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節
工藤新一艱難地抬起手來解釋,面對熟人他說謊的時候就沒那么利索了:“安室哥哥,你聽我解釋,她是我在路上遇到的……” 六分儀真理點點頭。 對啊,他們就是偶然間遇到的,她本來還不想來,是工藤新一用照片的事威脅她,她才無奈跟來。幸好這里沒有警察,她膽子小,跟波本這種組織boss什么的打交道還可以,遇到警察就不行了。 降谷零正在給諸伏景光削蘋果:“我知道,這不是你們昨晚調查的嫌疑人嗎?” 六分儀真理點頭的動作忽然頓住,然后她緩慢地轉頭看向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正氣凜然地說:“有嗎?就算有那也是我哥哥工藤新一調查的,昨晚我和哥哥換了身份,他調查的嫌疑人跟我黑羽快斗有什么關系?” 降谷零:? 琴酒,你要不要來看看我家的柯南君被你教成了什么樣,不能讓他再跟著你了!hiro跟你學壞了,現在柯南君也跟你學壞了! 工藤新一見降谷零沒立刻說什么,飛快地說:“讓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六分儀真理,六分儀小姐跟我一樣是偵探,就在不久前她幫我找到了蒂塔的下落,現在蒂塔已經被我們穩住了,只要派人去抓她就可以了!” 六分儀真理緩緩打出了問號。 她什么時候說要賣蒂塔了,好歹也是“老板”的合作對象派出來的人,雖然她從一開始就看不上蒂塔,但好歹也算是同盟戰友,她是不會這么輕易就出賣戰友的! 六分儀小姐拿出筆記本,快速寫了個地址,交給組織的boss波本先生,義正詞嚴地說:“是的,沒錯,蒂塔就在這個地址,她還綁架了一名叫做吉田步美的小女孩,你們去抓她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工藤新一:?你反應也太快了吧,就這么識時務嗎? 六分儀真理:不懂了吧,識時務可是打工人的本能啊,當年我還沒當老板的時候…… 降谷零看了看那兩個正在眼神交流的偵探,知道工藤新一肯定有事瞞著他。但柯南君向來很有分寸,不是那種會因為隱瞞情報而惹禍的人,降谷零不打算對他刨根問底。 他把紙條上的地址發給了公安的同事,說我派人去找。 六分儀真理問:“但蒂塔不是你們組織的人嗎,你們為什么要抓她?” 降谷零鎮定地說:“蒂塔跟日本公安勾結,出賣組織,這幾天組織里發生了一點變故,我想問問她是怎么想的?!?/br> 雖然他們和一些跟密切關注組織情況的人知道烏丸集團已經是過去式,但對大多數人來說,烏丸集團的動蕩完全沒有被他們察覺,他們能看到的頂多就是組織的一兩個據點被搗毀,或者幾個代號成員被抓——波本先生(黑羽快斗ver)都完全沒事,組織自然也沒事。 至于日本之外、同盟機構對組織在國外勢力動手的消息,就更難在短時間內傳遞到這些人手里了。所以,降谷零很放心,畢竟是六分儀是隱修會的成員,一般來說不會跟黑澤說的【那些人】有關吧。 確實跟【那些人】有關的六分儀真理戰術后仰。 稍等一下,讓她梳理梳理劇情,所以,如果這位真的是烏丸集團的波本先生,而且對方沒騙她的話—— 蒂塔背叛了組織,或者說蒂塔背后的“老板”要對組織動手,而且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很難不想這跟【b】先生要抓琴酒的計劃有關。所以真相是那兩個老登……兩位老先生合作,一個在烏丸的后院引起動蕩,另一個趁機把琴酒抓走,而蒂塔背叛組織的舉動被波本察覺,好消息是烏丸死前留了一手,沒有告訴波本關于【塔】的事,所以蒂塔背后的老板也沒有暴露; 這樣的話,病房里這幾個人的關系就更微妙了: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互為替身,但黑羽快斗是組織的人,工藤新一是公安的人,他們跟波本有聯系,但很明顯是雙面間諜或者組織派到公安的間諜,蒂塔跟公安合作的事估計也是這對兄弟查到告訴波本的;房間里另一個人她知道,蘇格蘭,6月29日暴雨夜的風暴中心之一,說他是琴酒的養子那確實沒有問題,雖然是前公安臥底但從之前的調查來看這人已經失憶了,怪不得能混進來:關鍵是那個黑發男人,她天天跟蹤琴酒當然知道這個人也住在琴酒家,但琴酒的哥哥?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琴酒沒有哥哥! 說起來,當初蒂塔剛下飛機,就忽然說“組織變天了,我要躲起來”,好你個蒂塔,所以出賣烏丸集團的人就是你吧,怪不得跑得那么快呢! 六分儀真理,已經推理出了完美的真相! 當然波本在忽悠她、身邊這個高中生也謊話連篇的可能不是沒有,但六分儀小姐一直相信識時務者為俊杰,一看這群人就是她單打獨斗打不過的,她決定把疑問先吞進肚子里去。 她還在想,降谷零就又問了一遍:“所以什么叫八歲的波本弟弟?” 