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節
帶來線索的是鎮子上的湯姆先生,當時,呃…… 當晚黑澤陣正在睡覺,下面忽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他打開門,看到書店老板仿佛一個24小時隨時可能刷新出來的npc一樣,帶著幾個鎮民和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在他門口,喊:“小銀醫生!你醒著嗎,快來救命,湯姆被喪尸抓傷了!” 黑澤陣:“…………” 所以說這座鎮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因為赤井務武不在家嗎?那赤井務武你能不能回來…… 算了,赤井務武不回來跟他有什么關系。 他下樓,用雪莉的綠色神奇小藥片治療了這位叫做湯姆的鎮民,并得知約翰和亨利的病情都在好轉,就詢問湯姆有沒有看到所謂的喪尸。 湯姆說他確實看清了,那是個人,而且是他認識的人——兩個月前隔壁鎮子上失蹤的人!對方完全沒有理智,沖上來就咬他,還好湯姆是練拳擊的,跟對方打了幾下,成功跑了,但還是被什么東西劃傷,回鎮子的時候才被送到了小銀醫生這里。 “劃傷?” “我確定他沒拿刀或者任何武器,但當時我就是被什么很硬的東西劃傷了?!?/br> “……” “小銀醫生,你能治療這種病癥,知道他們他們可能是怎么回事嗎?” “不知道?!?/br> 黑澤陣懶散地回答,說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回去睡覺了,鎮上的人才發現這會兒已經很晚了,小銀還是個小孩,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而且本來就生病,趕緊讓他回去休息。 被當做小孩的黑澤陣本想說你們看不出我很煩的態度來嗎,但淳樸的小鎮居民好像對他有什么濾鏡,認為半夜被叫醒的小孩鬧脾氣都很正常,小銀卻認認真真地幫忙治療到現在,也只是說要回去睡覺,小銀的性格真是太好了,怪不得在城里的時候被人欺負??! 黑澤陣:…… 算了,他跟這群人沒有任何共同語言。 準備關門的時候,書店的老板戴著眼鏡,給了他一張上個月的報紙,說你看,小銀,我找到證據了,洛杉磯是有喪尸的??! 報紙的頭條是這樣寫的:《美國洛杉磯的恐怖新聞:僵尸橫行,怪物遍地,政府卻還在封鎖消息,那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里面描述了在美國洛杉磯的某個地方,人們頻繁遭遇類似僵尸的詭異怪物的新聞事件,甚至有模糊的照片作為證據。 書店老板一拍大腿:“上個月就有人報道出來了!現在喪尸都入侵到我們鎮子上了,不行,我們得找地方躲起來,喪尸危機就要來了!” “……” 黑澤陣覺得這個報道他好像在哪里看過,而且當時冷笑了一下根本就沒有在意。 “小銀,等赤井醫生回來的時候你記得告訴他,我現在去找鎮長,你們最好跟我們一起躲起來!” “…………” 隔壁書店的老板往鎮長家的方向匆匆跑去,黑澤陣欲言又止,沉默了很久,最終低頭跟小烏鴉面面相覷。 很久,他才笑了一聲:“如果那種東西是喪尸,那他剛才在跟誰說話,喪尸之王嗎?” …… 8月19日晚,赤井務武到了弗吉尼亞州,遠遠看著fbi總部的大樓。 到現在,赤井秀一依舊是失聯狀態,沒人知道他在fbi遭遇了什么。赤井務武雖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很多小心思,也是個有能力的人,但赤井秀一失聯到現在,他也不免開始擔心起來。 瑪麗也知道了這件事,赤井務武說他已經來了,瑪麗就暫時沒那么緊張,但還是說自己會抽時間來美國。 就在這個時候,洛杉磯小鎮上負責監視黑澤陣的人給他打了電話。 說是監視,其實只是遠遠地注意那座診所,juniper太敏感了,真要嚴密監視肯定會讓他不舒服……至于有人在監視那座診所的事本身,不管赤井務武有沒有說,黑澤陣都會知道。 這通電話是每天的定時報告。 赤井務武接通電話,問:“juniper那邊怎么樣?” 