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節
赤井務武回答:“跟我們相比你確實年輕?!?/br> 黑澤陣沒再說話了。 這場音樂會快要結束了——準確地說,這場持續了一整個下午、出現了諸多意外,但依然在歡快的氣氛里繼續舉行的音樂會就要結束了。今天是這場音樂盛典的最后一天,所以不少客人一定要留到最后,看完這場音樂會的落幕才離開。 當然也有晚上有事,不得不遺憾地在預定的時間里匆忙離去的人,他們三三兩兩前往音樂廳的出口,步履匆匆,時不時往回看,露出相當遺憾的表情。 輕快的樂聲從走廊盡頭傳來,已經是最后隨心彈的散場鋼琴曲。 站在入口大廳一角的兩個男人久久沉默,銀發的那個倚在墻上,金發的那個坐在角落的椅子上。 過了很久,黑澤陣說:“行,我上去跟她見一見?!?/br> 既然某位英國父親希望他去見,那他就會去。不是在說維蘭德,維蘭德不是英國人。 …… 不久后,皇家阿爾伯特音樂廳附近的街道。 行人沒能注意的小巷里,正在奔跑的年輕人腳步猛地一頓,發現前方出現了一個攔路的身影。 他緊急換了個方向,可還沒能順利轉身,就被黑暗里出來的黑影撲倒在了地上! 穿著黑色連帽衫、扣著兜帽、整個人都完美融入到黑暗里的少年死死地把他壓住,后面沖上來的幾個人也按住了年輕人的手腳。 最上面的那個人喊:“工藤新一!你還想跑到什么時候?!” 易容的偽裝被撕開,露出一張熟悉的少年的臉來,毫無疑問,這就是工藤新一的臉。 被壓在最下面的少年掙扎了兩下也就放棄了抵抗,他喘著氣,被壓在假發下面的頭發無比凌亂,一雙藍色的眼睛里好像蒙著霧氣。他縮了一下,還是被人拽住了手,露出左手手腕上的黑色金屬環——一點一點毫不掩飾的紅光正在閃爍。 “先等等,”他的呼吸還沒平復下來,聲音也斷斷續續的,“服部,現在還不是時候……” “喂工藤,什么叫不是時候啊,”穿著黑衣服的服部平次干脆坐在他身上省得他再次跑路,大聲嚷嚷,“我們可是找了你很久,結果你就跟我說這個?” “那是因為……” “被綁架也好、被脅迫也好,你不聲不響地來英國,一點消息都沒有,如果不是白馬通知我們,我們都還在東京找你呢,你到底有沒有大家都會擔心你的自覺???” 服部平次扯了扯工藤新一的臉,發現這張臉是真的,就抱著手臂哼了一聲。 趴在地上的少年徹底不掙扎了,整個人都蔫掉,從音樂廳一直七拐八拐逃到這里,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但有件事他真的不明白:“你們是怎么找到我的?” 服部平次就鏘鏘鏘給他展示了旁邊的沖田總司:“靠沖田的心眼!只要近距離見過,他就能記住你的呼吸和心跳,在黑暗里尤其有效。還有??!你用雪林福特·道爾這個名字,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誰嗎?” 下面的人嘀嘀咕咕:“……也不是我想用這個名字的?!?/br> 要怪就怪某個忽然會彈鋼琴了的音樂家、名偵探諾瓦利斯先生,這個名字可是他故意起的。 ——所以說琴酒這個幫手根本就是來搗亂的吧喂! 沖田總司適時說了一句:“也不會那樣,根據天氣、心情和形勢的變化,人的表現都會有所不同,我只是能在確定目標后分辨出敵人,以及察覺到誰的心跳忽然變化而已?!?/br> “夠了,可以了,你已經夠強了,沒必要給自己加上魔法技能?!惫ぬ傩乱粺o奈地擺擺手,說我不跑了,推開服部平次,終于坐了起來。 他晃晃手腕上的黑色圓環,說,注意點,有人在監聽我們的對話,你們猜得沒錯,我被卷入到某個事件里了。 站在一旁的鈴木園子叉著腰,說:“你一失蹤就是被卷入事件了,著還用我們猜嗎?對吧小蘭?” 毛利蘭站在那里,看著工藤新一,還有點走神:“嗯……嗯……是這樣……” “所以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服部平次晃晃工藤新一的肩膀,問。 工藤新一抹了抹臉上的灰塵,無奈地回答:“這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們,我跟對方有約定,把其他人牽扯進來就是我輸了。