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是因為另一個人的影響，她才有點煩躁。（ -- ”玄鏡這么對洛昌昔解釋，“平時想歸想，她從沒放在心上?！?/br>
    “是她喜歡的人嗎？”

    “算是?！?/br>
    “真是的?！甭宀暨€真不好意思問到底是什么情況。

    “情緒會過去的。叛逆期的情緒總要往什么地方發泄出來的?！毙R說。

    “你還真有為人父母的覺悟?！?/br>
    玄鏡無愧：“過獎?！?/br>
    洛昌昔瞇眼：“不謝?！?/br>
    ---

    “阿松，死出來吃晚飯?！饼垷钤谧呃群?。

    半分鐘后沒有回應。

    “阿松——”龍燁再喊了一聲。

    沒回應。

    “阿經你也不在嗎？”他走過去，“阿經！阿經？”

    本來以為阿經會和顏松呆在一塊兒，但隨之龍燁的身后傳來沈經的一聲回應：“??？”

    “哎？”龍燁回頭。

    “??？”沈經滿臉大霧。

    “好吧?！饼垷钗骖^。沈經沒和顏松呆一塊兒，那顏松一定是睡死過去了。

    龍燁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間敲‘門’。沈經漫不經心地走過去，忽然嗅到了微弱的血腥味——

    “讓?！鄙蚪浐龆苓^去扯開龍燁，身體伏在‘門’板上停頓兩秒，然后俯下身去整個人撲在地上，鼻尖湊在‘門’縫前——

    “怎么？”龍燁全身細胞都‘抽’搐一下，下意識感覺不好地立刻去擰‘門’把手——

    糟糕，鎖死了。

    “阿松！”龍燁猛地錘‘門’大喊。

    “讓?！鄙蚪浽僖话淹崎_龍燁，后退三步抵在后側墻面上，猛地向前沖刺瞬間側過身撞擊‘門’板。

    ‘門’板撞開。

    “喂！”樓下聽到響動的眾人沖上來。

    “阿松！”龍燁咆哮。( )

    比起悲哀，帶著更多的怒氣。

    憤怒，這是在所有情緒中，唯一能夠表達出來的。

    顏松靠著‘床’背坐在‘床’上，‘床’單浸漬在血跡中。他右‘腿’大‘腿’中央已經被刀割裂了一半，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至少需要十幾刀才造成這個后果。

    匕首就放在‘床’頭柜上。

    像是若無其事地——把它放回去一樣。

    他俯頭沉默著，看不見表情。

    終于到了……這一天。

    ---

    沈經‘露’出猙獰面孔發出咆哮，就差一拳過去讓龍燁瞬間消音。

    “阿經，沒事?！标懭杲弑M全力勒住沈經的腰安慰他，然后換成他對龍燁咆哮：“對阿經發脾氣有意思嗎！他根本沒有吵架的腦回路！”

    “輪不到你來說！”

    “是阿松故意把他支開的這不是他的問題！”

    “他就是蠢！”

    “你聰明到哪里去！”

    “吼！”沈經扯開陸三申再對龍燁咆哮，這次真的揚起了右手產生攻擊的趨勢。

    陸三申直接正面地撲在沈經身上擋住他的大半個身子，雙手握住他抬起的右手，“阿經，別理他，和你沒關系?！?/br>
    盡管陸三申很想對沈經咆哮“你也冷靜”，但是這種喊叫只會刺‘激’他的神經，要讓他冷靜的唯一辦法就是用溫柔點兒地安撫他——

