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節
赤井秀一鎮定地摸出了兩個ok繃,問:“老板,需要這個嗎?還是需要毀尸滅跡服務?我都很專業的?!?/br> 七歲的銀發老板收回了視線,從赤井秀一的外套口袋里摸走了兩塊糖,問:“赤井務武呢?” 糖是赤井務武的。 至于他為什么會知道赤井秀一這里有赤井務武的糖,不要問那么多細節。 赤井秀一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遲疑地說:“咱爸說他有點事,就不來見你了?!?/br> “……” “哦?!?/br> 赤井秀一本以為黑澤陣會追問,但銀發小孩卻懶得問了。反正是他們赤井家的事,肯定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赤井務武:真的嗎juniper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你什么都不知道:) 黑澤陣:嗯。 他把糖含在嘴里,卻嘗不到多少甜味,心情難免有些不快。 昨晚的藥物影響了他的味覺,好在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多少時間,記憶也不會反復將那些東西再反饋給他的感官。 黑澤陣抬腳往前走,把七歲的腿邁出了一步八丈遠的氣勢,赤井秀一就跟在他身后,覺得自己從司機轉職成了保姆——只是看起來,這話他也不敢說。 不一會兒黑澤陣就坐在了神社的屋檐上,旁邊是兩只rou乎乎的大貓。 黃貓正試圖爬到黑澤陣肩膀上,但一只六公斤重的貓對現在的黑澤陣來說實在是太沉,他伸手就把貓給提溜下來,而黑貓很聰明地趴在黑澤陣腿邊曬太陽,沒給黑澤陣增加負擔。 要知道,它們兩個,還有爬不上來的那只狗,以及落在黑澤陣頭頂上的那只小烏鴉,加起來就是一個江戶川柯南的重量,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吃嗎?” 黑羽快斗像一只活蹦亂跳的小白鴿翻上屋檐,偷偷摸摸揣給黑澤陣一支火山薄荷口味的冰激凌,并自己舔舔舔一支巧克力藍莓口味的。 黑澤陣看了一眼正在飄著小雪的天空,不贊同地看著這只精力旺盛的小白鴿。 他面無表情、一字一頓地說:“現在是冬天?!?/br> 黑羽快斗夾著冰激凌雙手合十,眨巴眨巴眼求他:“就這一次,就這一次嘛,這可是新年限定的口味,只有這個星期有賣!” 嘖。 黑澤陣向來管不了小孩撒嬌,他盯著那雙藍眼睛看了一會兒,說隨便你,于是黑羽快斗就快快樂樂地歡呼起來! 然后—— 他樂極生悲,沒拿穩,冰激凌掉地上了。 黑澤陣:“……” 他看著小白鴿失魂落魄地下了殿頂,難過地給他剛才排隊買的冰激凌立了個小小的墓碑。 黑澤陣本想讓兩只貓把手里的冰激凌給小白鴿,低頭卻看到一個年輕女孩喊著小白鴿的名字,跑到了黑羽快斗面前,于是小白鴿又很快支棱起來,當場把掉了的冰激凌和它的小墓碑毀尸滅跡。 小白鴿叫那個女孩什么?青子。黑澤陣聽清了名字,看著那兩個小孩離開,就沒有繼續聽了。 有人在他背后發出感慨:“真好呢,年輕人?!?/br> 小黃貓:“喵喵喵!” 小黑貓:“喵?” 黑澤陣都沒轉頭,就對身后的莎朗·溫亞德說:“沒關系,某個老女人六十歲了還能拍青春文藝片,出演的還是里面的高中生男主角?!?/br> 莎朗·溫亞德完全沒在意他的嘲諷,反而驚喜地問:“gin,你竟然有閑心看我的電影?” 她偷偷伸手想捏一把幼年黑澤陣的臉,卻被早就察覺到的黑澤陣一把按住了手腕,明明是六七歲的幼年模樣,銀發小孩的眼神里卻帶著十足的危險性。 黑澤陣看到莎朗·溫亞德營業式的謙虛微笑,才收回手,慢騰騰地說:“明美給我推薦的,除了你那部電影外,她還給我推薦了一部豪門遺產六角戀電影、一部臥底和警察的愛情懸疑片、一部森林自然動物紀錄片和一部叫做《最強偵探》的綜藝節目?!?/br> “你都看了?” “看了?!?/br> “gin,”莎朗誠懇地說,“看得出來你現在真的很閑,連那種沒品的東西都有時間看?!蹲顝妭商健返墓澞拷M還邀請過我,他們是提前寫了劇本的,里面沒有一個是真正的偵探?!?