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節
他看到水無憐奈注意到了這邊,又補充了一句:“好久不見?!?/br> 水無憐奈或者說本堂瑛海穿著一身淺色的衣服,注意到琴酒的時候也有點驚訝,不過她拍拍弟弟的肩膀,讓弟弟往那邊看,然后對黑澤陣說:“沒有好久不見,琴酒,我們上次見面也只是兩個星期前的事?!?/br> 黑澤陣看向她身邊的墓碑,那是基爾的父親伊森·本堂的墓碑。他說:“是嗎?我覺得好像已經過了二十年了?!?/br> “……也是?!?/br> 本堂瑛海把臉頰邊的頭發攏到腦后,嘴角揚起一絲堅定的笑來:“對我們來說,確實像是一瞬間過了很漫長的時間,終于要結束了?!?/br> 伏特加沒說話,不過他看向了黑澤陣。 黑澤陣又問:“你要回美國了?” 本堂瑛海搖搖頭:“只是回去幾天,我會回來的。已經在這里住習慣了?!?/br> 黑澤陣聽懂了,基爾也要從cia辭職,順便帶她的弟弟認識認識其它的朋友,而且她在美國也許還有家人。 他說好啊,反正無論以后過得怎么樣,都不會比組織還在的時候更差了。 他轉身,聽到基爾在他身后說:“承你吉言?!?/br> 是嗎?他剛說的可算不上什么好話。 黃昏,日落。 黑澤陣回到家,路過玩具店的時候多看了一會兒,不過他家里那個已經不是需要他買玩具的小孩了;他欣然給自己買了不少零食,回到家,跟伏特加做了晚飯,然后等到了剛剛下班回來,直接從輪椅倒在了沙發上的諸伏景光。推著輪椅的風見裕也的笑容很勉強。 “黑澤……我好餓……” “晚飯已經做好了,你的zero呢?” “我讓zero留在那邊加班了,而且我給他買了便當。這幾天都是我在幫他做工作啊,他今天辛苦一點也是應該的吧?” “……” 降谷先生,你在日本的待遇……算了,你們幼馴染開心就好。黑澤陣把諸伏景光搬到了餐廳,又跟來的風見裕也說反正降谷零沒來,但我做了他的份,你跟著一起吃晚飯吧。 風見裕也:謝謝降谷先生的饋贈,我還能吃晚飯再回去……不對!降谷先生!我對不起你??!我甚至吃掉了你的晚飯??! 剛坐到餐廳的桌子旁,諸伏景光就變得支棱起來。 他一邊吃完飯一邊抱怨說黑澤,你說過給我做這個這個,什么時候才能兌現你的承諾啊,又說在英國怎么樣,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回來了? 黑澤陣就說以后再給你做,你的腿都還沒好,下次再說。而且看諸伏景光腿恢復的程度,他可不相信諸伏景光這幾天就老老實實養傷了——呵,他還不了解自己家的小孩嗎? “對了,黑澤,你后天是要去看盜一先生的魔術表演嗎?” 諸伏景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就用手撐著下巴,對黑澤陣說。 那是保密性質的表演,到現在還沒公布是黑羽盜一的復出,你們別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了……不過這跟他有什么關系呢?黑澤陣想,也不差這點了,反正熟人也差不多都已經知道了吧。 “嗯,早就答應他了?!?/br> “那明天有時間的話,跟我回長野,去見見我哥哥吧?!?/br> “好?!?/br> 第211章 血染的荊棘冠 7月16日, 上午。 “音樂會?大哥參加的音樂會啊,據說當時音樂廳里一片混亂,沒有留下錄像, 只有觀眾在黑暗里拍到的十幾秒視頻?!?/br> “哎……我還以為過了這么多天, 官方已經放出錄像了呢?!?/br> “沒有,我看了阿爾伯特音樂廳給出的說明, 火災和斷電發生的時候他們的攝影師手里的錄像遺失了——而且, 如果有那種東西的話大哥也不可能這么鎮定吧?!狈丶佣酥绮偷谋P子到了餐廳,卻只看到了諸伏景光和烏鴉,沒看到黑澤陣和兩只貓,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他大哥還沒睡醒。 但這絕對不怪大哥, 大哥剛從英國回來, 還在倒時差呢。 諸伏景光:有沒有可能, 他在英國的時候也一直在睡覺, 根本不需要倒時差, 他需要的是一個規律的作息時間。 伏特加:你指望大哥能有這種東西,那還是做夢比較快。 現在是上午九點鐘, 黑澤陣還是沒有一點要睡醒的意思,壓根沒上班已經在享受退休生活的伏特加當然沒什么, 專門請假要跟黑澤陣一起去長野的諸伏景光已經在一下一下地敲著桌子了。 