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
選項三:其實琴酒也被騙了, 其實那個人根本不是我們的父親, 她可能就是偽裝成維蘭德/赤井務武的某個人。 選項四:雖然人沒死,但我現在沒爹了,有兩個媽。 選項五:真純,秀吉, 你們覺得瑪麗是les或者咱爸其實是lgbt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 赤井秀一覺得他爹和他媽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假扮他爹的貝爾摩德……話說到這里, 那個維蘭德/赤井務武為什么不能又是貝爾摩德假扮的呢? 赤井秀一放棄了思考。 “赤井?” 降谷零剛打電話讓公安的人調查了天臺上的那名醫生, 得知對方是跟搜查一課的警察一起來的,只登記了姓氏和所屬的醫院, 離開天臺后就不知所蹤。 那名醫生登記的姓氏是白川,醫院里也能查到叫做白川的人, 但資料上的照片與他們看到的男人并不相符。 這個可疑的男人在跟隨一課的人參與救援工作, 是在東京塔廢墟這邊需要人手的時候“意外”被叫來, 從頭到尾都像是普通的巧合——當然, 事到如今降谷零可不覺得這是什么巧合了,這個男人一定是有預謀地出現在那里的。 降谷零掛斷電話, 本想跟赤井秀一說說結果, 卻發現赤井秀一從看到照片開始就沉思到了現在。于是他提高聲音:“赤井秀一?萊伊?” “啊……”赤井秀一這才有了一點反應。 “你想到什么了?”降谷零覺得赤井秀一想了這么久,不可能是單純在懷念他的fbi職業生涯, 一定是從回憶里找到了什么線索。 實際上的赤井秀一:年逾五十的大齡mi6特工女裝加入fbi意欲何為?到底是人性的泯滅,還是組織的迫害?敬請走進今天的《赤井八點檔》…… 哎。 赤井秀一把腦海里用基爾聲音播報的新聞關掉,開始想怎么在降谷零面前蒙混過關。他打算先給赤井務武打個電話確定一些事再做其他的考慮,不是女裝的事,赤井秀一覺得作為一名訓練有素的特工,他應該尊重父親的小愛好——不,不是,只是在執行任務期間偶爾會遇到的工作需要。 是的,工作需要,比如波本就女裝過,所以他爹這么出現也沒什么問題,更何況用的還不是赤井務武自己的臉……嗯,這應該不是“維蘭德”的臉吧?赤井秀一覺得他爹還做不出用別人父親的臉女裝這種事,吧。 他整理好思緒,才對降谷零說:“秋田那次我跟琴酒打了一架,當時有位fbi同事來接應我,就是這張照片里的男人。不過他當時用的是女性身份,一名姓白鷺的女醫生,她就在秋田市的一家醫院工作?!?/br> “你當時沒看出來?”降谷零又看了一眼照片,開始懷疑赤井秀一的視力了。 雖然那張臉確實有被認錯性別的可能,但這個身高不管怎么看都是男性吧。 赤井秀一略微停頓了一下,才說:“當時他稍微化了妝……而且自稱不是日本人?!?/br> 降谷零過了半秒才反應過來赤井秀一在說日本的平均身高問題,他冷笑了一聲,說不愧是你,赤井秀一,那調查這個人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赤井秀一說好。 不過他知道降谷零肯定也會繼續調查,只是“從fbi方面調查這個人”的工作被交給他了。 明明是馬上就要辭職的人,現在赤井先生不得不去打電話給上級再問問那個白鷺醫生的情況……希望他那位脾氣挺好的上級理查德先生不會介意。 現在是上午10:00。 繼續待在這里也不會有什么線索,降谷零又對著水面看了一會兒,說我們回去吧,還有不少工作要做。 赤井秀一雖然沒有工作,卻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就識趣地跟上。 他們沿著被清理出來的道路往上,從幽暗的裂縫里回到了地面。東京塔廢墟外的地面上灑滿了陽光,烏云正在散去,暴雨過后的城市就像一張被擦亮的畫,到處都閃爍著明亮的光輝,屬于夏季的溫度也一點點回歸了。 廢墟里的幸存者已經基本救出來了,自己人的尸體也基本上找到,至于人已經死了、身份也不能確定的那些家伙,就暫時讓他們先待在里面,等救援工作差不多結束的時候再來挖吧,反正降谷零是不打算先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的。 赤井秀一走在后面,看到前面的降谷零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把車鑰匙和三塊巧克力。 “對了?!?/br> 他剛開了個頭,就看到降谷零迅速把巧克力和鑰匙塞了回去,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他。 怎么說呢……緊繃著臉,將嘴巴抿成一條直線的降谷零,赤井秀一已經很少見到了。 降谷零問:“什么事?” 赤井秀一覺得那幾塊巧克力有點眼熟,包裝和牌子好像在哪里見過,說實話那把車鑰匙也很眼熟,不過他沒問。 他避開那幾件遺物的話題,說:“琴酒的手機——你們能直接掛失補辦他的電話卡吧,他以前那個號碼的卡能不能給我?我有幾件想確定的事?!?/br> “你要給那個未知號碼(*加爾納恰的號碼)打電話?”降谷零立刻就知道赤井秀一要做什么了。 黑澤死前撥出去的電話,很有可能是跟“那些人”相關的角色,應該掌握著某種情報,降谷零本來是打算等調查到一些情報后再接觸對方的。 赤井秀一當然不會說其實他是想給赤井務武打電話,就點點頭,解釋說:“蘇格蘭還在塔上的時候,有人忽然炸斷了一截樓梯——就是那個時候,琴酒跟我說他找了幫手,我問他是不是直接策反了去抓蘇格蘭的人,他說是。那條通話記錄的時間剛好在這件事發生的五到七分鐘前?!?/br> 所以這個電話對面的人,有可能就是昨晚的“幕后黑手”之一,既然如此對方可能跟琴酒聊過什么,或者做過什么交易。 雖然,從琴酒的性格來說,跟對方提及重要的情報100%是不可能的事,但赤井秀一還是想問問,降谷零肯定也是這么想的。 降谷零聽完,才發現自己的猜測有點偏差:“我還沒看到塔上事件的詳細報告……既然如此,那對方更有可能是跟組織相關、打算抓到蘇格蘭的人,那給琴酒提供‘那些人’的情報的人又是誰?” “哪些人?什么情報?”這又涉及到赤井秀一不知道的事了。 “關于‘暴雨夜殺人狂’的情報。就在昨晚,你們還在東京塔的時候,黑澤可是干了一件大事?!?/br> 降谷零知道赤井秀一還沒來得及看新聞,或者說就算看了也未必就能意識到那個穿著黑斗篷帶著烏鴉的殺手就是黑澤。他簡單說了昨晚的事,以及某位殺手先生一夜之間拜訪了五位政府官員或者社會名人的事,果不其然地發現赤井秀一對此根本一無所知。 赤井秀一聽完這些的唯一評價就是:“他很忙?!?/br> 降谷零也這么覺得。 他繼續往外走,去找他的同事要已經重新辦理的電話卡——他的,和黑澤的,邊走邊說:“說不定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時候他還干了些更忙的事,我覺得我們得交流一下昨晚到現在的情報了,fbi?!?/br> 赤井秀一回答他也正有此意。 他們每個人都只能看到一部分,但現在知道全部的那個人已經死了,于是他們只能搜集所有的線索,找出被掩埋的真相。 這應該是偵探的工作…… 偵探?他們這邊好像確實有擅長這項工作的偵探。赤井秀一想起了那個總是那么自信和正義的少年,就問:“工藤新一呢?” 降谷零回答:“跟劇組一起在郊區的山地拍攝,暫時失聯,我已經派人去找他們了?!?/br> 準確來說,暴雨、地震和海嘯過后,那附近沒信號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要去那邊拍電影導演。他們本來是在港口拍攝正常的戲份,暴雨開始后,導演突發奇想要拍真實的暴雨里的場景,于是他們就去了附近的山地……這件事還是安排過去的兩位同事告訴降谷零的。 說話間他已經到了臨時的辦公地點附近,從同事那里拿到了新手機、資料和電話卡。 他把黑澤的手機拿出來,正要一起給赤井秀一的時候,卻發現有電話打過來。 是愛爾蘭的。 這倒不是什么不能接的電話,降谷零隨手就接起來,問:“什么事?” “爹!爹你怎么不接我電……啊,波本先生,你怎么拿著我爹的電話?他不在嗎?我有事要找他?!睈蹱柼m本來在電話那邊慘叫,聽到不是黑澤陣的聲音就緊急剎車。 幸好他深諳應付老板的真理,每次跟老板打電話的時候都錄音并多聽兩遍加強記憶,以便于老板用陌生號碼突襲他的時候能迅速認出老板的聲音,擺正自己的態度。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一個財團的會長到底為什么要掌握這些打工人技能???都是可惡的朗姆害的!愛爾蘭在心里狠狠地踩了兩腳前老板的骨灰。 “他不在,”降谷零冷硬地說,“你可以直接告訴我?!?/br> “呃……他說這件事不能告訴你……”愛爾蘭的聲音顯得相當遲疑。 “愛爾蘭?!?