/br> 她覺得下面那幾個小孩里隨便拎出一個——哪怕是黑羽快斗——都能拿到這個最強偵探的名頭,雖然節目組里是有幾個職業偵探,但比他們差遠了。 這是前組織代號貝爾摩德的名演員莎朗·溫亞德做出的專業判斷。 黑澤陣漫不經心地回答:“沒有想一出是一出的boss、沒有堆積成山的賬單和毫無自覺的敗家玩意兒,也沒有到處追殺我的仇人和警察,我在城堡里當然過得很閑。我甚至遠程幫人破了幾個案件,聽說我在偵探排行榜上又進了幾位?!?/br> 當然,是諾瓦利斯的。 至于那什么名偵探silver,估計早就被這個世界遺忘了吧,不會有人記得的。 莎朗·溫亞德動了動嘴角,說得了吧,gin,誰不知道你這一年半根本沒在城堡里,而是跟只會說美國話的英國人過二人世界去了。 “證據呢?”黑澤陣語氣平淡地說,“莎朗女士,拿出你指控我的證據?!?/br> “gin,我不知道你竟然什么時候說話做事也講證據了?!鄙省貋喌螺p輕后仰。 “是嗎?” 黑澤陣將目光放回到下面正在打電話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以及幫他們提東西的赤井秀一身上,跟黑毛的那只對上視線,才慢悠悠地說:“你搞錯了,我不是組織的殺手,是人畜無害的熱心市民?!?/br> 莎朗·溫亞德大笑。 她笑得出了眼淚,又不能讓人發現她在屋頂上,就竭力忍住笑,說gin,你知道的,關于那位熱心市民的事我也略知一二,就在去年克麗絲小姐死于意外,而她的私生子黑澤君還在米花町…… 話沒說完,她就被黑澤陣踹了下去。 呵。 麻煩的女人。 黑澤陣收到了幾條新年祝福的消息,來自于他認識的一些人:怪盜“烏鴉”、茶會的幾個熟人、警視廳的高木、天城老師、普羅賽克、蜘蛛、幾個同學、目前回到德國的約納斯、以前那座公寓的琉璃寺小姐、事情結束后就從a.u.r.o離開的酒井、格陵蘭的酒館老板、在北歐看城堡和咖啡廳的桐野明…… 他認認真真從頭看到尾,一條都沒回。 正當他要收起手機的時候,小黑貓拿爪子扒拉他,黑澤陣跟小黑貓對視了一會兒,還是拿起手機,給每個人回了一個“嗯”。 可以說是很敷衍了。 但或許是被他慣有的冷漠反應pua成功了,收到他這單個字的消息,有人竟然熱淚盈眶,感動得可以,又給他回了一長串,詢問他怎么樣,身在何方。黑澤陣本來沒打算回的,小烏鴉探頭下來,踩著他的手機,啄了兩個字出來。 黑澤陣把那兩個字刪了,又回復:還好。 再下去就沒完了,他可沒有繼續的打算,黑澤陣揣好手機站起來,環顧四周,看到了幾個熟人的身影: 已經下去的莎朗·溫亞德還套著她名演員安室先生的殼子,正在跟幾個演員聊天,黑澤陣看里面還有個長得很像是工藤新一的小孩,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小孩姓越前,跟偵探還是比較熟的那種演員; 至于工藤新一本人,他跟服部平次、白馬探和世良真純湊在一起,好像在看神社的解謎活動,而他們身邊的偵探越來越多,很快就變成了一小堆偵探群,期間這幾個人從黑澤陣腳下路過好幾次,都因為太專注了沒發現,黑澤陣還給他們拍了幾張照片; 宮野志保剛剛接完電話,跟旁邊的博士說了什么,叫做阿笠博士的發明家哈哈大笑起來,開始給腳邊的小孩講字謎——大概是吧,黑澤陣聽不清,但看起來氣氛倒是非常熱鬧,而就在他們身后的山道上,毛利蘭、鈴木園子和黑澤陣沒見過的幾個女孩正在跟他們打招呼; 夏目渚因為昨晚出來聚餐,今天又要空出時間出門,被助理按著把年前積壓的工作都做了,現在昏昏欲睡,就躺在地上睡著了,他旁邊的夏目舟拖著他,正神色如常地在跟古橋町學校前后兩任網球部的同學聊天; 風見裕也抱著哈羅,懷里還塞了幾只不知道哪里來的貓貓狗狗,這里倒是遇不到什么警視廳的人,他也不用擔心忽然有人認出黑澤先生,剛才他問黑澤陣桐野回來了沒有,黑澤陣看了他一會兒,把風見裕也看得頭皮發麻,說沒有,但你可以去北歐找他; 諸伏高明跟黑澤陣做了個手勢,意思是自己要走了,黑澤陣遠遠地向他投去目光,看了看,沒理,但是他又收到了諸伏高明的消息,那人說他要回長野那邊跟同事聚會了,下次見面的時候再喝點,黑澤陣的回復是“不用”; 