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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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家那倆兄弟雖然沒說話,但這會兒看向這個meimei的眼神里再沒有了半分溫情。 不管伍月英說的那番話是真還是假,她抱著要跟簡銘出國的想法,就說明在她的心里,從來沒把他們當成過一家人! 難道她就沒想過,如果她真的跟簡銘成功偷渡出國了,他們這些留在國內的親人,會是什么下場?這年頭只要跟海外扯上關系,哪個不是被發配去苦寒之地勞改的? 伍家兄弟倆對視了一眼后,都從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憤怒和殺意。 這個簡銘,就是個禍害,絕對不能再留在靠山屯了! 就在劉梅這邊把簡銘和伍月英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各種訴苦賣慘,試圖用這種方式將伍月英淘汰出局,以此來獨占簡銘宣示主權的時候。 隔天就有紅袖章來屯子里了。 說是接到匿名舉報,下鄉知青簡銘祖上有親戚在國外經商,并且這個親戚如今還跟簡家秘密聯絡,懷疑簡家可能跟敵國有情報串通了,需要將簡銘帶走調查。 這個消息一出,滿屯子一片嘩然。 原先跟簡銘稍微走得近一點的知青,都迫不及待地跟他撇清關系,生怕牽連到自己身上。 劉梅也傻眼了,她還以為只要把伍月英踢出局,她就贏了,沒想到算計了那么多,到頭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個男人她沒能得到,她自己還得搭進去。 這時候劉梅想著急跟簡銘劃清界限哪里還來得及? 她跟伍月英不一樣,伍月英頂多算是跟簡銘傳了點似是而非的緋聞,革委會那邊就算要調查,也頂多就是找伍月英走個過場,但她劉梅是真的跟簡銘領了結婚證的,兩人夫妻一體,簡銘出了事兒,她劉梅能跑得掉? 早前被屯子里的人抓到她和簡銘衣衫不整出現在草垛里的時候,劉梅一口咬定她和簡銘是在談對象,無論簡銘怎么哭求都不管用,她打定了主意要跟簡銘捆綁在一塊兒,死都不愿意開口說實話; 可現在紅袖章一來抓人,她頓時就急眼了,迫不及待地大喊她和簡銘沒關系,雖然領了證,但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又宣稱她跟簡銘結婚是被屯子里的生產隊干部逼迫的,她還是清白之身巴拉巴拉。 但這時候她再說實話,又有幾個人會信?根本沒人理會她的胡言亂語,幾個紅袖章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直接就把人給拖走了。 誰也沒想到,這一出兩女爭一男的狗血戲碼,最后竟然會是以這樣離譜詭異的方式收場,一時間眾人只覺得唏噓又后怕,但得了紅袖章的警告,誰也不敢再議論簡銘的事兒,都只能老老實實憋著。 伍月英還被家里人關著呢,為了跟家里人對抗,她已經不吃不喝兩天了。 自恃擁有了后面二十年的先知信息,伍月英覺得眾人皆醉我獨醒,伍家人不理解她,所以她對家人充滿了怨恨,同時陷入未來能跟著簡銘出國吃香喝辣,當上有錢人的憧憬中無法自拔。 可這邊她的臆想沒持續多久呢,就有紅袖章上門來了,是來調查她和簡銘的關系的。 這個時候伍月英才知道,簡銘竟然被抓了,因為簡家隱藏著海外關系被人爆出來了,觸了這么大的雷,一旦調查清楚事實真相,簡家人包括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寄養出去、如今甚至已經下到靠山屯來插隊的簡銘,一個都跑不掉。 伍月英當場就愣住了。 不對,這跟她知道的劇情不一樣!簡銘不是應該在三個月后回城,然后出國進入投行,最后成為華爾街精英嗎?為什么他人生最重要的轉折點還沒開始,竟然就要結束了? 可如果是這樣,她重生的意義是為啥呢?她明明是被上天眷顧,才得以重來一回,她應該逆風翻盤,完成她上輩子未曾實現的夢想,過上順風順水人人欣羨的上流生活才對,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伍家人怕伍月英這時候還拎不清,一邊應付那兩個來找人的紅袖章,一邊就安排了秦杏枝進屋給她松綁。 秦杏枝都差點沒給伍月英這個姑奶奶給跪下了,把情況三言兩語地告知給這個小姑子后,就急切叮囑道: “你可長點心,別再瞎說八道了,誰來問你都說你跟簡銘沒關系,不然不止是你,咱們一大家子都得跟著玩完,明白嗎?” 