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節
juniper點頭:“正好,你也受傷了,很公平?!?/br> 他沒給維蘭德說下一句話的機會,幾乎是瞬間就往維蘭德的方向撲了過去!銀發的小孩看準維蘭德的傷在哪,直接沖著傷口的位置踹過去,維蘭德吸了口氣,不得不閃身避開,但面對同樣受傷的juniper,他有些遲疑……如果不動真格,那小juniper肯定會生氣,這件事就沒完了;如果下狠手,小juniper也會生氣,接下來的幾天就會是一場災難。 維蘭德:痛苦閉眼.jpg 到底是真打還是假打,這真是一個(送命的)問題。維蘭德最終決定先不還手,以防守為主,等juniper氣消一點再說;戰斗的間隙里他看了一眼倚在墻邊看戲的大juniper,雖然現在是少年的體型,但只要站在那里,任誰看都知道那應該是個成年人——悠閑、安逸,且有一種讓人安心的氣質。 維蘭德想,如果能再選一次,他一定會讓這兩只juniper先見面,大只juniper是個成熟穩重拎的清是非的成年人,肯定會向著他的…… “維蘭德,你分什么心?在想誰,他?” 小只juniper一拳砸了過來,但暫緩了攻勢,往走廊一側的另一只juniper的方向看去。 維蘭德已經撞到了背后的墻上,但他終于找到機會先抓住小juniper的肩膀,說停一停,你知道他是…… “他是我,怎么了?”小juniper無比冷靜地回應。 人類可能會認錯,但狼群不會。在跟狼群搏斗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對方就是另一個他自己,雖然不知道那個混蛋銀毛是打哪來的,又是怎么長成這個讓人反感的模樣,但那就是“另一個他”無疑。 至于科學的問題,juniper表示他是在傳說盛行的雪原里長大的,在他的老家,科學什么的得靠邊站。 維蘭德:“……” juniper:“連我都認不出來,還信他叫什么阿爾貝特,維蘭德,你好沒用?!?/br> 維蘭德:“…………” 不是,juniper,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什么還要跟我打? 金發的男人剛要開口說話,忽然彎下腰,低頭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知道他是被這話沖擊到了,還是剛才打起來的時候又受了傷,維蘭德低頭咳了一會兒,試圖將紅色的血沫藏在手心,但兩個juniper對了一下眼神。 黑澤陣示意小時候的自己看一眼,小juniper狠狠瞪他,然后掰開了維蘭德的手,又盯著維蘭德看。 維蘭德沒注意到兩個小孩(真的是小孩嗎)在交換眼神,但他能感覺到背后那個大只juniper也在盯著他看,就用還有點啞的聲音解釋了一句:“還死不了,真的?!?/br> “我聽館長說你最近幾天都沒有休息,還以為你已經好了呢,維蘭德?!毙uniper毫不留情地說。 他當然不是真信維蘭德已經好了,這話的的語氣怎么聽都不高興,小小的銀發少年滿臉寫著不高興,于是維蘭德舉手投降,說好吧,你想的話現在可以殺我,我不會還手,不會讓你費事的。 小juniper把眉毛皺成一團,而大的那只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偷笑。 黑澤陣的心情很是愉悅,反正丟臉的不是他自己,人不能跨入同一條河流,所以小時候的他不是現在的他。 “維蘭德,”銀發的小孩沒有繼續打架的意思,認真地說,“我跟你的約定是毀掉那個叫做隱修會的組織,現在我們的約定已經基本完成,我要走了?!?/br> 維蘭德沒有立刻回答,他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好的,我知道了,我會讓人送你回去。 一雙綠寶石一樣的眼睛盯著他看,直到維蘭德補了后半句:“你也隨時可以回來?!?/br> 小juniper還是不滿意,等著他繼續說。 維蘭德:“……” 維蘭德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大juniper,希望黑澤陣能給一點提示。 