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你知道我不需要新的家人,故意提這個話題是想做什么?” “我替你想了,”赤井秀一決定先放過那些餅干,“那是你父親組建的家庭,現在你也是「父親」了?!?/br> 黑澤陣打量著他。 良久,他嗤笑:“怎么,你也想當我兒子?” 赤井秀一回答:“那要看誰輸誰贏?!?/br> 再聊下去就得打一架了。黑澤陣沒有立刻反駁,過了一會兒才說:等組織沒了再說。 不過他確實在想……想一些對他來說本來很遙遠的事。也許是過去的事,也許是未來的事。 這天沒打起來,赤井瑪麗很欣慰。 就是這兩個人做了一整晚的餅干點心都沒想到請她來吃,就連貓和狗都吃到了她還是沒有,瑪麗女士很生氣,氣得睡不著覺。 完全在幫倒忙的赤井先生給前同事發消息:蘇格蘭,這個家不能沒有你(和點心,麻煩你讓他多做點)。 諸伏景光:? 他覺得萊伊肯定是有點什么病,才半夜三更給他發這種消息。 第二天,諸伏景光收到工藤優作帶來的點心和要貓的要求,沉思片刻,說:不夠,想要貓的話得多做幾天點心。 黑澤陣覺得他家小孩肯定是受人挑撥了,不是波本就是萊伊。鑒于萊伊和蘇格蘭關系沒那么好,降谷先生,你…… 因為諸伏景光把餅干留下誰都沒分所以甚至沒吃到餅干的降谷零:? …… 6月22日,周一。 黑澤陣翹課了——準確來說是給天城老師打了電話說有事不能去上課,但天城老師沒接,他就發了消息然后理直氣壯地繼續沒去上學。 他出門,路上碰到翹課的學生,還順便給人逮回學校了,搞得那幾個不良少年高中生一頓側目。 逃課的高中生被逃課的初中生抓回學校,但是打不過.jpg 黑澤陣要去的地方是一家會員制的餐廳。兩個知名女影星即將在這里聚餐,他被叫來當花瓶,黑澤陣覺得一定是哪里搞錯了什么,而且這地方肯定是貝爾摩德選的,以前貝爾摩德拉著他來過,他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價格,一點也不替boss心疼。 不過現在貝爾摩德花的應該是自己的錢,而不是波本先生的錢……吧? 盛夏與蟬鳴將塵世間的一切煩惱都轉化為對燥熱天氣的抱怨,僅僅是走在街道上都會覺得整個人要被烤化。明明只是六月份,最熱的時間還沒有到來,整個東京卻好像都在昏昏欲睡,融化在39c的天氣里。地面有些燙,赤腳站一會兒搞不好真的會燙傷。 戴著帽子、特意沒穿黑色風衣的銀發少年從這熱到發光的街道上穿過,就像一縷帶了絲涼的風,他經過的時候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點涼意,然后駐足回首,看向那個將頭發扎成低馬尾的少年。 即使是黑澤陣也不得不承認散著長發有點熱,不過他把頭發扎起來不是因為溫度,而是怕被某些正在觀望他的老朋友認出來,然后貝爾摩德和工藤有希子的會面就要變成一場血案了——面對追殺他的人,他可能會留手,貝爾摩德不會。 他走到低調的木門前,門口頂著太陽敬業等待的侍者甚至沒問他小朋友是不是走錯了,可能是因為貝爾摩德說都來這種地方了,你穿得正式一點。 黑澤陣問:什么是“這種地方”? 貝爾摩德:上次來我沒告訴你?這是一個意大利家族的產業,他們的don(老板)請那位先生吃飯都會選在這里。 哦,身居高位靈魂卻依舊沉在陰溝里的老鼠們假惺惺地聯絡感情的地方。 木門后的走廊無論墻壁還是地面都是深黑色的,整個空間都顯得幽暗。沒有柜臺,沒有服務生,大概是覺得來這里的人不至于不認識路。 黑澤陣把亂七八糟的回憶拋到腦后,就繼續往前走。他當然認識路,不是因為來過幾次,是他拿到了內部的結構圖——地上部分,既然是某個同行的巢xue,地下會有什么他都懶得想。 反正他就是來陪兩個女人吃飯聊天的,吃頓飯能出什么…… 腳下踩著的地毯聲音跟剛才有一點微妙的不同。 黑澤陣蹲下來,摸了一下地面,然后看著沾到手上的血,沉默。 