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313節
他們都到南城門了,而觀南門狀態,并不像打開過。城門厚重,戰時需要若要開啟,需要不少人力。 霍知章煩躁地嘖了聲,正要命人再分散四處找找,眼角余光忽然瞥見旁邊的屋子里似有影子掠過。 他轉動定睛看,卻見那處安靜極了,別說影子,連只蟲兒都沒有。不過霍知章沒掉以輕心,“過大江你把那屋門打開瞧瞧?!?/br> 方才那一幕過大江沒看見,但上峰有令,他聽令持劍走近那間屋子,而后一腳踢開木門。 如今正是午時,日光正盛,不存在看不清屋中清醒。但正因看得一清二楚,過大江才不由大驚。 屋中有人! 在他踹開門后,對方的刀已經逼近,過大江忙閃躲,卻仍慢了一步,長刀砍在他肩上,虧得他穿了甲,否則整條胳膊都要被砍下來。 這人是個使刀好手,見一擊不成,手中刀鋒變了方向,往過大江的手肘位置砍。 肘部為了活動方便,向來不會覆蓋硬。 過大江被逼得連連后退。 屋外的霍知章卻是笑了,“我還道你去了何處,原來在此?!?/br> 見已敗露,紀羨白從華韌身后走出來,目光掃過霍知章的眉眼:“你是霍君澤的二子?” 霍知章冷哼了聲,“正是你爺爺我,手下敗將,速速出來受死?!?/br> 紀羨白忽然笑了起來,像聽到了什么極為好笑的笑話:“手下敗將?我確實輸了,卻不是輸給你父親,更不是輸給你。倘若娶了裴夫人的是我,今日就該我站在外面,對著你父親說‘手下敗將’這四個字?!?/br> 霍知章不以為意:“沒有我母親的相助,我父親照樣能打贏你,不過是多費些時間罷了。叢六奇身旁的那個周姓謀士是你的人,能想出以疫病為矛,可見你視百姓如草芥。蒼天有眼,沒讓這天下落入你這般心思歹毒之人的手中!” 紀羨白冷笑道:“得裴氏者得天下,霍君澤不過是幸運罷了……” 一支長箭似疾風襲來,勢如破竹,攜著雷霆萬鈞之力猛地從霍知章身旁越過,直指紀羨白,最后精準射中他的咽喉。 這一箭的力道極大,直接穿透了紀羨白的喉管,將他釘在后方的木墻上,最后箭尾還嗡的震動不停。 霍知章錯愕回頭,又驚喜地喊了聲父親。 有風拂過,卷起霍霆山的披風,紅底披風露出一角猩紅,好似巨龍染血的獠牙。 魁梧的男人一步步上前,在紀羨白口吐鮮血、惡狠狠的目光中走到他面前,霍霆山嘴角勾起,“你說得對,能與她結為夫妻乃我之大幸,這般幸運普通人不能有,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br> 紀羨白目眥欲裂,喉管被射穿,鮮血涌入氣管,哪怕有滿腔話想說,也吐不出一字。 霍霆山忽然斂了笑,手舉刀落,濺出一地鮮血:“把他剁碎了扔去喂狗?!?/br> …… 建明325年秋,以霍霆山為首的北方軍和以紀羨白為首的雍州南方軍于函谷關會戰,北方軍以震天雷炸開函谷關城門,一舉殲滅關內雍州軍。 此戰北方軍大捷,黑火藥首次面世,史稱:函谷雷戰。 第194章 建明325年初冬, 以霍霆山為首的北方軍大捷的消息火速傳至揚、荊、益三州。 已稱帝的薛揚州聽聞此事,連夜收拾細軟欲棄城南下逃往交州,不料部下欲拿他換平安, 中途將其抓獲并連帶其妻小一同扭送去長安, 企圖將功抵罪。 荊、益州兩地聽聞紀羨白戰敗, 相繼發生了兩小波兵變, 但又很快平息。 建明325年冬末,揚、荊、益三州暫代主事人抵達長安。 * 函谷關之戰發生在秋分, 待戰事落幕, 霍霆山清掃完戰場, 又遣大軍繼續往西行。 待幽州軍入住長安, 時間已來到初冬。這個冬天意義非凡,霍霆山和裴鶯都特別忙碌。 “幼帝”已駕崩,國中無主, 大楚已亡。 然而前朝的官員卻仍有不少, 有些元老因為年紀大了, 并無摻和到紀羨白的事中, 這類官員沒有殺的理由。 霍霆山并不打算用暴力清洗的手段, 一來是顧忌名聲,不欲留惡名;二來是新朝建立在即,許多地方都需要用人。 跟著他南征北戰的下屬有不少,大部分都是武將, 有些甚至連大字不識幾個, 讓他們打仗還行,但像文臣一樣處理政務的話, 是夠嗆的。 不殺前朝官,那就得安撫。 安撫內外結合, 于外,那批官員的官職暫無變動;于內,由裴鶯牽頭,組織了一場貴婦茶會。 別小看這種夫人外交,效果有時意外的好,裴鶯在茶會上的態度,會由各家貴婦傳達給她們的丈夫。 而除去安撫官吏外,還有許多零碎的事務,諸如軍隊安頓,接待來自豫、荊、揚、益等數州表忠心的使者,長安城內出榜安民等…… 以及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籌謀登基。 像一些接受禪讓登基的開國帝王,通常都有一樣流程:三辭三讓。 三辭三讓,表面功夫做足,以表謙遜。 不過舊國之君已不在,霍霆山向舊主辭讓這一步直接省略。 當裴鶯從外面回來、被衛兵請到書房外時,恰好聽到一眾謀士勸霍霆山于春分登基。 