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節
而唯一跟這些事都毫無關系的白馬探在悠閑地喝茶,把握了最佳觀眾席位。 “嗯?!?/br> 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看起來像少年的諸伏景光走到了降谷零面前,認真地看著這個對他來說算是陌生但又有種熟悉感覺的男人——金發、較深的膚色,一雙看起來很難過的眼睛,以及想抬起卻數次放下的手。 認識的人?但他沒有記憶,只有腦海里劃過的片段流光,怎么也捕捉不到。 他開口,是清朗的少年聲音:“是你打了黑澤對吧?” 只是確認,他確實看到了這個金發男人打黑澤的場面,黑澤還沒還手。諸伏景光在心里翻來覆去地揣測,他想不到以黑澤的性格,在什么情況下會被人打卻不還手——因為這個人跟“過去的我”很熟?不可能,黑澤不會給他這種面子,也不會給任何人面子,所以是黑澤更看重這個人本身。 那黑澤,你跟他的關系是……諸伏景光探究地看著這個陌生又似乎哪里有些熟悉的金發男人,微微垂下眼瞼,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被昔日好友注視的降谷零猜到“黑澤”指代的是琴酒,抿了抿唇,在心里重新推斷hiro和琴酒現在的關系,但面對hiro的詢問,他只能干巴巴地回答:“是我?!?/br> “我知道了?!?/br> 諸伏景光攥拳,抬手,就往降谷零的臉上打去。 降谷零沒躲。 諸伏景光的拳頭打在了降谷零臉上,不重,但讓看著的人吸了口氣。降谷零偏過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坦白來講這一拳不算重,甚至不夠他打琴酒力道的三分之一,但在那個瞬間,他感受到了胸腔里傳來的另一份痛苦,將他整個人近三十年的人生都攪在一起、瞬間碾過心臟的痛楚。 他擦了擦臉,輕聲說:“一拳不夠吧,你可以都打回來?!?/br> 明明是我、hiro,我才是……但如果這就是現在的你會做的事,我也…… “zero?!?/br> 降谷零還未將這幾年來的種種想個分明,一雙明亮的藍色眼睛就撞進了他的視野。 藍得像吹開晨霧的晴空,像站在游輪上眺望的海面,像幼時拿著畫筆在墻面上涂抹的水彩。 下一刻,站在降谷零面前的少年忽地笑起來,向他伸出手,說:“不用了,黑澤會生氣。你叫zero,我的記憶里隱約有這個名字,我們以前一定關系很好吧?我們能重新認識嗎?” 降谷零有好幾秒沒有回應,整個人都還沒回過神來,諸伏景光眨了眨眼,試探著、慢慢地先握住了降谷零的手。 好冰。 他用雙手把降谷零的手包在手掌中,對那雙紫灰色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小聲問: “zero?” 降谷零如夢方醒。 他想抽回手,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但他的手完全不聽大腦的指揮,反握住了諸伏景光的手。 于是他進退兩難,終于艱難地開口:“我……” “好,我知道你答應了——”諸伏景光讀懂了這個人的情緒,就好像他們早已認識多年一樣輕易,他順勢抱住了降谷零,踮起腳尖,把人攬在自己懷里,輕聲在降谷零耳邊說,“沒事了,我來接你回家?!?/br> 啪啪啪!赤井秀一鼓掌。 降谷零狠狠刮了他一眼,但沒說話。很久,他才低聲說:“hiro,你為了他打我?!?/br> 聲音還有些委屈。 諸伏景光拍拍他的背,往黑澤陣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發現黑澤陣是“你自己解決麻煩”的模樣,甚至在喝茶。他想了想,還是對zero說:“但你在我面前打我父親,我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降谷零驀地睜大眼睛,大腦一片空白,聲音都有點走調:“等等,他是你什么?” 父親? 誰是誰的父親?!琴酒?琴酒是你父親?!降谷零心里有個小人陡然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剛為故友重逢鼓掌的赤井秀一動作僵住,江戶川柯南捏了一把自己的臉,發現他不是在做夢,整個人都大為震撼。喝茶的白馬探低頭忍笑,只有黑澤陣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他覺得蘇格蘭是故意的。 他冷淡地糾正:“只是養父?!?/br> 諸伏景光據理力爭:“養父也是父親啊,黑澤?!?/br> 那你平時怎么不這么叫我,蘇格蘭,看看你的zero吧,他快要被你嚇死了。 降谷零緩了好幾秒才緩過來,對諸伏景光欲言又止好幾次,才艱難地說:“hiro,你和你的……養父,關系很好對吧?他、他跟你……” 就算、就算你要叫琴酒父親,我也不是不可以原——琴酒!你這個混蛋對hiro干了什么?! 黑澤陣感受到了降谷零的視線,終于伸手把諸伏景光拎到了沙發上,又把降谷零拉到諸伏景光旁邊,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兩個,說:“四年前我給蘇格蘭喂了aptx4869,他變成這樣還失憶了,為了避開組織的視線,我用假身份收養了他,就是這么簡單?!?/br> 他頓了頓,又說:“你可以把他帶回去了,波本。他會恢復記憶,用不了多久?!?/br> “黑澤!” 諸伏景光先反應過來是黑澤陣要丟下他,他站起來,卻被降谷零下意識拉住。 降谷零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后遲疑地松開手,小聲說:“對不起?!?