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皇后原本都做好了萬全的應對之策,防止謝羨予到皇帝跟前反咬一口,可謝羨予不但沒有,甚至直接病休回家了。 他甚至連許婉若受傷的事都沒有張揚,對外只說她生了重病,只字不提她在鳳儀宮受罰的事。 他怎么可能這么忍氣吞聲? 皇帝咳嗽了兩聲,身子發虛,有些乏了,便讓太子主持,他先回寢殿歇息了。 歌舞響起,絲竹管樂之聲和舞姬曼妙的舞姿打散了殿內略顯僵硬的氣氛,宴席開始,一眾朝臣們觥籌交錯,互相寒暄,倒也熱鬧了起來。 蕭蒙桌前圍滿了人,一眾朝臣們爭著給他敬酒,連帶著陳清函都被人圍著。 蕭蒙封了太子,陳清函自然也成了太子妃,江雪君封了良娣,但明眼人都知道,如今宣王府,顯然江雪君最受寵。 因此她的桌前反而比陳清函炙手可熱些。 謝相禮對謝羨予低聲道:“大哥,不如現在去給太子敬個酒,也示個好,興許太子還能網開一面,消除些隔閡?!?/br> 隔閡當然是不可能消除的,要不是礙于皇帝還沒死,太子此刻只想立刻殺了謝羨予。 但若是能讓謝羨予向太子低頭,太子必然會高興的,他也會高興。 他也想看看,這個從小就被眾星捧月不可一世的大哥,做小伏低是個什么樣子。 謝羨予沒有看他,指腹摩挲著手里的金樽酒杯:“不必了,你去吧,太子看重你,你也該盡心才是?!?/br> 謝相禮微微一愣,一時竟聽不出他這話到底是認真的,還是諷刺。 偏謝羨予神色從容,半點不顯山露水,他從來也看不透他的情緒。 謝相禮扯了扯唇角:“那我去給太子敬酒,也幫大哥開解幾句?!?/br> 謝羨予唇角微揚,眸底隱隱泛著諷刺的光。 謝相禮已經起身,去了太子那邊。 蘇言匆匆走過來,對謝羨予低聲道:“事情已經安排妥了,是直接動手嗎?” 謝羨予看一眼被圍在人群里的太子,淡聲道:“可以了?!?/br> “好?!碧K言正要走人。 “等等?!?/br> “怎么了?” “太子的人怕是盯上你了,后面的事不用你出面,你讓安插在宮中的小太監去傳話,你現在……” 謝羨予頓了頓,掃了一眼坐在右側首席位置的李璟昭:“去找那位北涼太子寒暄寒暄?!?/br> 蘇言是為他辦事的,他的行動自然也代表著謝羨予的想法。 “找他?”蘇言莫名其妙,他都不認得他。 “轉移一下太子黨的注意力?!?/br> 宣王是個蠢貨,皇后倒是比他多幾分疑心,謝相禮想必也并不踏實,與其讓他們提前懷疑壞他大事,倒不如給他們找點事做。 也給李璟昭找點事做。 蘇言眸光一閃,忍不住道:“你可真夠損的?!?/br> 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再抬眸時,已經寒光乍現。 蘇言拿起酒杯慢悠悠的去找李璟昭了。 謝相禮遠遠的看到這動靜,面色微變,又壓低了聲音和蕭蒙道:“殿下,大哥近日實在是有些反常,我懷疑他是不是要利用北涼生事?!?/br> “給我盯緊他們!還有,北涼來的人,現在立刻去排查一遍,以防他們生事?!?/br> “是?!?/br> 忽然聽到小太監一聲通傳:“余杭陳家到!” 蘇言脊背一僵,捏著酒杯的手緊了緊,卻遲遲沒有回頭。 陳清函驚詫的抬頭,卻看到她爹娘哥哥一并走了進來,畢恭畢敬的給太子行禮。 “老臣,參見太子殿下!” 蕭蒙倒是意外的很:“陳老怎么還不遠萬里的親自來京城了?” 陳家是余杭首屈一指的名門望族,勢力主要在江南,并不在京中。 陳老爺笑著道:“太子如此喜事,老臣自當親自赴京道賀?!?/br> 說著,他又看向陳清函:“也給太子妃賀喜?!?/br> 蕭蒙哈哈大笑:“陳老有心了?!?/br> 陳老爺又恭維著說些好話,讓蕭蒙高興的很,和他多喝了兩杯酒。 陳夫人也來拉陳清函的手,笑的慈愛:“清兒,娘許久沒見你,怎么瞧著像是瘦了?” 蕭蒙今日高興,對她也寬厚的很,大手一揮:“你爹娘難得來京中和你團聚,你去和他們好生說說話?!?/br> 陳清函面色微僵,福了福身:“是?!?/br> 陳夫人熱絡的拉著陳清函走了出去,陳家人也都跟上。 走出了寧輝殿,進了無人的偏殿,陳清函才神色冷淡的抽出了手:“你們來有什么事嗎?” 她嫁到京中快五年了,家人從未來看過她,今日特意不遠萬里的趕來,必然是有事要吩咐。 “你這孩子,爹娘來看你你還不高興?如今封了太子妃,便不得了了,不把自家人放眼里了?你還沒當皇后呢!” 說話的是陳清函嫡親的哥哥陳盛,她也不知,小時候對她疼愛有加的兄長,如今怎么成了這副刻薄模樣。 陳清函抿著唇,閉口不言。 陳夫人輕瞪一眼陳盛,又拉著陳清函的手柔聲道:“我們來當然是為了你,還能為了什么?現在你都封了太子妃了,皇后之位近在眼前,你也該知道我們當初對你的良苦用心了?!?/br> 當初? 陳清函面色發白,扯了扯唇角:“你們竟還敢和我說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