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216節
“鐺?!眲Τ銮?。 李嘯天提著劍往前。 杜良知曉他意圖,心頭狂跳,“李司州,你別上他的當,霍霆山已知曉一切,是他順水推舟殺了你親子,他如今在做戲!你不能殺……” 話還未說完,他被李嘯天一劍砍了首級。 頭顱咕嚕嚕地滾下地,那張臉維持著驚懼之色。 李嘯天面無表情。 若此人當真設計殺他嫡子,那是死有余辜;倘若沒有,事到如今他也該速死,否則讓他爆出更多不該說的,霍霆山便不僅僅是懷疑了。 李嘯天利落抽劍,鮮血飛濺,濺了一地。 霍霆山適時往前旁退了一步,但還是有一滴血濺到他身上,恰好落在他腰上那只墨綠荷包邊緣,沾到了少許。 男人輕嘖了聲,一腳將滾到跟前的首級踢開,“死了也不安生?!?/br> 無頭的尸首直直倒下。 不遠處的婦人被這一幕嚇得面如金紙,最后不知是故意還是真受不住,竟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霍霆山轉頭看向熊茂,“處理了?!?/br> 熊茂怔住原地,手腳無措,“大、大將軍,我……” 她說她是主母表妹,這話可能有水分,但萬一是真的呢。萬一她真是主母的遠房表妹,這豈不是…… “要我說第二回?”霍霆山目光冷了下來。 早在和她成婚前,別說裴家本家如何,就連一眾旁族也被他往上幾代查了個徹底,他怎的不知她有個遠房表妹? 退一步而言,就算真的有又如何。 他夫人一來不是此間人,二來和這居心叵測的表妹素未謀面,能有什感情? 旁人算計到他頭上,欲用魚目換寶珠、奪他妻室。若這都能忍,他也莫要謀這天下權柄了,干脆回幽州種地得了。 就在熊茂猶豫著抽刀時,外面傳來一眾匆忙的腳步聲。 “李公,我有要事稟報!”是柳校尉的聲音。 第122章 聽到外面的匯報聲, 眾人不由被吸引了一瞬的注意力。而就在這瞬間,原本兩眼一翻躺在地上的婦人居然迅速起身,朝門口狂奔。 門邊有司州那方的人, 也有扣押著杜良與其一眾士卒的陳楊等人。 陳楊是后面才來的, 并不清楚此前發生的狀況, 此時見有人沖著他跑來、且還是個婦人, 便無什動作。 他沒反應,但熊茂完全被激怒了。 熊茂忽覺自己方才那幾息的猶豫傻得冒煙, 主母與此女有云泥之別, 此番再看, 她哪還有主母的半分矜貴, 當即厲呵一聲提刀追出去。 很快,院中傳來一道慘叫聲。 “李公,屬下有事稟報?!绷N敬颐θ雰? 見屋內霍霆山也在, 不由面色微變。 李嘯天見狀問, “何事要匯報?” 柳校尉憶起來時的那一路, 看到不少幽州兵, 人數似乎比他們多許多。 柳校尉遲疑了。 李嘯天卻笑著說:“支支吾吾成何體統,好的不學,怎的學了霍幽州麾下人那般優柔寡斷?!?/br> 剛好這時熊茂提著刀回來,聽了李嘯天這一句, 整個人都僵了一下。他生的黑, 尋常的紅臉向來不明顯,如今倒讓人察覺出些端倪。 他的面色比平時紅潤不少, 黑里透紅,與不斷從刀面上蜿蜒而下的鮮血相得映彰。 霍霆山往那邊瞥了眼, 并非多么冷厲的眼神,卻令熊茂背后瞬間出了一層薄汗。 他心道完了。 大將軍不常親自訓人,但一旦訓起人來…… 那邊,柳校尉聽李嘯天的話,咬牙道:“李公,屬下追尋歹人無果后返回事發地清理戰場,意外發現幽州士兵陣亡之地有異?!?/br> 李嘯天隨口問:“有何異樣?” “土地有尸臭味?!绷N镜?。 李嘯天初時沒反應過來,但到底在沙場上打滾多年,又見柳校尉防備地看著幽州那方,頓時明白過來。 土地有尸臭味,幽州那方的“士兵”是早就死了,不是真正的陣亡。 為何要偽造? 還不是怕被發現從頭到尾只死了他們司州的人。 同行的兩方人,只出現了一方大幅度陣亡,而另一方安然無恙,想也知曉肯定是另一方暗中作妖。 從頭到尾,都是霍霆山設的局。 可恨至極! “霍霆山,是你殺了我兒!”李嘯天勃然大怒。 霍霆山驚訝揚眉,“李司州,這話不能亂說,證據何在,單憑土地的尸臭嗎?” 李嘯天銀牙幾近咬碎,“尸臭味還不足嗎,你以死尸充當己方陣亡兵卒,以此作局蒙騙我,是為了掩蓋殺我兒的真相?!?/br> “李司州此話荒唐得緊,區區尸臭能證明什么?”