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節
他剛跟這邊的人聯系上,就聽說兩個偵探又失蹤了,以及貝爾摩德正在開車創飛所有人理智的大門……幸好聯系到赤井秀一的時候赤井秀一說兩個偵探已經找到了,降谷零才又坐了回去,不然他也得拖著受傷的身體滿東京找人。 工藤新一干笑著說:“那個……就是走在路上遇到boss了,這種事我也沒想到嘛!” 他拿出了江戶川柯南撒嬌的態度,每次他這么說話的時候安室哥哥都是沒轍的。 “安室哥哥——” “柯南君,下不為例哦?!?/br> 服部平次就坐在旁邊聽工藤新一打電話,他聽工藤這么一撒嬌,電話那邊的公安教父就說行了行了,危機就此化解,于是……關西的名偵探露出了“要不然你還是回去上小學吧”的表情。 工藤新一接收到了服部平次的視線,做了個“服部哥哥”的口型。 沒有唇語技能但硬是看懂了的服部平次:…… 他嫌棄地擺擺手:快走快走,我要那個成年人的工藤,不要這個看起來像成年人其實頭腦一樣是小學生的家伙。 工藤新一就一胳膊搭在了服部平次的肩膀上,笑得特別開心,一邊跟服部平次勾肩搭背一邊問電話那邊的降谷零:“安室哥哥,你們那邊有黑澤哥的消息了嗎?” 降谷零也不是很清楚,他覺得赤井秀一知道得更多,但還是簡單回答了:“暫時沒有明確地消息,但hiro剛才去了新東京塔,或許能找到什么線索?!?/br> “新東京塔?”工藤新一重復了一遍,緩緩看向黎明間的另一座高塔的方向,“為什么是新東京塔?” “因為目前的推斷是烏丸可能在上面……新東京塔怎么了?” “……” “柯南君?工藤?” “……” 降谷零一連叫了好幾聲,工藤新一都沒有回應,只有他懷里的波本貓跟著喵喵叫了好幾聲。 就在不遠處的赤井瑪麗和赤井務武覺得不對、世良真純和服部平次想晃晃他問發生了什么事的時候,工藤新一猛地站了起來! 他臉上是驚恐、慌張和后怕的情緒,焦急地喊道:“不要去!不要去塔上!那是——那里是boss的陷阱!景光哥呢?快點讓他回來,那是陷阱,如果烏丸蓮耶就是我們見到的那個人,那他不可能在塔上!” 他差點沒能站穩,赤井務武扶了他一把,問:“你先冷靜,為什么這么說?” 坐在工藤新一身邊的服部平次本來想去扶,可就在要起身的時候,他的動作忽然停住,然后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忽然理解了工藤新一在說什么,這是只有他和工藤才知道的細節,因為只有他們聽到了那個故事。 “你是想說——” “烏丸蓮耶恐高!他不可能出現在新東京塔上!無論是五十嵐寬太還是五十嵐遙斗都沒有畏高的癥狀,唯一的可能就是,說出那些話的就是烏丸蓮耶本人,那是他的經歷!” 這是很簡單的推論。 首先他們遇到的人就是烏丸蓮耶,不然他們兩個也不會那么快就被識破身份、遭到追殺;而在確定了這一點后,“五十嵐遙斗”當時對他們兩個講述的故事就出現了一點違和。 他為什么要說自己恐高? 工藤新一已經知道了諸伏高明回復的消息內容,從長野縣的調查結果來看,當時被認為是五十嵐遙斗的人跳的那座樓完全稱不上高,而現在這個“五十嵐遙斗”的恐高癥不可能嚴重到那種地步,他幾乎每天都在帝丹中學四樓的教室里上課! 歸根結底這是個完全沒有必要存在的謊言,無論是高樓還是恐高都從未出現在五十嵐遙斗的人生中過,即使有也屬于不為人知、說出來可能會被懷疑的內容,可他依然講了這樣的故事,并在故事里添加了“多余的部分”,而且說得很輕松。 如果他沒有追殺兩個偵探,而是讓他們傳遞情報,工藤新一還會想或許這是一著高明的誘導棋,可當時新東京塔的線索還沒出現,烏丸就急著追殺他們,現在諸伏景光已經上塔……不管怎么看,這都不是烏丸故意進行的布置,對他們滅口甚至有可能是泄露關鍵情報后的事后措施。 假設他不是boss,而是五十嵐遙斗本人,那他就沒有必要在過去的經歷上說這種奇怪的謊; 假設他不是boss,而是復活在他體內的其他人,那黑澤陣就不必費心思來傳遞情報; 假設他是五十嵐寬太,沒有被人取代的可能,兩個偵探就沒有立刻遭到追殺的理由;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選項,最終剩下的結論就是—— “那個故事的后半段,說的不是五十嵐遙斗,而是烏丸蓮耶。