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聽到這種言論,蕭曇臉色一冷,說道:“那就盡管試試,我打你們兩個又如何?” 劉慶咧嘴一笑,說道:“沒錯,鬧大了就去正陽府,我們公事公辦?!?/br> 公事公辦這四個字一出,讓蕭曇一下停住。 他們要保下周方山,可不是公事公辦能成的。 在另一邊,被稱作為任老的任遠生徐步走來,手中筆鋒轉動,看向陳岳,說道:“我們都知道,你來這邊是想要救這一個妖,接下來,你只要贏了我,這個妖的事情,就全盤交給你了?!?/br> 陳岳凝視著任遠生,現在的他文氣剛剛恢復到了六百五十星辰左右,對上這一個老頭幾乎是必輸之局,也讓陳岳開始思索,應該在什么樣的時候,運用復合弓,運用陳博的修羅道法門。之前他越級打了沈青,那是因為在戰斗之前,陳岳針對于沈青的一切招式,都已經做了提前的預演,更是在戰斗的時候規劃出各種情況的應對方法,以及當時的陳博出其不意,而現在面對這個任遠生,在沒有提前演練的情況下,陳岳勝算不足一成。 “陳岳……” 連空瑤在身后叫住了陳岳。 陳岳沒有回頭,警戒著任遠生,連續數步,退到了連空瑤的身邊。 連空瑤在這時候伸出手來,一只手輕輕握住陳岳的手,將明珠暗傳,對陳岳說道:“把它引入文宮之中……” 陳岳依言,將這明珠挪移到了文宮之中,整個文宮立刻透亮一片,文氣在其中洶涌而出,經過了昆吾翠竹之后,結成了一顆顆的星辰,而陳岳在適才的戰斗中所有消耗,在這時候全部彌補,而明珠中蘊含的余力,還助力陳岳又煉制出來了兩百多顆的星辰來! 這是什么東西? 陳岳心中稀奇,有心琢磨,但又感覺這個過程像是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來的太快,根本琢磨不出什么味道來。 不過在文氣恢復之后,陳岳看向了任遠生,笑了笑,說道:“那我們就來了!”說話中,文宮之中的昆吾翠竹顯露出來,枝節瑩翠,為這蒼茫雪地點綴了一點色彩。 經過了連空瑤的恢復,陳岳現在的文氣接近兩千七,面對這老頭三千的文氣,不是不能打,畢竟他還有一個昆吾翠竹的異象,能夠幫忙疏解壓力。 任遠生眼神深邃,一筆向著陳岳猛然劃來! 天河筆法是世家筆法,修的就是以勢壓人,這一套筆法在任遠生運用起來,就像是洪水暴發,勢不可擋! 陳岳筆鋒一點,同樣也運用天河筆法,以一點對一劃,在沖破了任遠生筆法襲擊之后,立刻騰空,手中天河筆法傾瀉,對著任遠生平直對轟! 天河筆法主要在勢頭,因此在對戰的第一時間,陳岳就是要搶勢,搶住了這一勢頭,在隨后才能夠以勢壓人! “砰!砰!” 陳岳的筆法尚未寫完,任遠生曲筆一轉,兩筆應用,宛如山洪暴發,向著陳岳吞噬而來! 對此,陳岳只能用筆一擋,在全力運轉天河筆法之后,也應用昆吾翠竹,借助其韌性,幫忙扛過這一波攻擊。 昆吾翠竹本來就極有韌性,又被生命力量占據之后,這異象越發的奇異,由此在這山洪般的筆鋒中,陳岳雖然左支右拙,處于下風,但始終沒有真正的吃虧。 “天河馳騁……” “天河飛轉……” 任遠生在這天河筆法上面修煉多年,對其中變化最是專精,此時看到了陳岳處于下風之后,手中筆法絲毫不停,這一切本就是他最為擅長的。 適才陳岳戰勝王廣良,用的同樣是這樣的戰術。 筆鋒交轉,如同漩渦,四面八方,盡是浪潮! 陳岳運用筆法,在這漩渦之中沉著應對,天河筆法雖然講究以勢壓人,但是作為筆法,其中也有疏密輕重,陳岳在運用筆法抵擋的同時,昆吾翠竹的異象也在幫助陳岳抗住一輪又一輪的壓力。 “……這樣打下去,又將成為拉鋸戰?!?/br> 陳岳在抵擋天河筆法的時候,心中暗道,一味的讓對方進攻,對自身來說是極為兇險的事情,畢竟對方若忽然出了奇招,那么自己招架不甚,就會吃了大虧。 而相應的,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此念一定,陳岳在文氣之中,應用太虛護心鏡,在任遠生多番疊加天河筆法襲擊而來的時候,陳岳沒有用天河筆法抵擋,應用太虛護心鏡將其抵擋,將更多的文氣應用在了身法挪移上面,一時間就避開了任遠生的筆法碾壓,同時也將距離拉開,兩個人開始下一回合。 “錯綜勢!” 陳岳的天河筆法變幻,一切變得錯綜復雜,如同萬花筒一樣讓人眼花繚亂,同時那濃密的天河筆力如同天狗蝕日一樣,將任遠生盡數籠罩在內。 在上一次被任遠生搶招之后,陳岳這一次直接應用了天河筆法中最為錯亂的一式,讓任遠生在目不暇接之中,失去這里面的優勢,從而搶占先機。 單以文氣而論,陳岳的文氣是比任遠生要低上許多,但是兩個人的搏斗,也就像是射雕英雄傳中大俠過招一樣,不可能將十成力量應用在一招之上,必須要留力應變,而這就給陳岳cao作的空間,畢竟他若是失誤了,還有陳博的人皮,能夠幫他抵擋致命的攻擊。 由此將文氣專一放在攻擊層面,陳岳在這一時,終歸是強占到了先機。 “好招!” 蕭曇出聲贊許,冷眼看向旁邊的劉慶,說道:“回正陽后,我們兩個抽個時間好好練練?!?/br> “還沒有結束呢!” 劉慶冷冷說道。 就在這濃密的文氣席卷之中,任遠生的文氣大亮,在那文宮之中也出現了他的異象,那是一個星光溶溶的小塔,在那塔里面,海量的文氣翻騰而出,一時間沖天而起,也連帶著沖散了陳岳對他的一應束縛。 “你居然讓我用出了封神塔,不差?!?/br> 任遠生的文宮之中,封神塔沉浮不定,在那里面,都是他過去所儲存的文氣,也是尚未被轉化成為星辰的文氣力量,這里面的量太大了,才會沖破陳岳的壓制。 也是對修行者來說,神異資源太難獲得了,所以任遠生才不得已屈從在文宮第一重的境界。 “我們兩個若是繼續糾纏,只怕打到天亮都打不完?!?/br> 任遠生對陳岳說道。 陳岳對此無所謂的一笑,熬老頭本來也是戰術之一,更何況陳岳歷經這些戰斗,主要是為了搭救周方山和連空瑤,現在兩個人的傷勢已經漸漸穩定,稍后可以自己走,反觀對方,無論是被陳岳鎮壓在雪地中的齊文,還是適才被打飛的王廣良,他們的情況都不太妙。 時間其實是站在陳岳一方的。 “一招定勝負吧?!?/br> 任遠生看著陳岳,說道。 陳岳聞言,正色了起來,看向任遠生,手中的龍角筆流轉,這根筆是官落落送給他的,最能夠穩定的傳達文氣,并且質地十分堅硬。 而此時此刻,任遠生在說出了這句話后,已經運筆,向著陳岳近身而來。 筆法交戰,越是近身,越是兇險。 陳岳手中握筆,正面應戰,兩千七百顆玉色星辰經過適才的消耗,光芒黯黯,而在另一方,任遠生自身的神異星辰也有消耗,只是在依靠文氣支撐,兩者筆鋒相撞,用的也盡是天河筆法之中的剛猛一路,糾纏到了一起之后,運筆直書,各自交錯的筆鋒在地上劃出深痕,文氣在這過程中飛速的消耗。 這一過程中,就像是拼內力,誰先撐不住,誰就是輸家。 陳岳有一手昆吾翠竹的恢復,而任遠生也有自己儲存的文氣,兩者筆鋒流轉不止,在超出了常態之后,一并劃至最終…… “著!” 兩個人的文氣幾乎同時的消耗殆盡。 任遠生詫異的看著陳岳,而陳岳在這筆力完全消耗之后,陽盡陰出,曲筆一轉,點在了任遠生的咽喉處。 這是陳岳觀看陰陽魚得到了神妙。 