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較黑捕快說道:“但是你要小心,這妖人十分jian猾,他在天京城的時候一幅窩囊模樣,天天任人欺凌,以此讓刑部尚書之子丟掉防備,由此找準機會,將其殺死,可見這魔道妖人,最擅偽裝?!?/br> 陳岳自然點頭,但又感覺這東西距離他比較遠,有些不以為意。 “你知道天下間的魔道嗎?” 較黑的捕快問道。 陳岳倒是有這方面的記憶,回答道:“當今邪教有長生教,幽冥教,修羅教,閻魔教,除此之外需要警惕妖族?!?/br> 這些都是太淵王朝老生常談的宣傳內容。 “不錯?!?/br> 這較黑的捕快說道:“當今天下的邪道,幽冥教亙古傳承,修羅教傳自域外,長生教是當年被道尊逐出師門的靈始老祖所創,他們功法陰損,損眾生而肥一人,大失道門真意,也被朝廷通緝?!?/br> 較黑捕快繼續說道:“但是最值得注意的是閻魔教,自從三十年前,最勝活佛在天京城下,擊殺了妖圣萬劫,這一個敗落的魔道宗門在一夜之間,忽然興起,現在有成為第一魔道的趨勢?!?/br> 陳岳心中泛起疑惑……反魔教宣傳,只要給自己講講魔教的危害就行,怎么還科普上了? “活佛擊殺了妖圣,怎么反倒是魔教興盛了?” 陳岳不解問道。 “因為閻魔教的創始人,原本是被佛祖度化的魔頭,但是在佛祖修行的時候突然反水,擊殺了佛祖,并且將佛祖的頭顱當做戰利品,時時展示,直至今日,佛祖的頭顱仍舊被閻魔教所持有?!?/br> 較黑的捕快說道:“正因如此,每一次佛門出了名頭,閻魔教都會跟著興盛?!?/br> 原來是跟著翻紅了。 三十年前的事情,陳岳也聽說過,據說是太淵的柱國大將軍出征北寧,而北寧王國有妖族相助,更有妖圣出手,由此讓太淵節節敗退,國都眼見守不住,皇上也逃走了,但是在天京城下,最勝活佛出手,同妖圣做了一場,妖圣在回去的路上就死了,而最勝活佛自那之后,好像一直在養傷,偶爾出現過,但是沒有再出手。因為那一戰,讓太淵國得以延續,在那之后,佛門在太淵國也昌盛了起來。 “給你說這些,就是讓你知道魔道的詭詐,即便是佛祖都會栽跟頭,因此你面對魔道,千萬不要有魔道會變好的僥幸心思,遇到線索,就要迅速的通知衙門?!?/br> 較黑的捕快鄭重說道。 陳岳將這些銘記在心。 “這里有一張正一道書寫的傳訊符?!?/br> 較黑的捕快拿出一張符紙,遞到了陳岳的手中,說道:“如果你遇到了魔道妖人,就暗中將這符篆撕碎,我們就會知曉此事,并且根據符紙定位,迅速的找到妖人的位置?!?/br> 陳岳打量著手中的符紙,看上面是紅色符字,彎彎曲曲,同方塊字迥異,但是給人一種解開天地奧妙的奇異感。 但同時也讓陳岳心中升起怪異感覺。 由此陳岳拿著符篆,看向較黑捕快問道:“這東西是單給我一個人的,還是正陽府人人都有?” 較黑捕快微微一愣。 旁邊的小捕快開口說道:“這符紙怎么能正陽府人人都有?自然是單給你一個人的?!?/br> 奇怪。 陳岳的怪異感充溢心胸……莫名其妙啊,這些捕快好像是篤定自己要跟魔道有所聯系一樣,又是搜查,又是警告,又是送符。 “你們為什么單把符紙單給我?” 陳岳問道:“衙門日行一善?” 三個捕快的臉在這一刻都變得很古怪,日行一善這四個字不必說什么典故,只要說出來,旁人就能明白什么意思。 但是…… 小捕快指著較黑捕快,說道:“我們老大叫刑一善?!?/br> 呃…… 陳岳看著刑一善,看著他黝黑的面孔,現在更黑了幾分。 “總而言之,你遇到魔道妖人就將符篆撕碎,通知我們就是了?!?/br> 刑一善黑著臉說完,轉身帶著兩個小捕快離開了。 陳岳看著刑一善離開背影,他沒有拐周圍人家搜查,看來是專程到這邊,并且將符篆送過來,并且警告魔道之事…… 莫非自身的身世和魔道有關? 陳岳大膽想了一下,不過當下自身家徒四壁,陳岳也不想那么多了,將符篆收起,將大門關閉,到家中生火做飯,同時準備繼續抄書大業。 “大哥?!?/br> 小捕快跟在刑一善身邊,不解問道:“我看這個人并無奇異之處,我們為什么要對他上心呢?” “是我爹的意思?!?/br> 刑一善微微停頓,說道:“我爹說,如果沒有馬舉的線索,可以試著關注一下陳岳,個中深意,我也不明白?!?/br> 小捕快聽到刑一善的爹,立時閉嘴。 第3章 插圖畫家 后面的幾日,陳岳都是在家中,一方面從今古書行里面借閱一些廉價書籍,每天閱讀,由此知曉一下此世界過去的事情,另一方面就是專心致志的抄書,這樣生活規律,不外惹事,自然也就沒有什么魔道禍患。 水滸同人的第十回已經刊印出去了,這本書是以十回為一主要情節,這第一到第十主要講述的,就是西門大官人和潘金蓮謀害武大郎,然后潘金蓮過門西門慶家中的故事。 水滸同人和水滸傳的時間線微妙變化,就是水滸傳中,武松出差回來,潘金蓮仍然在家,然后武松三下兩下,就把案情給查明白,干干脆脆的殺了潘金蓮和西門慶。 