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金魚的日記 第18節
高中開學沒多久,我就又被請家長了。 校長的臉都青了。 我和斯潘塞是他特意收進來的‘招牌’,為了以示學校對于天才學生的嘉獎,還減免了我和斯潘塞的學費。 沒想到開學還沒過多久,我就和三個同學打起來了。 校長現在大概既討厭那三個大個子的粗魯惡劣,又不滿我不自量力的挑釁。他覺得我告訴老師來處理這一次的沖突才是正確的做法。 這樣就不會出現兩敗俱傷的情況,還徹底把事情鬧大,影響到學校的風評。 我可不管校長是怎么想的。 斯潘塞在我來之前,還試圖和這三個擺明了上門找事的家伙講道理。 他們臉上的笑容,說話的口吻,手中的舉動,哪一點像是來講道理的? 可是斯潘塞就是這個個性,他不喜歡暴力解決問題。 當然,我一點機會都沒給那三個,根本沒有先禮后兵的說法,上去就干。 我生氣了。 快被氣炸了。 因為斯潘塞被其中一個大塊頭打了一拳。 我收到斯潘塞被圍的消息太晚了,趕過去的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雖然兩年多空手道練習有了效果,斯潘塞勉強避開了眼眶,只是臉頰被襲來的拳頭擦出了一點淤青。 可是,我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 這種腦袋里都是稻草的大塊頭比得上斯潘塞一根頭發絲兒? 我和那三個家伙打的很兇。 他們塊頭大,力氣大,似乎平時體育成績也不錯,身手很敏捷。 而我,這兩年的空手道不是白練的,雖然處處吃虧,但是好歹一打三暫時打成平手,互換了一波傷勢。 斯潘塞很著急。 他是個完全沒有攻擊性的人。我拉著他堅持練習空手道,本就不是為了逼他學會打架,他能避開剛開始的那一拳,我已經覺得川本老師這兩年堅持不懈的洗腦效果真的很強了=_=。 我們打架的地方比較偏,在教學樓的東北角的林蔭道上,那里沒什么建筑,只有一片不大的小花園,草木茂盛。 這地方是斯潘塞剛開學和我逛校園的時候發現的,他喜歡午休的時候來這里看會兒書。教室里比較吵,而斯潘塞不想浪費空閑時間,所以這個午休活動就固定了下來。 我并不是一直都跟著過去,偶爾會去學校外的便利店買點東西,學校的午餐令人不敢恭維。 今天我剛好照舊去便利店買點果汁沒有跟著,結果就出事了。 這幾個人一定是早就摸清楚了斯潘塞的行程,查清楚了我的動向,才如此膽大妄為。 我雖然身手還馬馬虎虎,可是畢竟年紀比那三個差很多,力氣上吃了很大的虧,漸漸開局的優勢消耗殆盡,徹底落于下風。 臉上破了相,右手手指有一根脫臼,左腳崴了。 然后,我們四個打到一半就停手了。 不是因為斯潘塞跑去把學校保安喊過來了,而是我牙齒掉了,然后吐了口帶血的唾沫。 那三個嚇呆了。 吐血什么的,有點嚴重,能進拉斯維加斯高中的人,也不會想徹底斷送自己的前程,打架斗毆和人身傷害有著明顯不一樣的后果。 其實這顆牙掉了,到不賴那三個稻草包,我換牙而已。 當然,這話我不會在校長老師以及家長面前說。我吃了這么大的虧,卻只是把那三個摔了幾個跟頭,磕破了一點皮。 這虧吃下去,能忍? 不能。 所以在校醫那里初步包扎后,我直接去校長辦公室現場賣慘了。 我們五個的家長都被喊過來了。 本來三個大塊頭和我這個‘小孩子’打架就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只是那三個大塊頭的家長似乎都有頭有臉,就想以和為貴,息事寧人,付錢了事。 戴安娜和尤利這次堅決站在了我們這一邊,看我們兩個受害者的決定。 不過校長和老師都偏向于和解,他們說出的理由是,我也動手了,雙方都有責任。 其實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而已。 我不同意。 醫療費肯定是要陪的,但是就這么輕松放過那三個稻草包可不行。 所以我眼淚汪汪的向所有人訴說我不同意的理由。 這才剛開始上學,還沒到半個月,就有人找我和斯潘塞的麻煩,如果我被打成這樣,毀容、斷手、斷腳、腹臟受傷都只是道歉賠醫療費了事,那么以后不知道還有什么人會做出什么更加瘋狂的事情。 做錯事情付出的代價太小,就會有人不長記性,重復犯錯。 我的賣慘表演似乎很成功過。 校長老師、三個大塊頭以及他們的家長被我威嚇住了,一句勸解辯駁的話都說不出。 就是賣慘成功的有點過頭,戴安娜和斯潘塞都嚇得抱住我不停的流淚。 然后戴安娜拿出她聰慧堅定的一面,斬釘截鐵的對尤利說,我們轉學,這個學校太危險了。 