他的聲音很慢、很慢,慢到每個字都像是敲在其他人的心臟上,臉上的表情明明是在笑,卻又好像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工藤新一吸氣,硬著頭皮說:“安室哥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在調查的過程中去了一座寺廟,寺廟的老住持曾經跟烏丸有聯系,交涉的時候不免談了一些組織的事,他的兒子跟我們講了一些最近的情報和關于組織的隱秘,其中就包括那個……波本是琴酒的兒子,而且是那位先生為了取代琴酒制造出來的人造人什么的?!?/br> 聽完他的解釋,降谷零的神色才恢復了正常,不就是謠言嗎,這段時間他已經聽得夠多了。就是這個住持消息這么靈通,明明昨天才有的“波本是琴酒兒子”的謠言,今天就給他知道了?還發展出了“波本是人造人”的全新版本? “那座寺廟在哪?我讓人去查查他到底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苯倒攘愫吡艘宦?,臉上重新有了正常的笑。 但赤井秀一臉上的笑容卻慢慢消失了。 嗯、嗯,他沒記錯的話,就在今天,他也跟加爾納恰去過一座寺廟,然后加爾納恰在跟對方交談的時候順便聊了點組織八卦,包括波本是琴酒兒子和波本可能是人造人的震撼新聞,因為是情報交換,而且這也都不是真正的情報,所以赤井秀一就當笑話聽了,完全沒有阻止…… 赤井秀一:汗流浹背了。決不能讓零君知道這件事跟我有關。 “萊伊?” 諸伏景光接過降谷零削好的蘋果,發現赤井秀一的表情有點奇怪,就喊他。 赤井秀一搖搖頭,說沒事,我只是在擔心——擔心琴酒,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工藤新一順勢接上了他的話:“琴酒哥哥的話,我們剛去看他回來?!?/br> 降谷零:? 赤井秀一:?? 諸伏景光:??? 你小子,工藤新一,你小子什么時候把大事不聲不響地給辦了,而且怎么現在才說??! 工藤新一知道前輩們都是什么意思,尷尬地咳了一聲,說其實剛才他就想說的,但是被八歲、呃,被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打了岔,現在我們還是先說說情報吧——啊,六分儀小姐,你先別出去,這賊船上了你就別想走了。 六分儀真理:…… 不,她真的很想走,不是很想參與《組織boss心尖寵:烏丸集團閃擊fbi拯救琴酒》的劇情。 就算要救人,她也沒打算跟這群人一起…… 穿綠衣服的女性眼底劃過一道冰冷的光,但她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露出的是恰到好處的為難表情:“我真不是……” 降谷零就在這個時候開口:“蒂塔背叛了組織,已經沒有資格再使用這個代號了。六分儀小姐,你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既然你認識我,也對組織有所了解……你有興趣加入組織嗎?我打算任命你為新的‘蒂塔’?!?/br> 赤井秀一倚著門,擋在門口,接上了降谷零的話:“不然我們就只能請你留在這里了,畢竟你知道的太多了?!?/br> 六分儀真理:“……”留下的意思是滅口吧,你剛才是想說滅口吧?!不是,烏丸集團的代號什么時候變成強買強賣了? 工藤新一:降谷哥和赤井哥一看就是窮兇極惡的混蛋、不,罪犯啊,怪不得琴酒看我演反派的時候那么嫌棄,看來我還是得學。 接下來工藤新一就講了他這兩天來經歷的事。 他從6月29日他頂替自己的“雙胞胎哥哥”工藤新一去劇組開始講起,將自己遇到山體滑坡、和蒂塔斗智斗勇以及“意外”跟六分儀真理忽悠住蒂塔的劇情簡單略過,著重從他們調查琴酒的下落開始說,最后到了他們從六分儀真理的“一個朋友”那里得到消息,去了寺廟,然后又冒充【d】先生的下屬找到琴酒的經過。 說到這里,工藤新一不自覺地放緩了語速:“我從負責監視他的人那里得知他受到了多次審問,但真正見到人的時候,我覺得琴酒他……還好?” 雖然身體上很疲憊,但名偵探有種直覺,黑澤陣不太像是受制于人的狀態,甚至還挺輕松的,聽出他的聲音才稍微緊張了一點。 工藤新一有理由懷疑黑澤陣的那點緊張是擔心不知道怎么跑去的他出事,名偵探一向很有自知之明:d。 “審問嗎……” 諸伏景光重復了一遍。 “他們想知道什么?” “據說烏丸找到了長生不老和復活的方法,他們覺得琴酒哥哥知道烏丸在哪里,起碼會了解一些線索?!?/br> “???” “但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證據,這都是一個被稱為【b】先生的人放出的消息,六分儀小姐的朋友說這位【b】先生可能跟fbi有關?!?