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
“沒有?!?/br> 黑澤陣把槍收起來,這肯定也不是赤井秀一常用的那把,黑澤陣用著沒那么順手,差點真打死人,赤井秀一起碼會保養好他自己的槍。 他不擔心自己作為狙擊手的位置被發現,以他現在所處的位置,能打到他的人也在他的視野范圍內。 除非有人再開個直升機過來——但黑澤陣保證,他一定會找人再把它打下來的。 “你們fbi可真是忙?!?/br> 他在樓梯間里把槍擦干,重新裝進手提箱里的時候這么說。他擦掉指紋,把手提箱扔在那里就往下走,反正不是公安就是fbi的人會來收拾。 fbi的人沒有辯解,承認了自己的多余舉措:“赤井沒你這么聽話,他會拒絕額外的任務目標?!?/br> “因為你們的額外目標只是毫無意義的試探。還在猜我是誰?” “抱歉,我只是有點好奇?!?/br> “不用好奇,”黑澤陣將手放在結束通話的按鍵上,說,“也許我們很快就能再見?!?/br> 他掛斷了通訊,捏碎了微型耳機,將殘骸扔進下一層樓道里的垃圾桶,繞過正門,從安全通道的后門出去,走向外面的暴雨里。 現在,公安不知道他的真實所在,赤井秀一不清楚他已經離開了天臺,fbi來不及確認他的位置,組織更是搞不明白琴酒到底有沒有變小……換言之,黑澤陣已經從所有人的視線里消失了。 “別急,才剛開始?!?/br> …… 東京塔附近。 黑澤陣之前落腳的酒吧里多了兩個身影,他們在被子彈破壞的門鎖前停留,又往樓上找去,最終在上鎖的房間里找到了兩只正在扒拉門、看起來相當焦躁的小貓。 門鎖當然是撬開的,撬鎖是偵探的基本技能。 “他不在這里?!?/br> 在這場深夜的暴雨里,出現在酒吧二樓的兩人是服部平次和白馬探。 白馬探仔細檢查了這個房間,雖然東西有被動過的些許痕跡,但房間里沒留下任何能提取信息的線索,很顯然,有人離開之前相當細致地將線索抹除了。 卻沒有帶走貓。 “工藤說他走到哪里都帶著貓,但我們不可能找錯地方……”服部平次蹲下來,試圖從小貓的喵喵聲里得到線索,卻因為不懂貓語一無所獲。 被破壞的門鎖、打不通的電話、被留下的不安的貓,一切的一切都看上去沒那么簡單,特別是在這場氣氛怪異的暴雨里。 服部平次捏著小貓的后頸皮,轉向白馬探:“這一路上都很奇怪,你有聽說什么消息嗎?” 他從來東京就覺得哪里不對了,偵探的直覺告訴他這座城市里正在發生某些事,但暴雨的天氣模糊了他的視線,也讓他聽不到更遠處的聲音,更何況他們在找人。 白馬探將插在口袋里的手拿出來,從窗邊找到了半根位置相當巧妙、幾乎貼著縫隙的銀發,將它從濕漉漉的水里撿了出來。 “我爸什么都沒說,但我從茶會那里聽到了一點線索。今晚有個行動。具體是什么行動不清楚,保密級別高到可怕?!?/br> “又是「茶會」啊……” “想去茶會就讓工藤推薦你,我現在的身份不方便?!?/br> 白馬探還記得他是茶會在逃首領,堅決不聯系茶會的人——剛才的消息是他從茶會幫他潛逃的某個同謀那里得到的。 服部平次嘆氣:“我也想啊,但他不是今晚要拍戲嗎,怪盜基德也是,他們兩個最近時不時就失蹤,電話都打不通?!?/br> 要不是偶爾還能看到片場關于“工藤新一”的新聞,服部平次都以為這倆人是被綁架了,或者又跑到什么地方去當組織首領了。 他試著給工藤新一打了電話,這次打通了,對面傳來有點困倦的聲音:“服部,有什么事?” 服部平次大喊:“喂!你終于接電話了,知道我和白馬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嗎?!不是不接就是正在通話中,你現在可真是大忙人啊,工藤?” “對不起——”工藤新一無奈地回答,“我這邊有工作,是演戲,但也有別的工作,我在調查一樁案件,因為走不開沒法去現場,正在想辦法?!?