黑澤陣接收到了維蘭德的求助信號,嘴角又上揚了幾分,不過既然只是求助,卻沒有說明具體的內容,那幫什么忙就由他說了算。 他直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漫不經心地說:“好的,維蘭德先生,你盡管跟你兒子去休息,工作我來替你做。想吃什么記得點餐?!?/br> 他轉身就要走。 維蘭德:“……” 在幕后戰場上運籌帷幄、叱咤風云的a.u.r.o首領、城堡的家長、幾大基金會和數個不知名機構的所有者【a】先生aka維蘭德,終于還是被兩個兒子磨平了棱角。 他欲言又止,張嘴閉嘴,還是想說大juniper你不是困了嗎,比如你先去睡覺,但有人搶在他前面開口了。 “站住?!?/br> 小juniper的聲音穿過走廊,進入了黑澤陣的耳朵。 黑澤陣停步,回頭,發現小時候的自己正充滿敵意地看他。 juniper扔下維蘭德,將手里的刀直直地指向黑澤陣,面對實際上已經成年的自己,他一字一頓地說:“打一架?!?/br> 和我? 黑澤陣不覺得小時候的自己能打得過現在的他,哪怕他目前的狀態可以說是差到了極點。雖然他很困,精神極度疲乏,而且好幾天沒吃東西……但殺幾十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他抬了抬眼,問:“你想要什么?” juniper重復了一遍:“想要什么?” 黑澤陣就轉回身來,很有耐心地解釋:“如你所見,我要去替維蘭德工作了,如果沒什么要緊的事,就下次再說?!?/br> 雖然他的語氣很有耐心,但說話的內容是一點也沒有耐心。比起解釋,這兩句話更像是挑釁——黑澤陣對此也一清二楚。 小時候的他并沒有立刻給出答案,而是從上到下地打量著他,墨綠的眼睛里充滿了審視。 就在維蘭德都想問你要干什么的時候,小juniper終于開口:“我要你?!?/br> 黑澤陣嗤笑一聲:“你打不過我?!?/br> 原來如此。 黑澤陣知道小時候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多半是打輸了被扔進森林心里不爽罷了。他對幼崽一向寬容,就算是幼年的自己也是如此,幼崽想要什么東西他基本都會給,反正這個世界也不是他的世界,維蘭德也不是他的維蘭德,但有一樣東西例外。 族群的首領只有一個,而且,只能有一個。 “是嗎?” 小時候的他并沒有被看輕的氣憤,也沒有自大和狂妄,而是在評判他們兩個現在的狀態。 受傷?有人被關了好幾天現在打不公平?他可不在乎這種東西,公平是閑著沒事的時候才需要考慮的東西,對“他們”來說,勝利當然是唯一的評價標準,趁對方虛弱的時候動手那就是天經地義!能贏、能活下來才是真理! 沒等黑澤陣說下一句話juniper就動了手,一直看著的維蘭德瞳孔一縮,眼看著兩個兒子就要打起來,但他還沒來得及阻止,就意識到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樣發展。 大juniper根本沒還手,就躺在地上,小juniper的拳頭到了他面前,也沒能打下去。 黑澤陣看著騎在自己身上的小孩,說鬧夠了吧,下來,我沒時間陪你玩。 “……” 小時候的他看起來被氣得不輕。 銀發小孩不甘心地盯著黑澤陣看,這樣打贏沒有任何意義,即使能殺死對方,可于“勝利”來說是毫無用處的。juniper抓住黑澤陣的衣領,將語調壓得很低,說:“跟我打?!?/br> 黑澤陣懶散地回答:“不?!?/br> 他懶得陪小孩玩,即使這個小孩是小時候的他自己。那又怎么樣,還不是沒長成的幼崽。 攥著黑澤陣衣領的手氣得發抖,銀發小孩的目光從黑澤陣臉上移到了脖頸上,好像在考慮咬斷這個混蛋成年銀毛的脖子;黑澤陣拍了拍小孩的爪子,說:“你已經知道了,我就是你,你跟我打沒有任何意義?!?/br> juniper看著他,用肯定的語氣說:“我不是你,也不會變成你這種人?!?/br> 黑澤陣低笑,說好吧,那也好。 他本來也不覺得變成他這樣是什么好事,他經歷的種種也沒有必要在這個他身上重演。