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38節
糧倉是大后方,有重兵把守,先頭部隊出征后,哪兒都沒有待在糧倉附近安全。 孟靈兒似懂非懂的點頭,正想和裴鶯說說今日學到的知識,目光無意間掃到案幾上的漂亮盒子。 那盒子外面包著紅色的錦緞,中心處有一枚別致的小銀扣。 孟靈兒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拿過小盒子打開,待看清里面的扭金絲紅寶石手鏈,不由贊嘆:“娘親,這手鏈好漂亮!” 一顆顆剔透的紅寶石以細小的扭金絲相連,金絲的股數并不十分多,因此不顯笨重鈍感,被切割成小圓形的紅寶石哪怕在光線一般的地方都好看得緊。 “娘親,這條手鏈哪來的?”孟靈兒拿出手鏈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劃。 裴鶯見她喜歡便說:“其他州送的,囡囡若是喜歡就戴著吧?!?/br> 當初那人是說兗州送來的,別州的東西到他手上,多半是送禮。既然他將手鏈給她了,那她想怎么處置是她的事。 裴鶯不覺得轉手給女兒有何不妥。 “謝謝娘親?!泵响`兒喜滋滋的將紅寶石手鏈戴上。 霍霆山說最早明日、最遲后日出征,實則在當晚夜里,幽州軍就出動了。 出動的不止幽州軍,兗、司二州也一同有動靜。 不久前收到前方戰報,冀州牧府邸所在的遠山郡受藍巾賊傾巢進犯,將要守不住了。而早已回到遠山郡的黃木勇在和藍巾賊作戰的過程中,不慎被砍了一刀,聽說斷了右臂。 遠山郡,危。 三州心里都是一樣的小心思,是想藍巾賊將冀州軍消耗殆盡,但并不想讓藍巾賊占據遠山郡這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如今戰況白熱化,此時出兵正好。在藍巾賊攻破遠山郡支前趕到,將賊人堵在城門下,包他們餃子,一舉殲滅。 除了遠山郡以外,還有一個地方需要攻打,那就是藍巾賊的大本營長平郡。 以三州如今的兵力,同時進攻這兩個地方不是難事,難就難在分配的問題上。 誰去攻打遠山郡,誰去攻打長平郡。 其實各有好處,長平郡是藍巾大本營,線報上稱藍巾傾巢而出,因此長平郡大概不會有大多的兵力,應該較為容易攻破。 若大本營拿下,對外也不是不能宣稱藍巾是他滅的,畢竟天下人皆知藍巾賊盤踞在長平郡已久。 而前往遠山郡也有相應的好處。 該郡郡內有冀州牧的府邸,由于上任州牧生活在遠山郡,遠山郡一直是冀州的權利核心位置。 若是類比,這地方就是“主臥”的象征。 遠山郡內還有剩下的冀州軍,若這時前去遠山郡,雖說會碰上藍巾軍的主力,可能免不了苦戰,但也能給冀州軍天降神兵的威勇,有利于提高州軍的聲望。 同時,冀州有一部分來自朝廷派遣的人馬,在朝廷的“見證”下剿滅藍巾賊,硬要說藍巾是你滅的,別人好像也不能怎么樣。 總之,攻打兩個郡各有好處。 而為決定軍隊動向,三州召集過幾次會議,最后商量出結果了。 幽、司二州的軍隊前往遠山郡,圍困藍巾主力。兗州軍前往藍巾的大本營長平郡。 有這樣的結果,霍霆山并不意外。 兩郡相比,其實如今還是“主臥”的遠山郡更重要些,別小看威望,軍隊在外無威望無以立。 譚進若在,兗州軍一定也會選擇進攻遠山郡,但可惜如今上位的是胡覽。 一個靠關系,有大志但又不多的人,選擇去藍巾兵力空虛的長平郡實在再正常不過。 計劃敲定后,連夜行軍。 平時有宵禁,但行軍打仗可不會講究這些,有時夜襲反而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幽州和司州二軍出發了。 說是聯合軍,但彼此卻不會靠得很近,待和司州的人拉開距離后,霍霆山命軍中的二千騎兵重新換上高橋馬鞍和馬鐙。 “報——!” 方整裝完,有斥候來報。 霍霆山給烏夜重新系好肚帶:“何事?” 斥候道:“回大將軍的話,前方發現的灶坑數量有異,遠少于藍巾賊主力該有的數量?!?/br> 霍霆山系帶子的動作一頓:“確定數清楚了?” 斥候揚聲:“屬下領人點了三遍,絕不會有誤?!?/br> 兵無食則虛,糧草不可斷。 故而在行軍作戰中,時常有根據對方糧草幾何初略判斷敵方軍隊數量。 而這個看“糧草幾何”,可通過數遺留下來的灶坑數量,亦或者是炊煙的冒起的頻率來確認。 當然,這些并非完全準確,有些軍隊會反其道而行之,會故意制造假象迷惑對手。 但是,藍巾軍有這樣的必要嗎? 眾所周知,藍巾賊的主力去了遠山郡,大家都有預料遠山郡的藍巾軍會非常多,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除非,藍巾軍的主力不在遠山郡! 這一帶易守難攻只有兩個地方,不在遠山郡,那就是在大本營長平郡。 