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修佛就是修心
方卓拋出了一個問題。 “修佛就是修心,那么修心的先決條件是什么?吃齋?念佛?誦經?抑或是戒酒?戒色?戒rou?” 辯機苦笑一番,道:“佛門講究的是機緣,當然您剛才所說的先決條件必不可少,如果本心沒有刨除這些塵世間的雜念,修佛便是一紙空談,說白了也就是藏在佛門中的偷生者?!?/br> “好一個偷生者,那么小師傅六根是否已經清凈?如果犯了戒,是否還能修的大德?” “犯錯誤是人的天性,佛也不例外,所以,佛法還講究立地成佛?!?/br> “呸!太不要臉了,一邊要求別人四大皆空,唯獨對自己很寬容,犯了錯誤之后,總是能在你們典籍中找到借口。 在我看來,只要是一個標榜自己四大皆空的高僧犯了錯誤,就要打入你們的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要不然要十八層地獄干什么?關押那些一輩子是好人,偶爾犯錯就被你們釘在恥辱柱上的人嗎?” 方卓一下子沒摟住,情緒有些失控。 李承乾道:“我們是在討論佛法,盡管有不一樣的意見,也不要如此激動?!?/br> 辯機剛才說的時候,必定想到了高陽,一個垂涎美色的僧人,要得大道,必須要受烈獄的淬煉。 前提是你要全身而退才行。 方卓不想救辯機,因為這件案子很奇怪,背后好像有一雙推手,可是又看不見。 他在乎的是房遺愛,能瞞著自己上朝元閣一起經歷生死之后,那就是兄弟。 他不能再看著兄弟蒙羞了。 方卓剛才在心里有一絲念頭閃過,如果他再糾纏高陽,就會殺了他,既然佛不讓你下地獄,那么我來。 這個念頭一旦形成,就像是一個漣漪一樣,在心里會被無限放大。 阿彌陀佛! 辯機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小子會如此激動,道了一聲佛語,就要離開,談話到了這個地步,就不要繼續進行下去了。 方卓見辯機要走,平和的道:“你與佛有緣,希望小師傅能參透大法,早日入佛心?!?/br> 辯機頓了頓,肩膀抖動了一下,最后還是走了。 玄奘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趕了過來,辯機已經走了。 玄奘道:“貧僧那劣徒生性頑劣,還望二位施主海涵?!?/br> 方卓總覺得在定力方面,現在的玄奘還不如辯機,總覺得如果他們現在啟程去取經,辯機才是那個唐僧。 “不妨事,討論學識,觀點不同,會有些沖突,但是,不影響佛法無邊,回頭是岸?!?/br> 說到這里,慈恩寺之行也就結束了。 方卓明里暗里的暗示了辯機好幾回,讓他回頭是岸,不知道他能不能聽進去。 按道理來說一個佛法高僧,這點悟性還是有的,如果他非要賭概率,那就是賭徒,不是高僧。 兩人打馬回到大理寺。 李承乾一路想說點什么,方卓一直在回避,根本不給他機會。 難道方卓要把真相告訴他嗎?那以后房遺愛和李承乾之間還怎么相處? 剛到大理寺,各方的消息雪片一樣匯聚而來。 長孫沖和房遺愛這邊找到了一個案件,是十年前一個梁上君子叫蔡坤的,偷盜技術一流,很自負,每次做完案子,都喜歡留下一個標記,是用毛筆畫在墻上的一朵花,在卷宗上沒有寫是什么花。 “這個人現在在哪里?” “卷宗上說最后被判入獄,兩年前出獄,現在音信全無?!?/br> “給我查,主要查三教九流,務必找到這個蔡坤?!?/br> “是!” 這一條線主要交給了長孫沖和房遺愛。 尉遲洪道和元嘉這邊沒有費力就查到了一條讓他們震驚的線索,那就是這種款式的手絹很名貴,只流傳于上流階層,普通人是接觸不到的。 方卓命人端來一盆水,把手絹放在水里,畫在手絹上的梅花開始慢慢消散。 墨飄在水面上,方卓用手指頭蘸了一點墨,放在鼻子上聞了聞。 有桐油味,是上等墨,宮廷用墨。 方卓心里有了一個想法,很瘋狂,又不敢貿然出擊,只能等待下一輪的調查結果。 但是程處默帶回來的消息,又讓方卓直接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因為他在西市抱著一對白馬玉器回來了。 而這對白馬已經得到許國公高士廉的驗證,就是他府上丟失的白馬玉器。 那么問題來了,剛才兩個調查結果顯示,這個竊賊是出自宮廷,方卓大膽的猜測,是有人在李二的授意下進行的一系列盜竊,目的也很明確,就是為了引出高陽的玉枕,從而將高陽和辯機的jian情公之于眾,這樣一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殺掉辯機,保存皇家顏面。 如果直接暗殺,也不是不行,那樣的話會遭到來自高陽的反噬。 李二很愛他的兒女,即便后來李承乾犯下了謀反的罪名,李二都沒有殺李承乾,只是剝奪了他的太子之位了事了。 可是他的兒女們從來都體會不到這種愛,總認為是一種放縱,有樣學樣的在皇權交替的時候,把屠刀砍向自己的兄弟姐妹。 不知道方卓的出現會不會帶來一些影響,讓時空錯位,能避免這樣的悲劇。 唐朝是中國歷史上少有的大一統繁榮景象,只是宮廷的斗爭或多或少讓這種繁榮減分不少。 看著這對白馬玉器,方卓下令開始了第二輪的深入挖掘,程處默繼續追查白馬玉器的上家,其他人根據自己所得的線索,繼續查下去。 白馬玉器的銷贓人是玉器店老板的熟人,也是京城最大的倒爺馬一統,人如其名,他壟斷了整個二手玉器市場,只要你手里有貨,從不問出處,價格給的還高,會替人保密。 所以,他的聲譽很好。 程處默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家里用細細的皮鞭抽打他的小妾,原因是三年了,小妾還沒有懷上他的孩子。 這種事情,程處默不好去阻止,只能等到主人家用完家法,再上前詢問。 馬一統看到了大理寺的公人,惡狠狠的臉上立刻堆笑如花,就好像從來都沒有生過氣,一切轉換的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