吃頓飯能出什么事,對吧? 他順著地上的血跡走到某個向下的樓梯,看到躺在地下室的侍者,人已經沒了呼吸,死因是利器劃傷喉嚨,隨后在空調低溫和流血的雙重作用下沒命。應該是一個小時前的事。 等等。 你們這地方一個服務生都找不到,不會是因為都死了吧? 黑澤陣確認了一下地址,哦,果然沒出米花町。 算了,換個地方吃飯也沒什么。 五分鐘后,他站在這家餐廳的某個房間門口,對面是一張精致的擺著兩支藍色矢車菊的餐桌。 餐桌左邊坐的是穿了黑色禮服的貝爾摩德,右邊坐的是穿著時尚風衣剛摘下軟帽的工藤有希子。 貝爾摩德輕輕嘆氣:“餐廳的幕后老板遭遇了家族危機,他的養子想殺他上位,劫持了這座餐廳和他的女兒,我們因為正好在這里吃飯被波及到了?!?/br> 工藤有希子卻在笑:“原來是這樣啊,優作說有人攜帶大量炸彈進了餐廳,警方已經介入調查,所以我們也是人質了呢。不過——這不影響我們的談話吧?” 貝爾摩德也笑起來:“當然不會,有希子?!?/br> 兩個女人氣定神閑毫無慌亂神色,甚至開始閑聊娛樂圈的八卦新聞,只有黑澤陣沉默地站在門口,背后是緊張地來找他們告知這件事的侍者。 等她們開始聊《來自黑暗組織的jin》,黑澤陣才轉頭,對那個侍者說:“廚師還活著?” 侍者先是一愣,然后專業地回答:“啊,是。我們的廚房是封閉的,外面發生的事也絕不會通知廚房,保證無論發生任何情況都不會影響您的用餐?!?/br> 銀發少年無比鎮定地點頭:“那就照常上菜吧。餓了,別浪費時間?!?/br> 黑澤陣從侍者手里拿過寫了菜單、廚師資料,甚至放著廚師照片的平板,確認后就把外套掛在旁邊的金屬衣帽架上,還多看了衣帽架一眼,看起來很沉,不錯,他很中意。待會走的時候說不定還能用到。 然后他坐在被她們空出來的椅子上,也沒去管什么意大利家族叛亂和餐廳即將爆炸的事,打算事已至此,先吃個飯。 第123章 黎明間 即將爆炸的餐廳, 桌子上擺著的藍色矢車菊,兩個女人,一個面無表情吃飯的銀發少年, 和從少年衣服里鉆出來的小黑貓。 小黑貓:“喵~” 黑澤陣在量很小且精致的食物里找了幾樣貓能吃的, 喂給了小黑貓。 味道不錯,就算是黑澤陣這樣自詡不挑剔只是有點品味的人都可以夸贊兩句, 有伏特加的水平。他甚至還想能不能把廚師挖走。 小貓吃完就懶懶地鉆回他懷里, 拿尾巴蹭了蹭主人的手。 黑澤陣摸了摸小貓,把注意力重新剛回到午飯——而不是那兩個女人的對話上。 “gin?!?/br> 貝爾摩德偏偏不讓他如愿,剛才還在說“既然有時間不如來參演我的電影吧”,現在就把話題轉到了黑澤陣身上。 她親昵地攬著旁邊的銀發少年, 說:“你還記得嗎?那時候我帶你出演《 of thorns》, 劇組里有個想摸你臉的奇怪jiejie, 就是有希子……” 工藤有希子不甘示弱, 順著貝爾摩德的話題繼續說:“啊, 莎朗,我還記得那次你說他是你meimei, 結果回去的路上被丟在山腳下了?!?/br> 貝爾摩德故作思索狀,把手指抵在唇邊, 愜意地說:“是嗎?但gin是不會記我仇的, 我們的關系比其他人來得深刻許多呢?!?/br> 黑澤陣:“……” 所以你們兩個女人明爭暗斗笑里藏刀為什么要聊關于我的話題, 我能坐在這里完全是給工藤優作和亞莉克希亞面子。 他把貝爾摩德的手拿下來, 放回去,兩個人在看不見的地方進行了能捏斷人脖子程度的較勁, 但臉上絲毫不顯。 一個面帶微笑, 一個面無表情。 這頓飯吃得遠遠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靜,黑澤陣甚至能聽到外面傳來的模糊喊聲。這家餐廳的隔音很好, 但耐不住外面有喇叭,畢竟餐廳即將被炸掉,警視廳的人恐怕都在緊張——好消息是沒人知道他們三個在這里,黑澤陣沒告訴任何人他的位置,現在他身上也沒有定位和竊聽器。 從警察的角度來看這件事或許很緊張,但從同行的角度來思考,黑澤陣知道餐廳里的炸彈99%不會被引爆。