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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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的親昵,耳鬢廝磨。 然后,程菲便抬起手,由下而上扣住周清南的脖頸,壓下來,仰頭溫柔而堅定地吻住他。 所有未出口的話語,都癡纏進了這個吻。 唇舌纏綿好一陣,他們靜靜地相擁。 良久,良久。 程菲很淡地勾了下嘴角,將腦袋枕進周清南頸窩,輕聲道:“等我到了哈厝,我會多拍幾張照片,帶回來給你看?!?/br> “好?!?/br> “我會爬上哈厝最北邊的神女峰,去看你說的千年不融的雪?!?/br> “好?!?/br> “等你忙完你的事,我就把這一路的見聞和感受,都講給你聽?!?/br> “好?!?/br> 程菲絮絮叨叨地說著,周清南耐著性子聽,然后給予一聲肯定的回應。 最后,她抬眸,透過臥室的窗戶望向夜空中的那輪玉盤似的寒月,柔聲說:“今晚月亮好圓?!?/br> 周清南聞言,也跟隨她的目光望出去,冷月清輝映入他瞳孔,其中盡是難以言說的眷戀與深情。 程菲忽然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自言自語般道:“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br> * 周一下午,從濱港飛往哈厝的航班準點起飛。 公務機候機大樓內,鴉默雀靜,人煙寥寥。 周清南一襲純黑色西裝,站在玻璃幕墻前,安靜地目送那架飛機沖上云霄,最終平緩飛入云層,被燦爛陽光與純白云海吞沒。 指尖的煙燒至大半,稍微一丁點動靜,堆積的煙灰便轟然坍塌,被風吹散,不留絲毫痕跡。 “第一次見神父?!焙龅?,背后冷不丁響起一道嗓音,音色流麗而磁性,很隨意地說,“南哥,可千萬別緊張?!?/br> 短短幾秒,周清南眼中的情緒暗潮已消失得一干二凈。 他面無表情地抽完最后一口煙,接著便將煙頭掐滅,丟進手邊的煙灰缸,轉身就走。 梅景逍見周清南壓根不準備搭理自己,眉峰不由挑高幾分,視線追著周清南的背影離去,瞇了瞇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梅鳳年的病情越發重,腫瘤細胞侵蝕了他的小腿骨,已經剝奪了他行走的權利。 幾分鐘后,周清南在一處精致的假山盆景旁,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梅鳳年。 這位曾經囂張輕狂不可一世、在遲暮之年時仍舊能攪動風云的黒幫教父,幾天光景,仿佛又蒼老了好幾歲。 他鬢角的白發更多,眼角的皺紋也更多,端著杯枸杞茶悠哉散漫看風景,如果換成不認識的人,只會以為這就是個普通的退休老人。 但和梅鳳年打了這么多年交道,周清南對他太了解。 這是只修煉千年成了精的狐貍,心狠手毒,城府極深,向來未達目的不擇一切手段。手下、兄弟、甚至是一手養大的養女,于他而言都是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 十幾年的習慣已經刻入骨髓。 用著“周清南”這個名字,頂著“梅鳳年手下第一頭馬”這個頭銜,他的神經從未有過剎那放松,隨時隨地都保持在高度警戒狀態。 周清南走過去,低眸淡聲道:“梅老,您找我?!?/br> “這幾天我忙著小蝶的喪事,也沒來得及過問你?!泵辐P年把手里的茶杯端高,輕吹一口氣,抿入一口,語氣如常,“晚宴的事準備得怎么樣了?” 周清南眉眼間的神色不見絲毫漣漪,回答:“這事是樊放在辦,一切順利?!?/br> “可是樊放的那艘船我看了一下,上面的娛樂設施都是舊款,神父可是我的貴客,他老人家的生日要是過得不滿意,我不就好心辦壞事了?”梅鳳年說著,隨意擺了下手,“所以樊放那艘游輪,我這次就不用了?!?/br> 聞言,周清南眸光微不可察地一沉,面上沒什么反應,只是平靜道:“如果臨時換船,會不會來不及?!?/br> “不會?!泵辐P年笑,說著便看向周清南身后,“老四也備了一艘船?!?/br> 周清南微側目。 梅景逍踏著步子慢悠悠走過來:“南哥,你手下的那個樊放,跟你這么多年,功沒立幾件,禍事倒惹了一籮筐。他做事我不放心,所以提前做了兩手準備?!?/br> 周清南聞言,陰森森地扯了下唇,挑眉,口吻卻漫不經心:“四少究竟是不放心樊放,還是信不過我?” 梅景逍聽得笑出來,故意做出副惶恐神態:“南哥這可就冤枉我了?!?/br> 梅鳳年本來就渾身無力腦仁兒疼,聽兩人陰陽怪氣一番往來,頓時皺起眉,道:“你們兩兄弟斗了十幾年,還沒斗累么?老子一個快入土的人,就不能讓老子耳根清凈一點?” 此話一出,周圍便安靜下去。 枸杞茶甜滋滋的,喝得梅鳳年膩得慌。他隨手把茶杯遞給身旁的助理,手一攤,助理乖覺,立刻奉上一根最上乘的定制雪茄。 梅鳳年把雪茄接過來。 助理取出點煙器,彎腰俯首,恭恭敬敬替他點火。 一口尼古丁吸入肺腑,梅鳳年輕輕呼出一口煙圈,頓覺渾身舒坦。 他低眸撣煙灰,漠然道:“有這功夫窩里斗,不如把心思用在明晚,在神父面前好好表現,別丟咱們梅家的臉?!?/br> * 亞城,海軍蛟龍突擊隊所駐營區。 已是深夜,涉密辦公樓四樓的一間辦公室房門緊閉,燈火通明。 收到周清南傳遞出的最新信息,丁琦臉色沉肅,手拿鋼筆,飛快在紙上將這串特殊密碼記錄下來,進行拆分解讀。 弱水千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