裴鶯聽里面的公孫良說:“國不可長久無君,主公,春分正是好時節。開基創業,既宏盛世之輿圖,應天順人,宜正大君之寶位?!? 腳步聲近,書房內議論聲止。 “咯吱?!狈块T推開。 裴鶯看見房中有不少人,有武將,也有謀士。 見來的是裴鶯,霍霆山露出笑容:“夫人來了?!?/br> 而后他毫無遮掩地說起方才,又問裴鶯的意見,“夫人覺得春分如何?” 大有如果她說好,他就定下這一天。 所有人的目光霎時落在裴鶯身上,有幾人情緒特別外露,恨不得立馬替她說一句“這一日極好”。 裴鶯:“……” “我不會看吉日,你還是問問先生們?!迸狷L把這個球踢回去。 登基需要準備之事定然不少,春分至今只有小半個月,時間緊了會倉促、也累得慌,而她若是往后推日子,他那些幕僚心里說不定有意見。 總之裴鶯是不想沾手的。 她喊他去問先生們,但是霍霆山摸了摸下巴,最后說:“立夏吧,到時兩個儀式一并辦了?!?/br> 熊茂不解問道:“大將軍,何來的兩個儀式?” 不止他一人有這般的疑惑。 霍霆山看了眼裴鶯,見她眼里有好奇,顯然也未想明白,“我欲將封后儀式也定在那一日?!?/br> 此話落下,裴鶯愣住了,而有人微微變了面色。 “主公,以前未有這般的先例……” 霍霆山截斷他的話,“震天雷、百煉鋼之物此前也未曾出現,如今還不是降世了?有些事事在人為,沒有先例,就開個先例出來?!?/br> 話畢,霍霆山還多看了眼方才話說之人,而那些還想勸的人通通啞然。 “就這般定了?!被赧匠谅暤?。 他到底是從戰場里走出來的,北地匈奴、幽州以南的地域皆由他平定,而非從父輩手中接過勝利果實。 他如今的班底皆是他一手組建,其內并無任何父輩級的元老,正因如此,霍霆山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他說就那般定了,那就是這般定了。 公孫良率先拱手作揖,“主公說的是,先例就是用來開創的,且主母為我軍勞心勞力、付出良多,那封后儀式定在那日甚是合理?!?/br> 柯左偷偷瞥了公孫良一眼,心道這老家伙倒是會見風使舵,開口也快。 他雖投幽州軍不足五載,卻也摸清楚了主公的性格,有些事他意已決,那旁人是說干了嘴、說破了天,都無法令其更改主意。 很明顯,主公很早就打算將登基和封后兩個儀式一起辦了。 說句不好聽的,如今跳出來強烈反對主公此項提議者,說不準會被主公悄悄記上一筆。 裴鶯坐在霍霆山旁邊的案桌上,本以為只是像以往般來書房旁聽一二,沒想到“戰火”轉眼燒到自己身上。 立夏,距今還有兩個月。 還行,這不算很匆忙。 “此事既已議定,那就到下一事?!被赧絾畏矫妗白h定”后,繼續道:“清算紀黨后,許多職位空了出來,儀式可以暫緩,然而職位卻不能空缺兩個月,眾位于官職方面有何意向或建議?” 這話頗有讓他們自個挑官職先上任的意思,但精明的人都知曉,這讓你挑,不是真的讓你隨心所欲。 最后是否拍板,還是主公說了算。甚至如果出言不當,讓上峰覺得你意圖貪些什么,反而不美。 所以霍霆山這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 霍霆山見狀揚眉,“都沒意向或建議?不該如此才是?!?/br> 柯左斟酌著開口:“主公,我等先前并無接觸官職,匆忙上任怕許多地方會顧及不周。不如先命之前被捋下來的官吏的副手暫且頂替一段時間,我等再在副手旁邊觀摩和協助,若這批人安分,往后也不是不能考慮提一提他們?!?/br> 有時候站隊是時勢所逼,一些小官員和元老的分量無法相提并論,元老們以年紀為由拒絕加入紀黨、并發誓中立,紀羨白應該也不會強求。 但小官員卻不是,家人性命被捏在手中,有些事迫不得已。 霍霆山同意了:“喏?!?/br> 裴鶯目光掃過熊茂和秦洋等人,問:“武將之中斷文識字的有幾何?” 熊茂等人不明所以,但識字的都相繼出聲了。裴鶯逐個看過去,又問了些簡單的問題,最后心里一盤算,太陽xue不住跳了跳。 好么,有文化的連五分之一都不到。 霍霆山一直在看裴鶯,見她面色有異,“夫人有何高見?” 裴鶯笑道:“旁人哪有自己人靠譜,不若夫君你開辦個掃盲班,將那些目不識丁的武將聚在一起,讓他們讀書識字。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多讀書,往后不僅能看懂宗卷,亦能通治道,百利而無一害矣?!?/br> 熊茂、李窮奇和蘭子穆等人一臉苦色。 “主母,我看書看久了頭疼,那文章跟林中猛虎似的,著實讓我瘆得慌?!毙苊÷曢_口。 李窮奇低聲附和:“我也是……” 讓他們殺敵好說,以一敵十都行。但讀書,真的看得頭疼,眼睛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