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42節
* 同一時間,前廳。 沙英揚聲道:“大將軍,此番剿滅藍巾賊合計五萬五千人,俘虜三萬三千人?!?/br> 眾武將欣喜不已。 殺了五萬五千,俘虜三萬多,這加起來九萬不到,聽著好似還不到號稱四十萬藍巾軍的四分之一。 但有經驗的武將都知曉,不是那么算的。該看精銳部隊,而不是那些拿個鋤頭就算士兵的湊數人頭。 老巢位置的藍巾賊都是精銳,甚至是最早一批的藍巾,和后面才加入的不可同日而語。 可以這般說,此役以后,藍巾起義軍元氣大傷。就算那賊首圓夢真人僥幸逃到藍巾賊其他的據點,沒有一兩年時間,是絕不可能再發展回之前那般勢力。 當初令趙天子夜不能寐的龐然大物,如今已然不存在。 陳世昌此時從外面進來,對著霍霆山一揖:“主公,某已去信遠山郡,同時命人在長平、遠山、廣平等幾個郡出榜,告之天下人司州軍背信棄義之事。相信不久以后,黃木勇會做出選擇?!?/br> 如今告知天下,一般都是通過出榜,然后再由第一批出榜人宣讀其內容,百姓們口口相傳,自然就傳開了。 霍霆山滿意道:“善,且等著吧?!?/br> 接下來,且看黃木勇如何。 其實黃木勇沒得選,其他地方都已出榜了,將司州軍的所做所為說的明明白白。 若待幽州兵臨城下時,他還堅持緊閉城門,那就是告訴世人,他黃木勇選擇包庇那個與藍巾賊有牽扯的司州軍。 他是趙天子派來冀州剿匪的,他本身的立場不可能允許他和被蓋了藍巾之章的司州軍混在一塊兒。 幽州將領對這一點心知肚明,因此如今只安心等待即可。 等遠山郡那邊來報,主動和他們里應外合。 熊茂高興過后,又想起一事:“之前到處都在傳,那圓夢真人有通天之能,可召喚地龍令其翻身,如今看來,簡直是無稽之談。若他真有那般能耐,何至于被大將軍打得落花流水?” 秦洋笑瞇瞇的搭話:“依我看,是他趁機吹噓的吧。有些百姓未開智,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特別好騙?;蛟S冀州里確實有過地龍翻身,但和那圓夢真人一點關系都沒有,而后者卻順水推舟,借機把這事攬到自己身上,以此威服愚昧百姓?!?/br> 眾人紛紛點頭,都覺得有道理。 “此時劉百泉那廝怕是悔得腸子都綠嘍?!?/br> 事實也確實如此—— “啪嗒!” 茶盞被猛地從案上掃下地,在地上四分五裂。 劉百泉看著滿地的碎片尚且不解氣,一腳將案幾踹翻:“廢物,都是廢物!” 堂中下屬安靜若雞,無人敢說話。 劉百泉面色鐵青:“虧我以為那圓夢真人多有能耐,卻不過是個虛有圖表的家伙,僅一夜就被霍霆山破了長平郡,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他氣喘如牛,不斷念著“早知如此”,司州等下屬都知曉他未盡之言。 早知如此,不如當初和幽州一同攻打長平郡。若是當初那般做了,如今的勝利果實也有他們的一半。 劉百泉太陽xue突突直跳,跳得他腦殼生疼。 他僅僅是個都督,并非掌管一州之權的州牧,此事很快就會傳回司州,他已能料想到他的老丈人司州牧將會何等的暴怒。 他一定說他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雖然有李司州老丈人那層關系在,他不至于被撤掉都督一職,但此事卻足夠對方冷待他一段時間。 “都督,事以至此,為今之計只有不認,道是那幽州滿口胡言,欲往咱們身上潑臟水?!庇邢聦俚降仔÷曊f。 劉百泉喃喃道:“不認,不認……對,偷襲之事并非我們干的,一切都是那藍巾賊所為,與我們司州無關,幽州不能污蔑我們。若他們再出言不遜,隨意將罪名安在我們身上,就莫怪我們不客氣了?!?/br> 說到最后,劉百泉的語氣堅定有力,整個人容光煥發,仿佛已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劉百泉想法很好,卻一時忘了黃木勇觀此時此景,根本不欲站在他這邊。 遠山郡確實易守難攻不錯,但那得是關城門,將吊橋收起來的情況。若城門大開,吊橋放下,再好的防御設施也是白搭。 司州的回話,霍霆山這邊是收到了。 他一點都不意外。 劉百泉若能認下來,那就不是劉百泉了。不過也無妨,司州那邊的解釋不重要。 霍霆山早就整軍了,如今領著幽州軍浩浩蕩蕩的出發。 和之前數次藏著捏著高橋馬鞍與馬鐙不同,這次霍霆山沒半點遮掩。 這一場和司州軍的對決必須勝,且還是壓倒性勝利,必須是壓著司州軍來打,打得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如此,在一旁觀戰的朝廷派和殘余的冀州軍才會打心底里恐懼幽州,整個冀州才真正算是被他收入囊中。 幽州出兵之事,司州這方的斥候探知后,第一時間將信息傳回。 這方,劉百泉也在迅速備戰。 