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者篇】貳拾 與鳥人的交流往往不需要語
麻雀側著頭認真地看著室內的一切,把頭側到左邊,再側到右邊,捕捉著室內人類對話的細節。不過隨即他的視線被身邊一雙攀上墻頂的白皙的雙手吸引。 “咕——”一張臉從墻后抬上來,露出白色的長發和藍色的眼睛,一對羽翼收攏在背后。 “喳!”麻雀很興奮地飛躍起跳到音陣的頭上。 “咔咔?!币絷囅袷前l癢了笑兩聲,隨即再嚴肅下來緊緊盯著窗戶內人物的一言一行。 “咕?”音陣忽而覺得背后有些沉,而頭頂的麻雀已經不見。 “喳!”灰色蓬松短發的青年把下巴磕在音陣肩上,雙手摟住音陣的腰。音陣掛在墻上,漪華掛在音陣后背。 “咔——”音陣很不滿地嘶叫一聲。分明都是叫來監視的沒錯吧?為什么這只麻雀又轉入其他狀態了? “喳!”漪華的臉蹭著音陣的脖子。 “咕……”音陣抖了抖羽毛,也不管身后再注視著窗內。他在執習組主要就是由沈經照顧,因此這種事一涉及到沈經他就特別盡職地來監察。 最終沈經又被帶離警局。兩只鳥人一同展翅騰起到半空,追著車輛飛行。 雖然警局忙碌半天下來還沒撈到半點好處,不過他們似乎察覺到了妖師與血龍的關系。已經知道了那個妖師的住址,應該可以輕易地調查出來是哪個支部的妖師,這絕對是揪妖師尾巴的好機會。妖師向來自認為地位高于警局經常擺臉色,也是應該打擊一下他們的囂張氣焰了。 進行戶口調查本來是相當輕易的工作,但是當警局數據部門搜查那戶人家資料時,調出來的卻是一堆亂碼! 病毒么?!一瞬間慌了手腳,系統出現這樣的故障絕對會有大麻煩——慌忙之下重新刷新頁面,好在排除了病毒因素,亂碼也被刷新出來重新化為數據。 但是——那戶人家與妖師沒有任何關系。甚至連任何血緣都沒有。 “怎么可能!”秦川爆吼。 技術人員很無奈地再次刷新,“真的就是這樣沒錯——” 劉濤默默呼出一口氣。執習組連這樣的事都干得出來啊,膽子還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他與顏松是故交,這樣的事無傷大雅,他也就懶得參與了吧。 ====== 音陣與漪華掛在醫院外的一棵樹上,以這個視角透過去正好可以通過窗戶看見那個房間,沈經沒有任何反抗地躺在了一張床上。是門診手術的手術臺。 繼而窗戶被拉上,兩只鳥人的視線立刻被阻隔。 “咔——”音陣有些焦躁地將腦袋向右偏轉,但不管怎樣他都沒辦法透視。漪華重新化為麻雀飛到窗臺上,將頭俯下勉強順著左右兩片窗簾中間的縫隙望進去。 沈經脫去了上身的衣服,任憑醫生在他胸口及腹腔上按壓撫摸。雖然他是極不喜歡這么做的,但此時也就忍耐了。醫生的指尖終于停留在他的腹部右側,按壓下去有明顯的異樣,皮膚與肌rou的包裹之下絕對有什么堅硬的異物。 麻醉針打下去,沈經在這陣刺痛的刺激下身體抽搐一下,但依然是沒反抗。 “你知道你身體里有什么嗎?”維爾福里德就在他身邊看著,此時輕聲問他像是在安慰。 只是局部麻醉,沈經很清醒,甚至完全能夠隨時跳下床離開。他的雙眼望著天花板,平靜地開口:“知道?!?/br> 他的記憶很清晰。 是他被阿克斯萊爾選中成為隊長的時候——他還很年輕,似乎只有14歲,但他已經成長出了成年人應該有的高大體格。在整個隊伍里,他還算是年齡最小的那一檔,但阿萊還是很堅持地選擇了他。 那時候也是一樣,一個據說是醫生的人把一塊冰涼的東西植入了他腹部。那時候的麻醉技術還沒有現在的好,而他也還年輕只是個孩子,他不斷地掙扎喊叫但被牢牢地固定住,感受著腹部撕裂的痛苦——但他沒有哭,在他身上從來不會見到眼淚。 右側的腹部那一條是他最早的疤痕。后來經歷各種特殊任務,經歷戰爭,經歷戰爭后的流落,他身上的槍傷刀傷越來越多,由此倒覺得最初的那一道小小的手術疤痕根本就不再入眼。 現在,他再次感覺到了冰涼的刀刃嵌入皮膚,接著像是在用手術剪刀將皮膚剪開。聽到了皮表割裂的聲音,但并不是很痛苦,麻醉很有效,也或許是如今的身體對于疼痛已經遲鈍不少了。 “那是什么?!彼麊?。 他的心率很穩定,呼吸也相當緩和,沒有任何的緊張。 “關于你們的數據。最重要的數據?!本S爾福里德露出微笑。 阿克斯萊爾或許一開始就知道他這種創造最強雅利安民族的極端做法有一天會給他帶來厄運,因此事先就將所有有關全能者實驗數據刻錄在一塊金屬片上,將金屬片植入全能者中存活率最高的人體內。后來阿克斯萊爾因為這種違反人倫的實驗被美國高層判定死刑,與他相關地所有資料數據包括實驗室的尸體模型全被抹消。 什么都沒留下,只有歷經戰場后的全能者全部下落不明,或許已經找不到尸首,或許已經遠遠地離開。 但是阿克斯萊爾將那塊金屬片的去向告訴了他的兒子,而他的兒子再將這件事傳達給維爾福里德。是祖父一生的心血啊…… “你需要么?”沈經再問。 “對,我很需要?!?/br> 有了這些數據,制造第二批全能者的技術困難就會迎刃而解——一定能夠創造出最優秀的基因改造人。德國聯邦政府雖然沒有表面支持這項工作,但是暗地里相當鼓勵——如果成功,這項技術可以應用于多個領域創造奇跡。 在二戰,steve rogers自愿參加美**方的秘密計劃,服用藥物后成為超級士兵。相比而言德國的實驗就困難的多,方法也最為傳統——但就好在當時沒有多少人知情,如今整個世界也已經將此遺忘。 沈經不再說話。其余的事與他沒有關系。他一向是很實在的人。 許久之后維爾福里德最后一次問道:“你真的不愿意為我工作么?” “不愿意?!被卮鸬暮苊鞔_。 “那真是可惜了?!彼哪抗饩拖袷菓z憫。 但沈經兵不稀罕,將頭側過去再望著天花板。唔,就不能快一些么……這進度真是像女人繡花一樣難以忍受。 “喳!”麻雀在窗口焦急地跳動。 它看見一把小刀割裂沈經的皮膚并且滲出血珠,立刻就崩潰的在窗臺撲打:“喳!喳!” 雖然一刀造不成過大傷害,但是持續下去連割裂身體都可能——漪華妖化后慌張地飛到半空重新落回樹上,雙手在音陣面前揮著:“喳!” “咕?” “喳!喳!” “咕——” “喳!” “咔!” 音陣忽而發出尖銳的叫聲,瞬間展翼躍出用最快的速度離開,而漪華重新撲回窗臺繼續透過縫隙看著室內。 音陣飛入執習組總部二樓窗戶,在順著樓梯幾乎是滾到一樓大廳,在大廳里一陣嘶叫:“咔——” “怎么樣?”已經知道沈經被帶走的顏松從書房出來。 “咔!咔!咔——”異常激動的音陣張開雙翼,揮著雙手做動作。 “什么?!”顏松睜大眼,立刻對書房內喊一聲:“小王,通知君言馬上給我打電話!輕蓮!你跟我走!” “??!是!”難得看見顏松如此緊張,于輕蓮立刻跑著跟上去。顏松從車庫倒出車。 正在撥號聯系秦君言的小王看著音陣在原地焦躁地打轉。話說……組長是怎么看懂這個毛茸茸的家伙在表達什么的? 音陣焦急一陣后忽而跑出門口再度飛出——十分鐘后他落在郊外一戶人家的屋頂,向下俯視街道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斑恰彼l出叫聲俯沖而下與封河撞個滿懷,兩人一起滾在地上。 街上的人全部圍觀著這個長翅膀的人形生物。 “音陣?!”封河很驚異,從地上爬起來后把音陣也扯起來。 “咔!咔!咔——”音陣胡亂地揮著手。 “什么?!”封河也睜大眼,立刻決定,“快帶我去!” 音陣略俯下身,左手摟住封河的腰,右手勾起封河的腳彎將她公主抱,隨即展開雙翼拖離地面。 圍觀群眾發出尖叫。風瀾的身形顯現,十分不解地躍起身追尋過去。 話說……封河也怎么看懂這個毛茸茸的家伙在說表達什么的? 等等,自己為什么要加一個【也】? ========= 從沈經體內取出來的,確實是一塊大約5cmx5cm的金屬片。由于年歲久遠,金屬已經與肌rou組織包裹并且黏連在一起,取出來后就像一片糊住的血塊,由此看不出里面的資料。 醫生想將金屬塊放在盤子里,但維爾福里德示意將這東西直接交給他。用戴了白色橡膠手套的手將金屬握住,他再用眼睛示意醫生。 盡管是事先吩咐好的,這一刻醫生還是猶豫?!罢娴囊@樣嗎……”他輕身喃喃。 盡管是用中文,但維爾福里德很清楚這醫生在遲疑什么,雙眼瞇起來,露出相當明顯的笑意,再對醫生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