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節
“跟她進去不是最好的選擇嗎,而且不知道黑澤遇到了什么情況……”降谷零一邊跟著貝爾摩德走, 一邊壓低聲音對通訊另一頭的諸伏景光說。 雖然這算是秘密行動,但貝爾摩德知道他日本公安的身份, 既然已經被認出來了, 降谷零索性也就不裝了, 聲音都沒壓得太低。 另一邊, 諸伏景光沒在什么易燃易爆炸的酒店,而是在一家安靜的咖啡廳里。 這里以前是組織的產業, 現在到了降谷零手里, 拿來用也剛剛好。而且咖啡廳已經歇業好幾個月了,根本不會有人光顧。 諸伏景光打開電腦, 坐在咖啡廳從外面看不到的角落里,用手撐著臉說:「電話確實打不通,但黑澤他不可能有事啦。我比較好奇的是,他答應貝爾摩德用成年人的體型去參加晚宴?」 降谷零重新確認了一下他們的位置,邊走邊回答:“至少貝爾摩德是這么說的?!?/br> 諸伏景光的聲音像是在嘆氣:「上次萊伊說過,黑澤能變回成年人的體型,需要λ-ap13這種藥物作為‘引子’,所以他又用了那種藥……」 藥物的痛覺副作用先不提,不是說使用的間隔起碼要一個月嗎?距離倫敦音樂會才只過了半個月而已吧。 好友的語氣里有明顯的不滿,而降谷零心想事情還不止如此呢,就在幾天前有個人的父親給他打電話,交代的事情非常簡短,可以說只有一句話:不要再給黑澤陣提供任何組織相關的藥物。 雖然赤井務武沒有明說,降谷零還是可以猜到肯定是黑澤的身體出了問題,而且搞不好黑澤這幾天還用過這些藥物——但給黑澤提供λ-ap13的人是你們吧!公安這邊保存的藥物還在保密室里,根本就沒人能碰到也不可能拿出來??! 降谷零看向前方金發女人的背影,他很懷疑貝爾摩德是不是根本不知道琴酒變回成年人需要什么代價——不,貝爾摩德肯定知道吧?她就是故意要這么做的?。ㄘ悹柲Φ拢??) 他和貝爾摩德到了宴會外走廊里的工作人員休息室,畢竟易容和打理衣服都需要一點時間。 更何況是用琴酒的身份…… ???我演琴酒? 在經歷了萊伊版琴酒、波本版萊伊后,《組織online》的版本終于進化到了波本版琴酒的地步,希望組織的死人是真的死了而不是在地獄里看直播,不然降谷零就要下去殺個十進十出再回來了。 yes,我演琴酒。(自信) 半個小時后,降谷零看著鏡子里自己假扮的的黑澤陣,銀發的男人跟“琴酒”一模一樣,但他總覺得缺了點什么,直到貝爾摩德挽上他的胳膊,降谷零嫌棄地……哦,現在看起來像了。 他就說少了什么,原來是對貝爾摩德的嫌棄啊。 貝爾摩德感慨地說:“你很像他?!?/br> 她想,亞莉克希亞的孩子長大會是什么樣呢?在亞莉克希亞心里,gin同樣是她自己的孩子吧。 降谷零面不改色地回答:“你功不可沒?!?/br> 他想,要是沒有你在,也就沒有這點恰到好處的嫌棄和不耐煩,那我也演不來琴酒啊。 組織的兩位前高層互相恭維,雖然都完全不知道對方在說什么,但大家表面上好像都很滿意的樣子,真是可喜可賀。 降谷零跟貝爾摩德前往宴會廳,一邊走一邊回憶之前拿到的情報,但就在他回憶的時候,有個愉快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 “小零~” “貝爾摩德,你再用這個稱呼就別想出去了?!?/br> 降谷零威脅地看了貝爾摩德一眼,但那個金發的女人依舊在笑,而且笑得相當燦爛。 她好心提醒道:“宴會廳里有級別很高的信號屏蔽裝置,你們的通訊已經中斷了吧?” 