/br> 降谷零直接換了威脅的語氣,現在他可沒時間跟愛爾蘭在這里說些有的沒的,不管是在黑澤的事還是其他事上,都沒·有·時·間。 愛爾蘭:“……” 愛爾蘭在「我爹被邪惡的波本綁架了」和「琴酒只是去睡覺了所以波本拿他手機也很正?!怪羞x擇了后者,不管怎么說其實他沒得選,他只有協助波本著一個選項,沒辦法,早就被綁上公安的賊船了。 他小聲說:“就是那個,我爹——琴酒跟某位政府官員約定了今上午會面,但對方現在表示外務省很忙,希望能推遲一下會面的時間,推遲到明天或者后天,最好是后天?!?/br> 降谷零問:“跟誰?” 愛爾蘭:“……外務省的,外務大臣,降谷清一郎?!?/br> 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愛爾蘭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說實話,這個國家里不是所有人都關心政治,隨便在路上揪一個人出來,這個人也未必就知道外務大臣叫什么。 但壞就壞在“降谷”是個極其稀少的姓氏,用這個姓的人都沒幾個,愛爾蘭本來是沒把這個人跟降谷零聯系在一起的,但誰讓琴酒跟他說“這件事不要告訴波本”,而波本姓什么?哈哈,他們家里人都管波本先生叫降谷。 發音是否對應具體的姓氏已經不是很重要了,他爹基本上就沒瞞過boss大人什么事,你猜琴酒到底為什么特地跟他說不能告訴波本,而不是“波本在內的其他人”? 愛爾蘭:我知道了太多不應該知道的東西,到現在還沒被滅口只是因為我爹愛我。 而在他說出這個名字后,電話那邊的人果然沉默。 過了很久,久到愛爾蘭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被滅口了,降谷零的聲音才從聽筒里傳來:“告訴他,會面推遲到后天上午?!?/br> 愛爾蘭說好好好啊,我這就給他回復,到時候我爹能醒吧?他現在是睡著了吧? 降谷零說對,他困了,在休息,如果到時候黑澤沒空我就替他去。 愛爾蘭:……(他覺得事情都到這個程度了說什么都沒必要了,他選擇閉上眼睛捂住耳朵,爭取能多活一段時間) 另一邊,降谷零掛斷了電話。 他確實沒想過,能從黑澤相關的事里,聽到自己父親——多年沒見的父親的名字。 金發的青年將視線放低,拿著手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對上赤井秀一的眼睛,沒等赤井秀一開口,他就說:“沒必要讓他知道、至少現在沒必要。我知道愛爾蘭不會因為黑澤失蹤的事而……” 對,愛爾蘭不是會因為某個人的死亡而過分悲傷,或者忽然一蹶不振的人。 畢竟愛爾蘭跟他們不一樣,他從·一·開·始就很相信黑澤,他們之間也是這樣的“父子”關系。他已經“經歷”過一次黑澤的死亡了,但這個人從始至終都沒發生明顯的變化。 “我沒說他,”赤井秀一輕松地避開了降谷零對愛爾蘭隱瞞的話題,“而且他不是失蹤,他已經死了?!?/br> 降谷零就用那雙紫灰色的眼睛看著他。 赤井秀一重復了一遍:“他已經死了?!?/br> 就在他話出口的一瞬間,降谷零忽然一手攥住了赤井秀一的衣領,另一只手猛地向他揮出一拳! 赤井秀一猝不及防差點被打中,幸好他跟降谷零打過很多次,在降谷零抬手的時候就做了下意識的防衛動作,才截住了降谷零的手。 降谷零低著頭,慢慢把手放下,聲音很低地說:“他沒死,我沒看到,他不會死?!?/br> 然后他忽然提高了聲調:“我說了,他沒死!他不可能會死!” 降谷零的聲音有點顫抖。 就跟幾個月前一樣,所有人都說琴酒死了,所有人都知道琴酒不可能活下來,只有他說“琴酒不可能死亡”,于是他見到了黑澤陣。 再往上,他也知道赤井秀一沒死,他只需要找到赤井秀一還活著的證據,于是他見到了沖矢昴…… 赤井秀一無奈地把衣服的褶皺撫平,微微仰頭去看上方的太陽,又收回視線,對降谷零說:“降谷君?!?/br> 降谷零轉身就要走:“勸我的話就不用說了,我很清醒。沒看到證據之前我不會承認他的死亡?!?/br> 赤井秀一從旁邊的桌子上隨手拿了一根煙——應該是來送東西的警察留下的,剛好他覺得這時候手上應該有根煙。 他把煙點著,等降谷零走出幾步,才說:“我是想說,我知道黑澤為什么要跟降谷清一郎見面。當時他的手機就在我手里,所以我知道一點……沒留下痕跡應該是他自己把相關的信息刪除了?!?/br> 降谷零緩慢停步,轉身過來,臉上仿佛寫著:你為什么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