他比較擔心黑澤陣睡到下午, 或者干脆今天就不醒了——畢竟這人有睡四五天的前科, 而且這事就發生在前幾天。 當時鐘的指針指向九點半的時候, 諸伏景光終于忍無可忍地站起來,說:“我去叫他起床?!?/br> 他剛說完, 黑澤陣就從外面回來了。 對, 外面。 諸伏景光:“……你去哪了?” 黑澤陣把兩只小貓往沙發上一扔,回答:“散步?!?/br> 他只是半夜聽到有什么東西從窗外飛過, 本來他是不想理的,但接下來傳來的是小白鴿敲窗戶的聲音。被吵醒的黑澤陣就把窗外的小白鴿拎進來,和兩只貓放在一起,面無表情地問黑羽快斗來干什么。 黑羽快斗根本不怕他的,亮出手里的東西,笑嘻嘻地對他說:有你的怪盜國際快件! 確實是快遞,黑澤陣想起來了,他確實是從英國寄回來了某樣東西。當時他不在日本,也不確定自己什么時候能回去(睡醒),就填了工藤新一家的地址,沒想到工藤一家也全都去了倫敦……結果就是東西在工藤家放到了好幾天,還是黑羽快斗給他送來的。 黑澤陣從黑羽快斗手里接過包裹,問:“怎么是你?” 小白鴿收攏翅膀(披風),坐在他家的窗戶上嘆氣:“本來是工藤說要來的,他在家里檢查郵箱的時候發現了你的包裹,但我們剛走到路上他就遇到了案件,把東西丟給我,讓我給你送來了?!?/br> 而且工藤一直查案到現在,黑羽快斗連落下的課業都補完了,于是他就換上怪盜的衣服,飛過天空,給黑澤陣送了一趟快遞。 他蔫蔫地說自己也要回去睡覺了,在英國那幾天都擔驚受怕的生怕師門發生什么血案,黑羽快斗打了個哈欠,正要走,又回頭問:“對了夜鶯叔,這里面是什么?” 黑澤陣打開窗戶,把黑羽快斗拎出去,慢吞吞地回答:“不重要的東西?!?/br> 黑羽快斗蹬了蹬腿,說你肯定是騙人!絕對是在騙人,我不信,除非你——誒、夜鶯叔你真關窗戶???你等等!喂,外面有警察在追我??!夜鶯小姐——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至于怪盜最后有沒有被打,就沒人知道了。 黑澤陣也沒繼續睡,他是真出去閑逛了,沿著堤無津川轉了一圈,還發現他就是不在了半個月,他的地盤里就出現了不少“不懂規矩”的“外來人”……不過他只是出門走了走,暗夜里游走的影子們就作鳥獸散,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到了有人在小聲說“審判之銀回來了”什么的,幸好說話的人沒被他抓到,不然今晚的警視廳還要加班。 他一直逛到天明,回來就看到諸伏景光和伏特加正在餐廳,還問他去了哪里,嗯,肯定是發現他沒在房間里了吧。 吃早飯。 諸伏景光:……其實完全沒上樓去看,因為腿不方便而且風見昨晚就走了,沒法上樓.jpg。 伏特加:大哥想睡到什么時候就睡到什么時候,等他醒了我重新做就可以,不然我的廚藝是做什么用的? 黑澤陣:?他們兩個看我做什么? “對了大哥,”伏特加若無其事地繞開話題,說,“我聽說你在倫敦音樂廳彈鋼琴……” “沒有?!焙跐申囎讲蛷d的椅子上,冷漠地回答。 哎,大哥就是臉皮薄,什么都不愿意說,伏特加聽了現場的一段小錄音,雖然他沒什么音樂細胞,但他覺得大哥彈的就是最好聽的。 伏特加立刻就(表面上)接受了黑澤陣的說法,但諸伏景光卻往黑澤陣身邊靠了靠,說:“黑澤……” 黑澤陣沒等他說到正題,就打斷了諸伏景光的話:“我說了沒有,認錯了吧。你們從哪聽來的?” 從哪? 還能從哪,肯定是降谷先生那里,而且倫敦的新聞里真的有你——對前幾天紅寶石“瑪特之羽”相關新聞的火熱程度有點數啊,黑澤先生!你的新聞已經傳遍世界了!雖然他們不見得認識你,但熟人還會不知道嗎? 黑澤陣(漫不經心):我會讓他們不知道的。 “從萊伊那里聽說的,”諸伏景光特別輕快地回答,“他說有很像你的人參加了音樂會,不過當時他被綁架,沒能看到現場,音樂廳的錄像也沒能留下來,真可惜啊,我還很想聽一聽這位‘維蘭德’先生的演奏呢?!?/br> 說起來維蘭德這個名字也算是明碼了吧,黑澤你真的要嘴硬嗎,知道這個名字的人都知道肯定是你了??! “沒有錄像嗎……”黑澤陣的手頓了頓,他低笑,“確實很遺憾?!?/br> 沒人能看到了。 就讓那些人遺憾去吧。 早飯——有些太晚的早飯過后,中午就已經開始臨近了。