套著黑澤陣衣服的降谷零好像被傳染了遇到什么都不怎么在意的性格,只平淡地說:“意料之中,我們走吧?!?/br> 他和hiro在來之前就設想了各種可能,現在的情況當然在他們的預料之中,降谷零不會有任何慌亂,hiro也不會。 現在降谷零更想知道的是……黑澤陣去哪了? …… 咖啡廳。 諸伏景光依舊冷靜,他發現通訊信號被截斷后,就往后靠在了咖啡廳的沙發上。其實他很想去支援zero,但他的腿只恢復到能站起來走兩步的程度,要參加那種場合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現在他也沒有辦法自己過去,這座咖啡廳關著門,也絕不可能有人來…… “叮鈴?!?/br> 咖啡廳的門被推開了,剛進來的赤井秀一和坐在角落里的諸伏景光面面相覷。 赤井秀一:“……” 沒想到絕對沒人會來的組織的廢棄據點里會有人。 諸伏景光:“……” 忘了萊伊也是組織的前成員,他會來這里很正常。 很久,赤井秀一把他的針織帽正了正,自然地從門口走進了咖啡廳,對諸伏景光說真巧啊,蘇格蘭,你也在這里。 諸伏景光說是啊,太巧了,沒想到你會來,所以萊伊你要喝一杯咖啡嗎? 然后兩個人同時陷入沉默。 幾秒后,赤井秀一點了根煙,就在這樣寂靜、安逸、清涼的咖啡廳里說:“我得到了情報,有人要在一場宴會上伏擊琴酒,而且小銀會參加那場宴會?!?/br> 諸伏景光假裝敲鍵盤的手頓了頓。 赤井秀一看到他的反應,了然地問:“你們公安有相關的消息嗎,蘇格蘭?” “有,我們就是為那場宴會來的?!敝T伏景光回答。 他沒提資料的事,一來這涉及到各個情報機構間的競爭,二來他覺得目前的萊伊對那些資料也沒什么興趣,在養傷休假的時候更不可能接到相關的任務。 諸伏景光扣上手提電腦,打量了一下便裝前來的赤井秀一,說:“不過黑澤沒在那場宴會上,他遲到了?!?/br> 赤井秀一點頭:“那還好?!?/br> 反正他沒想跟小銀直接見面,他怕被打。他來夏威夷跟宴會的事沒關系,這是他后來才得到的情報,雖然諸伏景光不清楚,但黑澤陣一看就能分辨出這些事的先后順序和因果關系。 赤井秀一剛想既然這樣,我就回去了,卻聽到諸伏景光繼續說:“但zero假扮黑澤跟貝爾摩德進去了?!?/br> 赤井秀一:“……” 他撣了撣煙灰,說,那我們去救降谷君吧,不能讓他被當做他哥哥(黑澤陣)給殺了。 諸伏景光還沒說完呢:“而且場內屏蔽了信號,所以黑澤之后還是可能會前往宴會的現場?!?/br> 赤井秀一:“…………” 他對上那雙霧藍色的眼睛,終于無奈嘆氣,說蘇格蘭,你有話就直說,這里就我們兩個,沒什么不能談的吧。 諸伏景光笑了。 “萊伊,你也不想被人知道你偷偷來了夏威夷吧?帶我一起去救他們?!?/br> 話音落地,卻是一片寂靜。 他們兩個對峙了一會兒,赤井秀一慢慢地抽完了煙,才問蘇格蘭你確定嗎,我們兩個現在一個手傷一個腿傷,進去可能就出不來了。 諸伏景光說那你來這里做什么? 赤井秀一就聳聳肩,說好吧,如果到時候我們一起出事,你記得跟降谷君留言,讓他別刨我的墳。 于是,這兩個人決定結伴前往晚宴,而此時此刻,知道這場晚宴的其他人都還完全沒想到他們會來…… 臨走的時候,諸伏景光忽然問:“對了,你不打算用真實身份,那要跟zero一樣假扮黑澤嗎?” “……?” “你已經做過一次了,也算有點經驗吧?!?/br> 赤井秀一對上諸伏景光表情認真的臉,發現蘇格蘭竟然沒在開玩笑。 他把蘇格蘭的手按下去,無比堅決地拒絕了這個提議: “不。小銀會殺了我。一定會?!?