/br> 諸伏景光:“……”他開始懷疑之前是自己搞錯,其實是黑澤在欺負這只金毛了。 他坐回到降谷零身邊,跟黑澤陣對視,眼睛里好像寫著“如果你不解釋清楚,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視線的”。 黑澤陣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知道我在哪里,那些話就留著說給他吧?!?/br> 這回輪到諸伏景光不說話了。 很久,他才問:“你是黑澤嗎?” 黑澤陣有點不耐煩地說:“是,也不是,我說了——哦,他沒告訴你,我不是這個世界的我,小白,你來解釋?!?/br> 白馬探:“……” 他好像不叫小白,算了,起碼比什么五藤誠二、佐藤歲三、新藤桂五有指向性。 他站起來,把旁邊的江戶川柯南抱起來放到沙發上,說:“我們是從其他世界來的‘客人’,很快就會回去。至于這個世界的我們,應該還在英國和美國。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維度偵探——白馬探?!?/br> …… 白馬探花時間跟他們解釋了兩個世界的區別,主要是時間上的不同,說他和黑澤陣是從相似的、時間流速更快的世界來的,當然這很難證明。 不過他有個很好的辦法。他來的時候no.20給了他幾張限定召喚法陣,能召喚到那個世界跟自己有關的人或者物品——召喚出人的概率很低,而且也不安全,一般是物品,但用來證明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已經夠了。 “真的能召喚?” “我也沒試過,先試試?!?/br> 白馬探從衣服里找出了幾張看起來很古老的羊皮卷,上面畫著法陣,他對照著no.20給他的《普羅塞克都能看懂的魔法說明書》看了一會兒,準備好儀式法陣開始召喚。 風,光,羽毛。 絢麗的光彩從羊皮卷上迸發出來,無論怎么看那都是一張普通的羊皮卷而不是魔術道具,而就在他們面前,這張紙緩緩飄到了半空中,霎時間轉為被燒盡的黑色,有一只漆黑的手撕開了空間,從那無光的縫隙里掉出了—— 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江戶川柯南撿起了地上的盒子,念道:“克麗絲·溫亞德生前的最后一部電影《瑪麗大帝:崛起》紀念版bd發售……” 在他看清背面的角色前,黑澤陣就伸手把光盤拿了過去。 “不行,換一個?!?/br> “誒、誒誒誒我還沒看完呢!” 江戶川柯南跳起來,但完全夠不到黑澤陣手里的光盤,只能求助地看向白馬探。 白馬探表示他無能為力,以及他也覺得那部電影太過胡說八道……起碼在那什么三兄弟的事上是這樣的。 他說沒事,我們可以重來一次,還有幾張畫了召喚法陣的羊皮卷,no.20跟我說過不會抽到同樣的東西,所以下次肯定不會是那部電影了。 白馬探攤開了一張新的羊皮卷,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辦公室里刮起了一陣比剛才還大的風,五顏六色的光輝后—— 漆黑的裂縫里掉出了一張《藍花集市隨想錄》的電影光盤。 黑澤陣:“……” 白馬探:“……” 他收起全是關于諾瓦利斯不實描述的電影光盤,說我們再來一次,然后滿懷信心地重新開始——展開羊皮張、刻畫儀式、咒語、溝通世界、連接命運! 召喚! 一張《莫格街的偵探們》的電影光盤憑空出現! 白馬探:“……” 其他人:“……” 江戶川柯南沉默半天,說白馬,你真的是白馬嗎,不會是怪盜基德假扮的吧,其實這個是魔術,你帶來的全都是電影光盤? 白馬探幽幽道:“我覺得你被怪盜基德假扮的可能性更大一點?!?/br> 他在其他人懷疑的目光里重新試了幾次,得到了一摞《folding crow》、《暮色中的審判之銀》、《瑪麗大帝:傳說》、《假面騎士shine》、《紀錄片:雪原雕像與海拉神明》的光盤。 白馬探:“……” 白馬探:“是的,我就是怪盜基德?!?/br> 江戶川柯南:“……不,其實我已經相信你了,白馬,你振作一點啊白馬!” 還有,為什么這些電影都不能看,難道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白馬探:你不懂,你真的不懂,如果我敢把這些大部分都是胡說八道少部分說了不該說的事實的電影放給你們看,我就回不到原本的世界了! 但沒關系,他還有別的辦法——白馬探拿出自己的手機,找到了一個月前年末聚會和新年參拜神社的照片,照片里熱熱鬧鬧的,組織成員濃度極高,不過里面沒有黑澤陣。準確來說,是沒有成年的黑澤陣,只有幼年時期的,看起來七八歲的那個。 江戶川柯南:“這是誰?” 白馬探回答:“官方說法是諾瓦利斯的兒子?!笨紤]到可能還有別人到了這個世界,他不會透露“黑澤陣當時不在挪威”的秘密。 至于在城堡里幾乎與世隔絕的人到底怎么來的另一個世界,白馬探表示那一定是因為他把no.20的車票寄給諾瓦利斯做紀念,才出現了這種問題。 江戶川柯南:?。?! “琴酒的兒子?!” “對?!?/br> “真的???!”江戶川柯南的膽子在短短兩個小時里變得越來越大,甚至到了敢去扒拉琴酒本人的地步。 黑澤陣看了小小偵探一眼,說我確實有個血緣上的后代,但不用問我他媽是誰,他沒有媽。 江戶川柯南&赤井秀一&降谷零:孩子剛出生他媽就被琴酒宰了嗎?! 諸伏景光:什么?怎么感覺他們對黑澤有很深的誤解? 沒人敢說出自己心里的猜測,生怕琴酒惱羞成怒要把他們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