畢竟對幕后的人來說,這是他們「家族」的事,不需要日本警察插手,到時候隨便推幾個手下出去背鍋,餐廳照常經營就可以了。 這種事他見得多了,特別是在跟同行打交道得時候。 “黑澤先生比我最初見的時候還要小一點,我記得拍那部電影的時候他已經……” “那時候gin十五歲,我為了慶祝他的生日特地帶他出來玩。那位先生做得太過分了,把他關在地下基地里,除了任務時間哪里都不能去?!?/br> “唔……莎朗對他很特別啊?!?/br> 有希子往銀發少年的方向看,發現黑澤陣在逗貓,根本沒有理她們兩個的意思。 貝爾摩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事實上—— 如果她真的繼續這個話題,那有生命危險的人就是她了,貝爾摩德很清楚,在提及「那位先生」和「任務」的時候,黑澤陣冷冷地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是警告,繼續說他就要動手了。 不過她也沒打算讓有希子知道太多,畢竟她應該一直單純下去……莎朗·溫亞德是這么想的。 閑聊的話題結束了。 “所以,有希子,你來找我做什么?我們現在的身份可不適合見面?!?/br> 貝爾摩德摩挲著杯子的邊緣,視線往昔日的友人身上飄去,藤峰有希子看起來依舊跟年輕的時候一樣有活力,歲月也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跡。但她的時間沒有停止,被時間拋棄的是莎朗·溫亞德。 工藤有希子就嘆了口氣,做了個氣鼓鼓的表情:“當然是為小新的事啊,莎朗,你可是把我兒子往火坑里推?!?/br> 貝爾摩德了然,但她笑著說:“你兒子?我只認識組織的代號成員「銀色子彈」呢?!?/br> 工藤有希子提高了聲音:“不準轉移話題!” 貝爾摩德這次是真的笑了,她笑了一會兒,才說:“啊呀,我只是開個玩笑,有希子生氣了?如果想把他從那部電影里摘出去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做,畢竟他的戲份還沒開拍嘛?!?/br> 工藤有希子哼了一聲:“那誰來演呢,莎朗,你不會放棄已經做到這種地步的計劃吧。那真的只是一部電影嗎?” 這里的人都知道那不可能是一部單純的電影,如果是,那莎朗·溫亞德在知道黑澤陣還活著的時候就該放棄它,起碼不會做得這么大張旗鼓,還把工藤新一拉下水了。 貝爾摩德故意假裝想了想,才說:“還有一個?” 不是還有個小怪盜嘛,劇組其他人分不出來,但貝爾摩德還是能分出工藤新一(有希子的兒子)和黑羽快斗(老師的兒子)的。 工藤有希子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站起來,身體前傾,對貝爾摩德強調:“我說的是我們家的雙·胞·胎?!?/br> 貝爾摩德慢悠悠地端起茶杯:“黑羽老師也知道了啊?!?/br> 工藤有希子坐了回去,說:“老師都從英國回來了,你覺得他會置身事外嗎?” 確實,黑羽盜一到處亂跑,但絕不會放著自己兒子被某個組織的人盯上——呃,怪盜基德的事除外,大概吧??赡苓@就是怪盜家的傳統:怪盜基德的事,能叫危險嗎? 貝爾摩德知道黑羽盜一可能參與到這件事里來,剛才也不是套話,只是隨便問問。組織的那點事已經吸引了幾十個秘密機構,不差這點,她反而還得擔心一下黑羽老師的安全。 畢竟是教她易容的老師,如果可以的話貝爾摩德希望黑羽家能別沾這件事,不然她救不了。情分有,但不多。 貝爾摩德懶洋洋地說:“那就讓老師的兒子也退出,哎呀,這樣一來就只能讓gin本人出演了呢?!?/br> 黑澤陣:“……?” 貝爾摩德,你是否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