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春雨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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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雨已經在父親席夢思邊連著陪了兩天。 為了籌集高額的住院費,母親在親戚面前東竄西竄,賠盡了臉面也只是湊到了冰山一角。 醫院已經催著李春雨家繳納住院費三四次了,還宣稱如果不把住院費及時補齊,就停止用藥。 父親的狀況李春雨是知道的,心臟幾乎衰竭,要做支架手術,別說出院,就是少打一針,父親的生命狀況都十分危險。 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李mama才回到醫院。眼眶通紅,頭發也零散得不像樣子。 她從兜兒里急忙掏出一個手帕包,顫抖的打開,里面皺皺巴巴的都是票子,最大面額的也只有五十。 “春雨啊,這是七百塊錢,你先去墊上醫藥費,等我回家去把房子賣了,你爹的病,必須要治,家里的頂梁柱可不能塌了??!”母親的肩膀在顫抖著,可是眼眶已經干涸的再也淌不出淚水。 李春雨能想象到母親籌集這七百多塊錢要付出怎樣的艱辛,那些勢利的親戚,根本不愿意掏出一毛錢去幫助他們。 手術費用要二十萬,這七百,杯水車薪。 父親的病危,讓原本就貧寒的家庭幾乎面臨崩潰。李春雨也想掉眼淚,可是她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要堅強。 不知為何,李春雨竟然想到了董曉光,此時,她的委屈和無助,多希望他能聽得到…… 董曉光在體育館內做著俯臥撐,司磊和陳浩南在一幫幫著記錄時間和數量。 李光榮一早就被王文博拽了出去,說是幫忙給她女朋友買禮物。 突然沒有李光榮和王文博的糾纏,董曉光竟然還有些不習慣。 “哇塞,老大,你真牛,真心的!三百個!你居然已經做了三百個,簡直天壤之別啊……”司磊瞪著他那黑亮的大眼睛,無比佩服的感嘆道。 陳浩南把司磊推開,一甩頭發:“讓開,黑鬼,放棄‘天壤之別’四個字吧,現在讓你弄得老子都不會用成語了!” “我激動,我激動……”司磊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兒。 董曉光起身結果陳浩南遞過來的毛巾,隨意抹了把臉上的汗,臉色不太好看。 司磊沖著陳浩南擠了擠眼睛:“老大好像有些不太高興,知道怎么回事兒嗎?” 陳浩南嘀咕了一會兒,小聲說道:“沒有啊,最近老大身體健康,吃嘛嘛香,鶯燕無數,好事兒連連,應該沒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 兩人議論的聲音落入董曉光耳朵里,董曉光知道大家這是在關心他,走到兩人身邊,董曉光環過他們肩膀,笑著說道:“我沒什么事兒,就是心神有些不安寧,大家都還好吧!” “傳說中的第六感?我們都很好,沒事兒,對了老大,我聽說你的一個女人的父親得病了,好像挺嚴重!”陳浩南說道。 “我的哪個女人,快說!”董曉光好像突然找到了問題的所在一樣,有些著急。 “李春雨,他爸病了,現在人民醫院住院呢,生死未卜!” “草,那你不早說!”董曉光把毛巾往司磊身上一丟,轉身就跑出了體育室,直奔門外…… 司磊和陳浩南相視苦笑了一下。 “他又不能陪我們去打游戲了!”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人民醫院走廊里,總是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 來來往往的行人,都形色匆匆。 董曉光曾經就開玩笑的對聶一涵說,自己什么時候感覺遇到很大的困境,有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來醫院的急診室或者住院部門口蹲一會兒。 這里的人,往往比你不幸的多! 醫院是這個世界上最糾結的地方,每天迎來新生,又送走傷病。 護士們都是一張冷漠的臉,他們早已經看習慣了這種生生死死。 李春雨有些急促的站在交款室門口,里面收款的護士滿臉戾氣,沒有一絲好眼色,身后排隊的人也都吵吵嚷嚷。 的確,李春雨的零散票子浪費了護士太多的數錢時間,一共七百,都是零錢湊起來的。 “這根本就不夠李強的住院費用,你們家怎么回事兒啊,就這幾千塊錢都拿不出來?