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225節
沒有石階,地是濕滑的,好似到處都淌著水。時常大起大落,稍有不慎就是一個滑鏟摔跤。 “滴答、滴答?!?/br> 又走過一段后,水聲愈發大了。 鐘乳石柱從頂端倒立而下,堪堪懸在距水面三十公分處。 石柱的下端被流水打磨成圓潤的錐形,宛若細蛇的透明流水沿著石柱的柱身蜿蜒,最后滴答滴答的滴落在下方的水面上。 他們一行人在移動,火把映出的光影隨之變化。 那或正或倒聳立的鐘乳石的影子被火光拉長著落在巖壁上,如同一道道立起的黑色荊刺,也好似一條條弓著頸脖豎起來的長蛇,無聲地吐著蛇信子看著這群陌生來客。 “嘩啦——” 最前面的黑甲騎不慎一腳踩進水坑里,這里的水清澈得緊,以至于叫人看不清深淺。 瞧著只是淺淺一小灘,結果一腳下去一個踉蹌,水直接浸沒至膝蓋。 很快前面傳說話聲,“前方有條小溪,水位及膝高?!?/br> 沙英犯難了,“主母,前方路況險阻,您要不在此等候,您將合您心意的水玉的外觀細細與我道來,我去幫您尋來?!?/br> “沙屯長,并非我不信任你,只是我對那水玉的凈度要求不低,頗難描述?!迸狷L嘆氣。 有道“玉不琢不成器”,其實此處的“琢”不僅是雕刻,還有“拋光”這一道工序。 經過拋光的晶石有玻璃光,柔中帶剛,和剛挖出來的灰撲撲的礦石是云泥之差。 沙英頓覺頭疼,主母自個過去的話,別說鞋襪,衣擺大半都會濕透。 他倒樂意背,但似乎不太適合…… “無事,鞋襪回去換了就是?!迸狷L覺得問題不大,只是到膝蓋,并非浸沒頭頂。 她打算過去,但讓女兒止步:“囡囡,你和陳淵在此處……” 說到一半頓住,裴鶯看陳淵一眼,后者如小白楊般立在一旁,并不是多張揚和耀眼的存在,但令人覺得很安穩。 裴鶯抿了抿唇,到底還是說:“你們不必隨我過去,我稍后就回?!?/br> 孟靈兒不樂意,“娘親,我也想去……” “囡囡乖乖在這里?!迸狷L說完看向陳淵,把攤子丟給他收拾,“陳校尉,你莫要讓她跟來?!?/br> 交代完陳淵后,裴鶯在沙英擔憂的目光中繼續往前走。她挑了一處黑甲騎試出來的、最平緩的地方下水。 溶洞內里不見天日,水是刺骨的冷,裴鶯不住打了個哆嗦。 沙英在一旁提心吊膽地看著,生怕她一個不慎摔水里。所幸小溪不算寬敞,裴鶯很快上了岸。 黑甲騎一分為二,一部分留在原地,另一部分隨裴鶯繼續往前。 左拐右拐,裴鶯在溶洞里穿梭著。 后世將溶洞打造成景點后會在里面布置各類燈飾,紅橙黃綠藍靛紫的光一打,洞里是五彩斑斕的夢幻。 但現在,只有火光。 一切皆是原生態的、甚至某個犄角里還藏著小動物。 “主母,有發現,好、好多水玉!”前方陡然傳來激動的聲音。 裴鶯精神一震,快步上前,而拐過一個扭曲如獸爪收攏狀的鐘乳石柱后,她看到了令她震撼的一幕。 火光映照下一大片融著火色的白闖入視野中,那些晶瑩的白形態各異,有長有短,有的如同蓮花瓣般展開,也有似寶劍筆直屹立。 它們仿佛變成了藤植,也好似變成了寒霜攀在鐘乳石上,姿態優雅地向世人展示著歲月沉淀的美。 沙英不住失神,“這世間竟有這般神奇之地?!?/br> 裴鶯笑道:“自然之力鬼斧神工,無奇不有?!?/br> 這一片的小溶洞長滿了水晶,頂上那些夠不著,裴鶯先看底下的。 一朵朵水晶花看過去。 沙英仰頭看向高處,已經開始思索如果裴鶯沒在下面找到合心意的水晶,該用什么辦法將上面那些弄下來。 要不端張梯子進來? 在沙英冥思苦想時,裴鶯已經動手了,她身上有采藥的小麻袋,這會兒恰好能派上用場。 美婦人和去菜市挑小白菜似的,挑挑揀揀,合心意的就放進袋子里,不和的便放回去。 她一處一處的走過,時間慢慢流逝,不知不覺裴鶯手中的袋子已沉甸甸的,小麻袋都裝滿了。 “主母,我來拿?!鄙秤⑿÷榇舆^,而后遞了個新的布袋過去。