負責監視的人流暢地回答:“他很好,他已經成為鎮子上的神醫了?!?/br> 赤井務武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第239章 籠中白鳥 一位路過小鎮的音樂家被疑似喪尸的不明生物襲擊, 躺在地上快要死的時候,忽然有一輛車在他面前一個急甩尾停下,說你是被喪尸咬了吧, 沒有關系, 我們來救你了! 車上的人把他抬了上去,信誓旦旦地說:“我們鎮上有一位神醫, 他手里有一種神藥, 專治被喪尸咬傷的人,放心吧,遇到我們你就得救了!” 音樂家:不要??!我看你們滿口神醫神藥,更像是未開化地區的人販子??!救命, 我不要死在這種地方變成我朋友的coc跑團調查理由??! 但他此時正在發燒, 全身都沒有力氣, 只能任由這群人把他搬上車, 在絕望和掙扎中被帶到了一座小鎮, 進了那座小鎮的診所…… 然后看到一個銀發的少年被這群人咚咚敲門叫了出來。 音樂家想,看啊, 所謂的神醫還是個小孩,就說你們不靠譜吧, 就說我的朋友要當調查員了吧, 結果我的一輩子就這樣結束了, 我還沒找到要找的人呢…… 他在恍惚中對那個銀發少年伸出手, 說:“這是回光返照嗎,我好像看到了……我的學生……” 黑澤陣面無表情地看著被鎮民送到診所來的音樂家, 心里想的是日本公安、mi6、cia和fbi都沒找到我, 你到底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約納斯老師? 呵。 算了,那群人互相絆手絆腳的時候, 確實連普通人都不如。 他對一眾精英情報人員腹誹了一通,還是先蹲下來救治他的鋼琴老師,幸好約納斯老師已經昏過去了,非常安靜,不然他真有可能把人扔在這里不管。 考慮到畢竟是自己的老師,而且人都昏過去了,黑澤陣就沒有裝模作樣地給人泡點神奇的綠色小藥片茶,給約納斯注射完今天的份(其實是他今天本來應該吃的份)就扔在樓下,說等他(約納斯)醒了再說,各位先回去休息吧。 書店老板:“看這立竿見影的效果,不愧是神醫??!” 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鎮子上被傳成掌握古老藥方的神秘醫生的黑澤陣:“我不是醫生?!?/br> 其他人就用那種“我懂我懂”的眼神看著他。 黑澤陣:? 當晚,因為約納斯老師因為是外來的人,沒人把他帶回家,就這么被留在了診所里。 其他人走后,書店老板問要不要他幫忙看著,畢竟搞音樂的人身體弱得很,風一吹就倒了。 黑澤陣本想說不用,可他現在困了,反正這幾天診所也沒鎖過門,他就把約納斯老師丟給隔壁的書店老板,自己上樓去睡覺了。 他鉆進被子里,將自己縮成一團,在相當警惕的情況下睡著了。 深夜的風從窗外吹過,不知為何,這幾天的森林里格外喧鬧,各種各樣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卻沒能將正在淺眠的銀發少年驚醒。能吵醒他的,從來不是這些來自于自然的聲音。 沙沙。 樹影搖晃。星垂四野。 …… 清晨,約納斯醒了。 他迷茫地睜開眼睛,發現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忽然就明白過來:其實他已經死了。 于是他回憶了自己短暫的一生,從熱愛音樂的童年,到認識他的那位好友,到家道中落的轉折,維蘭德先生的幫助,跟學生的初次見面,幾個月的短暫相處,一場解開迷題的音樂會,二十三年的沉淀……最后到不久前的再會,以及血染的荊棘王冠。 雖然警察告訴他那天宴會上戴了王冠飾品的是一位金發的男性,銀發的是另一位,但約納斯老師堅持那就是他的學生。他看了照片,他不可能認不出自己的學生,因此失蹤的那位、聯系不上的、那頂荊棘王冠的主人,就是他的學生silber。 我真該死啊,他想,所以silber沒有對我說謊,他的父親真的死在了十三年前,那在倫敦的那天,silber是以什么樣的心情承認他在欺騙我,又接受我的指責的呢? 那之后,約納斯一直在尋找。 維蘭德先生的電話打不通,他就從夏威夷找到歐洲,從英國回到德國,又因為一位科學家朋友提供的線索來到美國。朋友說他的學生曾經帶著一個小女孩在美國的高中讀書,而那個小女孩是個生物研究相關的天才,最近好像回到了日本。 