/br> 于是,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都看向了房間里唯一的fbi。 赤井秀一就無比誠懇地說:“波本,蘇格蘭,你們是知道我的,我出生在英國,父母都是mi6的探員,不符合fbi招人的條件?!?/br> 呵。 誰知道你當年是怎么加入fbi的,而且fbi正常招人是需要條件的,可跟案件相關的人可以特招啊。 諸伏景光只是看了一眼赤井秀一,就把目光放回到工藤新一身上:“能知道這幾天去‘見’他的人的身份嗎?” 工藤新一搖頭:“他們不是一個完全的組織,彼此間也可能不認識,負責聯絡的人口風很緊什么都不說。而且那個地下空間不止一個出入口,我懷疑他們就是怕暴露身份才不敢讓琴酒看到他們的臉?!?/br> 至于把人救出來,以工藤新一目前看到的,反正僅靠他們這幾個人是做不到的,對方既然能說出“隨便去參觀”,自然在防衛方面做過充足的準備。 他轉向赤井秀一:“赤……萊伊哥你剛才說你晚上去看他?” 赤井秀一不著痕跡地往六分儀的方向看了看,回答:“我和加爾納恰去——你應該不認識他,他是波本的親信,也是琴酒的朋友,那位先生還活著的時候就讓他代理過【塔】相關的事務,不過加爾納恰最終背叛了那位先生,選擇了波本。quot; 降谷零:?什么東西,為什么我不知道有這回事? 赤井秀一在所有人微微迷茫的視線里,說完了他的后半段話:“不過雖然琴酒拿他當朋友,加爾納恰卻不這么覺得,他應該更想殺了琴酒,e=('o`*)))唉,琴酒的真心又被辜負了?!?/br> 降谷零:編,你接著編,你剛才可不是這么對我說的。 諸伏景光:(不熟,但是正在想找個機會做了加爾納?。?/br> 工藤新一:啊,啊,是這樣的嗎……赤井哥應該不會說謊吧——個鬼??!這人嘴里就沒幾句實話! 六分儀真理:朋友,你說的和我知道的琴酒,他是一個人嗎? 沒有人戳穿赤井秀一的鬼話,他們各自譴責了加爾納恰幾句,就將話題轉移到了現在更需要關心的問題上。 怎么救琴酒? 工藤新一覺得琴酒可能有自己的計劃,雖然幾位前輩沒說,但他覺得琴酒被抓的事應該沒那么簡單,不過六分儀在這里,現在不是問的時候?,F在的問題是,如果他們貿然行動,會打亂琴酒的計劃嗎?什么都不做更不可能,被關在那種地方,隨時都可能發生意外,工藤新一不想賭也不敢賭,而且他相信其他人也是這樣的想法。 他跟六分儀真理去過了那個地下空間,路線雖然大致記得,可地下通道內部幾乎都是黑色的,而且不是匆忙建造的,雖然不知道對方如何在他們的東京地下建造了這樣一座地下建筑,但內部的道路肯定比他最開始預估得要復雜得多。 他們甚至不能判斷內部的道路會不會變化……別問,問就是當偵探久了,什么見鬼的設計都見過。 他抬起頭:“萊伊哥今晚去見他,順便幫我確定地下的建筑結構吧,如果能確定具體的路線和位置就好了?!?/br> 赤井秀一點點頭,沒說什么,但又聽到萊伊哥這個稱呼的時候還是挑眉。其實他覺得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按輩分都得叫琴酒叫叔叔,那應該也叫他叔叔才對,不過既然蘇格蘭在這里,他就先不提這事了。 “至于我,我和六分儀小姐去調查那個【d】先生的事,他承認了我的身份,我想知道能不能從他那里得到一些幫助,或者,確認他的態度?!?/br> “你的身份?” “對,我跟六分儀小姐去見黑澤,冒用了這位先生的名號,當時有個男人向幕后黑手確認我的身份,【d】先生承認了……” 工藤新一看向六分儀真理。 六分儀真理攤手,說你問我也沒用,我不知道老板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為啥愿意給咱倆打掩護,老板已經活了很久,可能有無數個身份,而且我是不會出賣老板的。 工藤新一小聲:“反正蒂塔都賣了,再賣一下老板也沒什么吧?” 六分儀真理理直氣壯:“想都別想,老板對我恩重如山,而且他也沒動你們組織的利益,他人在英國,從不插手英國外的事!” 好吧,那確實沒有對人家發難的理由——在他們決定將這籠罩世界的網徹底燒毀之前。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所以你用了別的身份?” 工藤新一點點頭:“對,我現在是亞瑟·平井,教授在幾十年前啟動的基因研究項目‘s’計劃的第一位,我還有那么十來個二十來個長得跟我很像但只有細微區別的兄弟……” 諸伏景光坐在病床上,托著臉,問:“有沒有可能是真的?” 工藤新一果斷回答:“絕無可能!我只是大眾臉而已,跟他們長得像也只是巧合。劇組里還有個剛好跟我長得很像的演員先生呢?!?/br> 跟他一樣黑發藍眼的少年就低頭嘆氣,等工藤新一頭頂冒出一堆問號,諸伏景光才淡淡地說:“我曾經暗地里取你們兩個的dna做對比,發現你們的基因近似程度很高?!?/br> 工藤新一:“……我和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