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100節
霍霆山轉身往外走,快要出柴房時又停下:“順便給李嘯天帶句話,他再敢派人過來動裴家的人,莫怪我學他一二,尋人綁了他兒子,拿他給我幽州軍祭旗?!?/br> * “鶯鶯,昨日你還未說清楚,你和霍幽州到底是什么情況?”裴回舟看著唯一的meimei。 裴鶯垂著眸子:“沒什情況?!?/br> “撒謊,不過是幾年未見,鶯鶯如今在大兄面前也不坦誠了?!迸峄刂鄢料履榿?。 裴鶯也有一個哥哥,她哥比她大十歲,以前父母國內國外到處飛忙生意的時候,就是她哥管的她。 現在裴回舟冷下來的語氣,和她哥有五分相似,裴鶯不由發怵:“非也,只是有些復雜,不知如何說?!?/br> 裴回舟頭疼的按了按眉心:“有些事本該由長姊問你更合適,但鶯鶯并非不知事的小娘子,且我們裴家這一輩只有你一個女郎,請恕為兄冒昧問你一句,你和那霍幽州可曾燕好過?” 這一點重要,裴回舟自己就是個郎君,十分清楚男人骨子里那點惡劣。 有時候吃到嘴里了,并不代表不饞了,還有另一種可能,食髓知味。 裴鶯沒想到裴回舟竟問的是這個,她捏緊了帕子,最后低低的嗯了聲。 很小聲,在裴回舟卻宛若雷鳴,他頭暈目眩,“鶯鶯,你隨我回并州,并州的好郎君多的是,我……” “咯、咯?!蓖饷娑溉挥星瞄T聲。 裴鶯呼吸一緊。 不知何時起,她已很熟悉他,不收斂時的腳步聲,以及如今的……敲門聲。 第59章 “咯、咯?!边@兩下敲門用了些力氣, 聽著就不似尋常。 裴回舟截住話,要去開門,卻被裴鶯拉住。 “鶯鶯?”裴回舟這時還有些不解。 裴鶯低聲道:“大兄, 我去開門吧?!?/br> 不能讓大兄過去, 萬一霍霆山將人打了如何是好。 裴鶯放下話就過去了, “咯滋”的一聲輕響, 門開了,而后裴鶯毫不意外地看見門外站著霍霆山。 身形偉岸的男人高如山岳, 他面無表情, 一雙黑眸如同布滿烏云的陰雨天, 偶爾能窺見其中有雷霆掠過。 裴回舟沒想到霍霆山竟去而復返, 這個回馬槍打得他猝不及防,當即僵在原地。 裴鶯卻杏眸彎起:“將軍,您是遺忘了什么物件在房中嗎?” 霍霆山眸底晦暗不明, 他不接裴鶯這話, 直接問:“你想隨你大兄回并州?” 他問的是想不想, 問裴鶯的意愿。至于能不能回, 那是另一回事。 裴鶯搖頭, 如實道:“我如今并無回并州的打算?!?/br> 單憑囡囡還在軍中讀書這點,她便哪兒都不會去。 霍霆山看了她半晌。 她眼睛藏不住事,說沒說實話,霍霆山還是看得出來的, 臉色稍緩了些:“司州能派一回斥候來, 就能派第二回。不僅是司州,兗州、雍州等地估計都盯著裴氏香皂, 夫人還是好好待在我身邊為妙,萬一不慎被抓了去, 說不準要吃不少皮rou之苦,畢竟旁人不似我這般好說話?!?/br> 不管霍霆山的出發點是什么,裴鶯承認他這話不假。 或許也有以禮相待的,但開盲盒需謹慎,一個不小心開了個暴戾的盒子,確實夠吃一壺。 霍霆山這時看向裴回舟,“我記得令尊還活著吧,既然令尊尚在,你便做不得長兄如父。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兄妹間還需恪守禮儀,已是而立之年的人,連胞妹房中事都過問,也不怕被恥笑?!?/br> 裴回舟那張文雅的俊容一陣青一陣白。 他方才那話說的也不算大聲,怎的被聽見了。 “并州好郎君不少?”霍霆山嘴角掀起一抹冷嘲:“你若是不怕禍害旁人全家,便給她找個試試?!?/br> 裴回舟臉色已經不是一般的難看,張嘴欲說,往日利索的嘴皮子如今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因為他真切地感覺到一陣殺意。 那雙看向他的黑眸冷如玄冰,殺氣騰騰,恐怖的威壓排山倒海壓過,令他掌心滲出薄汗,甚至喉嚨深處都有一陣難言的刺痛。 霍霆山將裴回舟看得幾乎快站不住,才收回目光:“早膳已備好,夫人隨我來?!?/br> 語氣平靜了,無波無瀾。 裴鶯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先隨他去,她得將這人送走,繼續留他在這里說不準要出事。 于是裴鶯頷首,然后又對裴回舟溫聲說:“大兄,早膳你是想在房中用,還是隨我們一同到大堂吃?!?/br> 裴回舟:“在……在房中吧?!?/br> 裴鶯:“好,我待會兒讓女婢將之送來?!?/br> 裴鶯剛剛說完,她的手腕便被霍霆山握住。男人拉著她大步往外走,裴鶯回頭看裴回舟,其他話不方便說,只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出了房間,霍霆山便說,也不顧聲音會不會由敞開的房門飄進從而被裴回舟聽見:“夫人那個大兄,下回若是還遭了難,夫人莫尋我去救他。