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同人)烏鴉折疊 第29節
黑澤陣看了諸伏景光一眼,又看回到了照片上。 他陷入了沉思。 雖然照片這種東西很容易合成,但朗姆特地寫了照片的來源,這張波本幼時的照片是一位年邁的攝影師偶然間拍下的,還曾經上過二十年前的攝影年刊,說琴酒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去查。 “波本,你……” 終于有一天,黑澤陣也停止了思考。 第025章 寒鴉自雨中折翼 4月25日-愛爾蘭威士忌十五世的一天: 0:00, 發現自己在加班,去倒咖啡的時候發現門口有不知道誰寄來的快遞,打開, 原來是收到了大老板波本送的“kill rye”飲料, 憤怒地扔進了垃圾桶。 2:00,接到老板朗姆的電話, 朗姆問他找到伏特加了沒有, 工作做了多少,波本的身世挖到了沒有,于是照?;貜汀霸谧隽嗽谧隽恕?,新建文件夾, 掛電話后罵朗姆五分鐘。 4:00, 看海棠花未眠。哦看錯了, 那是應該把朗姆掛在上面的路燈。 6:00, 隔壁鄰居家進了歹徒, 太吵了,遂用當年跟琴酒學的棍法將歹徒一棍子打暈, 跟鄰居說好了,可以報警了。得到了鄰居的感謝和片刻的安寧。 8:00, 接到弟弟的電話, 弟弟說哥你睡醒了嗎?今天是我們學校的pta, 你說過要來參加的, 沒空的話記得跟我說??戳艘谎蹠r間,沉默, 決定睡五分鐘。 9:00, 睡過頭了,緊急開車到學校, 不小心把手機忘在了車上,還看到了琴酒,一定是在做夢。掐弟弟臉,原來沒做夢啊,原來那個黑澤長得和琴酒一模一樣?不,我沒看到,我什么都沒看到。 10:00,pta中途,一年級的小春老師(組織的某個底層成員)說有人找,誰,哦朗姆先生。只好跟老師道歉離場,回到車里打開手機,發現老板連續打了二十個電話,汗流浹背了。 10:30,超速開車去米花町,炸開醫院的門,通過手機信號尋找走丟的老板,結果看到自家弟弟,遂用當年跟琴酒學來的棍法將弟弟一棍子打暈。 10:40,看到老板朗姆和不知道是誰的陌生人在搏斗,遂抄起棍子,本來是想打死老板的,但對面的人太激動,轉過身來,so打偏了。只好假裝非常忠心地救下老板。 11:00,把老板和陌生人塞進另一家醫院,緊急回到弟弟的學校,弟弟說哥你上廁所這么長時間啊,是不是吃壞了肚子。沉默,給弟弟推薦了新品的“kill rum”飲料。 12:00,pta結束了,小心翼翼觀察那個黑澤,發現他好像不是琴酒,松了口氣,然后和弟弟去吃飯,還沒吃到就接到老板電話,趕去米花精神病院看老板。 13:00,老板在表情癲狂地給死人打電話,不用裝也很像這家醫院的病人,看來沒送錯地方。 現在…… “愛爾蘭?” 朗姆的聲音打斷了愛爾蘭對他痛苦且平常的一天的回顧,愛爾蘭威士忌也就是夏目的哥哥抬頭,看到他掛著吊瓶捂著腰的獨眼老板朗姆正在跟他招手。 哦,跟琴酒打完電話了?你的電話到底是怎么打到黃泉去的,我真的很好奇。 愛爾蘭心里嘀嘀咕咕,臉上卻露出熟練的社畜微笑,說:“老板,米花綜合醫院的痕跡我已經掃清了,你在醫院的就診記錄也銷毀了,這家醫院的院長是組織的人,隔壁那個人暫時跑不了,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朗姆滿意地點頭:“不愧是你,愛爾蘭,我最可靠的屬下啊?!?/br> 愛爾蘭:呵呵,你以前也是對波本這么說的吧,我可是成熟的打工人,壓根就不會信你半個字的pua。 他做足表面功夫,把暗殺朗姆的想法暫時壓在心底,恭恭敬敬地說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伏特加我會繼續找的,雖然暫時還沒有他的消息…… 朗姆眉頭一皺:“伏特加不是已經被抓住了嗎?” 