/br> 他不想知道琴酒抵達晚宴的時候發現里面已經有兩個琴酒的時候是什么表情,一點都不想知道。 …… 此時的黑澤陣還不知道他要去的那場晚宴上忽然多出了幾個熟人,也不知道差點就發生了能嚇死某些老鼠的琴酒影分身事故,因為他還在前往晚宴的路上……而且被人攔住了。 準確來說,是準備在晚宴上伏擊他的人太有效率,他還沒到就半路攔下直接動手了,于是他們在距離宴會廳不遠的地方打了起來。 漆黑的小巷里,銀發的男人慢悠悠地松開手,將奪來的槍扔在地上,往周圍掃了一眼,說:“要動手就快,別浪費我的時間?!?/br> 他要遲到了。 雖然跟貝爾摩德的約定遲到一兩個小時并不礙事,反正是她求自己來的,但黑澤陣不打算在這里浪費太多時間,也不想以成年人的模樣出現太久,免得被某人發覺。 圍住他的十幾個人可能是第一次見到傷口能快速復原的場面,拿著槍都不敢開,看他的表情也越來越驚恐。 黑澤陣知道跟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談沒意義,就慢悠悠地往前走。 他走一步,那些人就退一步。 他有點不耐煩了,對不遠處的黑暗角落說:“來找我做什么?直說吧?!?/br> 那里有人,他一開始就知道那里有人。對方或許覺得自己藏得很好,但終歸不是專業的同行,黑澤陣在踏進小巷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只是留個面子沒說而已。 黑暗里的影子動了動,一個穿深紅長裙的女人走了出來,她戴著黑色的面紗,皮膚養得很好,還有一頭金發。 她深呼吸,聲音有點顫抖:“不是你先對我們動手的嗎?!” 黑澤陣看著她,墨綠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著異樣的冰冷光澤。被看的女人頭皮發麻,退了兩步,就在她想要不還是逃跑的時候,黑澤陣疑惑地問:“你是誰?” 難道他什么時候殺過這個女人全家?還有,這個女人是ani結社的,還是組織的,又或者【永生之塔】的那群老鼠? 對方的心跳和呼吸都亂七八糟,他沒法從這些地方辨認出這個女人的身份。從一開始黑澤陣就想問了,這人是誰,為什么帶人襲擊他,他要去宴會,沒時間跟她玩游戲。 女人沉默。 片刻后,她扯掉面紗,露出一張不算年輕但精心保養的臉來,這張臉黑澤陣還真見過,就在前幾天那座已經被火燒毀的別墅里。 她咬咬牙,道:“【g】先生,我們當然見過。我父親已經被你殺了,我與幾位兄弟對長生不老都沒有執念,已經關停了所有跟研究相關的產業,我們已經決定退出【永生之塔】,但你既然要趕盡殺絕,還殺我弟弟……” 黑澤陣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問:“你弟弟是誰?” 女人再次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說:“他叫米歇爾·阿雷……” “不認識?!?/br> 黑澤陣回答得非常果斷,他就沒聽過這個名字,也不知道自己跟這個人能有什么交集。 說話的女人明顯地遲疑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我們只找到了地上的血跡,尸體已經被警察帶走了。米卡(米歇爾的昵稱)出事后,我幾位兄弟也接連失蹤……” “沒見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