諸伏景光還在坐輪椅,長時間乘車不利于恢復,所以伏特加也沒開車帶他們去,昨晚風見裕也也提前回去了,最后是黑澤陣和諸伏景光兩個人坐新干線去長野。 他們從堤無津川去車站,黑澤陣推著輪椅,背著包,一路上走得很慢,順便看看路上的風景。 諸伏景光快快樂樂地被推著走,好像又變回了沒有記憶的小孩。不過他沒記憶的時候,對黑澤這個人還是相當敬重的,跟現在完全不同,畢竟他們其實是同事、家人和朋友嘛。 他抱著兩只小貓伸了個懶腰,忽然看到了某個身影,就拽拽黑澤的衣服:“黑澤,你看那邊——” 黑澤陣看過去,看到一個熟人。 哦,天城老師。 拄著拐杖的天城老師正在帝丹中學附近,正在跟學校的另一位老師交談。說了幾句,天城老師就看到了他們兩個,向他們揮揮手,跟那位老師告別后就一瘸一拐地跑來。 黑澤陣也不能真看著這位班主任咯噔咯噔過來,就推著諸伏景光的輪椅拐了個彎,往天城老師的方向去。 天城老師跟他們打招呼:“兩位黑澤同學!你們這是……” 諸伏景光趁黑澤陣沒說出什么嚇到老師的話之前,就開口解釋:“抱歉啊老師,這段時間小陣在家里照顧我,也沒能去上課?!?/br> 他笑起來,還特地往黑澤陣的方向看了看,好像他真的只是腿意外受傷,然后黑澤陣沒去上課是照顧他。 實際上諸伏景光:在東京塔上蹦迪、跟國際非法組織槍戰、協助公安領導的工作、跟多國特工密切合作,以及調查了不少官員、fbi等等人員的背景,并在三更半夜派手下(公安警察)把白天還在上班的人套麻袋抓走。 實際上黑澤陣:路過并看到東京塔炸了,路過又看到fbi的地下基地炸了,還是路過看到英國皇家阿爾伯特音樂廳被人炸了,再路過發現海盜船被人炸了,游輪還沉了……雖然看起來經歷非常豐富,但是這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也沒有跟人打到天翻地覆嚇跑一群老年癡呆,黑澤陣保證那事兒也不是他干的。 天城老師當然不知道他們兩個去做什么了,他擔憂地看著諸伏景光的腿,又很快地移開視線,生怕傷害到少年的自尊心。這位老師遲疑了一下,還是問:“會有什么影響嗎?” 諸伏景光先是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天城老師是在擔心什么:“不會不會,我的腿只是看起來嚴重,輕微骨裂,其實只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而且天城老師,我沒打算去打職業網球哦?!?/br> “啊,那就好,老師還在擔心你以后的職業生涯會受到影響呢。黑澤君(諸伏景光)真的不打算打網球嗎?那有點可惜啊,上次遇到高中部的老師,他還跟我提起你呢?!碧斐抢蠋熕闪丝跉?,他確實覺得很可惜,不過他跟高中部的那位老師又不熟,當然還是孩子的健康最重要了。 “嗯,因為我有其他想做的工作,網球對我來說只是人生的一個階段,一場故事,還有一段回憶?!?/br> 諸伏景光說到這里,忽然換了個語氣,特別開心地說:“而且老師,其實我其他方面也很厲害的,就像一個人彈鋼琴很出色,可他背地里說不定還是個很強的殺手呢?!?/br> 黑澤陣:“……” 天城老師聽到諸伏景光這不著邊際的類比,心想果然還是小孩子比較有想象力啊,換他來就想不出這種話。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小陣同學家里應該是那種黑色組織,那他哥哥的腿是怎么受傷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外吧。難道是在跟別的組織的爭斗里受的傷? 他們就站在這里聊了一會兒,諸伏景光想了想,問:“天城老師是已經回去上課了嗎?” 天城老師不好意思地說:“不不不,還沒有,我本來想回去的,但校長把我趕出來了,哈哈。他說學校的老師沒緊張到這種程度,讓我好好休養,啊,剛才跟我說話的就是b班新的班主任五十嵐老師,他是個懂得很多、也很擅長跟人溝通的人,在做班主任這件事上,他比我強多了啊?!?/br> 雖然很不想這么說,但五十嵐老師真的是個很厲害的人,當差距到了一定地步的時候,天城老師也就想開了,畢竟五十嵐老師真的很厲害嘛。 “五十嵐……”諸伏景光低聲重復了一遍這個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