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同人)烏鴉折疊 第62節
“……” 黑澤陣把手收了回去。 諸伏景光繼續說:“剛才來的那個人是波本吧?他留了電話號碼,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出這種事,我就去給他打電話?!?/br> 他走出黑澤陣的房間,關上門,很久沒動。 諸伏景光往會客室的窗外看去,四月底的櫻花已經盛開,正順著他的視線紛紛揚揚地落下,仿佛一場溫柔的緋色的雨。 雜亂的心緒被這片緋色覆蓋,從那飄揚的光影里,他似乎看到了幾個熟悉又模糊的身影。 “……ゼロ(zero)……誒?”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諸伏景光才發現,眼淚正順著自己的臉頰往下流,滴落到地板上,打濕了飄進來的櫻花。 第044章 三十二階暮色 檔案室。 降谷零把又一份檔案放回到架子上, 想繼續查下去的時候接到了赤井秀一的電話。他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才發現這會兒已經是凌晨時分。 他從5月3日上午開始就在檔案室里翻找1988年前后的資料,這些東西并不難找, 他的上級黑田兵衛也沒有對他的行動進行不必要的過問, 但放在資料室的陳舊檔案都是紙質資料,太多, 也太久遠, 他想看完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不過,以“鶴鳴港事件”為線索,他倒是找到了幾份塵封的檔案,里面有另一個人的資料。 黑澤陽。 他就是出現在照片里的另一個銀發男人, 曾是公安零組的成員, 跟降谷零自己一樣。 黑澤陽的履歷相當清晰、干凈, 他從東京大學的數學系畢業, 然后進入了警察廳, 參與過諸多不能在此列出的行動,最后在二十年前的某個案件里受傷, 從此退出公安,調職去長野, 兩年后死亡。 在他的檔案記錄中, 偶爾會出現某個以數字“47”為代稱的協助者, 身份不明。 而“鶴鳴港事件”, 是1988年4月發生在秋田縣一個如今已經廢棄的港口的,一次針對「某個組織」(未說明)的行動。 那次行動的參與人員里就有黑澤陽, 和代號“47”的存在。 降谷零沒找到那次行動的具體資料, 但想必涉及到某個特殊組織的檔案是被歸檔到了別處;但他發現黑澤陽的檔案記錄里還有另一場發生在鶴鳴港的事件,那也是黑澤陽在公安的工作生涯的結束。 那是一場發生在1989年11月的慘劇。 “一艘因暴風雨偏離航線的游輪在鶴鳴港靠岸, 當時游輪上發生了13人死亡的案件,秋田縣的警察前去調查,船上的幸存者們稱,在那個暴風雨的夜里,有‘惡魔’降臨,有人接受了惡魔的指令,開始自相殘殺。 “由于船上大部分人都在暴風雨中被困數日,秋田縣警方決定先將他們送往醫院,可就在幸存者被送上列車,即將出發的時候,列車的中段發生了爆炸,部分幸存者與警察在本次事件中犧牲。 “而沒人注意到的時候,那座游輪在海面的濃霧里悄然消失,所有證據都顯示這座游輪并未離開港口……” 降谷零又翻看了一遍關于鶴鳴港游輪案的資料,因為并不是在東京發生的,所以這里只有基本的案件存檔,而不是整個事件的過程;如果想搞清楚當時發生過什么的話,他還要去一趟秋田縣。 值得注意的是,在一份特地列出來的失蹤人員名單上,就有“黑澤陣”的名字。 降谷零讓在秋田縣工作的同事幫忙查過,在當年“鶴鳴港游輪案”的后續處理中,幾乎所有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只有叫做“黑澤陣”的少年,名字被從名單上抹去了。 這很有趣。 在降谷零手里的這份名單上還有黑澤陣的名字,但秋田縣的檔案記錄里,卻好像從未有過這個人的存在。 不僅如此,降谷零順著“黑澤陽”的名字去調查“黑澤陣”的時候,發現除了他在東京的某所初中上過兩年學外,其余的痕跡都仿佛被抹消一樣,什么都找不到。 這像是組織的手筆,但又不像。 降谷零想,若是那位先生想讓一個人消失,自然可以做到這樣的結果,可是為什么?如果鶴鳴港的那座列車就是所謂的“第47號列車”,那么寫下那封信的人正在為烏丸蓮耶找某個人,他們找到了黑澤陣,并把他帶走,當時黑澤陣應該是處在“失憶”的狀態…… 但性格的偽裝?也就是說當時能被查到的“黑澤陣”也不是他原本的身份吧。 