你們也看到了,我現在什么事都沒有,能不能放我回去調查?” 服部平次:“不可能?!?/br> 鈴木園子:“想得美!” 沖田總司:“你還是說明一下情況比較好吧?那個手環,應該會爆炸吧?” 毛利蘭沉默不語。 工藤新一抬起手,故意拉長了聲音:“就是說啊,如果說實話這個東西就會爆炸,所以你們也體諒我一下,不要插手這個案件了吧?相信我能安全回去啦?!?/br> 一群人面面相覷,其實他們來找工藤新一之前就想過工藤被人脅迫的可能,但既然對方需要工藤、或者與工藤有約定,那這件事就有可cao作的空間才對。 工藤的反應,有點奇怪啊,真的一點暗示都不給嗎?服部平次想。 他決定換個問題:“你在調查那個寶石的案件?” “對,這點不是明擺著的嗎……而且那個時間就要到了吧?”工藤新一說。 “什么時間?” “哈?你們沒注意嗎?雖然沒人知道寶石在哪里,但m國的人發出了聲明,他們依舊會按照原本的流程尋找預言里的人,會在晚上九點鐘公布寶石所在的位置,攜帶寶石的人會找到預言指向的對象?!?/br> “……” 現在是下午六點五十分。是的,他們在倫敦跑了很久,所有人的腿都快跑斷了才抓到人/被抓。服部平次撥通了白馬探的電話,跟白馬探說了他們抓到人的消息,然后一起等待那個時刻的到來。 除了他們,其他【暫時】沒有得到情報的怪盜、偵探、警察、新聞記者以及茶會的成員門也都在等待著那個時間的到來——那顆紅寶石,到底在哪呢? 被譽為詛咒的災難、智慧之神的羽毛,所有人都沒見過真面目的寶石,馬上就要在他們面前,揭開神秘的面紗…… 九點鐘。 一張圖片在新聞頁面被刷新了出來——波瀾壯闊的大海,月下的甲板,坐在船舷上的銀發男人微微側過頭,墨綠色的眼睛好像在盯著鏡頭外的人。 當然這張照片的重點不在這里,在他的頭發上,一塊在月光下閃著神秘光澤的紅寶石,正在滿月的背景里,綴在他的麻花辮尾巴上。 m國以小型記者會議、公開網絡媒體以及其他各種渠道發布了這樣一則消息:想要我的紅寶石嗎?想要的話就給你們,去吧,我把一切都放在那里了! 在記者見面會上,一位記者詢問:“代理人女士,你們不怕寶石真的被怪盜偷走嗎?你們相信寶石受到了詛咒,而且有毀滅世界的危險,那寶石被偷走的時候世界當如何拯救呢?” 為薩菲爾公主代理發言的中年女性從容回答:“不用擔心,命運的結果早已注定,時間將指引方向,我們能做的只是揭示前行的道路?!?/br> 記者:“呃,那您覺得公主現在有危險嗎?公主失蹤到現在,m國都沒有大的動作,是薩菲爾公主對您的國家來說并不重要嗎?” 代理人回答:“當終末的鐘聲敲響,所有的疑問都會得到解答,愚者選擇了第十三張牌,月光的刻痕彌留在歷史的縫隙中。一切的一切,都將沉寂?!?/br> 記者:“……” 代理人:“真理的太陽正在墜落,黑夜之后將是下一個黑夜,永無止境。那把鑰匙不在此處,也不在別處。倘若混沌的號角被吹響,世界將再無天亮?!?/br> 記者:“…………” 代理人:“預言之于世界,寶石之于渴望,被標定的……” 記者:“不、不用了!謝謝您!真的很感謝!” 早就聽說這個國家很邪門,沒想到這么邪門,跑了跑了,還是別摻和這些東西比較好。 至于新聞怎么報道,如實、如實報道,再添油加醋一點,塑造一些神秘的氛圍,反正這個見鬼的國家一直是這樣的!標題就寫《放任寶石被盜,世界面臨毀滅?m國回避公主失蹤問題,并發表逆天言論!》…… “話說照片里那個銀發的人是誰?我怎么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 “呃,可能是m國的人吧,他們也不可能把寶石交給外人啊……” 另一邊。 正在看新聞的工藤新一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這怎么偷?根本偷不到吧?!” 服部平次若有所思:“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他好像,剛剛在音樂廳見過這個人,而且還把他錯認成了那位黑澤先生。 連線的電話里傳來白馬探幽幽的聲音:“先別管那個,黑羽快斗,你怎么會在這里,工藤新一在哪?” 他話音剛落,周圍就靜了下來。 