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他很大方呢
在工作室干忙時候,兩天是過得很快的,幾杯黑咖啡,幾根香煙,日升日落,睜眼閉眼就過去了。秦翊好像習慣在這種忙碌中埋藏自我的思緒,像這樣安靜,身邊也無人陪伴的日子對他來說很陌生。 明明相處不過幾天,秦翊好像習慣弗朗茲身上的味道了。他抬起袖子,嗅了嗅身上的睡衣。 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秦翊雙臂抱住自己,想念那個溫暖的懷抱。 屬于弗朗茲的衣服對他來說有點大,袖子遮住半個手掌,秦翊卻很喜歡這種寬松。 門把手發出轉動的聲音,讓秦翊眼前一亮。跑到門口,撞上的卻是狄米提奧那張帶著青胡碴的臉。原本明亮的眼睛帶著隱約血絲,眼睛底下還掛著黑眼圈??偸潜凰蚶淼门钏晒鉂傻淖厣戆l也黯淡毛躁了。 見秦翊的表情定格在臉上,狄米提奧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是你那位弗朗茲同意我過來的,我他媽又不是跟蹤狂,別那么看我?!?/br> 「秦翊,你就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快兩個星期了,我一直在等你回我消息?!沟颐滋釆W走上前去摟秦翊的腰。 秦翊往后退了一步。狄米提奧皺了皺眉,還是把秦翊撈了過來。 「對不起...」秦翊說。 「你這個對不起說得輕松,你對我造成的傷害怎么算?」 「是我不好...」秦翊低下頭,「對不起,我也沒想到你會這么在意...」 「沒想到?!你但凡看過我發的消息!」狄米提奧箍住秦翊的手臂搖晃。 房間陷入寂靜,只聽得到呼吸聲。 「對不起...」秦翊小聲說,除此以外,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給我點時間好嗎?」 「兩年多的同居,你就這么一聲不響地離開我嗎?」深邃漂亮的藍眼睛竟隱有淚意。狄米提奧低頭去吻秦翊。 秦翊像受驚的小羊羔一樣往后躲。 「連分手炮都不給我打嗎?好無情」狄米提奧心里窩火,嘲諷道,「是誰這兩年來一次次纏著我求cao的?現在扮什么貞節烈女?!?/br> 他把秦翊摔在沙發上,不顧秦翊的抗拒,開始掀他衣服。 雖然狄米提奧對自己奉行著開放關系,在外面還有別的相好,但他卻任性地看不得其他人碰自己的小情人。因此,當看到秦翊身上別人留下的點點愛痕時,狄米提奧呼吸一滯。 「你還...真和那個老頭搞在一起了...」他兀自笑了,「為什么,為什么?秦翊,起碼解釋一下吧?」 「狄米提奧,這兩年我真的很感激你的收留」秦翊掙扎著坐起身,抓起被狄米提奧脫掉的上衣遮在身上,「對不起...這很難解釋...我是個很差勁的人,我是和弗朗茲在一起了,我想對他一心一意?!?/br> 狄米提奧勾起秦翊的下巴,直勾勾地看著秦翊。秦翊一起偶爾也會露出一種他不懂的,落寞的神情,可卻從來沒有此刻這么悲傷。他見過秦翊的許多眼淚,但此刻未落一滴眼淚,死氣沉沉的秦翊,卻更驚心動魄。 「你的弗朗茲不是這么想的吧?他估計不到我出現在這里可以對你做什么嗎?我覺得他很大方呢?!沟颐滋釆W在秦翊耳邊低喃,手摩挲著秦翊的腰臀。狄米提奧的手探進秦翊衣服里,觸摸到那被挑逗得情動,卻緊繃著忍耐的胴體。 秦翊扯出一個神經質的笑:「如果想讓我這么做的話,我也會聽他話的?!?/br> 「cao,秦翊你就是說來故意氣我的是吧?」狄米提奧放開他,氣乎乎地說。 「是我不應該接近你,是我對不起你,狄米提奧...那時候我就和你說過,我沒有辦法給你任何感情?!?/br> 「這原本就是很不公平的交易,我一無所有,能做的只有一味索取」秦翊深呼吸,穩定自己的情緒,又繼續道,「可惜我現在連唯一能為你做的事都做不到了,你是應該恨我啊...」 「別說那種沒意義的胡話」狄米提奧皺眉,「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他的過去隨著薛茂的死坍塌了,他水性楊花,他懦弱膽小,他并沒有任何借口可找,他只想永遠活在弗朗茲為他敞開的這個小小空間里。秦翊最終還是忍不住,淚水緩緩落下,「我沒事,我只是一個膽小的逃兵?!?/br> 秦翊最后還是將時裝秀after party后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狄米提奧。 聽著秦翊斷斷續續,有些混亂不清的描述,狄米提奧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這對狄米提奧來說實在是太超過了,從小遇到最黑暗的事情不過兄弟會里勾心斗角的他不敢想像,秦翊到底是在什么樣的地獄中長大的。狄米提奧終于有些理解為什么秦翊會突然迷戀上弗朗茲,他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身上有種照護者的氣質。 他甚至開始有點感激弗朗茲,因為他疑心,如果秦翊沒有遇到弗朗茲,自己就永遠見不到眼前的人了。 「那…你還會回來嗎?」狄米提奧低頭,沒事找事地把玩著自己的衣角。 「工作室的大家都很掛念你?!?/br> 「…」秦翊沒有回答。 「拋去感情和性,我還是很需要你,秦翊,你記得自己說過的野心吧?」 說罷,狄米提奧長嘆了一口氣,摸了摸秦翊的頭,扔下個旅行包就轉身離開了。 星期日的下午。 秦翊在床上攤成一個「大」字,望著天花板。床頭的老式鬧鐘滴答滴答地走著,他一分一秒地計算著。弗朗茲說今晚五點前會回家,現在已經過了一刻鐘,大門仍然靜悄悄。 期望落空的失望讓他心中燜堵的謊,但又忍不住擔心,弗朗茲不應該食言的,除非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說到意外...秦翊心中就更害怕了。他從床上坐起來,走到無人的客廳。赤腳踩在木制地板上,一雙細腿在寬大的衣服里蕩著。 「秦翊,不要嚇自己」,他自言自語,蹙眉閉了閉眼,「一定只是有什么要緊事耽擱了,怎么可能再出什么車禍...」 窗外有車子駛過的聲音。 可越這么說,秦翊腦海中越是浮現出倒在血泊中的一個人影,只是這次那張臉變成了弗朗茲。他雙手抱頭使勁搖了搖。 六點整,天色漸暗,窗外的路燈已經亮起,偶爾有車輛駛過樓下馬路,秦翊的心就提起來一些;但那扇大門緊閉,遲遲沒有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