我與此人八字不合,如今留他一命全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br> 裴鶯在心里偷偷說,才沒有下回呢,她大兄往后一定平平安安的。 但該道謝還是得道謝,裴鶯道:“不管如何,此番多謝將軍?!?/br> 霍霆的腳步慢下來一些:“既知曉,那就安分點。夫人,我方才在房中說的并非虛言?!?/br> 裴鶯知曉他是指“禍害旁人全家”,她不打算再尋夫婿,這話于她而言不痛不癢,甚至往更遠些想,還能當擋箭牌應對家里的催婚,遂點頭:“我知曉的?!?/br> 霍霆山睨了她一眼,目光自上往下,從她漆黑的發頂,到濃密的睫羽,再到白皙帶點粉的臉頰,螓首蛾眉,清艷絕俗。 她那個大兄惹人心煩,她倒乖覺靈巧,都是一個窩里出來的,怎的差別就那般大。 不對,也不能說一個窩里出來。 裴鶯察覺他的步伐又慢了點,這回她徹底能跟上了。 兩人在一樓用早膳。 待快膳罷時,霍霆山說道:“夫人,司州斥候能尋到你大兄頭上,想來過些時日,其他州的斥候也能。裴氏香皂具體是哪個‘裴’,已藏不住了?!?/br> 裴鶯拿著玉箸的素手緊了緊:“那我讓大兄低調離開橋定縣?!?/br> “只要我一日未將并州打下來,或裴家住在并州一日未曾搬家,便無絕對的穩妥可言?!被赧娇粗狷L:“夫人,令裴家舉家搬至幽州可無憂?!?/br> 裴鶯擰起細眉。 霍霆山一頓,又說:“或者回冀州也成。他們本就是冀州人士,后面不過為了營生才去了并州,營生何處不能營生,回冀州也有大買賣可做。在并州為那點小銀錢丟了性命實在得不償失,到時才后悔為時已晚矣?!?/br> 裴鶯抿了抿唇。 斥候之事確實給她敲響了警鐘,“裴氏香皂”太惹眼了,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庇護傘,遲早會因此遭難。 聽霍霆山的意思,似乎還想扶持裴家。這一切計劃得很好,面面俱到不為過。 但裴鶯心里卻有另一層不為外人道也的憂慮。 如果裴家真搬到幽州或并州,那就是在霍霆山手掌心里,或許她的血親往后還會參入香皂的買賣中。 而必然的,裴家和霍霆山這個州牧間的捆綁會越來越深。她日后再想帶女兒去長安,那路上的顧慮和阻礙遠非如今能比。 片刻后,裴鶯低聲道:“容我想想?!?/br> 霍霆山懶洋洋道:“不急,反正不是我家人,到時候家里出了事,哭濕枕巾的亦不是我?!?/br> 裴鶯:“……” 他這張嘴真是。 幽州軍如今尚在行軍中,橋定縣不過是途徑之處,休息一宿后,幽州軍再次啟程。 裴回舟本身有事要忙,加上霍霆山不允許他隨軍,故而他只能和裴鶯約定,往后通信點暫且設在橋定縣。 雙方書信都寄存在橋定縣的廄置,派人送信至時,順帶查看對方是否有來信,有就直接取走。 “鶯鶯,你和我說的搬家之事,我會回去和父親他們認真商量,無論最后決定如何,我都會給你來信?!迸峄刂坌那閺碗s地看著胞妹:“你、你和靈兒且多保重?!?/br> 裴鶯點頭:“大兄亦然?!?/br> * 司州,州牧府。 “啊——!” 尖銳的叫聲穿透力極強,一直傳到老遠,一下子驚動了州牧府的衛兵。 衛兵匆忙而至,待看到滿地的殘肢碎骨,臉色不住變了變。 殘肢碎骨散落得到處都是,還散發著腐臭味,仔細看還能看到里面白色的蛆蟲,想來這碎尸之主已經死亡有一段時間了。 女婢嚇得跌坐在地上,最后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邊發現了四個首級?!?/br> 其他前來的衛兵說:“首級用石灰保存過,還能看清面容?!?/br> 他們不認得那四個首級,但既然對方能將之扔進州牧府,這四人肯定是他們司州之人。 “似乎還有塊布,這上面有字?!庇行l兵察覺有異,待他看清布料上所書內容時,臉色劇變:“此事快快匯報給李司州?!?/br> …… 李嘯天看著案上的首級,又看著呈上來的絹布,勃然大怒:“霍霆山,爾竟敢口出狂言?!?/br> 作為被血書點名的當事人,李康順亦是又驚又怒:“父親,這事不能就此作罷,否則我們司州的威嚴何在?” 李嘯天摸了摸胡子,“我兒,之前給并州傳的信,如今可有回復?” 李康順說暫無。 “不應該啊,算算時日最近該有回信了,石并州此人雖jian詐,但目光不至于短淺至此?!崩顕[天皺眉。 他提步走到懸掛著巨幅羊皮地圖的墻邊,凝神點了地圖上一處:“我兒,幽州軍從橋定縣過來,若是不走天虎、地虎這兩處險關,只能取中谷道,此處雖比不得二虎關,但山嶺交錯,亦成天險,必須守住?!?/br> 三關自西向東先后連成一線,中部的中谷道最弱,三關丟了任何一個,都相當于司州北邊開了一道口子。 “父親,請派兒子去守中谷道?!崩羁淀樏熳运],他拱手作揖道:“那霍霆山囂張如此,兒子要去滅一滅此人氣焰,爭取摘其人項上首級回來博長姊一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