服部平次猛地抬頭去看“工藤新一”,卻發現那個偵探露出了相當愉悅的笑容。他后退了兩步,不知何時掏出一頂白色禮帽扣在頭上,向其他人行了個禮。 現在,應該叫他黑羽快斗了。 怪盜先生懶洋洋地說:“你拆穿我干什么啊白馬,我還想讓工藤多跑一會兒呢,哎呀別看我,我是不會告訴你們工藤在哪的?!?/br> 服部平次“哈?”了一聲,然后想起這個“工藤”的違和感來,但他還以為是工藤試圖給他傳遞什么信息,就一直在努力思考,所以說這里為什么會有黑羽快斗——怪盜基德???!還有基德,你已經完全不在乎你的身份會暴露了嗎,毛利小姐、鈴木小姐和沖田都在這里??! 黑羽快斗:什么,你們不是一伙的嗎,難道你們沒有告訴他們我的身份?上次我假扮白馬引開你的時候你就猜到我在幫工藤了吧?(怪盜疑惑歪頭.jpg) 服部平次真的很想往怪盜臉上打一拳,但看到這張跟工藤新一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忍住了,咬牙切齒地說:“既然我們追的人是你,他已經跑了至少兩個小時了吧?根本就不差這點時間!” 黑羽快斗眨眨眼,說:“原來你們沒發現我和工藤交換了易容啊,只靠雪林福特·道爾和亞森·道爾的偽裝認人,是會出問題的哦?” 怪盜臉上是大大的、得意的笑容。跟他的怪盜基德簡筆畫上的呲牙笑臉完全一致。 每次他偷到寶石的時候都會是這副表情,現在當然也是。 “反正工藤已經跑啦,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大偵探暫時沒有危險,跟他打賭的人不是想殺他,所以你們不用急成這樣。相信他——相信他啦,他可是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 黑羽快斗炫耀式地說完這段話,面對神色各異的其他人,摸了摸后腦勺,又說“哼哼,但是他還是抓不到我”,完全沒有配合這群人給情報的意思。 然后,他對上毛利蘭的目光,偷偷跟毛利蘭眨了眨眼。 其實蘭小姐一見面就認出他不是工藤新一了,黑羽快斗也發現了這點,只是蘭小姐擔心他們兩個的情況沒有直接拆穿而已。 唉,要不是看到夜鶯叔帶著寶石去了海上,黑羽快斗也不至于表現得那么震驚,以至于被白馬那家伙聽出破綻。 “不是剛發現,你一開口我就知道你不是工藤了?!卑遵R探說。 黑羽快斗對著電話鼓起臉,說:“嘁,白馬,那么熟我的語氣做什么,難道還會有人冒充怪盜基德嗎?” 白馬探遲疑了一下,才回答:“關于這點,我有件事要告訴你。照片里的人是今天下午在皇家阿爾伯特音樂廳演奏《塵世故事》的音樂家維蘭德,半個小時前有座大型游輪離岸,即將穿過多佛爾海峽前往北海,他就在那座游輪上。而剛才,我在游輪上的朋友傳來消息,就在m國的情報公布的下一刻……” 莫格街下午茶臨時會議室的門外,白馬探看著自己剛收到的情報,閉上眼睛,說:“怪盜基德就出現在了游輪上,聲稱自己將偷走音樂家藏于發間的紅色羽毛?!?/br> 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再次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工藤,不會是你吧工藤???! …… 海上。 從日本前往倫敦附近海域的降谷零正在思考下一步應該怎么做。 他現在的身份不適合離開日本,所以他稍微做了一點偽裝;聯系他的人自稱赤井務武的朋友,不是mi6的特工,是跟他一樣被卷進來的“普通人”。至于搖人的事,就交給赤井瑪麗(mary the great)了。 是的,降谷零沒有以日本公安的身份來,他是換了個身份,甚至沒走官方渠道。畢竟離開了日本的領海,到哪里都算不上安全。 可他總覺得哪里有什么問題。 黑澤陣怎么會被綁架呢?赤井秀一就更不可能了。赤井秀一拿著黑澤陣手機的可能性還算有一點,但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被一群海盜綁架的概率幾乎為零。除非他們先互相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