卻不料對方比他更大方些,一句回復丟來,倒弄得他面紅耳赤。 仍在糾結那一聲“風哥”究竟要不要出口,余回貼心,將話鋒調轉:“睇不出,向小公子居然中意大g這款?!?/br> 話題回正,向南珺頰邊緋紅褪去,終于點火,踩下油門:“什么叫‘睇唔出’?我該中意哪款?” “少爺口味不都大同小異,要拉風、夠酷炫,恨不得一秒飆至兩百碼?!毕蚰犀B撇過頭認真開車了,余回依舊保持原狀看他,“只是沒想到向小少爺審美這么霸道?!?/br> “你不要用黎耀文審美來同化我?!碧峁┘拇娣盏漠嬂染秘撌⒚?,坐落于香江對岸。向南珺左打方向,將車駛入海底隧道,“是喇,我審美就是與眾不同,別人不中意的,我偏中意得緊;別人都講不好的,我就覺得好好啦?!?/br> 又是話里有話。忘記何時定下守則,講話必然要雙線并行,明里一個意思,暗中另個意思。 表面講車,實則說人。所有人都視余回為羅剎,他卻一頭扎進閻羅殿,誓要同小鬼作伴。 余回笑笑,沒再講話,終于將頭轉向窗外。 可隧道的窗外什么也沒有。 畫廊坐落維港邊,隔江望回去,金碧輝煌的中環寫字樓正忙得如火如荼。 寸土寸金之地開起畫廊,能在此出入的畫作未必出名,卻一定價格不菲。昔日未去成的黃竹坑道,不可同日而語。 向南珺將車暫時泊至路邊,同余回并排走入畫廊,卻覺出哪里不對。高奢畫廊,受眾有限,客流量總不會太大,但午后時分,總不該冷清至空無一人。 貴賓接待處放置一幅包好的畫。畫廊負責人迎上來,引他們四處隨意看看。向南珺唯恐這些不在余回的興趣范圍,輕聲回絕,講我們取畫就走,有空再看其他。 余回卻提步向內走去:“睇一下有什么關系,來都來了?!?/br> 向南珺收回伸向畫作的手,跟上去:“我是擔心你對這些沒興趣...” 不及話講完,腳步頓住。終于知道這畫廊為何奇怪,畢竟不會有哪家畫廊將所有珍藏作品收起,全部換成他的手筆。 他原本寄存于另一處畫廊的畫作都掛上面前展廳,包括他家中墻壁上的那幾幅,也一同被挾持來充數。 展廳正中的玻璃柜里,他在四年前于簡風家門口繪就,最陌生也最熟悉。 是那幅分了兩次才完成的山村落日。里面有他私心,后來加入了余回身影。 臨別那日,那幅畫被慷慨留下,是除了那條鏈之外,年方十六的向南珺贈簡風的第二件禮物。 現在卻出現在這里。 “這個是...” 他家門匙只兩人擁有,其中一把還是一月前送出??偀o可能是他自己夢游將家中畫作搬來,于是只能回頭,質問唯一疑犯。 “這么多畫,不讓別個睇睇,怎么想都好小氣?!庇嗷叵葦睾笞?,卻為他留足余地,“通知暫未釋出,展覽內容也還沒有公開,要不要展,決定權都在你喇?!?/br> 一番布置都已做好,分明只等人來。此時才講他有權說不,未免為時太晚。 “你是不是錢多到沒處花?”向南珺音量都抬高,聽不出幾分憤怒,嬌嗔卻十足,“這種驚喜送人,當心變驚嚇??!” 的確驚嚇,他這樣名不見經傳的業余畫家,在這處辦個私人畫展,恐怕無人關心他藝術造詣,皆知是以財力服人而已。 畫家?向南珺不敢自詡畫家,差得遠。 “心疼就接受喇,橫掂老板公道,講夠十日就是十日,早一日都不會將這里出再租給別個用,已經收過的錢當然都不會退給我喇?!庇嗷厥植逖澏?,靠一側玻璃展柜,歪頭看他,“向小少爺,你自行定奪?!?/br> 定奪定奪,話都講這樣明白,不接受便是重金打水漂,一去不返。還有什么好定奪。 向南珺狠狠點頭。轉眼想到什么,又換一副憂慮神色:“你同黎耀文...” 鴿子蛋大小的血紅色托帕石在前,現又是天價畫廊的私人畫展,余回在他身上砸下的錢,不可謂不重。 是他的全部家當,還是又同黎耀文做什么交易。余回為他家財散盡,于他而言還不抵一夜云雨。精盡人亡好過傾家蕩產。 他可以做風流鬼,余回不能做窮死鬼。不然簡風來港市一遭,豈不是一場大夢,盡皆竹籃打水。 余回似知他問什么,開口打斷:“這些按下先,稍后再講?!?/br> 他便乖乖閉上嘴巴。 余回指指正中那幅落日,又講:“這幅,物歸原主?!?/br> 向南珺立即rou眼可見地慌了:“什么叫...物歸原主?” 【作者有話說】 晚上向南珺閉上眼都是:什么呀,青筋的胳膊上纏我送的銀鏈子啊...干嘛啊...這人也太澀了吧... - 勾沒勾到小少爺不知道,反正我是沖動了,余回把胳膊上那條解下來,纏到向南珺脖子上,單指伸進去把人勾過來,貼著他的臉說:“做我的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