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同人)烏鴉折疊 第145節
黑澤陣就笑了聲:“你兒子死了我也沒見你來日本?!?/br> 說的是赤井秀一詐死那次,黑澤陣本來覺得他應該不會死,但伏特加說基本上能確認死亡的時候,他還是信了的。 赤井務武重新拿了兩個杯子,給黑澤陣和他各倒了杯威士忌,說:“你怎么知道我沒來過?你單方面拒絕我的聯絡已經很多年了?!?/br> “沒那個必要?!?/br> “那就說正事。我們在日本海附近發現了隱修會殘黨的痕跡,應該是當年逃走的高層之一,為了追查他的下落我親自來了日本,正巧聽說了一樁耳熟的游輪事故,就來調查了。調查的過程中我發現了秀一,順著線索找到了你?!?/br> “你試探我?!?/br> “如果記憶沒問題,你不可能聽秀一的話,我試探你也是理所當然?!?/br> 赤井務武看到銀發少年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但他估計黑澤陣的心情是很不爽的。 他沒有照顧小孩的想法,更何況坐在這里的也不是真正的小孩。 他轉過身,把手肘撐在桌子上,面對黑澤陣,問:“你的記憶怎么回事?” 黑澤陣停頓了一會兒,才找到合適的描述方式:“無法控制的超憶癥,不聽話的記憶太多,高燒的時候承載不了,大腦開啟了斷電保護,把我的記憶清零重新讀取了?!?/br> “有影響嗎?” “沒有?!?/br> “那你自己解決?!?/br> 沒有多余的詢問,也沒有禮節性的關心,關于記憶的對話就這么結束。 黑澤陣將過去二十多年里對“明日隱修會”這個組織的情報都過了一遍,一幕幕畫面在他的腦海里閃過,但隱修會殘黨的近況他確實不清楚,畢竟烏丸集團早就跟他們沒有牽扯了。 他問:“哪個高層?” 赤井務武剛要拿起酒杯,聽到這個問題就放下,似笑非笑:“你在問我要情報?” “……” 黑澤陣轉過頭,看著赤井務武,但沒說話。 赤井務武也沒打算為難他,直接說了答案:“是lyra(天琴座),二十年前他見過你?!?/br> 黑澤陣想起來了:“是他啊?!?/br> 隱修會的干部以88個星座作為代稱,除特殊的幾位外沒有排位順序。 當初黑澤陣在那座游輪上,原本有別的計劃,但剛上游輪就被隱修會的某個人盯上,原因大概是那頭漂亮的長發。按照他已死的同僚cedrus的說法,那天黑澤陣在游輪賭場里見到的、一直盯著他看的人就是天琴座。 烏丸集團和隱修會這兩個規模龐大的組織不可能一點交集都沒有,所以黑澤陣后來也跟天琴座見過,只不過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對方完全沒有認出他。 赤井務武繼續道:“還有,當年那座游輪的船長是隱修會的成員,‘青鳥’的船長是他的兒子,他對隱修會一無所知,但日本警察對這對父子的調查可能已經引起了隱修會殘黨的注意?!?/br> 黑澤陣還是不太想看這個男人的臉,就去拿放在桌子上的酒杯,漫不經心地說:“但他們也會引起日本公安的注意,這不是正合你意嗎?不用你動手就能達成目的?!?/br> 確實如此。 如果公安警察能把人解決掉,就用不到他們動手了,畢竟他們要的只是結果,而不是功績和榮耀。 不過話說到這里,赤井務武卻搖頭,語氣輕松就像來度假的一樣:“我只是來看兒子下棋的?!?/br> 黑澤陣放下了杯子。 他望向深沉的海面,從這里往遠處看去,隱約能看到秋田市郊的居民區,那位姓五十嵐的老人的家就在那片區域里。 下午的時候,他特地從五十嵐宅前路過,有記者和將棋愛好者在附近等待,老人還跟記者打了招呼,解釋了對局只有一半的原因,還給記者指了羽田秀吉離開的錯誤方向。 一切看起來都非常和諧,但對黑澤陣來說不是這樣。 “讓他小心?!?/br> “怎么回事?” “五十嵐。下午我去過那座宅邸,僅僅是站在外面,就有一種很不適的感覺。我相信我的直覺,所以沒有靠近?!?/br> “你對視線太敏感了,人群密集的視線、攝像機、監控設備和可能對你拍攝的記者都會讓你有這種感覺。不過五十嵐宅附近的監控設備確實不少,所以我也沒去?!?/br> “你相信常理,還是我的直覺?” 墨綠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赤井務武看,仿佛下一秒就會有捕食者咬斷獵物的喉嚨。 赤井務武也很多年沒見黑澤陣這副表情了,不,準確來說,他沒想到黑澤陣能心平氣和地跟他聊這么久,想來想去都應該是秀一的功勞。這孩子連最后一根稻草都沒了,當然不會對他這個老熟人下殺手。 juniper比任何人想得還要重感情,不熟悉他的人或許永遠也不會了解到這一點。 赤井務武站起來,話語里透著冷酷:“我不相信任何東西,我只看結果。juniper?!?/br> 黑澤陣也冷漠地送客:“辦完你的事就滾出我的視線?!?/br> 沒有人再說話,酒吧里一片昏暗。 赤井務武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從吧臺后的另一扇門離開,而黑澤陣依舊坐在能看到海的落地窗邊,看風從遼闊的海面上吹過。 沒人會來這里。 這是他們機構以前的聯絡點,現在是早就不開放的酒吧……準確來說整座商場都是他們的產業,目前處于某個基金會的管理下。幾個跟機構相關的基金會互不干涉,正常運轉,積累的財富也相當可觀,只不過黑澤陣用不到。 