拖了多長時間了,要是今天下午還湊不齊費用,就不能怪醫院按照規定辦事兒了!”白衣天使一慫噠,沒好氣兒的說道:“下一位!” 李春雨用力拉扯著自己襯衫的衣角,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里面打轉,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身后的人也開始嘀咕:“沒錢還住什么院啊,真是的?!?/br> 李春雨長呼來了一口氣,自己也應該為家里承擔些什么了。 拿出電話。李春雨開始撥打電話。 李春雨就這樣播出四五個電話,終于,表姐送來一千塊錢。 她永遠也忘不了表姐沈路這一千塊錢是怎樣摔在她臉上的,刀鋒一樣鋒利的言語再次刺痛了她的內心。 “告訴你,李春雨,這一千塊錢我就當打發給你了,以后,你們再有什么事兒別在給我爸打電話了,他都那么大歲數了,高血壓心臟病的,要是氣犯病了怎么辦?你爸要死了,還想把所有人的爸給弄死怎么的???再說了,你爸媽不是逞強么,非要供你上大學,他們有能耐現在求我們干什么!你們家人接二連三的出事兒,我們可跟著傷不起!”沈路的話句句如刀鋒一樣,穿透李春雨的耳膜,直達心臟。 “夠了,欠你們的錢,我會還,請你不要侮辱我的父母!”李春雨渾身顫抖,嘴唇已被咬的滲出血色,但是卻沒有流出一滴眼淚。 沈路雙手環胸,鼻子冷哼了一聲:“就憑你,用什么還,除非你出去賣!看你這貨色,沒準也能找個有錢的老頭把你養了呢!天生一副賤骨頭!”沈路雙手環胸,好像在欣賞著李春雨的失魂落魄。 從小家人就喜歡那她跟李春雨比,無論哪點,沈路都不如春雨優秀,她心里一直埋下了恨根,上學時成績沒有李春雨好,早早就輟學在家,開了個小吃部,現在經濟倒也過得去,看到李春雨這幅模樣,她確實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情愫在里面。 李春雨用力仰著頭,她知道,這不是流淚的時候。 走廊的燈光開始昏暗,李春雨蜷縮著身體,看著地上零散著的一千元鈔票,慢慢的撿起??諝庵羞€回蕩著沈路刺耳的笑聲和人們鄙夷的目光。 突然,一雙大手猛的把李春雨扶起,接著就搶過她手里撿起的票子,走向對面正笑著的沈路。 啪!錢的分量并不重,可是卻把沈路砸得鼻血橫流的。 沈路哇的一下捂著鼻子就大聲哭嚎了起來。 李春雨回頭一看,是幻想中的那張臉。 董曉光臉有慍怒之意,目光灼熱的盯著李春雨,沒有說話。 沈路突然反應過來,剛剛竟然是這個男人打了自己,馬上就揮舞著指甲沖過來了。 “你這個不要臉挨千刀了,打女人,你是不是人!” 砰! 董曉光絲毫沒有留情,直接一腳把女人踹翻在地:“別靠近我,我討厭你身上廉價香水的味道!” 李春雨急忙上前拉住董曉光的衣角:“別,曉光,別打,她是我姐!” “就現在了,你還認她當姐?小雨,不要這么天真行么,我可沒看出來她把你當meimei!”董曉光拉過李春雨冰涼的小手冷冷的說道。 沈路還在破口大罵著,董曉光忍住想要繼續上去踹兩腳的沖動,繼續問道:“醫藥費還差多少?” 李春雨只是咬著嘴唇,搖頭不說話。 沈路費力的爬起身來:“哼,你問了也沒用,你這窮鬼,我看你連一千塊也拿不出來!他那個燒錢的爹躺在那里,至少還缺二十萬,哈,二十萬,嘖嘖,是你們這些窮鬼永遠也無法涉足的數字!” 董曉光突然瞪大了眼睛:“草!二十萬!” 沈路都笑出了聲,看到董曉光如臨大敵的表情,她是歡樂到了極點,就看他那土豹子的穿著,也不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 李春雨也急忙開口說道:“董曉光,你不用插手這件事兒,我會自己想辦法,畢竟二十萬不是個小數目!” 董曉光半天才憋上來一口氣兒:“小傻瓜,才二十萬,這么點兒小錢兒也值得讓我可愛的雨兒愁眉不展么?別說二十萬,就是你想要二千萬,我都可以拿給你!” 李春雨和沈丹都用極度驚愕的表情望著董曉光,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接著,董曉光拿出電話,猶豫了一下,竟然撥給了聶一涵,他開門見山:“你手里有五十萬現金沒有,我要用,急用!” 聶一涵沒問其他的,直接說道:“你人在哪兒!” “人民醫院!” “等我!” 董曉光也沒有想到聶一涵如此的爽快,竟然答應的這么干脆。 其實,他從別的地方也不是弄不到錢,只是這個時候,他突然很無良的也想試探一下小狐貍對他的心。 看來,他還是有些分量的…… 沈路早已經長大了嘴巴,五十萬,如此輕松的就拿到手里,這個男人到底是什么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