霍霆山沉思片刻,揚聲道:“傳我命令,命東西甲二屯卸除高橋馬鞍和馬鐙,務必將裝備藏好了?!?/br> 命令很快傳了下去,待再次整裝好后,幽州軍重新啟程。 藍巾賊灶坑有異的事很快在幽州軍中傳開,高層將領心情都挺復雜的。 就好像他們攢了一身力氣,準備大干一場,結果對方虛晃一招,居然跑了。 逮不到藍巾主力,那豈不是立不了軍功。立不了軍功,那香皂豈非遙遙無期? 郁悶! 不過郁悶之余,心里又有點幸災樂禍。 他們碰不到藍巾主力,那碰到藍巾主力的就是兗州軍了。 以胡覽那廝的領軍能力,和如今兗州內部還沒徹底平復的矛盾,估計這次夠他們吃一壺了。 和霍霆山推測的一樣,直到他們一路行至遠山郡,中途只遇到三股小藍巾賊。 待大軍行至遠山郡,放眼望去,這個冀州的核心郡滿目蒼夷,城門前有一大片地方插滿了折戟斷箭,土地都被鮮血染紅,還有未收拾干凈的尸首橫在地上。 “看來之前這里的戰況挺激烈的,冀州軍能扛到如今都不破城,也算有一二分本事?!鼻匮竺嗣掳?。 “唉,我的藍巾逆賊,跑了?!毙苊€惦記著軍功換香皂的事。 秦洋拍拍他肩膀:“雖然這次咱們遇不上藍巾主力,但想也知曉,兗州那幫人一定吃不下那塊肥rou,到最后還不是得咱們上?!?/br> 灶坑有異之事,司州軍隊同樣發現了,但和幽州一樣,他們也保持沉默,沒有派人去通知兗州。 楚皇室越來越弱了,明眼人都看出這天下不久后定會大亂,到時候有一爭之力的,一定是那些手中有兵權的豪強。 此時一個有強大兵權的同僚被削弱了,以后就是少一位有力的競爭對手。 幽、司兩州幾乎同時抵達遠山郡,城上的士兵見了兩方巨大的軍纛,忙向上級匯報。 不久后,護城河上的吊橋被放了下來,二州軍隊魚貫而入。 之前接到戰報,說黃木勇被斬斷了右臂,但等真正見到人,霍霆山卻發現這人除了消瘦不少,胳膊還在。 之前那條黃木勇被斷臂的消息不實。 霍霆山眉心微動,見黃木勇待他們比先前多了幾分討好,心下了然。 藍巾主力壓城,他被斷臂,乃至遠山郡將破的消息很可能都是黃木勇放出去的。 他快撐不住了,又知三州軍不到最后關頭不肯來,于是有了傳假消息這一事。 “霍幽州,劉都督,實不相瞞,藍巾賊厲害得很,那圓夢真人似有通天之能,不好對付??!”黃木勇愁容滿面。 “哦?如何通天之能?”霍霆山來了興致。 黃木勇一臉凝重:“他能令地龍翻身?!?/br> 劉百泉大驚失色:“令地龍翻身?這如何能夠?” 前些年有過地龍翻身的事情,其慘烈情況令人發指,頃刻之間壓死男婦萬余,江水斷流,田園房舍、牛羊牲畜盡掩埋。 這等鬼神之力無可匹敵,遇到了就只有自認倒霉的份兒。 黃木勇面容疲憊:“請二位相信,某方才說的并非虛言,十日前那圓夢真人在和我軍作戰中,確實召喚了一次地龍。不過那條地龍不大,只是來此游走而過,并沒有大肆作亂?!?/br> 劉百泉面上已帶懼色,旁人他不知曉,但他是見過地龍翻身的。 當時他不過是一齠年小兒,隨母親回外祖家,途經一鄉縣時偶遇地龍翻身,幸虧地龍是在白日才翻身,若是在夜間,他當年怕是已死在那個小鄉縣里。 時過四十余年,劉百泉仍清楚記得那蒼天大樹轟然倒塌的場景,磚瓦房屋仿佛變成了脆弱的藤紙,被一只無形的大掌輕輕一推,瞬間四分五裂。 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如今只是稍稍一回憶,就令劉百泉面無血色。 “無稽之談?!庇心敲匆粋€人分外格格不入的嗤笑。 黃木勇和劉百泉皆是一頓,前者臉色有些不好:“霍幽州,你是不信某說的嗎?” 霍霆山指尖在案幾上點了兩下:“我確實不信。這圓夢真人若真如傳言那般早已是個半仙之身,會呼風喚雨,懂畫符施法,還能召喚地龍為他驅使。他還打什么遠山郡,直接攻打長安豈不一步到位?” 黃木勇噎住,片刻后憋出一句:“或許半仙并非真正的仙,因此能力有限?!?/br> 霍霆山漫不經心:“那就是血rou之軀,會流血,亦會死,沒什可怕的?!?/br> 黃木勇臉色變了一輪,最后長嘆:“霍幽州為何不信某?” 霍霆山懶得和他討論什么信不信的,直接了當問起這些天的戰役情況。 黃木勇這倒沒什么隱瞞的,他不說,兩人也有辦法知曉,遂娓娓道來。 當初收到冀州牧病逝的消息后,他連夜趕回遠山郡,將冀州軍和朝廷軍整頓合一,同抗藍巾。 初時屬于敵強我弱,但勉強能說實力差距不遠,真正令戰局發生變化的是那次地龍翻身。 黃木勇惆悵表示,地龍翻身后,藍巾賊士氣暴漲,而冀州的士兵惶惶不得終日,毫無士氣可言。 士氣都沒了,這仗根本打不了,后面都是閉城門死守。 “多虧兩位來了,否則遠山郡百姓危矣。某代遠山郡百姓和冀州士兵們謝過霍幽州和劉都督?!秉S木勇面露感激,幾近要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