    林蒲菖心急火燎地從遠處跑過來，脫下高跟鞋甩出去砸在龍燁身上。

    “龍燁！你離阿經遠一點！”林蒲菖大喊。

    龍燁咬牙，轉身離開一直到遠處坐下。

    “啊啊啊啊啊——”剛安靜下來的沈經再發出喊叫。

    “阿經，沒事，他只是想被你打一頓?！标懭臧焉蚪浲笸谱屗?。

    護-士經過的時候都不敢來問怎么回事，只是遠遠地站著圍觀——

    “沒見過醫鬧嗎！”林蒲菖對護-士們咆哮。

    護-士們立刻轉身就走。

    “醫鬧的地步還沒到患者家屬自己就內杠了?！标懭暌恢皇治骖^一只手拍沈經的后背。

    “阿經這個給你撕著玩?！绷制演烹S手從旁邊‘抽’了一份報紙給他。

    沈經接過報紙然后扔出去糊林蒲菖一臉。

    林蒲菖呼口氣去‘摸’沈經的頭，“阿經的‘精’神狀態比以前好多了?！?/br>
    “別鬧?！鄙蚪浥牡袅制演诺氖?。

    “以前比現在還瘋瘋癲癲么?！标懭昶逞劭此?。

    “是恍恍惚惚?！绷制演耪f。

    “你們走?！鄙蚪洸荒蜔?。

    “啊啊放輕松放輕松……”陸三申仰起頭自我催眠般地喃喃著，“都說了阿松沒什么大問題的……”

    “就是自殺了而已?！绷制演虐г沟仄酬懭?。

    “……”陸三申捂頭。

    “還是沒想到會到這一步?！彼p聲冷笑。

    “總會到這一步的?！标懭暾f。

    “……”

    “是我們無能。他最終要走到這一步，我們發現不了也阻止不了?！?/br>
    “別說了讓我冷靜?！绷制演疟г?。

    “你一直都‘挺’冷靜的?！?/br>
    “廢話老娘都‘激’動了誰來阻止你們這群男人作死?！?/br>
    “……”

    已經是夜半。

    急癥室的大廳只有寥寥幾人。

    沈經抬起頭向對面望過去——‘門’口出現一個‘女’‘性’的身影。

    這個身格，已經說不出是‘女’孩還是‘女’人了。

    “晚上好?！狈夂舆M來，平靜地對三人說道。

    “好?！绷制演呕貞?。

    “所以現在怎么樣了？”她像是在問一件毫不重要的事。

    林蒲菖抬起右手指天‘花’板，“九樓925?！?/br>
    “嗯好?！彼呦騼葌茸呃葘ふ译娞?。

    進去后電梯‘門’關上。她面對著電梯內側的鏡子，鏡子中顯示出她背后站著的玄鏡背影。

    與她背對背。

    “你在生氣嗎?！狈夂訂査?。

    “有?！毙R承認。甚至是憤怒。

    但他就這么平靜地不動聲‘色’地背對封河站著。

    封河知道，玄鏡用相當大代價再給了顏松一次‘性’命，而他這次卻是自己放棄了自己——

    “唯恐我，看錯他了?！毙R說。

    封河沉默。比起去見顏松，她更不知道如何安慰玄鏡。

    “但是內心卻反駁自己，不會這樣的是嗎?！彼貞?。

    ——畢竟自己，何嘗不也是這么想的呢。

    到達九樓，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響。她轉過身并沒有看見玄鏡身影，徑直走出電梯。

    敲了兩下‘門’，沒人應，她直接打開‘門’進去，看見昏睡過去的顏松，以及坐在椅子上發呆的于輕蓮。

    “其實你過來也沒什么用?！庇谳p蓮沒有看她，像是自言自語地喃喃。

    “你不也沒什么用嗎?！彼貞?。

    “我想揍他?！?/br>
    “使勁揍?！?/br>
    于輕蓮忽然抬起右手握拳，猛地揮下去砸在椅子的金屬把手上。金屬桿變形地向外扭出去，他手部的顫抖逐漸蔓延至全身。

    “……”封河瞇眼。

    于輕蓮閉眼忍著。

    “你也真秉承作死的好傳統?！彼哌^去握住輕蓮的手給他‘揉’一‘揉’。

    “該死?！彼麖难揽p中擠出兩個字。

    “誰該死了?！狈夂右蝗缂韧乇３制届o。

    “誰都該死！”他咆哮，然后突然埋下頭雙手捂住臉，大口地喘息‘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