時間是九點半。 還遠遠不到需要回去的時候,黑澤陣趴在酒吧的桌子上,決定睡一會兒。 前幾天的落海和高燒讓他沒能好好休息,早上跟赤井秀一打了一架,到現在都沒機會睡一覺。酒精從來沒法麻痹他,黑澤陣看著放在一邊的酒杯,嫌棄地推到一邊,把腦袋埋進手臂,閉上了眼睛。 睡一會兒他就回去。他知道今晚要是不回去的話,家里的小孩就要鬧了。 也不是他想在這里睡的。酒店房間的門卡在諸伏景光那里,而諸伏景光被公安叫走了,他們應該會忙到很晚才回來。 月光攀上少年的肩,順著一片銀色緩緩往下流淌。 …… 秋田市的街道上。 今晚的任務到底算是順利還是不順利,都跟fbi的赤井先生沒什么關系,他只是收起槍,確認了黑澤陣可能在的位置,就往暫時居住的酒店走。 他沒有去打擾那個人的打算,就算忽然得知了一些原本不清楚的事,也不會因此就忽然改變對黑澤陣的態度——不管怎么說,那種一瞬間就能因為某件事幡然悔悟改變關系的情況,完全不適用于他和琴酒。 琴酒一向不想跟他打交道。 這并不是夸張的說法或者片面的理解,就算去問琴酒本人,得到的答案也會是如此,赤井秀一常年處于琴酒最不想看到的人里的前三位,這點他自己也很清楚。 關于二十多年前的見面,赤井秀一回去問赤井瑪麗:你不是說小銀去柏林學鋼琴了嗎? 赤井瑪麗回答:是啊,他去了,為了任務學了兩個月,他不是還給你寫過信嗎? 那些……有一半的句子都有語法錯誤的信嗎? 赤井秀一已經不太記得那些信的內容了,也不確定那些信還在不在自己家里,但他可以肯定,如果他跟琴酒提這件事,琴酒一定會再跟他打一架。 那個人很討厭被提起往事,這點不是傳聞,是真的。 “啪嗒?!?/br> 有聲音在寂靜的深夜里響起。 赤井秀一選的是條沒什么人的路,所以他聽到聲音就往那邊看去;不遠處有個紅色的街角電話亭,剛才的響動就是電話亭的門被關上的聲音。 他往電話亭里看去,正在撥出電話的人卻讓他停下了腳步。 那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戴著一頂帽子,有著銀色的短發,穿了件老舊的夾克,正靠著電話亭的玻璃跟人通話。 從赤井秀一的角度能看到他的側臉,那是他看過照片的“黑澤陽”,或者琴酒說過的“前代黑麥威士忌”。 熟練的fbi很快就找好位置藏在樹后,觀察著正在打電話的人。 他一邊看,一邊通知公安的指揮官降谷先生,把黑澤陽出現的位置發給了他。 “黑澤陽”為什么會在這里?他在跟誰聯系?考慮到今晚宴會上發生的情況,赤井秀一不得不去想前代黑麥跟被抓的那兩位有什么聯系的可能。 雖然無法確認對方的身份,但跟電話亭里的那個人共用一個代號這件事讓赤井秀一產生了一點微妙的情緒。 背叛組織的罪犯?還是逃離組織的臥底? 電話打完了。 看到那個男人離開電話亭,赤井秀一把裝有狙擊槍的手提箱放在地上,確認公安的人會來收走,就冷靜地跟了上去。 他不確定對方會在什么時候發現自己的存在,因為“黑澤陽”從進入電話亭到離開都沒能留下任何痕跡,甚至擦掉了指紋,不管怎么看都是位老練的“同行”。 要去哪? 赤井秀一對附近的道路不熟,一邊調查秋田市的地圖一邊跟隨,但很顯然,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腳步聲陡然加快。 那個人發現他在跟著了! 前方就是鬧市區,要是在這里被他逃掉就很難再抓到對方的線索了,所以在被對方發現的瞬間,赤井秀一也不再隱藏,直接追了上去! 兩個人急速穿過秋田市深夜的街道,一前一后的兩道身影在某種程度上極為相似;赤井秀一發現前面的人也沒有選擇人流密集的區域,而是特別避開了警察和監控系統。 他到底是什么人? 心念急轉,前方的道路卻同樣轉彎,赤井秀一看著那個人影進了一座大樓的后門,他抬頭看去,大樓的側面有著商場的名字—— 曙光。 商場在營業,里面的客人還不少,赤井秀一一邊追一邊給降谷零發消息,公安被那場宴會分散了人手,暫時不可能這么快就趕來,但調查道路監控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前代黑麥順著安全樓梯往上跑,赤井秀一的動作比他還要快點,等兩人跑到樓頂,順著沒開燈的員工通道抵達頂層的時候,他終于接近了對方。 不,應該說是fbi的探員先生把前任黑麥逼到了頂層咖啡廳的角落,如果再繼續下去,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體力還能支撐多久。 咖啡廳里沒有客人,似乎剛發生了什么事故,客人們匆匆離去,至少不用擔心打起來波及到群眾。 這本應是個好消息,但赤井秀一的心情卻好不到哪里去。 “你故意引我來的?!?/br> 假扮黑澤陽的人顯然對這里的地形極為熟悉,甚至能知道隱藏在帷幕后的通道,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自己選擇一條死路,只能是故意引赤井秀一來的。 以此推斷,對方在電話亭出現以及故意放慢腳步讓他跟上,這也是陷阱的一部分。 “你發現了啊?!?/br> 對方把帽子往上抬了點,讓赤井秀一看到他臉上的笑。 有種異樣的熟悉感在赤井秀一的心頭蔓延,但他無論如何也找不出原因,他正在評估對方的能力,以及有了大致的推斷,不過卻也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