尤利看了我一眼。 總覺得我這個父親在不該聰明的時候就突然聰明了。 看什么看,我受傷很嚴重的好嘛。 尤利雖然只是個律師,但是在查探傷勢方面有自己獨特的方式,他大概是看出,我的傷勢看著凄慘,被描述的可怕,實際上并不嚴重。 不然我怎么可能安穩坐在這里討價還價,早直奔醫院了。 他雖然看出來了,卻并沒有多說什么。 尤利脾氣是不好,但是他不是不知變通的傻子。 可是,斯潘塞哭的眼淚都停不下來。 小哭包很自責。 我明白他的想法。 按照一般少年人的觀念,斯潘塞身為我的朋友,無論情況怎么樣,在我為了給他出頭和別人打架的時候,他都該站出來幫忙,一起和朋友共患難,而不是臨陣脫逃。 雖然請保安來阻止更加理智更加正確,但這也給了朋友一種被拋棄只能孤軍奮戰、好心沒好報被背叛的感覺。 當然,這只是一般少年人的想法。 可我和斯潘塞都不是一般的人。 不過斯潘塞雖然理智上知道應該去怎么做,他做出的選擇是對的,但他覺得單獨離開,害的我受了這么重的傷,是他自己沒用,一切都是他的錯。 更何況,這件事的起因看上去本來就是他的問題,我只是被他牽連了而已。 朋友因為自己而受傷,是斯潘塞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他現在肯定在想,如果他能力更強點,如果他沒有不小心被人圍住,是不是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我是不是就不會受傷。 所以,斯潘塞才會抱著我,哭的很厲害。 小哭包。 笨蛋。 第20章 第十七篇日記(下) 戴安娜不放心學校的安全性,決定替我們兩個轉學。只是她在詢問尤利意見時,尤利勸了勸她。 拉斯維加斯高中是我們這里最好的高中,而且,就算轉學,也不能保證轉過去的學校就一定沒有壞同學欺負人,霸凌本來就是常見的學生問題,并不是換學校就能徹底解決的。 戴安娜有些松動,她自然明白,尤利說的話是對的。 然后尤利就又拿話堵校長的口,說,拉斯維加斯高中一向以公正、嚴明、紀律著稱,這次有人以身犯險也只是一時糊涂,只要這件事處理得當,想必以后不會在發生學生欺負同學的事情。這樣一來,待在拉斯維加斯高中倒比轉到其他學校更安全一點。 為尤利鼓掌。 雖然聽露西婭說,尤利做律師很不成功,還是專門負責刑事相關的案子,替別人脫罪的那種非常不討喜的辯護律師。 錢雖然賺的不少,名聲卻爛透了,朋友都分道揚鑣,事業更是一降再降,而且拉斯維加斯從警察到地檢官都精明能干,尤利的案子成功率非常低,惡性循環之下,最近幾年的發展幾近停擺。 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尤利也許只是脾氣壞了點,口才還是非常符合他的職業特性,十分了得。 他這一番話,非常得體,徹底堵死了校長其他想法的途徑,還保持了風度。 事業不成功,果然是選擇錯了工作范圍,和罪犯以及疑似罪犯的人打交道,可不容易。 在我們的堅持和尤利的勸說之下,校長最終對草包三人組做出了記過處分。 三草包的家長中有一個西裝革領、高傲無禮、說話拿鼻孔對著人、看上去似乎有錢有勢的中年啤酒肚男人,他在校長宣布了對三草包的記過處分后憤憤不平,覺得處理太重,在檔案上給三個孩子添上這一筆,無異于是在孩子們的前程上蒙了一層陰影。 他喊著要請律師。 但是誰都知道,這個家伙不過是隨便喊喊,我受了這么重的傷,真喊律師來就必然驚動警察,到時候就不是記過能了事的,說不定還會給幾人身上背個刑事記錄。 尤利直接遞給了他一個名片。 一直擺架子的西裝家長不吱聲了,最后無奈接受了這件事的結果。 然后我直接被尤利、戴安娜和斯潘塞送到了最近的醫院急癥室,校醫只是給我的傷勢進行了應急處理,雖然我自認傷勢不重,不必要去醫院,但是其他人可不同意。 就當賣慘賣全套吧。 臉上的傷有些紅腫,還破了點皮,很毀容。但是我身體復原速度很快,想必沒過幾天就會消下去,校醫處理的時候就涂了雙氧水和消炎膏,到了醫院醫生瞄了一眼,就說問題不大。 至于崴了的腳,其實到醫院時已經不疼了,只是在戴安娜和斯潘塞的堅持下,又拍了個片,醫生也宣告沒有大事。 而掉了的牙……尤利看過了,新牙已經冒出了一點點頭。 其實除了手指脫臼麻煩了一點外,其他傷都沒什么。所謂的斷手、折腳、破相、內傷,只是我說來嚇唬人的。 不過醫生給我手包扎的時候包的很緊,主要怕我亂動造成二次傷害。脫臼這種傷很容易形成習慣性,還是小心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