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俊男美女賞心悅目值得一笑,想到此時他與余回同在一條船上,亦足夠令人激動。 梁天寧同manda皆輕車熟路,想來之前沒少參加這樣的場合。不去高層的套房,徑直奔著地下某處而去。 兩扇厚重大門洞開,門后一派金碧輝煌,站在門外有多安靜,門內的世界便就有多喧囂。 一間隱蔽于游輪負一層的豪華賭場。落座者非富即貴,多數年輕人,都是向南珺來港后常在媒體上見過的熟悉面孔。 港市禁賭,原來所謂拍賣會也不過是個偷梁換柱的幌子。 甘心在黎耀文拍賣會上出價者,登船目的皆為巴結。且不說黎耀文的船無人敢查,即便是差佬查來,上過船的人巴結還不及,又有哪一個會嘴不夠嚴,將事情敗露出去。 荷官都是一副精致面孔,恐怕還要經過層層嚴格選拔,堪比入了選美現場。 一眼望去丈量不出這一方賭場多大,向南珺只管跟住梁天寧向里走,深處幾張牌桌,異域面孔漸多。 黑墨鏡、花襯衫、絡腮胡,指間夾一支雪茄吞云吐霧,面前籌碼堆積如山,眼也不眨一下全部allin;身后站幾名大漢,身材壯碩,肌rou近乎要從上衣中迸出來。雙手皆背在身后,昂首直立,步與肩齊寬。 向南珺路過時,不禁向那邊多看兩眼。對方捉住他望去的視線,眼底深色變得曖昧玩味。 梁天寧眉頭一皺,似乎認得那些人,卻沒料到他們竟也在船上。他攜manda快速向前一步,將向南珺擋在二人身后:“不要隨便亂睇,行快些?!?/br> 向南珺應一聲,快步跟上。剛剛那幾人的氣場強到令人心驚,向南珺說著玩笑話平復心情:“剛那幾位大佬,只睇面相都不好惹,不知的還以為他們隨時要從后腰掏把槍出來?!?/br> “他們真的有槍?!绷禾鞂幫v,“所以離他們遠點?!?/br> 向南珺手心蒙一層冷汗。他向回頭再多看幾眼,梁天寧又叫停他的動作:“別回頭?!?/br> 于是兩邊還有什么,都不看了。向南珺同manda各走梁天寧一邊,他低頭,生怕被人讀走唇語:“那是什么人?” “遠東的軍火商,”梁天寧壓低聲音,并無隱瞞,“不知為什么會在這條船上。黎耀文搞什么?!?/br> “軍…火?”又是一個距向南珺好遙遠的詞。他突然覺得有錢與有錢的概念也不盡相同,港市的富人總是似有凍結時間的能力,一不小心就好容易回到古惑仔橫行的街頭,時間仿似不曾流逝過。 又是澳島太子爺,又是遠東軍火商,黎耀文的一艘游輪藏龍臥虎,來頭十足。 向南珺自從聽聞那些人后腰藏著的真槍實彈,手心便捏起一層汗。不為別的,只是擔心:“同這樣的人打交道...余回會不會有危險?” “先憂心你自己喇,還有功夫替他想?”梁天寧被他舍己為人的精神折服,沒好氣道,“他比你更識得自保?!?/br> 向南珺又繃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行至最深處,終于得見幾張熟悉面孔,圍坐于一張牌桌前。博弈正在進行,如火如荼。 余回立于黎耀文身后,牌桌三人,玩的是骰子。黎耀文、常見于報道的澳島賭王公子,還有一張向南珺有些眼熟、卻叫不出名的半陌生面孔。 黎耀文是莊家??疵媲巴瞥龅幕I碼,玩得并不大。 荷官是個秀氣男仔。白皙手腕持骰盅,輕搖幾下,聽過清脆響,又置回桌面。莊家未押大小,卻已有一只手先按上桌面。 余回俯下身去,將荷官盡然籠入一片陰影,壓迫感十足:“喂,你真是好膽粗,敢出黎少老千——嫌命過長?” 荷官唰地一下變了臉,和黎耀文對面的閑家一起。兩臉慌張,面露蠟色。 從向南珺此時的視角望過去,余回雙臂撐于牌桌同荷官對峙,錯位似在接吻。一高一矮,硬朗與柔軟交錯,連賭場的明朗燈光也憑空變得曖昧。 余回伸手,握上荷官細瘦手腕。向南珺不自知,同樣握住自己腕上的跳動脈搏。 卻不想余回那只大手卻不懂憐香惜玉,一瞬間青筋陡然暴起,年輕荷官失了血色的面容漸漸扭曲,卻無人為他講一句話。 余回冷聲道:“費這么多功夫做什么?不想做這行就直講,我幫你啊?!?/br> 說完手上力氣見大,向南珺在一側皺起眉,生怕那荷官的腕子下一秒就清脆一聲斷在眾人面前。 余回同他一起時盡管氣場一向也足,卻沒此時這般凌厲過。語氣縱然總是平淡,話也不多,卻見隱忍呵護,他從不同自己動氣。 向南珺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聽似輕挑,細細推敲后卻只剩冷漠,看似親昵的動作背后隨時可見血。 向南珺一邊凝住眉,另一邊卻想,自己之于余回,或許有那么一些特殊。 他克制住想要上前的腳步。敢在黎耀文的地盤做事,沒有一個是心思單純的白兔。大家同為成年人,一舉一動都深思過、熟慮過,要自行負責。 更何況,黎耀文的場子,哪里輪得到自己替人出氣。他不是什么白蓮花,路見什么不平都要拔刀相助。 一番權衡,向南珺一動未動,眼神依舊鎖在余回身上。 年輕荷官一雙鳳眼里溢出淚,痛呼著否認:“沒有、我沒有!” “沒有?”余回一手擒住他,另一手指向他手底按住的骰盅,“那里面的骰子如果沒有灌水銀,我今晚倒貼你三根手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