/br> “案件?” “在找一個危險的罪犯,我推斷她從機場離開,有人接應她,然后兩人前往了米花町,之后就再也難尋覓痕跡。雖然我的線人猜測她已經順著某種隱秘的路線離開,但我覺得她應該還在?!?/br> “哈?你的線人?危險的罪犯?該不會……” 服部平次還沒說完,手機就被白馬探拿走了,白馬探冷靜地問:“跟今晚的事件有關嗎?” 工藤新一停頓了一下。 他還沒想好怎么回答,白馬探就說:“所以你瞞著我們在調查這種程度的案件?” 不愧是服部和白馬,只是來了東京就察覺到不對了啊。工藤新一在心里嘆氣,但他還是不想把這兩個人給牽扯進組織的事里,畢竟他們……和組織一點關系都沒有??!走在街上都不會有組織的人找他們麻煩的,那可是厄運纏身的偵探??! 他坐在劇組的大巴車上,今晚他的戲份已經拍完了,但暫時還不能離開,因為雨實在是太大了,劇組要坐車一起回去。于是他腿上放著電腦,用手機跟在醫院的酒井先生聯絡,順便從酒井先生那里得知了風見先生還沒醒的消息……然后做步美mama和琴酒委托給他的工作。 也是因為斷斷續續地拍戲加上跟酒井的通話時間太長,他沒注意到服部和白馬的電話,直到剛才,他本想把這部分的資料整理完就給那兩個人回電話,卻先一步接到了打來的又一通電話。 “不是‘這種程度的案件’,”工藤新一斟酌著詞匯,簡單解釋說,“這也不是我應該接觸的案件。所以你們兩個找我做什么?” 服部和白馬在一起,有點奇怪。 “你知道諾瓦利斯在哪嗎?”白馬探跟茶會的人提起黑澤陣的時候都叫他諾瓦利斯,已經跟著習慣了。 “他?幾個小時前還跟我打電話了,你們沒聯系上他嗎?” “他不接電話。我們找到了他的貓,但人沒在,樓下的門鎖也被子彈破壞了?!?/br> “???有誰能對他——” 工藤新一說到一半又生生停住,他想起某些事,其實不是別人告訴他的,只是顯而易見的推斷。 東京塔前后的幾條新聞他看到了,有人在找琴酒的事他也很清楚,長生不老的誘惑有多大也根本不用考慮,工藤新一還沒開始推理答案就已經近在眼前。 他低聲說:“我聯系他試試?!?/br> 工藤新一掛斷電話,撥通了黑澤陣的號碼,因為他手里有黑澤陣的委托,所以在正常的情況下,黑澤陣應該會接他的電話。 但是沒有。 他深呼吸,閉上眼睛,再睜開,重新撥通了服部平次的電話。 他開門見山地說:“我手上有兩個案子,現在又加上黑澤失蹤的事,不過我暫時沒法從劇組脫身,需要你們的協助。但是有兩點——第一,目標很危險,不要跟她接觸,一旦遇到任何不對就立刻撤離;第二,不要靠近東京塔?!?/br> 白馬探和服部平次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 兩個人說好,服部平次嘲笑他說畢竟你是演藝界的大明星嘛,我們兩個偵探就是給你跑腿的。 工藤新一又氣又笑,說服部你別玩了,我這里的事情真的很緊急,今晚也真的很亂,我本來想找個警察把你們丟進警視廳里看著的。 服部平次:? 白馬探:……他跟諾瓦利斯學壞了。 “你的案子呢?” “黑澤的情況我會告訴該管這件事的人,你們調查的時候不要提他的名字,也不要向任何遇到的人提起銀發的少年之類的詞匯?!?/br> “哈?你確定這里是東京?”服部平次提高了聲音。 “當然是。然后,我手里的兩個案子,其中一個是某個組織的殺手入境后失蹤,我們的人提供的線索是她可能進了米花町4丁目的區域,跟一位年輕女性一起,她的照片和其他情報我發給你們,一旦發現目標就找機會撤退,你們打不過職業殺手的?!?/br> “另一個呢?”白馬探按著服部平次的肩膀,阻止了服部平次再次吐槽,直接問。 “另一個是帝丹小學二年級b班的學生步美,服部見過她,她今晚失蹤了。