他如今身在遠山郡,遠山郡坐落位置上佳,但架不住他沒把遠山郡弄成一言堂的地方,待得知黃木勇拒絕為他關城門后,劉百泉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 哪有打仗不關城門的? 黃木勇卻惆悵嘆氣:“劉都督,此事乃司、幽二州之怨,某身為朝廷臣子,奉陛下之命來冀州只為誅藍巾,其他事恕某不能多管?!?/br> 劉百泉一聽,就知曉這事是真的沒門了。 黃木勇這廝連陛下都搬出來了,若他再堅持,到時對方一定會反手給他扣上一頂忤逆陛下的帽子,那罪名可不是好玩的。 劉百泉甩袖而去。 既然遠山郡沒指望,那司州軍就不能繼續待在遠山郡了,得找其他易守難攻之地。 但這一時半會,該上哪里找。 找不到??! 耽擱來遲疑去,最后劉百泉的司州軍和霍霆山在距遠山郡不遠的地方碰上。 正面對上,誰也沒什優勢可言。 霍霆山身披玄甲,騎于烏夜背上,手中提著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刀,刀刃寒氣凌冽。 在他身后,是一眾同樣披甲的幽州騎兵,巨大的軍纛被風吹起,其上的“幽”字仿佛化成了長了爪牙的猛虎,張狂的咆哮著。 霍霆山看向劉百泉,震聲道:“劉都督,你司州偷襲我幽州糧草之事,是時候做個斷絕了,今日之戰不管如何,那事便當揭過去,此后幽州不會再找司州麻煩?!?/br> 劉百泉暗地里咬牙,可惡,這霍霆山竟先發制人,說了這看似寬厚的冠冕堂皇之言。 心里惱火,面上劉百泉冷哼一聲:“你幽州糧倉并非我司州偷襲,不過既霍幽州一心以為如此,我再多解釋也只是枉然。既然說不通,那就兵戎相見吧。來人,給我沖——” 戰鼓擂動,戰旗獵獵,鐵騎踏起塵土,氣勢恢宏。 忽然,司州這方見那幽州騎兵竟齊齊掏出一張長弓,于馬上拉弓滿弦。 劉百泉眼瞳猛地收緊。 頃刻之間,箭如雨下,中箭的司州騎兵哀嚎不絕,許多竟是還未真正交戰就滾落馬下。 第一輪飛箭射完,司州這方已然大亂。 霍霆山一騎當先,提著黑色長刀沖進了司州軍中,所過之處刀刃染血,頻頻有人頭落地,后方的幽州騎兵見狀士氣更盛,廝殺聲瞬間高了一個度。 躲在暗處的黃木勇和幾個冀州軍高層看得汗流浹背,竟覺遍體生寒。 幽州軍太兇悍了,勢如猛虎下山,那支騎兵更似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刃,只輕輕一割,就將司州的防御切得支零破碎。 還有那幽州騎兵究竟組裝了何物,為何能雙手離馬,還普遍能使如此重型的兵器? “護國大將軍,這幽州軍……”聲音低了下去。 但黃木勇還是聽見了,那位冀州軍將領、曾經的袁丁下屬,最后喃喃說了四字:無堅不摧。 黃木勇心頭一震。 是了,無堅不摧。 若此時場上換成冀州軍,又或者是陛下撥給他的那批朝廷軍隊,真的有與幽州軍一戰之力嗎? 黃木勇心里很清楚,沒有。 別說單獨打,就憑如今幽州軍的兇悍,怕是他們全部加起來都不一定能勝過幽州。 這一場戰役的結果在黃木勇的預料之中,但其過程與耗費時間遠遠出乎他的預料。 幽州以絕對的壓倒性實力碾壓司州軍,甚至劉百泉被霍霆山斬落馬下,右臂被齊根砍斷。 看的黃木勇頭皮麻,似也覺得自己的手臂隱隱作痛。 在戰役結束后,正準備領著人偷偷回去的黃木勇忽然看到霍霆山往他這邊看。 他們中間分明是隔著著距離的,也分明是他帶著人藏在叢林里,但這一眼,竟令黃木勇覺得霍霆山知曉他躲在這邊觀戰。 黃木勇心驚rou跳。 “護國大將軍?” 黃木勇回神,只覺喉間干澀:“回,回去吧?!?/br> 霍霆山收回目光,開始分配任務:“沙英、秦洋,你二人領東西二甲屯先行去遠山郡。熊茂,你領你的人在此打掃戰場,我和陳淵他們幾個回去一趟?!?/br> 霍霆山是吩咐,不是商量,因此交代完后就策馬先行了。 陳淵立馬跟上。 熊茂皺眉:“大將軍怎的還要回去?反正最后都得去遠山郡,如今直接過去豈不更快?” 沙英翻了個白眼:“你這個不解風情的傻子,大將軍回去,自然是為了裴夫人,只要是沒眼疾的,都能看出近來大將軍對裴夫人熱乎得緊。嘖,熊茂你這廝能娶妻,也是你爹有先見之明早早給你定了門指腹為婚的親事,否則怕是沒好人家的女郎肯嫁你?!?/br> 熊茂大怒,立馬反駁說:“我老實待內人好,就算沒指腹為婚的親事,也肯定有好女郎樂意讓我當她丈夫。倒是你,見異思遷,當浪子當慣了,好女郎才不去你家受氣?!?/br> 秦洋笑瞇瞇地看他們斗嘴,樂在其中。 霍霆山回到長平郡,先回正房沐浴,洗去一身血腥,待沐浴完,換上常服,他才慢悠悠地出去。 他在后花園里找到了裴鶯。 今日的裴鶯穿了一身杏色的直裾袍,領口袖口以細小的銀絲勾勒,外籠一層輕薄的紗衣,陽光下的美婦人鬒黑如漆,膚如白玉,在一眾奇珍異草之中似也生出了雪魄花魂。 長平郡已破,公孫良等一眾謀士又有空了,孟靈兒今日如常去上課,如今裴鶯身旁只有辛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