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簡風后知后覺,或許向南珺一開始動的就是這個心思,想要去自己的什么東西,留作紀念。只是不好直接開口,所以才用自己價格不菲的項鏈,投石問路。 他渾身上下,唯一可以給出去的,是同樣于頸間用紅繩懸掛的一塊佛牌。小時候母親去山上的廟里,求的闔家歡樂。 如今他一人歡樂就算是闔家歡樂了,這佛牌上寄托的美好祝福于他無用,還不如換個人承續下去。 他把佛牌從頸上取下來,交換到向南珺的手里:“給你這個吧。沒多少錢的東西...” 小少爺才不在意這些。他要的是一份心意,如果為了價值連城的回報,他不會在這個地方、更不會同簡風求。 向南珺將佛牌當著簡風的面掛上自己的脖子,承諾自己一定好好愛惜。他笑得好開心,連入了夢嘴角都高高翹起。 向南珺睡著前,他叮囑:“以后…不要這么輕易就答應同人做這種事?!?/br> 小少爺迷迷糊糊應了一句,也不知聽沒聽清。 簡風支起身,端詳向南珺的睡顏。對未成年沒興趣,他自己都覺得這樣正人君子的說辭虛偽得可笑。前男友同他滾到床上的時候,同樣不滿十八歲,那時誰在意過。 這樣白紙一張,染臟了才最好看。 卻偏偏在聽到向南珺那一聲痛哼的時候懸崖勒馬。一匹脫了韁的野馬,難得竟然有能被拴住的時候。 真奇特啊。紳士,裝你媽的紳士。簡風,你真沒種。 心里罵著自己,又重新躺了下去。 但是希望你闔家歡樂,是真的。如果可以,回去也做個和朋友一樣的人渣最好,為難誰也不要為難自己。同男人玩一玩,也可以和女人逢場作戲。 永遠沒心沒肺,就永遠不會被人抓住感情的把柄。 向南珺沒那么精,是他見過最傻最單純的富二代。一副一定會捧著真心給人的模樣,將來必然要在感情上吃過虧,才會長記性。 那一晚睡著前,簡風送給向南珺無聲卻真心的祝福,藏在心底,沒有發聲:小少爺,祝你未來做個幸福的人。 七日。這是他踏上早就計劃好的路、搖身一變成為“余回”前,最意外也最令人留戀的七天。一直被他封存在記憶最深處,卻不想在港市遇到向南珺,成為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 第39章 “可不可以讓我也留個印記?” 向南珺走了個時間很長的神。眼前記憶頻閃,將他同余回度過的所有時日重現。 “滴”一聲響,是冷氣遙控將溫度調高。 從一場綺麗春夢中醒來,五月的港市氣溫已過三十攝氏度,屋內冷氣運轉,他依舊蒙上一層薄汗,如同才被從水中撈起。 潮濕連綿的雨天,粗重的喘息、交纏的軀體,一切都蒙著一層曖昧,年少的沖動裹挾著期待,多邁一步,就收獲如雷轟頂的爽麻快感。 十六度的冷氣兢兢業業,落在那一層薄汗上,向南珺一個激靈回了神,才覺到冷。原來人不動一步,也可以靠心臟的兵荒馬亂,燥出一身熱汗。 身側沙發位空空無人,抬頭,碰上余回從里間走出,手里拿著薄毯。 “醒了?”見向南珺醒來,于是略去了溫柔的蓋被動作,伸手將團成一團的毯遞過去。 除了薄毯,另一只掌心握著一罐啤酒。當水喝的人從不虧待自己,插針的縫隙也要抓緊,冰涼的液體面包入了喉,才算安心。 醒早了些,向南珺只有遺憾。不然夢繼續做下去,當年求而不得的最后一步或許便可以實現一次。 酒能澆愁,亦能壯膽,不論是什么,總之和余回待在一起的時候,他都需要。 于是他向余回討手里那罐,堅定的動作,商量的語氣:“這罐可不可以給我。你再去拿一罐新的?!?/br> “不行?!北痪芙^得太干脆,向南珺才轉醒的臉蒙上一層淡淡失落,看上去好委屈,任誰睇一眼也不會相信是因為一罐啤酒。 余回拉開拉環,撥開向南珺伸來的手,直接抵到他唇邊:“只許一口?!?/br> 向南珺眼睛翻上去看他,乖乖點頭,手垂下去放在身邊。余回拭去罐壁水霧,雙手將冷氣捂到散去,才緩緩抬起罐尾。 冰涼液體潤濕向南珺的唇,他本想大口飲,奈何嘴巴容量卻小過貪心。來不及落入喉嚨的,沿著嘴角留下一道水漬。 余回說到做到,單手將易拉罐從他唇邊撤離。另一只手拇指指腹從向南珺濕潤的嘴角一路推上去,頂起頰邊的一團軟rou。 向南珺嘴里貪心的果實還沒咽下,鼓起的腮側又忙著同余回的手指對抗,凹下去,再頂出來。 余回的動作突地停了。向南珺余光在客廳的落地鏡里看到自己飄紅的臉頰。而后,又親眼目睹余回在他剛飲過的罐邊,擦也未擦一下,又將自己的唇覆上去。 他不介意同自己共飲一罐啤酒,不介意親吻,甚至直言不諱會對著自己硬起來。前面的九十九步他都統統不介意,唯獨不肯同自己走最后那一步。 這種事當然要你情我愿,向南珺自以為已給出足夠暗示,再緊追不舍,難免讓人看低,覺得他輕浮浪蕩。 或許是余回做戲太真,賭場相助、元州街擁吻,不過都是他的精湛演技。但與人zuoai是本能,再完美的演出,落幕后也不必再違心。 掰彎直男、成為第三者,字字誅向南珺的心。頰邊酡紅不落,他只好尋個其他話題,轉移彼此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