拋開公安相關的信息來說,那個“第47號列車”,可能就是導致琴酒加入組織的關鍵。而那件事,也很有可能就是發生在鶴鳴港的游輪案的后續。 降谷零把檔案一張張地、仔細地放了回去,再確認了一下時間,現在他要去秋田縣,去那個廢棄的港口附近調查完全來得及,fbi想必也能多撐兩天。 不過這個點沒有立刻開往那邊的車,他也不打算在這種疲勞的狀態下自己開車去,交通法規還是要遵守的。 于是降谷零給赤井秀一回了電話,說他有線索了,現在正準備去調查,讓fbi再辛苦一下。 他本來做好了討價還價的準備,但赤井秀一這次意外的好說話,還關心了他的身體狀態。 (赤井秀一:在查賬了在查賬了,我馬上就能把那些被搞亂的賬本整理回來然后開始查了,零君,你放心,你再多調查倆星期都沒關系) “所以你在調查琴酒?找到線索了嗎?”赤井秀一在掛電話之前,隨口問了句。 “有?!?/br> “沒有也沒關系,畢竟他……什么?有?” “我找到了他二十年前可能協助公安行動的線索,以及他父親黑澤陽是公安警察的檔案?,F在我正準備去秋田縣進行進一步的調查?!?/br> 降谷零已經走出檔案室,正在收拾東西了,要帶的東西幾乎沒有,背著包就可以出發。 他從抽屜里找出一把不屬于自己的m92f,看了一會兒,又放回去了。 赤井秀一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你確定?” 什么,當時聽到的謠言竟然是真的,不對,這種事真的會發生嗎?赤井秀一的第一反應還是波本搞錯了什么,但電話那邊的人的聲音確實相當疲憊,他就沒有繼續踩降谷零的尾巴。 降谷零站起來,呼了口氣,讓自己變得清醒一點,才回答:“在找到決定性的證據前,我不會做出任何判斷?!?/br> 而接下來,他將前往真正的答案所在的地方。 電話那邊的赤井秀一思考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降谷君,你認識東京警視廳搜查一課一個叫做高木涉的警察嗎?我記得他有一次見到‘黑澤陣’,說他認識一位同樣銀發的、姓氏也是黑澤的前輩,或許他認識你說的那個‘黑澤陽’?” 高木涉確實認識。 降谷零找到高木涉的時候,這位年輕的刑警剛剛結束在凌晨時分追逐犯人的工作,跟一位不知道為什么這個點還沒睡的名偵探江戶川告別。他也沒吃飯,轉頭就看到降谷零在看他,因為認識毛利小五郎的弟子——安室透,就跟降谷零打招呼。 接下來,兩個沒吃晚飯的人就在一家24小時開著門的料理店吃了夜宵。 “啊……你也認識那位黑澤前輩啊?!?/br> 暖色的燈,木桌,幾乎沒人的料理店角落里坐著兩個下班的警察。兩人都沒打算喝酒,所以杯子里裝的都是麥茶。 降谷零跟他聊了一會兒最近在東京發生的案件,不著痕跡地將話題引到了“黑澤”這個姓氏上,假裝順著高木涉的話問了黑澤陽這個人的消息。 高木涉特別認真地想了想,才回答:“其實他在我還很小的時候就殉職了,我叫他前輩是因為以前有段時間他搬家到我家隔壁,我跟他說以后想要成為警察,黑澤前輩就說‘那樣我就是你的前輩了’,從那以后我就一直叫他前輩,父親為這件事取笑了我很長時間?!?/br> 降谷零正在通過他的話來判斷黑澤陽是個什么樣的人,或者說,黑澤陽表面上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做出一副很隨意地閑談的樣子,問:“所以你們是關系不錯的鄰居?” 高木涉搖搖頭,相當不好意思地說:“雖然說是鄰居,但黑澤前輩只是在我六七歲的時候搬來了兩年,然后就調職到長野縣去了,后來我還遇到過他,當時他還認識我,跟我打招呼呢。不過,那件事……” “啊,那件事是指?” “就是黑澤前輩的兒子的事,聽說是被卷入某個案件后遇害了,我不是特別清楚。但那件事后不久黑澤前輩就調走了,說是想換個地方換個心情?!?/br> 高木涉正在從二十多年前的回憶里找出他想要的片段,但畢竟時間太過久遠,他能想到的就只有過去東京的街道、老舊的店鋪,和那位有著罕見銀發的前輩,以及…… 偶爾能看到的,那個銀發的少年。 他嘀咕了一聲,說:“說起來,有件事嚇了我一跳,前段時間我在調查案件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初中的學生,長得就跟黑澤前輩家的哥哥一模一樣?!?/br> 降谷零聽到這里,端起杯子的手頓住。料理店較暗的光線下,金發的青年的眼底似乎閃過了一絲不明的情緒。 “一模一樣?” “對啊,跟那個哥哥一模一樣,跟他當時的年紀都差不多,甚至名字也一樣的學生,我見到的時候還嚇了一跳?!?/br> “沒有這種巧合吧,萬一他們是親戚呢?” “我也這么想過啦,但我問過那個學生,他回答說完全不認識姓黑澤的警察,就算他們有關系也不清楚黑澤前輩的情況、或者說不愿意提起吧,所以我就沒有繼續問了?!备吣旧婷竽X勺,一邊笑一邊說。 啊,相當可愛的警察,出現了。 降谷零還記得一課的人以及柯南君是怎么評價高木的,就是那種到處幫忙、會以很特別的角度考慮事情的濫好人,在小孩子(特別是喜歡偵探活動的小孩子)里尤其受歡迎。 他跟高木繼續聊了一會兒,從高木涉那里聽說了二十年前的那個“黑澤陣”的事,比如說: 身體好像不好,經常請假不去學校,但高木有次看到他從窗戶翻下來,也不像是身體不好的樣子,事后高木問黑澤哥哥,黑澤哥哥說別管閑事;可年幼的高木拽住了黑澤哥哥的衣服,于是黑澤哥哥就補充了一句,說他在進行拯救世界的秘密活動,讓高木別跟著他了。 (降谷零:前半段很琴酒,后半段ooc了,難道琴酒小時候也對中二病很有研究?) 很安靜,不喜歡說話,也不怎么出門,附近的鄰居都不怎么知道他的存在;高木涉曾經被黑澤前輩托付去給黑澤哥哥送東西,找到學校的時候發現人沒在上課,小高木找了很久,最后還是黑澤哥哥找到了他,為了道歉接受了高木涉的提議給他買糖吃。 (降谷零:琴酒真的會給小孩子買糖嗎?雪莉明明抱怨過好幾次琴酒連塊糖都不給她帶還想讓她加班。) 以及最重要的一點,高木涉特別指出,他記得很清楚,黑澤前輩的兒子身上是有很多傷的,問起來的時候那位哥哥就說他小時候住在山里,經常跟山里的野獸搏斗,高木涉問鄉下都是這樣的嗎,黑澤哥哥說是,于是高木涉就信了好幾年。 (降谷零:琴酒跟熊搏斗我是信的,畢竟德國那次我就在現場,還沒動手琴酒就很熟練地把熊按在地上了……) “所以我一直覺得那位哥哥是某個特殊機構培養的秘密警察,不過那都是小時候的胡思亂想了?!备吣旧嬲f了半天,終于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四點,哈哈,今天的睡眠可以免了,是誰在黃金周瘋狂加班??? 降谷零也快要到出發的時間了,看到高木涉要走,他也站起來,對高木涉說:“也許他就是呢?” 高木涉張了張嘴,半晌才說:“那我希望他能活到現在……我還想再見他一面?!?/br> 畢竟那位哥哥給他的印象非常深刻,但就像一只銀色的蝴蝶一樣輕盈地從他的世界里劃過,然后消失不見,什么都沒能留下。 在那天,看到真行寺學校的“黑澤偵探”的時候,高木涉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但這兩個人雖然長得完全一樣,給他的感覺卻絲毫不同,因為他小時候認識的哥哥是會笑的,那個“黑澤偵探”看人的目光總是冷漠、疏離的。 又或者他認識的哥哥也是這樣,只是小時候的他完全沒能察覺到對方的真正情緒? 二十多年的事了,誰能搞得清楚呢? 高木涉跟降谷零告別,準備回去歇一會兒,反正睡是睡不成了,但幸好結束明天、不,今天的工作后就可以輪替休息,真是太好了。 他走向凌晨四點的東京,走向櫻花飛舞的街道,走向即將步入黎明的城市。 而降谷零前往車站。 這個時間的車站只有很少的人,背著包的金發偵探在人群里毫不顯眼,他坐在沒什么人的車廂里,看外面的夜色,等待黎明升起的時候,他要前往—— “你要去哪?” 首先出現在他視線里的是黑色風衣的衣角,然后是落到旁邊座位上的銀發,降谷零抬頭看去,一個好像相當熟悉的銀發少年就站在他面前,冷漠里帶著點疑惑地看他。 距離車開還有段時間,明明黃金周期間即使是夜間也會有不少人乘車,但此刻,這個車廂里卻只有他們兩個人。 降谷零沒說話,于是那個銀發少年又問了一遍:“這個時候,你想去哪,波本?” 打電話也不接,那個叫工藤新一的偵探小鬼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說是公安的人都不清楚你的下落。 黑澤陣還沒到去問fbi波本在哪的地步,他聽工藤新一說“安室哥哥好像在調查什么東西”,又想到被傳出去的某個謠言,最終在前往秋田縣的新干線上找到了要找的人。 看到波本還是沒反應,黑澤陣奪走了降谷零手里的照片,看了一眼,皺眉,然后說:“說話?!?/br> 降谷零這才問:“你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