那有可能是他……從一百年前的奧丁計劃的研究中心里逃出來的經歷?!?/br> “但是,如果他真的恐高,那他到底為什么要說那是一座高樓呢?” “比起恐高的問題,我覺得他說話很年輕啊,根本不像是或了一百多歲的老人,這點很奇怪??!” “……” 三個偵探面面相覷,彼此都沒了下文。 最后赤井務武把工藤新一放回到原本的位置,又把兩只貓放在工藤新一懷里,說教授那里可能有“奧丁計劃”相關的資料,教授的老管家已經回去找了,到底是不是高樓到時候我們就知道?,F在還是先把新東京塔上的人叫回來再說。 就算這只是個不完善的猜測,就算那句話可能只是個毫無緣由的玩笑,他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讓同伴冒險。 他們給諸伏景光打電話,沒打通。 再打一遍,還是無人接聽。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看到了高處的火光——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天空中,新東京塔的方向,爆炸的火光正在第一層的平臺上燃燒。 而工藤新一跟降谷零的通話,已經在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對面掛斷了。 …… 新山醫院。 “等等,降谷,你要去哪?!你身上還有傷!降谷!” “別攔著我!” “降谷!” 第288章 腐爛的永生花 打不通。 幾個偵探還在推測的時候降谷零就用另一部手機撥通了諸伏景光的電話, 比鈴木塔那邊的幾個人要早得多,但沒人接聽。 hiro沒接。 他知道以hiro所處的環境,有時候沒法立刻接聽電話是正常的, 但……無數次的經驗已經證明, 工藤新一的直覺推理往往正確,就算有細節上的偏差, 他們暫時也沒有找到其中的漏洞。 回過神來細想, 如果烏丸和他的人真的在新東京塔上,這必然不可能是短時間能完成的布置,換句話說新·東京塔的建造本身就跟烏丸有關,而促成這件事的千葉財團可……可能就是烏丸手里尚未被發現的勢力。 在這種情況下, 烏丸為什么要把這座塔開放的時間定在后天——一個甚至來不及讓他的人撤離和清除痕跡的時間? 紫灰色的眼睛里倒映出等待接聽的手機屏幕。 “hiro……快點看到、快點回來, 如果那里真的是陷阱的話……!” 降谷零的祈禱沒有任何用處, 他往窗外看的時候, 也如其他人一般看到的出現在新東京塔上的火光。小規模的爆炸就像是一簇微弱的火苗, 完全無法影響到新東京塔的結構,那座紅色的高塔依舊在黎明中挺立。 但如果這只是個開始……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事情到還沒到那個地步, 但一年前舊東京塔倒塌的畫面卻在他眼前閃現。 他必須去找hiro! 諸伏景光的電話始終打不通,坐在這里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降谷零在短短十幾秒里就做到了決定, 拔掉輸液管往病房外跑, 正巧推開門來找他的公安同事中村覺得不對, 一把攔住了他。 沒受傷的同事用了吃奶的勁兒才把受傷的降谷零給抱住,然后比降谷零還暴躁地問:“你先告訴我出什么事了!” 中村是降谷零的前輩, 不然也不會這么說話。 他大吼一聲顯然是有成效的, 剛才要帶傷沖出去的降谷零冷靜了下來,雖然以中村對降谷零的了解, 他覺得降谷零不用到樓梯口就能回過神來。只是在有人要殺死降谷零、甚至制造了酒吧那場事故的情況下,降谷零本人還是不要貿然出現在任何不必要的地方比較好。 中村看到降谷零不再沖動,就放開手,甩了甩剛才用力又不敢真的用多少力氣的胳膊,問降谷零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降谷零還沒說話呢,中村就自己反應過來了:“諸伏出事了?” “……” “別擺那個表情,你這么急不是只有可能他那邊出問題了嗎?”中村嘆氣。 