水無憐奈今天沒來,但fbi的另外幾個熟人倒是來湊熱鬧了,也包括那位跟他見過幾面的詹姆斯先生,黑澤陣往莎朗·溫亞德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朱蒂·斯泰琳沒認出她,算了,反正本來也就不是他管的事; 伏特加今天來的時候沒戴墨鏡,戴了黑澤陣昨天送給他的平光眼鏡,他站在這座建筑下面,正要偷偷上來找黑澤陣,卻被人認出了他就是《東京回憶錄》的作者帕維爾先生,此時有熱心讀者(普羅塞克)正在對他背誦里面描寫“大哥”的經典段落,黑澤陣就在上面聽,伏特加已經汗流浹背了;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接了個電話,神情沒有剛才那么輕松了,赤井秀一給他們提著東西,感覺自己又從保姆變成了管家——沒關系,他是美國人,不是很熱衷于過這個新年。 黑澤陣從屋頂上跳下來,動作輕巧得就像是一只擅長在山野間活動的野獸,到了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面前,問:“出什么事了?” 降谷零說沒事,黑澤陣就盯著他看,降谷零知道瞞不過他,就解釋說:“公安得到消息,有三個跨境罪犯進入了這座山,很有可能就在這座神社里。半小時前警視廳接到報案,有人說自己制服了一個犯人,但我們趕到的時候,卻發現那里有兩具尸體……” 黑澤陣順著降谷零的指向看到了案發現場,總覺得有點眼熟。 這好像就是他打暈某個鬼鬼祟祟的人的地方。但是,壞消息,被他打暈的人不見了,地上的兩具尸體他不認識。 黑澤陣:…… 他跟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對上視線,在這兩個人“你肯定知道什么吧”的目光里,沉穩地說:“把那幾個偵探叫過來加班?!?/br> 放著那么多偵探不用做什么,讓他們在那里玩小學生的解謎游戲嗎? 幾分鐘后。 神社巫女:“好厲害!竟然這么快就解開了謎題,小弟弟,你也偵探嗎?” 黑澤陣:“……” 為什么他讓那群小孩去破案的交換條件是他在這里陪真正的小學生解謎,還有,到底是誰設置的這種謎題,解出來的答案竟然是名偵探silver。 他看著那行字沉默了半天,神社的巫女就蹲下來熱心地跟他介紹,他們神社的主人桐生先生去年病故,接手神社的是他的兒子桐生明,據說明君跟那位叫做silver的偵探曾經是古橋町的同學,他希望全世界都能喜歡名偵探silver…… 黑澤陣:…… 他給那幾個小孩拿了解謎最后一環的禮物就走,決定以后再也不來這座神社。絕對不來。 “話說禮物是什么?” “……” “黑澤?” “別問?!?/br> 問出這個問題的諸伏景光決定待會偷偷發消息去問那群小孩,所謂神社為解謎游戲準備的終極秘寶是什么,但現在,咳,還是別問黑澤了吧。 他蹲下來,伸手要戳黑澤陣的臉,黑澤陣看著他,諸伏景光又把手收回去了。 諸伏景光托著臉,趁沒人注意到他們,問:“黑澤,你老實跟我說,你跟我哥到底是什么關系?” 黑澤陣:“……” 怎么還在惦記這件事。 但面對那雙霧藍色的濕漉漉的眼睛,他又不能把這個問題給敷衍過去,于是黑澤陣在跟他家小孩對視了幾秒后,才慢騰騰地說:“首先,我跟你說的都是真的,在跟你去長野前我不認識他,現在我們兩個也不熟?!?/br> “然后呢?”諸伏景光知道他想聽的東西還在后面。 黑澤每次不想回答問題但又必須說的時候都是這樣:進行一個長長的鋪墊,用讓人震撼的消息岔開話題,到最后的時候拐回去并用一句話簡單地結束致命的提問,偏偏他說了這么多,只要來一句“我累了,下次再聊”就能把問題糊弄過去。 可諸伏景光很了解黑澤陣,也了解琴酒——當然,琴酒對這種問題就是另一種回答了,琴酒先生只需要一顆子彈的錢就能解決問題——所以他不會讓黑澤蒙混過關的,而且都到這個時候了,他,諸伏景光aka蘇格蘭威士忌,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無論聽到什么他都不會…… 黑澤陣慢悠悠地說:“你哥其實早就在為日本公安工作,而且二十多年前就跟一個隱秘機構有聯系,他還掌握了能掀動整個世界的巨大秘密,這個秘密是可以說是兩個世紀以來情報界隱藏最深的‘核彈’?!?/br> 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