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142節
陳威想起了那一隊乘馬車離開的女郎,和抬著箱子從樓里離開的婆子。 可恨,一定是那時出了事。 “立馬去通知守城衛兵,即刻封……大將軍?!”陳威臉色劇變,最后歸于死白。 霍霆山目光掃過,黑眸陰沉,“夫人呢?” 陳威嘴唇顫了顫,跪下來:“屬下看護不力,看丟了夫人?!?/br> 霍霆山厲聲道:“傳令下去,鎖城門,只入不出。過大江,你回府讓熊茂、秦洋和沙英領兵,各自負責沿東、西、北三個方向在城外搜尋?!?/br> 過大江:“唯?!?/br> 傳令的衛兵率先策馬急馳,馬蹄聲踏過古樸的石磚板,衛兵老遠便揚聲喊大將軍有令鎖城,只入不出。 排隊出城布衣嘩然不止。 霍霆山和陳威領著其他衛兵后至。 來時路上,霍霆山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經過,男人面色冷峻,不置二詞,只是那雙狹長的眸仿佛映出沾了血色的刀光劍影,看得陳威心驚膽戰。 “大將軍,這是今日午時之后的出城記錄?!必撠熓啬铣情T的衛兵奉上冊子。 霍霆山拿過冊子,出乘車架共二十五數。 騎馬和馬車的速度大不相同,夫人只能是乘車離開。此時距離事發兩個時辰有余,若從南邊乘車走,不足以抵達下一處城鎮。 霍霆山:“隨我出城?!?/br> 驢車也好,馬車也罷,許多不久前從城中出行的車輛被截停,而后被身批胄甲的衛兵強行搜車。 被搜的多是商賈,一個個嚇得和鵪鶉無二,驚恐地看著他們來,又不解的目送他們迅速離開。 每一回搜車,霍霆山都會派一部分衛兵繼續往前。 在搜了第八輛車以后,天際的光已經很淡了,蒼穹上已不見金烏,天邊的光只剩下淺淺一層。 夜幕即將降臨。 “大將軍,秦屯長在城外一處荒廟里找到人了?!?/br> 霍霆山眼里劃過一道亮光,率先策馬朝著衛兵來的方向去。 衛兵后半句沒來得及說,哽在喉間。 秦洋當初被派去沿西邊搜尋,霍霆山如今行的是西邊線路,烏夜速度極快,不久后一座荒廟已映入眼簾。 荒廟外有衛兵,廟中有亮光,霍霆山知曉是此處了。 男人翻身下馬,大步入內:“夫人……” 前方聞聲的那人轉過來,“將軍?!?/br> 霍霆山眼里的光凝住,他打量四周,然而廟中除了秦洋等人外,只有三道纖細的身影。 男人瞇起眼睛,神色難辨:“怎的只有你,她呢?” 寧青穎僵在原地,一股寒氣從腳底騰起,轉瞬將她密不透風的籠罩,連指尖都是冷的。 她忽然意識到,他在懷疑她,懷疑她自導自演了今天這一出。 更意識到,哪怕那位裴夫人安然無恙回來,但有過今日這一遭,只要他一日還對那人心思匪淺,便一日不可能讓她入他的后院。 第78章 “為何只有你們三人?”霍霆山眉目蒙上了一層冷意。 寧青穎聲音染上哭腔:“姐夫, 我也不知曉,我醒來后便發覺自己在箱子里頭,箱口還上了鎖, 后面幸得秦屯長相救, 否則怕是要整宿在廟中度過?!?/br> 霍霆山看向秦洋, 后者知曉他想問什么, 搖頭說:“大將軍,廟中其他地方具搜過, 只有三個箱子, 并未見裴夫人蹤跡?!?/br> 霍霆山轉身朝外走:“秦洋, 隨我去白光縣?!?/br> 白光縣, 這是當初裴鶯和霍知章去的那個小城鎮。此地與肖江郡距離最短,半日不足便可抵達。 秦洋應了聲后,吩咐幾個衛兵將寧青穎等三人先送回州牧府。 “姐夫, 您不問我當時的情況嗎?”寧青穎不可思議地看著男人漸行漸遠的背影。 霍霆山沒有回頭。 騎兵在夜中急行, 馬蹄聲踏過官道, 碾碎一地寂靜。 白光縣守城衛才換班, 便聽聞遠處傳來馬蹄聲。那守衛定睛看, 只見夜色中一隊人馬疾馳而來,頓時大驚:“是騎兵!” “開城門?!?/br> * 裴鶯醒來時,以為自己會在馬車里,又或者是行進的船上。 但實際并沒有, 她睡在一張榻上, 地很穩,周圍一片昏暗, 隱約能看見少許頂上掛著的素色羅帳。 頸側處隱隱作痛,裴鶯嚶嚀了聲, 記憶逐漸回籠。 寧青穎,云繡樓,試衣小傭…… 裴鶯試著抬了抬手。手能動,沒有被綁著,她撐坐起身,未察覺身上除了頸側處有痛覺。 看來性命暫時無憂。 