本來只是一件普通的失蹤案件,但我調查發現……步美的父親吉田先生開的醫院,跟組織有合作?!?/br> 第149章 貪婪與永生之塔 一段通訊。 “格羅斯(gross), 琴酒已經現身了,你確定不動手?” “他不在?!?/br> “就這么肯定?”聲音略微頓了頓,“如果那不是琴酒, 東京塔上的蘇格蘭也是陷阱?” “不, 蘇格蘭是真的。我見過他。至于琴酒……先生一定給他留了后手,信不信由你?!?/br> “如果真的有, 那給我打電話的就是他, 而不是你了,格羅斯?!?/br> “唉,”說話的男人開始嘆氣,“不管他到底有沒有變小, 你們都要抓他是吧?那你想抓的是哪個琴酒?” “哪個……?” “你要的是東京塔上出現又失蹤的成年琴酒, 正在境港市和波本打麻將的琴酒, 參加晚宴被克麗絲·溫亞德邀請出演電影的少年琴酒, 疑似親手打下那架直升機的琴酒, 幾分鐘前還在他家的窗前出沒的琴酒,還是剛才用獵戶座ip給我發郵件嘲諷的琴酒?” “哪來這么多琴酒?” “你問我?” …… 哪來那么多琴酒?真相只有一個, 那就是——琴酒其實是組織制造的機器人,完全可以復制噠!所以他才會是那位先生最信任屬下, 而且根本不需要休息, 還有遠超正常人的戰斗力!是的, 謎題到此為止就解開了! 此時, 被懷疑是機器人、組織復制人或者琴酒大家族的黑澤陣正在一家黑診所里,扯著一位可憐兮兮正在求饒的女性的斗篷, 跟赤井秀一打電話。 他聽到枕頭先生的聲音, 微微皺眉:“還沒見到?” 如果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見面了,那諸伏景光很容易就能猜出「進入東京塔的“琴酒”其實是赤井秀一」的真相, 那給他打電話的人應該是諸伏景光才對。 黑澤陣覺得他家小孩應該會有點生氣,不過在先做出了「拿自己做誘餌」這件事的前提下,諸伏景光再跟他說話多少會有點底氣不足。 需要聲明的是,黑澤陣并不認為作為公安警察的諸伏景光做出這種事有什么不對,如果諸伏景光直接告訴他,他也不會反對,即使事后得知也沒什么。 既然諸伏景光在履行自己的職責,遵循他自己的意愿行動,那這就沒什么不好;但相對的,黑澤陣聽說后要插手,也只是黑澤陣的事,無論是諸伏景光還是蘇格蘭都沒有阻攔的理由。 不過現在跟他打電話的人還是赤井秀一,枕頭先生,你不會搞砸了吧? 黑澤陣有點不滿地壓低嗓音:“萊伊……” 赤井秀一在他吐出跟過往的琴酒一樣的稱呼時就先手投降:“我做了偽裝,他沒認出我,剛才混亂發生的時候他從東京塔的階梯上翻了下去,直接越過我到了大瞭望臺,所有人都沒來得及阻攔他?!?/br> 他頓了頓,又說,蘇格蘭甚至帶了鉤抓槍,我覺得他是來表演雜技的,不是來當魚餌的,黑澤家長,對此你有什么頭緒嗎? 黑澤陣想象了一下在暴雨的東京塔上,蘇格蘭兔起鶻落鷂子翻身如驚鴻落雁般穿過追擊他的人群,一個蜻蜓點水踩過赤井秀一的頭頂(?),險而又險地到了下層階梯,轉身消失在黑夜里的情景,沉默了好幾秒。 很久,他說:“不是我教的?!?/br> 赤井秀一不贊同地指出:“我聽說他從國中就開始夜巡,你應該管管你兒子,蝙蝠俠,不然他遲早要改名叫‘飛翔的蘇格蘭’?!?/br> 黑澤陣聽完,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我家里還有兩只貓?!?/br> 赤井秀一想象了一下他和降谷零也半夜出去的場景,剛開了個頭就被他掐死在腦海里,他覺得自己沒那么有閑心,而波本先生忙著加班,也沒有時間。 他站在漆黑的東京塔大瞭望臺二樓,一邊隱蔽一邊往他原本所在的狙擊點望去——當然看不清,就算沒有在下雨也看不清,他只是想往琴酒的方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