霍霆山不屑嗤笑。 李嘯天怒發沖冠,正欲拔刀,又聽霍霆山繼續道:“若是我沒記錯,當時事發后你吩咐你屬下一隊隨你追兇,另一隊進入兩側叢林搜尋,而我則是下了清掃戰場的收尸之令,是也不是?” 李嘯天稍頓,冷聲應是。 霍霆山:“你并無下清理之令,故而你方的其余人第一時間離開了事發地,我方清理完后亦退了。在你方人馬重回事發地前,肯定還有人曾來過?!?/br> 蘭子穆雖說也是武將,但原先在并州就靠圓滑處事之道討得石并州喜歡,如今投了幽州,自然得幫上峰說話。 見勢如此,蘭子穆連忙開口:“正是。搜尋叢林不可能眨眼就結束,但搬運尸首卻很快,兩三下功夫而已,兩盞茶都不用就處理完了。在我們離開后,你怎就確認未有人來過?這未有定論之事,還請李司州莫要血口噴人,毀我們幽州的清譽?!?/br> 同樣臉色黑沉的柳校尉怔住。 說起來,當初他們再回來,那處確實已沒了幽州軍的身影,后面他們是單獨清理事發地的。 蘭子穆眼中掠過一道幽光,“且這莊園距離事發地不算遠,周圍地形如何,何處有隱秘的藏身處,想來莊園中人肯定摸得一清二楚。不若審審他們,說不住能審出個所以然來?!?/br> 李嘯天聽此一言,那股欲要噴薄而出的怒意被一只無形的大掌壓了壓。 審問莊園中人。 這莊園中為首的那個…… 李嘯天低頭看向腳邊,那具無首的尸體靜靜地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為首的那個死了,且還是他親手殺的。 李嘯天面色難看。 誰也沒說話,原本還算寬敞的廂房劍拔弩張,仿佛瞬間變得擁擠。幽州和司州雙方成對立之勢,似只要為首的一聲令下,就能順著這陣無形的硝煙燃燒起來。 李嘯天臉頰處的肌rou抽動了下,他徹底冷靜下來了,知曉現在不宜撕破臉皮?;赧酱诵兴鶖y之人比他多些,難保外面還有他留的后手,現在不是清賬之時。 “也是,該好好審審莊園中人,我李嘯天不冤枉旁人,也不會放過殺害我親子的歹徒?!崩顕[天扯出一抹猙獰的笑。 霍霆山:“李司州說的是?!?/br> 一行人離開廂房。 踏出廂房時,霍霆山眼角余光瞥過庭院。 不遠處躺著一個女人,她頸脖被割開,首級與身體只連一層薄薄的皮。她倒下時,那張臉恰好轉側看向廂房門方向,霍霆山腳步不停,只看了一眼便目無波瀾的收回目光。 說一句相似都是辱了她。 無人似她。 后面是提審環節,但此前兩方人強行破門而入,莊中有好一批士兵因抵抗被他們聯手殺了,如今只剩下十來個俘虜。而這些俘虜一問三不知,氣得李司州當場斬殺之。 霍霆山看著滿地的尸首,“既然此地無收獲,那回吧?!?/br> 只是告知,并非商量。他留下這句,領著幽州的將士徑直離開。 原路返回。 策馬路過事發地時,霍霆山低眸看了眼場地。 當初柳校尉將隊伍一分為二,一部分人運尸回軍營,剩下的去莊園。這一去,馬匹踏過事發地,塵土揚起,掩蓋了些痕跡。 如今霍霆山回,他這方人馬再次踏過事發地。塵土再次揚起,又掩蓋了些痕跡。 “大將軍,是否要清理痕跡?”蘭子穆問。 霍霆山:“不必,此時清理和此地無銀三百兩無甚區別?!?/br> 蘭子穆想了想,覺得也是。 李司州已知曉土地有尸臭一事,如今說不準在后面的不遠跟著,現在去清理,豈非容易被抓個正著。 只能不管了。 * 裴鶯是午時前回軍營的,一直等到午時,霍霆山都沒回來,她便和女兒以及后面回來的霍知章先用午膳。 裴鶯今日的午膳用得很少,只有平日的三分一不到,只隨便吃了兩口就放了箸。 “娘親,您不多用些嗎?”孟靈兒擔憂問。 裴鶯搖頭,“吃不下了?!?/br> 當時為了逼真,她掀了幃簾看外面的搏斗。幽州這方是假的打,做個樣子罷了,但隔壁司州那邊真的,白刀子下去紅刀子出,還有流箭飛入,中箭者慘叫著倒地。 當時提心吊膽,先是擔憂司州那邊發現,后來害怕李嘯天看出貓膩,那陣恐懼與惡心在極度的神經緊繃下反而被壓下去了不少。 然而等回到軍營,不用憂心其他了,之前的一幕幕如同掙脫包袱的浮木,走馬觀花似的重新浮現。 “母親,可要我將馮醫官請過來?”霍知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