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節
《愛爾蘭日記》 6月29日。 晚間,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美美躺下等一覺醒來組織完蛋,先做個夢洗白上岸。 深夜, 什么?有人要抓蘇格蘭?萬萬不可!那可是波本先生的寶貝??! 6月30日。 凌晨, 什么?有人要炸東京塔?斷然不可!那可是我家老板的臉面??! 拂曉,什么?東京塔倒……啊啊啊東京地震了!不可以!東京是boss大人的命根子??! 上午, 什么?有人要抓波本?使不得啊, 那可是波本先生的……的本人??! 中午,什么?有人要抓琴酒,你們完了,那可是我家老板的貓……我家老板的貓死了!等等, 不對, 我爹死了?。怃J的爆鳴聲) (凌亂的線條)(撕掉的紙頁)(無法識別的符號)(混亂的語句)(漆黑)(蠕動)(不可名狀的文字正在陰暗爬行)(扭曲的圖案)(大字怒吼)(狂暴的爪?。ㄅf?。ㄩW耀的偏方三八面體)(伏行之混沌)(kill飲料)(爆炒東京塔)(撬棍)(急救電話)(墓碑)…… (注:接下來的幾頁內容都無法識別, 從中可以看出日記主人的精神狀態極其良好) 7月1日。 凌晨, 輾轉反側睡不著, 爬起來去給我爹上香,省得他老人家在下面住不慣喊我去陪他。 下午, 睡醒,接到波本老板的電話, 加班, 還tmd是加班, 不想干了。想念諾瓦利斯先生, 潘·迪特里希(注:普羅塞克)老師已經很久沒更新《藍花集市》了,不知道他還好嗎? 夜間, 給我爹燒了一本《藍花集市隨想錄》, 以慰他在天之靈。 7月2日。 凌晨,噩夢驚醒, 夢到潘·迪特里希老師是琴酒那個混蛋的粉絲,諾瓦利斯的原型就是琴酒,太可怕了,我怎么會做這樣的夢? 上午,我老板一聲令下讓全東京的警察抓捕組織boss波本,我怎么會做這樣的……啊啊啊啊老板你在干什么,琴酒死了你也開始發癲了嗎?不要??! 下午,給我尊敬的爹買了塊墳地,立了個衣冠冢,請親朋好友來參加葬禮。助理聯系上了潘·迪特里希老師的編輯,得到了將《藍花集市隨想錄》拍成電影的許可。 晚上,嬰兒般安穩的睡眠。 7月3日。 拂曉,給我尊敬的亡父發消息,得到了回復。嗯?嗯?哪里不對?! 上午,被琴酒那個混蛋打了一頓:)。 …… 黑澤陣看到新聞,表示他沒有打斷愛爾蘭——哦,組織已經沒了,該叫他夏目渚了——的腿,他也沒有這樣的兒子。 至于夏目渚那條腿怎么回事,呵,他就是在地震的時候睡得太死,被從床上晃了下來,膝蓋跟他扔在地上的筆記本電腦進行了一次“破窗式”的親密接觸,咔嚓一聲,龍騎op起……(劃掉)骨頭裂了。 明明看起來也是個挺健康的人,高中時期也當過網球部長,可夏目渚這人跟他弟弟或者任何一個組織同事比起來都脆得可以,當場就爬不起來了。 幸好他有私人醫生,不用去醫院——地震那幾天醫院擠得滿滿當當,就他這點小問題,醫院的醫生都騰不出手來。 也正是因為這幾天一直待在家里,當他拄著拐杖出現,被記者詢問是怎么回事,夏目渚頓時悲從中來,說他因為左腳踏進養父書房的門被打了一頓,復活的夏目理人把可憐弱小又無辜的他打斷了腿。記者關切地說“夏目先生,這是家暴啊,不然你報警吧”,于是夏目渚就閉嘴,戚戚然不說話了。 黑澤陣看完新聞又給夏目渚發了條短信,語氣非常平和完全沒有威脅的意思:你還在財團嗎,我回去找你。 [請關注《藍花集市隨想錄》喵?。荩翰挥昧?!爹!真的不用??!我的腿很好,完全沒事,不需要打斷我另一條腿啊啊啊我正在財團努力工作?。?! 夏目渚求生欲極強地說他要去上班,而且波本老板給他安排了工作,正是用人的時候,他絕不能躺在床上當一個廢物! 至于郊區墓園里那座“夏目理人之墓”……夏目渚已經飛快的找人把它給拆了,墓園的管理員看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豪門狗血劇之為了繼承父親的遺產我先為他舉辦了葬禮卻沒想到被打斷腿》的精彩劇集一樣。 [改行做偵探]:嗯。 [請關注《藍花集市隨想錄》喵?。荩焊缒銊e這樣我害怕,你最近在哪,我把我弟弟送去給你打,他打網球的,皮厚,經打,手感也比我好! [改行做偵探]:你弟弟今天有比賽。 [請關注《藍花集市隨想錄》喵?。荩旱?,你變了,我上學的時候你不但不來看我比賽,連家長會都沒給我開一次,現在你竟然連我弟弟的比賽日程表都知道! [改行做偵探]:我正在看他比賽。 [請關注《藍花集市隨想錄》喵?。荩骸?/br> 城市上空仿佛傳來一個青年“這日子過不下去啦”的捶墻聲,而隔著大半個東京,就在古橋町體育館的網球比賽現場,換了身衣服,戴著帽子、把長發低低綁在腦后的黑澤陣正坐在觀眾席一角,看網球場上的夏目同學揮動球拍打出決定性的一球。 綠色的小球劃破天空,猛地砸向地震后剛修繕好的場地,然后飛出場外。 毫無意外的勝利。 黑澤陣往場中蹦起來的少年看了一會兒,給小部長發了句恭喜,然后把手和手機一起揣在口袋里,轉身,在一片浪潮般的年輕歡呼聲里出了體育館。 他確實在看夏目的比賽,不過沒告訴夏目本人,只是從財團出來聽說有這場比賽,就順便來看了。 至于他明明說要睡覺,卻為什么還要出門這件事…… 黑澤陣本來沒打算離開公寓,但小偵探畢竟是被綁架了,而且對方是【永生之塔】的人,于是黑澤先生又在沙發上躺了幾分鐘,就嘆了口氣,給降谷零打了個電話,說幾個小孩找不到工藤,找到他這里來,問降谷先生那邊有沒有線索。 ——這是真的,黑羽快斗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那會兒黑澤陣還沒看到小偵探給他發的求救訊息,就回了一句沒見。 此時,降谷零已經發現工藤新一又又又失聯的事了,他在電話里嘆氣,語氣懊惱地說: “最后一次能確定是他本人的聯絡是在7月1日夜間,隨后他就上了去倫敦的飛機。7月2日上午,飛機抵達倫敦后不久,我收到了他的號碼發來的「平安落地」的消息,就暫時忽視了他那邊的情況,直到昨晚才發現不對。我找到他乘坐的那次航班,詢問了倫敦機場的工作人員,他們表示工藤確實安全離開了機場,也就是說他是那之后才失蹤的?!?/br> 降谷零的聲音很低,聽得出來他現在很后悔。他應該阻止工藤新一去英國,或者更多關注一點偵探那邊的情況,可事實是昨天下午公安正在行動、地下基地發生爆炸、整個米花町一片混亂,降谷零帶人收拾殘局,跟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某些間諜打了打交道,又找到被關了數日的黑澤陣,甚至多了個從地里隨便長出來的姨媽,忙到最后連口飯都沒吃上,知道工藤新一失聯還是因為接到了服部平次的電話。 等他想去找人的時候已經晚了,工藤新一已經失聯了七八個小時,而且人遠在英國,日本公安想找人也有心無力,幸好這邊有幾個mi6的“朋友”。降谷零對mi6昨天的行動是一肚子意見,但不管是為了雙方的臉面還是工藤新一的安危他都沒把不太好聽的話說出口,最后赤井瑪麗表示她會讓朋友幫忙找人。 然后赤井瑪麗回復:我女兒跟他一起失蹤了。 好,現在不用擔心英國的“朋友”們在找人的時候不出力了。 黑澤陣聽完降谷零的話,欲言又止。 “你……” 降谷零:“抱歉?!?/br> 黑澤陣:“…………” 不,他不是這個意思。降谷零,你真什么都不知道? 黑澤陣很想問問降谷先生你沒監控我的手機訊息嗎,工藤新一剛才給我發了line消息,我給你打電話只是想問問你們那邊有沒有什么安排…… 畢竟小偵探和【d】先生之間有“賭約”,他們約定不能告訴警察,黑澤陣尊重小偵探的選擇,不會直接把這件事主動說出去,但如果有人攔截了他手機收到的信息,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可這個“有人”怎么忽然掉鏈子了? 黑澤陣甚至能猜到降谷先生是什么想法,無非是組織都不在了,繼續監控他的一舉一動和來往訊息就顯得太不近人情,想到這里黑澤陣都被這人給氣笑了。 早干什么去了?降谷先生,你在游輪上的時候可不是這么想的。 黑澤陣嘆氣。 希望公安先生能自覺地看看他的手機——波本,你以前在組織里對琴酒千防萬防的謹慎都到哪兒去了? (降谷零:波本是誰?我不認識。波本干的事跟我降谷零有什么關系.jpg) 總之,黑澤陣從降谷零那里得知了工藤新一「海邊遇難」、「遭遇蒂塔」、「潛入地下」、「調查教授」、「前往英國」、「意外失聯」……的整個經歷,再次感嘆小偵探是真能折騰,隨后向降谷零提出了見見老同事蒂塔(dita)的要求。 畢竟工藤新一失蹤后,跟他同行的六分儀真理不能再可疑,而蒂塔從回到東京開始就跟六分儀真理有密切的聯系,落海之后也是先向六分儀真理求救,不管是黑澤陣還是降谷零都認為蒂塔會知道一些情報。 