本以為肖江郡被霍霆山拿下,郡內排查過幾輪,應該太平了,沒想到還有這等另辟蹊徑的。 裴鶯想到了上個冬季,那是還在燕門的時候,她遇到一回斥候隊獵殺,當時對方來勢洶洶,剛來就上了刀箭。 其實直到今日之前,裴鶯都摸不清楚拿回刺殺是沖陳淵還是沖她來的。 一來是當時流言未傳出、惠康王也未至,二來是事后霍霆山沒和她說起半分。 但今日出現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后,她是看明白了。 她被盯上了。 各方各面的人,明里暗里的勢力。 或許因著流言想到了幽州近半年的變化,并將之聯系到她身上,鎖定了她。 裴鶯看著素白的帳,忽然懷疑自己和霍霆山和離后,還能否全須全尾地留在幽州或冀州。 好像不能…… 裴鶯頓覺頭痛。 “咯滋?!焙孟袷呛裰氐拈T被推開的聲音。 光將從一角照進來。 裴鶯看到了兩個約莫雙十年華的女郎,一個手端著燈,另一個拎著一個木盒子。 “我的時間算得沒錯,您果然醒了?!闭f話的女郎生了張桃心臉,笑意盈盈時俏麗十足。 “既然夫人醒了,便來用膳吧?!绷硪蝗藢⒉秃蟹旁谂赃叺陌笌咨?。 裴鶯觀她們態度溫和,心里定了定:“如今什么時辰了?” “已是戌時?!碧倚哪樆卮鹁购芊e極。 裴鶯回憶起肖江郡周圍的城鎮。 她之前昏迷不醒,若自肖江郡乘馬車離開,在宵禁前只足夠抵達白光縣,但進入白光縣定會登記,如此反倒容易泄露了行蹤。 “我如今還在肖江郡內吧?!迸狷L說。 “夫人聰慧?!币琅f是桃心臉回話。 她將燈放下后,一直走到榻前,就在榻旁坐下,一雙眼亮亮的,一瞬不瞬地看著裴鶯。 裴鶯被她那眼神看得毛毛的,“既然還未出肖江郡,你們更不可能帶走我,如今將我放回去,我只當……” “夫人是如何想出那般多的奇思妙想來?”桃心臉道:“世間許多自稱不世才子的男人,都未有夫人半分才華?!?/br> 裴鶯驚愕。 “雪茶,先讓夫人用膳?!绷硪蝗颂嵝训?。 雪茶恍然:“金鈺你說的是?!?/br> 身上還有些乏力,裴鶯慢慢起身,中途那叫雪茶的女郎還攙扶了她一把。 裴鶯坐在案前,看著面前絕對能算得上豐盛的晚膳,眼底掠過錯愕。 裴鶯用膳的時候,二女就在她旁邊看著她吃。 一頓晚膳用完,金鈺收拾器具要端走,“雪茶你隨我一同出去,莫要打擾夫人安寢?!?/br> “我要留在這兒?!毖┎枳诓粍?。 金鈺又喊了幾聲,見實在叫不動她,只好道:“記住你的身份,莫要背主?!?/br> “主子于我恩重如山,我自然不會做那等豬狗不如之事?!毖┎璨粷M皺眉。 金鈺看了她半晌,而后離開了。 裴鶯聽到了厚重房門緩緩關上的聲音。 “夫人您和我說說話吧,您是如何想出那些個奇思妙想來?我主子是世間少有的聰明人,連他都對你贊嘆不已?!毖┎韪袊@道。 裴鶯:“你主子是何人?” 雪茶笑著說:“這個現在還不能告訴夫人,待夫人隨我們走,回到主子那邊,夫人到時自會知曉?!?/br> 裴鶯搖了搖頭,“帶著我,你們走不了的。雖說如今世道女郎容易被忽視,但經過云繡樓一事,你們一行人已暴露,霍霆山不會將目光只放在男性身上?!?/br> “夫人也覺得女郎容易被忽視嗎?”雪茶的接話卻令裴鶯有些莫名。 裴鶯琢磨了下,腦中有電光掠過,忽然悟出一點其他的東西:“雖然我并不認為女郎遜色于男兒,但如今大環境的觀念確實如此?!?/br> 雪茶坐于案幾旁,雙手托腮地看著裴鶯,神態和她的年紀有種極不相符的純真和狂熱:“夫人,您的想法和主子一樣,他也說過女郎不比郎君差,女郎亦能有大作為??蛇@世間的男人多傲慢盲目,他們眼高于頂,總覺得女郎如浮萍能任由他們擺弄,也似犬兒般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卻不知曉女子亦可為刀,可了結他們驕橫的狗命,所有輕視女子之人都要為之付出代價?!?/br> 就如買奴,若買的是男奴,需要重重審查,不僅查他自身,還查雙親來歷,恨不得將其家譜都扒出來。 但女奴卻無什要求,只要手腳完好,看著老實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