也成為了這一戰中的勝負手。 “我四十年蹉跎……” 任遠生的臉色變得極為蒼白,眼眶之中,幾乎有淚水涌現。 他在這文宮境界蹉跎多年,才儲存到了這么點材料,受制于第一文宮境界,然后被陳岳追上了境界,敗在了陳岳的手中,這不是他不夠努力,而是他資源不足。 “多謝你饒命?!?/br> 任遠生沙啞聲音說道:“從此之后,我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更不會和你為敵?!?/br> 收筆之后,任遠生腳步踉蹌,看也不看旁邊的劉慶,向著一旁的山林中走去。 “等一等?!?/br> 連空瑤看向任遠生,問道:“誰指使你們過來攻擊我的?是羅恒嗎?” 在伍伯揚之事后,連空瑤一直都在調查羅恒,也知曉正陽這左近有神秘的勢力,他們將人轉變成為妖,然后再出賣,而在這調查陷入迷局的時候,這襲擊就突然來了。 如果不是陳岳恰好支援過來,連空瑤自有逃生手段,但是周方山必然被她連累死了。 由此在適才恢復傷勢的時候,連空瑤在思索對方的來歷,最終還是認定為羅恒,目前的她接近了某種真相,由此羅恒才對她下殺手。 任遠生頓了一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場中還有劉慶這一個講武堂的人,事情到了這里,各自也該散了,如果繼續糾纏,雙方都討不了好。 “你沒受傷吧?!?/br> 夏錦蓉走上前來,關切看向陳岳,她跟著本想幫忙的,結果從頭到尾都在旁觀,這也讓夏錦蓉下定決心,準備回到正陽府后,就盡快的突破第四境界。 “沒有?!?/br> 陳岳搖搖頭,看向那邊的劉慶救醒了齊文,去尋找王廣良,說道:“你趁此機會,去問問齊家對我的怨氣從何而來?” 莫非是因為陳岳拒婚? 夏錦蓉瞧著劉慶離開,點了點頭,悄然的走到了齊文身邊,迷魂印打在了齊文的身上,略略詢問兩句,看著另一邊的劉慶似有察覺,連忙回到了陳岳身邊。 “當初齊家找你聯姻,就是一個陷阱,他們想要對付你?!?/br> 夏錦蓉小聲說道,不過打量著陳岳之后,眉眼一彎,又道:“不過齊薇對你真心實意,肯定能幫你攔著的?!?/br> “莫名其妙這齊家?!?/br> 陳岳搖搖頭。 這里是一片山谷,野狐村在山的另一邊,雖然經歷了一場大戰,但是沒有波及常人,在劉慶帶著齊文和王廣良離開之后,周方山也勉強的恢復了人形。 “多謝你們前來支援?!?/br> 連空瑤看著陳岳,夏錦蓉,蕭曇三人,說道:“現在我的手邊沒有了寶物,請寬限我七天,我必有厚報?!边B空瑤說這些極為認真。 “我們幫你,是將你當成朋友,沒期望得到回報?!?/br> 夏錦蓉笑盈盈的說道:“就像你幫別人,也是不求回報一樣?!?/br> 連空瑤平時也愛幫助別人,不拘人和妖。 “不一樣!” 連空瑤認真說道:“我那是在贖罪,而你們幫了我,就應該有回報,等我去將周方山安置一下,就會帶著寶物來正陽……”連空瑤看了看重傷的周方山,回過頭看向陳岳,夏錦蓉,蕭曇三個人,說道:“另外,我還想要跟你們三個做個交易……我出一萬的玉質星玉,請你們幫我調查一下這一次的襲擊,等到七天之后,我會來正陽府,一并交割給你們?!?/br> 一萬玉質星玉…… 這數目一出,即便是夏錦蓉作為世家出身,也被連空瑤的豪橫給鎮住了。 這真是要拿錢將人砸死! “你放心!” 蕭曇拍著胸膛,首先應了下來,說道:“我一定幫你調查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