畢竟這個世界不是他的世界,他的未來也不是這個他的未來。 “好吧?!?/br> 黑澤陣終于提起了幾分精神。 他掰開juniper的手,收起了那副散漫的模樣,語氣也變得稍微認真了一點。他對小時候的自己說:“給你一個挑戰我的機會。我就用現在的身體,無論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打贏我,我就是你的?!?/br> 最后一句話被他加了重音。 而他話音剛落,juniper就毫不客氣地撲了上來,真正的戰斗已然開始! 心跳剛恢復正常的維蘭德猛地吸了一口氣,他能聽懂兩個juniper在說什么,這就是一場搏命的較量! 他想制止看起來要賭命廝殺的兩個人,但他剛一動,兩個juniper同時回頭看了他一眼,動作相當一致,再加上兩個人現在的體型和外表都一模一樣,維蘭德在那個瞬間甚至沒分清楚誰是誰。 黑澤陣:“別管閑事?!?/br> juniper:“不要插手,他是我的?!?/br> 維蘭德:“…………” 他看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放棄了插手。 維蘭德:兩小兒辯……辯……所有權。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法律看在眼里,啊我也沒有,沒事了。 幾分鐘后,維蘭德看著黑澤陣把juniper打暈,從地上站起來,拎著小孩到他面前,還要問他臨時辦公室在哪,眼皮狠狠一跳。 “你不是要去睡覺嗎?我的臥室在三樓?!本S蘭德答非所問。 黑澤陣直接把juniper扔到維蘭德懷里,說:“你有更重要的任務——你自己的兒子,自己哄?!?/br> 維蘭德:“……a.u.r.o的事務也是我的工作?!?/br> 黑澤陣面無表情地說:“你被解雇了,回家吧,沒用的維蘭德先生?!?/br> 他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確認了時間,又不耐煩地說:“現在,告訴我辦公室在哪?!?/br> …… 12月4日。 維蘭德先生被奪權的消息幾天內傳遍了整個a.u.r.o的高層。僅限高層,中層成員都未必知道維蘭德的名字,更不用說了解這些事了。 至于為什么沒發生動蕩,因為維蘭德先生接了電話,表示他就是休息幾天,而且接手工作的人本身就是維蘭德先生的養子,最重要的是a.u.r.o的事務沒出現半點疏漏,于是以效率和結果優先的調查機構決定優先解決手頭上的事,再來探究組織上層的權力持有者更迭問題。 而此時,被謠傳退位的維蘭德和被謠傳奪權的juniper還在基金會的一處秘密據點里養傷,以及斗智斗勇。 至于那個去上班的,是頂著小時候的自己外表的黑澤陣。 “他們怎么還沒走?” 老館長給黑澤陣倒茶的時候,黑澤陣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也不算沒頭沒尾,他收拾工作的時候都聽到上面有人打架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了,只是忍到現在才問。 老館長把茶杯放到黑澤陣面前,微笑著說沒事,維蘭德還年輕,鬧騰一點也很正常。 黑澤陣總覺得老館長其實想說的是“維蘭德少爺已經很久沒這么笑過了”——打住,館長是維蘭德的父親,這么可怕的事是不會發生的。 他將伏特加看小說的畫面丟進記憶的垃圾桶,就看到老館長坐在了桌子對面的椅子上,感慨地說:“從那件事發生后,他就再也沒有這么輕松過了?!?/br> 黑澤陣:…… 他原諒館長,畢竟館長是個老人,經受了【a】女士和維蘭德兩代人的磋磨,已經徹底變得平滑如鏡面,一點棱角都沒有了。哦,可能還要加上小時候的他自己。 “跟juniper說,再鬧就把他丟回雪原?!焙跐申嚐o情地下達了命令。 老館長失笑:“阿爾貝特先生,我還以為您——或者他,很愿意回去?!?/br> 黑澤陣扔下手里的文件,平淡地說:“你可以去問問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