畢竟那是降谷零,公安里認識他的人誰不知道,能讓他急成這樣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這個國家,一個是諸伏景光。 中村看這個國家也不像是下一秒就要玩完的樣子,那八成是不知道在執行什么任務的諸伏景光出事了,還用猜嗎? “你要去哪,我替你去?!敝写迦缡钦f。 “不用了……抱歉,中村?!苯倒攘汩L長地出了口氣,低頭看依舊打不通的電話,扔下了手機。 他站起來,去找什么東西。 在中村疑惑的目光里降谷零找到了被放在角落里的,還沒完全干透的外衣——松松垮垮的快遞員衣服,一看就不是降谷零的,但他跟夏目渚來醫院的時候就帶著這件外衣。 降谷零在這件衣服的口袋里找了找,從里面找出了一管便攜式樣針劑。 裝著淺藍色液體的裝置倒映在一雙紫灰色的眼睛里,降谷零對著針劑看了幾秒鐘,就將它打開,扎進了自己的手臂。 他的動作太快,快到中村都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把塑料管里的液體推進了自己的血管。 中村蹭的一下站起來:“降谷?!” 降谷零向中村做了個手勢,說:“沒事?!?/br> 但他看起來可不像沒事。 最開始的幾秒沒有任何反應,接下來從注入藥物的位置傳來鉆心的、幾乎要將整條手臂都撕裂的痛苦,劇烈襲來的痛覺點燃了每一條神經末梢,順著藥物在血液里擴散的路徑蔓延到四肢百骸。 降谷零的臉色在短短一分鐘里就變得蒼白,他沒能站穩,踉蹌了一下栽在地上,將自己蜷成一團,卻無法讓這種深入靈魂的苦痛減弱半分。 耳邊似乎傳來中村焦急的喊叫聲,可他已經無從顧及,甚至分不清已經過了多長的時間,每一秒都是漫長的煎熬。 可黑澤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戰斗啊。 降谷零斷斷續續地想,他沒有弄錯,因為黑澤不會將藥物這么顯眼的東西忘在衣服里,唯一的可能是這管針劑本身就是他留給降谷零的東西,或者說一種選擇,一份可能,一條保障。結合之前獲知的部分情報,某種忽然在黑市上出現的藥物,黑澤給他留下的東西是什么這點已經非常明確。 可就算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降谷零將藥物注射進身體里的時候,還是差點被這樣無邊無際的痛苦瞬間淹沒,他又想起那座暴風雨的游輪上,黑澤陣注射了λ-ap13后的那十幾分鐘,以及塔、夏威夷、洛杉磯,幾個小時前的那間酒吧,黑澤陣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繼續戰斗的模樣浮現在了降谷零眼前。 難道黑澤感受不到痛嗎?怎么可能,他只是不會喊疼而已。 這個想法在無邊無際的痛苦里就像是一根浮在水面上的枯木,讓降谷零死死抓住,等到終于從這片痛苦的海洋里找回自我的時候,他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中村擔驚受怕的表情和醫生可以說是驚懼到恐慌的臉。 “降谷!降谷!你能聽到我說話嗎?!降谷!”中村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整個心臟都被捏緊了一樣,如果降谷零再不醒他就要沖出門去把整個醫院的醫生薅起來看看降谷零是怎么回事。 幸好降谷零醒了,中村想,不然他真的要崩潰,諸伏回來聽說自己重視的人出事也要崩潰。 降谷零握住了中村的手,然后艱難地撐起身體,才發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和頭發,窗外吹來的風吹透了他的衣服,可身體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冷意。 他正在發燒,或者說只是表現出了類似于發燒的癥狀,“λ-ep17”給他帶來的那些痛覺還未消失,但降谷零已經開始習慣——他可以習慣,他會習慣的,因為黑澤可以做到。 因為黑澤一直以來面對的就是這種感受,而他不過是第一次親身體會。 他從艱澀的喉嚨里發出聲音。 “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