愛爾蘭滿臉寫著問號:“什么時候的事?” 朗姆指向隔壁的病房:“你剛才不是還說他跑不了嗎?” 愛爾蘭愣了半天,才茫然地發出了一個音節:“???” 幾分鐘后。 兩個人來到米花精神病院的隔壁病房,看著被綁架的沒帶墨鏡的男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愛爾蘭說,我去的時候就看到他在和老板你打架,我就把他給打暈了,真的沒打錯人(重音),就是他,可他長得不像伏特加啊。 朗姆說,我很確定當時跟我搏斗的人就是伏特加,中途沒有換過人,所以這是誰? 愛爾蘭:…… 朗姆:…… 愛爾蘭:難道他就是伏特加? 朗姆:…… 此時,朗姆看著沒戴墨鏡的人的臉,忽然想起了十年前的某個黃葉飄零的秋天。 當時他正偷偷地在在組織據點的廚房里做飯,為即將到來的日本壽司大賽做準備,他本以為今天據點里不會有人,可就在他剛做完壽司、擺好放在桌子上的時候,背后卻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他猛地回頭,發現有個陌生的沒戴墨鏡的男人正在廚房外面翻找什么東西。對方還帶著槍,滿身都是血和硝煙的味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而此刻據點里只有朗姆,跟對方起沖突絕對不是什么明智的行為,于是朗姆躲到了廚房的門后,等對方放松警惕或者離開。 結果…… 結果那人到了廚房,看到剛做好的壽司,嘀咕一聲這是海螺姑娘做的嗎,就把壽司端走了。 從此朗姆懷恨在心,死死地記住了對方的臉,他打電話叫來其他人,沖出據點,那個男人早就走遠了,但朗姆看到了正往據點里走的琴酒。 朗姆問,琴酒,你剛才有沒有看到陌生的可疑人物進出組織的據點,我們的據點可能已經暴露了!這里不安全了,你不是說這里沒有任何人知道嗎? 琴酒當時的表情很是冷漠,絲毫不關心他這個組織元老的死活,就說,沒有,我剛才就在門口抽煙,根本沒看到有外人進來,肯定是你老眼昏花看錯了。 從此朗姆對年輕的琴酒更加懷恨在心,雖然他們之間的矛盾早就沒法化解了。 呵,琴酒肯定是在演戲,組織里一定有臥底和叛徒! 朗姆回去就找那位先生告狀,于是那位先生敲打了琴酒,琴酒說他會去查的,于是,一個星期后,朗姆的一位得力手下白蘭地被發現是臥底,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琴酒還說,不用謝,朗姆,這是我的分內工作。 “也許,”朗姆沉默了很久,才從往事里回過神來,悵然地說,“當年琴酒沒有騙我……” 愛爾蘭沒聽懂他在說什么,只覺得朗姆好像馬上就要成佛了,背后還飄著金色的光,但他還是順著老板的意思問:“這跟琴酒有什么關系?” 朗姆搖搖頭,一瞬間好像想明白了很多事,他說,沒事,我們抓到的這個人可能就是伏特加,也許琴酒跟我想的不一樣,也許…… 也許琴酒根本就沒有針對他,只是在兢兢業業地抓臥底,只是他手下的人每次都剛好是臥底呢?畢竟這些年里,琴酒也就抓到了他手下的一二三……呃,三四十個臥底吧。 朗姆,開始回憶他跟琴酒相處的點點滴滴。 五分鐘后。 “媽的,我果然還是要殺了琴酒!他只是被撿來的,憑什么就能得到那位先生的信任?!我祖上三代都在為那位先生服務!” 朗姆怒氣沖沖地把手機給扔在床上,他倒是想找出點琴酒不針對他的證據,但是沒有!根本就沒有! 他轉頭就去問他最好用的下屬:“愛爾蘭,你說,那位先生到底為什么會喜歡琴酒這個既不會說話也不會做事的家伙?!” 愛爾蘭鎮定地說:“嗯,朗姆先生,據我觀察,琴酒很有可能是靠美色上位的?!?/br> 朗姆用力點頭,說好哇,我就知道,琴酒哪來這么大的本事,把那位先生迷得神魂顛倒的,肯定是靠美色上位的……嗯?等等,剛才愛爾蘭說了什么? 