不過降谷先生很忙,忙到抽不出時間來調查這件事,就讓之前跟著工藤新一去劇組的同事冬月帶黑澤陣去找蒂塔。 “他不會有事?!苯倒攘阕詈笳f。 “我也覺得他不會有事,”黑澤陣慢悠悠地、甚至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說,“說不定他是被【d】先生綁架到英國繼承某個組織首領的位置了?!?/br> “……你真會開玩笑啊,黑澤?!苯倒攘闳滩蛔”г?,但語氣好像輕松了一點,“其實我更希望你在家休息,我怕你一出門,又出什么事?!?/br> 如果是以前,降谷零肯定不會這么跟黑澤陣說話,畢竟黑澤去哪里他都管不到,除非用上點強硬的手段——但他們已經不是敵人了,再那么做不太好。 現在組織已經沒了,所有人都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降谷零也直白地表達了自己的擔心……或許也是在試探黑澤的態度,給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找到一個新的平衡點。 放在以前黑澤聽到這種話肯定會皺眉,不過這次降谷零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了很輕的笑聲。 黑澤陣說:“這里是你的地盤,降谷警官。只要你不同意,我就不會走出這間公寓?!?/br> 他的語氣意味深長,也聽不出來是不是在開玩笑。 降谷零認真掂量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把黑澤陣的話當真,畢竟這人每次都喜歡玩文字游戲,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惹到他。 最后降谷零說:“我可沒那么大本事,等我安排時間,你再睡一會兒吧。到時候我讓冬月聯絡你?!?/br> 黑澤陣說好。 電話掛斷,但他一時半會也睡不著,雪莉的藥確實在手上,但藥物有安眠作用,只打算淺眠的話吃了會有反效果。 于是他換了身衣服,把頭發扎起來,順便從降谷零的抽屜里撈了一副平光眼鏡,在上午剛出日頭的時候出了門。 這副打扮看起來不像“琴酒”,反倒像當年茶會的“諾瓦利斯偵探”。 好在認識諾瓦利斯的茶會成員們已經基本不在東京了,上次商量電影劇本的時候就有一半人跟工藤優作去了美國,剩下的一半也都是有正經工作的,來湊個熱鬧也就各自回去上班或者破案了,所以黑澤陣也不擔心自己會被人認出來。 他就這么走在米花町的街道上,像個普通的少年,沒人把他當成名偵探諾瓦利斯,也沒人知道他是琴酒,更沒人管他叫審判之銀——關鍵是因為這身衣服的顏色太鮮亮了,活潑到讓熟人看一眼就會因為自己把他和“琴酒”聯系在一起而產生深深的罪惡感。 清晨的街道很安靜,但很快就因為上班時間的臨近而變得喧鬧起來。 雨后空氣里的絲絲涼意已經被灼熱的夏日驅散,就連清晨都是暖的,黑澤陣還覺得自己穿太厚,只是如果不蓋住身上的傷口,就更引人注意了。 他把手插在口袋里,漫無目的地走,在陌生又熟悉的東京散步。 降谷先生安排需要一點時間,于是黑澤陣就先去了夏目財團,把夏目渚打了一頓。他只是很輕地敲了夏目渚的腦袋,夏目渚就在地上打滾,黑澤陣跟笑得很勉強的財團助理林先生對上視線,對小林說:辛苦了。 茶會的第十五代首領·夏目渚的親戚·財團真正的蓋章勞動力林先生:請常來。 夏目渚:(感覺我的家庭地位越來越低了,這是為什么呢,小林,小林不要拋棄我??!我爹他真的會打死我的?。。?/br> 林先生:(他用能敲斷鋼筋的手,只在你頭上砸了個包,足以證明夏目先生真的很愛你了) 黑澤陣離開夏目財團,又想到夏目渚的弟弟,網球部的夏目同學。 他打開line,找到夏目弟弟的賬號,卻看到夏目同學這時候應該在參加網球比賽。是青少年網球比賽的決賽——最后一場,他以前也去看過諸伏景光的比賽,贏了。 決賽在古橋町的體育館舉行,距離這里并不遠,黑澤陣就慢悠悠走著去了,還能趕上比賽的尾巴。 當然,夏目舟也贏了。 黑澤陣離開網球場的時候不止給夏目同學發了消息,還給諸伏景光發了消息,說:你家后輩也贏了。 諸伏景光很快回復他:你怎么出來了? [改行做偵探]:出來散步。今天天氣很好。[湛藍色天空的照片.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