于是約納斯老師去往日本東京,一路尋找,沒找到那個女孩的蹤跡,倒是找到了他學生的下落——如果那個也叫做下落的話。 “……他,死了嗎?” “啊,是啊,小陣同學的父親已經去世有段時間(好幾個月)了?!蹦俏焕蠋熯@樣回答他。 被找到的老師姓天城,據說是叫做“黑澤陣”的學生的前班主任,而很巧的是,“陣”和“銀”在日語里是同樣的發音。 約納斯老師就坐在那里,聽翻譯實時轉譯給他的天城老師念叨。 天城老師說我們家的小陣同學從小就繼承了那樣的事業,但他其實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非常關照老師,而且我上次碰到了跟他熟悉的警察,聽說小陣同學的父親好像也是警察呢。 至于有個警察父親的小陣同學為什么會繼承家里的那種黑暗組織這回事……天城老師是不太清楚的。 約納斯老師聽天城老師從頭說到尾。 最后他問:“請問,他的父親是什么時候(半個月前)去世的?” 腿依舊還沒好的天城老師換了只手拿拐杖,不是很確定地回答:“啊,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是在執行秘密任務的時候去世的吧?就是前段時間(四個月前)的事?!?/br> 約納斯老師終于明白了:“是嗎,是這樣啊?!?/br> 他跟天城老師告別,天城老師也說自己要跟新交的女朋友去約會,臨走的時候問約納斯老師,你是小陣同學父親的什么人嗎,我本來沒打算告訴你這些,但你看起來太難過了。 音樂家慘然一笑:“我?什么人也不算吧?!?/br> 他踉踉蹌蹌地往前走,離開了東京,離開了日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里。 就在這個時候,那位科學家朋友又聯絡他,說他剛接到消息,當年那個小女孩現在正在美國舊金山,你要去看看她嗎? 約納斯老師在東京沒見到“黑澤陣”,據說那個孩子也很久沒去上學了。他想,他要最后見一見跟silber有關系的人,只要看一看就好。 于是,他來了。 只是他也沒找到那個孩子,她好像在做什么機密的研究項目,研究所的具體位置也不清楚;約納斯老師等了很久,都沒能找到人。就在這個時候,有幾位朋友詢問他要不要參加他們的森林流動樂團。 那是他很久以前的朋友了。 幾個做音樂的老朋友聚在一起,搞了個開著卡車在美國西部到處游玩、用各種樂器隨意演奏的樂團,剛好到了舊金山附近。他們聽說約納斯最近為了找學生,魂不守舍,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就邀請他來樂團,去美國的鄉村小鎮放松一下心情。 約納斯同意了。 他沒有用鋼琴,還是用回了他童年時代最喜歡的大提琴,這幾個老朋友還特地拉他一起演奏了silber的《塵世故事》。 一邊在森林里流浪,一邊演奏宛如夢幻般講述過往的曲子,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得到了凈化。 他跟森林流動樂團的朋友路過了一個又一個小鎮,有時候當地人也會來跟他們一起演奏,約納斯想,他似乎正在漸漸找回最開始對音樂的熱愛——沒有那么多沉重的負擔壓在肩膀上,也沒有成為音樂大師的執念,只是單純的喜歡音樂而已。 “嗨,約納斯!你覺得你和你的學生誰才是最天才的音樂家?”吹薩克斯的朋友一曲終了,笑著問他。 “當然是我??!”約納斯老師大聲說,“他雖然是天才,可他根本不是音樂家??!他能寫出《塵世故事》,是因為他只能寫出那個故事——那是他的故事,他哪來那么多故事可以寫??!” 此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 他站在卡車上,張開雙臂,感受著從鄉野間吹來的風,下一座小鎮已經近在眼前。 他閉上眼睛,正要抓住從心底升起的那段旋律,可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 “前面好像有人……等等,怎么回事,他向我們跑來了?不對勁,不對,別靠近他,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