而愛爾蘭正在偷偷打電話:歪,院長嗎,對,就是我今天送來的那個病人,他現在情況不是很穩定,喜怒無常、又哭又笑,還給死人打電話,麻煩你們多多照顧一點……對對對,加大藥量…… …… 古橋町3丁目。 黑澤陣覺得朗姆一定是精神出了問題。 他看完照片后,非常平靜地給赤井瑪麗發了郵件,問了她兩個問題:你兒子一直在日本?宮野家還有別人? 他的問題很簡略,赤井瑪麗的回答也非常簡略:秀一在日本。沒有,艾蓮娜家只有明美和志保。 好。 黑澤陣把朗姆的離譜劇本撕了個粉碎,心想組織這種地方就是不能待久,不然智商一定會受到影響,幸好他一有機會就出去透氣,實在是不想看組織里的三流狗血劇情。 波本是什么宮野透的猜測簡直可笑,黑澤陣把腦海里被朗姆污染過的記憶刪除,然后松了口氣。 “黑澤……” “嗯?!?/br> 黑澤陣抬頭去看,發現諸伏景光已經在他旁邊站了很久,剛才那張照片也有看到。 諸伏景光指了指那張照片:“這是波本小時候的照片吧?能不能發給我?” 黑澤陣就把照片發給他,說,這種照片算不上安全,最好別讓其他人看到。不過你現在的身份……也沒關系。 本來是應該被銷毀的照片,但朗姆都拿到手了,再藏也來不及了。 他打了個哈欠,才想起昨晚根本沒睡,就要往臥室里走,卻被諸伏景光拉住。 諸伏景光問他:“那個叫朗姆的不是要跟你合作嗎?而且伏特加先生在他手上……” 黑澤陣本來不想回答,但對上諸伏景光的眼神,就從他早就為數不多的耐心里拿出了一點,給麻煩的小蘇格蘭解釋:“現在急的是他,不是我,先晾他兩天,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誠意,我要去睡覺了?!?/br> “那……” “還有什么事?” “黑澤有小時候的照片嗎?”諸伏景光眼都不眨地問。 “沒有?!?/br> 黑澤陣的回答干脆利落,他看了諸伏景光一眼,就頭也不回地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雖然銀發少年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但諸伏景光還是發覺他好像把人給惹毛了。他對著客房被關上的門看了一會兒,又低頭去看收到的照片。 照片上,金發的小孩正在笑。 “波本……” 他輕聲說。 那張照片在他的視線里停留了很久,諸伏景光站在逐漸暗下來的房間里,正午日光的剪影緩緩從他的腳下移動到了客廳的另一側,然后隱沒到窗簾后去了。 夜幕降臨。 安逸的老街迎來了同樣寧靜的另一個夜晚。樓上的鋼琴聲在夜幕降臨后不久就匆匆停止,生怕打擾到鄰居的安眠;兩只小貓已經在窗外的屋檐上大戰了三百回合,最后一股腦滾進臟兮兮的草叢里去。 諸伏景光在頂樓的天臺吹風,將星夜的古橋町一角納入眼底。 黑澤曾經跟他說過,想不起來的事就別想了,反正你還是你自己,與其為難自己不如你上去看看風景。于是,每次在想自己是誰、記憶里那些模糊的人又是誰的時候,他都會站在這里,去看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萬家燈火的輝煌,和深夜的黑暗里埋藏的無數秘密。 他以前也經常這樣俯瞰城市嗎? 還是說,就像黑澤說的那樣,他在做臥底的大部分時間都遠離東京,也遠離他熟悉的所有地方,在世界各地居無定所,只有某種信念牢牢牽引著他,讓他永遠都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四月底的風里灌注的都是柔和的暖意,將黑發少年的外套吹起,諸伏景光輕輕抖落帽子里的櫻花,扣上兜帽,從天臺的角落里找出一個早就不用的舊網球包,從天臺的邊緣一躍而下。 他抓住天臺外的旋梯欄桿,單手用力跳到旁邊的樹上,動作輕盈地越過櫻花覆蓋的屋頂,然后順著老櫻花樹的枝干靈巧地變換姿勢,最終落到一座漆黑的小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