這布袋同樣不大,最多能裝入一個人的首級。 裴鶯沿著能夠得著的地方走了一圈,把所有她覺得尚可的白水晶都挑了出來,最后回頭一看,其實也就只裝滿了三個小袋子。 “其他都不行?!迸狷L從地上起身,“去那邊隔壁看看吧?!?/br> 沙英無有不應。 但剛拐入隔壁,卻是一條闊面的暗河,有黑甲騎先行下水,卻驚覺此處的水深得過分,于男子而言能沒過胸膛。 “主母,此路不通,回吧?!鄙秤⒄?。 裴鶯頗為可惜,但也沒辦法。 原路返回。 離了水晶溶洞,走過一小段后,沙英忽的收住了腳步,面色古怪。 他聽到了腳步聲,且還不止一道。 這大洞xue內之前清過場,里面的肯定是自己人。難道陳淵不聽命令,擅自帶著小娘子四處走到? 不至于吧,他認識的陳淵可不像長了反骨的。 想不明白,沙英干脆揚聲道:“哪個不守軍紀的在此隨意走動,速速報上名來?!?/br> “你上峰?!蹦沁厒鱽硪坏缆朴频哪幸?。 沙英腳下一個踉蹌,險些在這濕滑的地上摔了跤。 聽到熟悉的聲音,裴鶯稍愣。 霍霆山怎的來了? 他們這一行站著不動,很快,前方拐角處先映出火光。 她一眼就看到他了。 和她走在隊伍的中央位置不同,一道魁梧的身影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那人手持火把,昏黑的影子在巖壁上拉出一道宛若虎獸般猙獰的輪廓。 兩支隊伍大概隔了個七八米。 裴鶯側頭看沙英,后者恰好對上她的眼,莫名領會到裴鶯的意思:收好那幾袋水玉。 沙英低聲道:“您放心?!?/br> 霍霆山身量高,步子也大,很快走到裴鶯面前。 裴鶯今日穿的是黑色的騎馬裝,衣服濕了也不明顯,但男人走到她跟前后,目光一掃,當即皺起長眉:“怎的泡水了?” 而后他掃了眼沙英。 沙英鼻觀眼眼觀心,心里發苦。 他是選哪個都不對。 裴鶯低頭看看自己,沒覺得濕的小腿部分引人注意。 仿佛知道她想什么,霍霆山戳破她,“夫人站在水泊里,就差生出些根須汲取甘霖了?!?/br> “沒這般夸張吧?!迸狷L往前走一步,鞋子隨著她抬腳又落下,靴子邊緣“滋”的一下滲出少許水來。 裴鶯:“……” “夫人進來這洞xue作甚?”霍霆山目光掃過,怪石嶙峋,一道道天然的屏障拔地而起。 這是一個絕好的伏擊地。 裴鶯:“尋些東西?!?/br> “外面那幾塊大石頭?”霍霆山來時看到截斷的鐘乳石。 裴鶯頷首,“制玻璃要用?!?/br> 霍霆山只想把人帶出去,“既石頭已尋到,那就回吧,地寒之處不宜久留?!?/br> 裴鶯低聲道:“本來已打算出去了?!?/br> 霍霆山忽然去握她的手。 得,手都是冷的,她這是在洞xue里待了多久?人都快凍成冰塊了。 周圍不少人,且個個拿著火把,說明察秋毫不為過。裴鶯下意識縮了下手,但沒能縮回。 霍霆山不僅牽著她繼續往前,還絲毫不收斂音量道:“夫人的面皮還是薄了些?!?/br> 剛好途徑過道,他說話還有回音,前面后面的都聽見了。 裴鶯被他鬧得耳尖發紅。 不久后,他們返回到那條小溪旁。在霍霆山側過身來時,裴鶯莫名知曉他想做什么,忙說:“我自己過去?!?/br> 反正她的鞋襪已濕,不在乎再多走一趟。 霍霆山輕嘖了聲,大男子主義冒出來了,“夫人如此,置我的臉面于何處?” 裴鶯:“……我自己走?!?/br> 霍霆山轉了個身,“背總成了吧,不成的話我幫你選一個我最順手的?!?/br> 裴鶯靜默兩息,到底是攀上了他寬闊的后背,雙臂繞過他頸脖時這人陡然起身,裴鶯驚得下意識收緊手。 她手腕不慎壓到他的喉結,霍霆山悶哼一聲,“夫人若是對我意見頗多,晚些時候細細和我說便是,何至于謀殺親夫?” 裴鶯耳尖的紅蔓延到臉頰上,“霍霆山!” 這人的這張嘴能不能消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