水滸同人中,潘金蓮已經嫁到了西門慶家中,武松查明白之后,去獅子樓準備單殺西門慶,但是西門慶躲了起來,反倒是讓武松先殺了一個李外傳,然后傳出去一些武松已經殺了西門慶的謠言。 這事情之后,武松刺配,而西門慶志得意滿,還將潘金蓮的丫頭春梅給收用了。 小說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主角,潘金蓮,春梅,李瓶兒也都出現了。 “人人動嘴,個個低頭。遮天映日,猶如蝗蝻一齊來;擠眼掇肩,好似餓牢才打出。這個搶風膀臂,如經年未見酒和肴;那個連二筷子,成歲不逢筵與席……” 這一段寫的是西門慶的酒rou兄弟大吃大喝的場面,后面還有這些人喝酒之后的諸多丑態。 陳岳寫的手腕酸疼,不由停筆,甩了甩手。 同人已經更了好幾天,并沒有開書爆火,直接封神的場面,不過在交稿的時候,馮掌柜說最近的廁紙好賣許多,想來也有一定的作用。 “要趕快抄了,抄完之后趕快看《太淵文刪》,交稿的時候,還能夠再借一本書來?!?/br> 稍微的發散思想,陳岳便再次動筆,前世的陳岳就是一個卷王,此世蘇醒,渾渾噩噩十八年,讓陳岳的內心充滿了緊迫感……和陳岳同年齡段的人,學文學武,多有所成,而陳岳現在一事無成,必須要加倍努力,才能夠卷過他們! 卷死同代人最重要的前提,就是先學習,融入這個世界。 “咚咚……” 敲門之聲傳來,陳岳詢問,得知是馮掌柜帶客來此。 怎么會這時候帶客人來? 正陽府的廁所缺紙了? 陳岳抱著疑惑,上前打開了房門。 “陳哥兒?!?/br> 馮掌柜向著陳岳拱拱手,陳岳點頭,看向了被馮掌柜帶來的兩個人,一個衣衫明亮,英氣勃勃,一個端正拘謹,衣衫整潔,年齡看上去都二十多歲。 “這是我們今古書行的東家,姓紀,叫伯英?!?/br> 馮掌柜首先介紹衣衫明亮之人,說道:“也是紀氏書堂里面的小東家?!?/br> 紀伯英,好名字…… 陳岳打量著紀伯英,看他眉色較重,顯得濃眉大眼,有些自來熟,笑了兩下,就伸手往陳岳勾來,有點勾肩搭背的意思。 “這位是我東家的好兄弟,姓鄭,叫經人,工于繪畫,最善描人?!?/br> 馮掌柜介紹那個端正拘謹之人。 “這位就是《蓮兒春》的作者吧?!?/br> 鄭經人向著陳岳拱拱手,端正說道:“伯英來這邊商議出版之事,我來這邊同你交流,在里面畫幾張插圖,添在小說中?!?/br> 小說里面有插圖,這是屬于精裝,頁面闊大,文字清楚,紙張質量極好,這樣小說的價格,是平常小說的十倍。 陳岳邀請三個人進入院中。 “原來今古書行是紀氏書堂旗下的?!?/br> 陳岳略感驚奇。 紀伯英哈哈一笑,說道:“紀氏書堂是我紀家大族的,而今古書行是我個人的,還是有些差別的,今古書行我能當家做主,紀氏書堂里面,我只算是一個小人物,主要是我大伯當家做主?!标愒缆勓?,頓時明白,紀氏書堂是一個大金庫,今古書行是紀伯英的小金庫,兩者都是印刷行業,但是市場定位不一樣,一個是印刷書籍的,一個是印刷廁紙的,紀氏書堂自然能夠容忍,而紀伯英憑借著紀氏書堂里面的資源,也能讓自己的小書店風生水起。 “這次小說出版,也是大伯的任務?!?/br> 紀伯英坦然說道。 “你的大伯……” 陳岳略微思索,說道:“可是被號稱為正陽四杰的那一位?” 這時節的文人都喜歡抱團,各種各樣的小團體數不勝數,陳岳在外吃飯的時候,也聽人談論過,正陽府這邊的文人組織,有一個“正陽四杰”,紀氏書堂的當家人就是其中之一。 “是我大伯交了三個朋友而已?!?/br> 紀伯英指正道:“他們當初號稱正陽四友,不過其中有一個人太杰出了,由此被稱作正陽四杰,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br> 鄭經人似知當年事,不由嘆息一聲。 陳岳并沒有追問這背后的故事,畢竟跟他沒關系,只是在紀伯英和鄭經人,馮掌柜進門之后,陳岳尷尬的發現了一件事,就是他家徒四壁,連讓三個人一起坐下的椅子都沒有,更別說茶水招待。 “要不我們去外面的茶館談吧?!?/br> 陳岳說道。 紀伯英,鄭經人,馮掌柜也都發現了陳岳家中窘境,自然從善如流。 “陳兄弟在家中的生活,還真是簡單?!?/br> 紀伯英用“簡單”這個高情商的詞描繪陳岳生活,又說道:“與其我們坐下喝茶,不如一起到怡香樓中喝酒,今日我做東,我們也將小說的事情定下?!?/br> 怡香樓是一個青樓,在正陽府這邊也頗有名。 陳岳腳步不由一頓。 “陳兄弟書寫的小說真是當世奇書,我在茅房里面看到之后,當場就起立了,廁紙我都沒舍得用!正陽府中似我者不可勝數,等到小說出版,這怡香樓怕是常去的地方,不必怯場?!?/br> 紀伯英拍拍陳岳肩膀,給陳岳加油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