伍月英本來腦子渾渾噩噩,一直在復盤她重生這件事,試圖找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根本沒聽進去她大嫂的這番話,但等隨著秦杏枝走出門去,看到外頭眼神警惕審視著她的倆紅袖章后,她猛地就是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 “伍月英同志是吧,我們是鎮革委會的,需要找你了解一點情況,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們?!?/br> 伍月英心下怦怦直跳。 雖然她一直寄希望于扒拉上簡銘這個潛力股,但現在簡銘已經被抓了,會是個什么下場不言而喻,至少眼下這幾年局勢不明的情況下,他肯定是沒可能出國了,未來還能不能成為華爾街精英,這恐怕都要打一個問號。 伍月英當然不可能把自己的未來,賭在一個看不到前途和未來的男人身上,所以毫無疑問的,簡銘成了沒用的棄子,她清醒地認知到,她必須要把自己干干凈凈地摘出來,然后重新去物色下一個目標! 所以不管兩個紅袖章怎么問,她都咬著牙堅稱她跟簡銘沒關系,并且還將她跟簡銘之前的來往,解釋成是她想參加公社大考,但是她的文化基礎底子薄弱,所以請簡銘幫她補習,可能是因為兩人走得近且接觸頻繁,所以讓屯子里的人產生了誤會。 兩個紅袖章也就是來走個過場,哪怕屯子里的人再怎么傳得風言風語,但伍月英跟簡銘確實沒被人抓到過現行,那些捕風捉影的事兒,肯定是不能當成定罪的證據,革委會方面也不能因此就把伍月英這個毫無利害關系的人給抓起來。 尤其伍永兵再怎么說,也是靠山屯的大隊長,這事兒牽扯的是他家閨女,鎮上革委會多少也會看在伍永兵的面子上稍微放點水,不至于像平時那么嚴厲苛刻。 所以在問了幾個問題后,兩個紅袖章就沒再咬著伍月英不放,很快就告辭離開了。 不過等紅袖章這邊一走,伍月英一直強撐著的身形就站不住了,踉蹌了幾下后,竟然直接栽倒在地。 伍家人見她臉色煞白,渾身都在不受控制地直哆嗦,一開始還以為她是被嚇的,趕緊就要把人給攙扶著送回房間里去。 誰知道下一秒,伍月英竟然就暈厥在地上,而她的身下,竟然滲出了血來。 家里男人沒那么敏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但剩下那仨女人卻都是經歷過生產的,一看到伍月英這個情況,頓時心下一咯噔,嚇得臉色大變。 然后,在剛興沖沖吃完簡銘被抓的瓜,還沒來得及消化完呢,葉青就被伍家人焦急地給請到家里了。 伍永兵看著葉青,表情局促緊張,急切又不安,手里捏著一根卷煙,抖得有些厲害。 伍大隊長媳婦兒臉色也極其不好看,但看到葉青進來了,還得扯著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來: “葉知青,我家月英剛剛暈過去了,流了不少血,不知道是咋回事,麻煩你幫忙進去看一看?!?/br> 葉青頓時一驚。 不久前她跟伍月英接觸時,無意間摸到的滑脈,當時就被驚呆了。 之后她幾次遇到伍永兵,都試圖用委婉的話來提醒這位大叔,一定要多多注意一下家里姑娘,別到時候肚子真跟吹氣球似的大起來了就麻煩了。 可伍永兵一個直男,根本沒有get到葉青話里面的意思,還以為葉青是跟他打聽伍月英的八卦呢,所以每次這位大叔都會干笑著轉移話題,搞得葉青也是十分心累。 但這種事兒她也不好過多插手,畢竟這也涉及到了人家的隱私,她要是直截了當的戳破,伍家人下不來臺,伍月英也未必會領情,到時候她里外不是人,反倒遭了埋怨甚至還會給自己招惹不該有的麻煩,所以葉青干脆就不提了。 沒想到這才過了不到半個月呢,就出事了。 時隔一個月,葉青再次進入到了伍月英的這間閨房,不過這一次,她跟伍月英的境況,已經是截然不同。 看著炕上躺著面無顏色的伍月英,葉青一時間眼神也是極為復雜。 第78章 爬到金字塔頂端去 伍家兩個嫂子都在屋里面, 看到葉青進來,兩人表情也很不好看。 秦杏枝還抱著一絲僥幸:“她可能是來月事了,剛剛肚子疼得暈過去了, 掐人中才醒?!?/br> 葉青無奈, 只能彎下身來摸了摸伍月英的脈搏。 之前因為懷孕的時間不長,所以葉青探到的滑脈表現還比較微弱, 但現在又過了一段時間,這如珠走盤的脈相就相當明顯了。 伍月英雖然人已經醒了, 但可能是終于意識到發生什么事兒了,所以她一直閉著眼睛沒敢動,更不敢去看葉青的表情。 她怕從葉青的眼睛里看到嘲弄和譏諷。 但事實,葉青面無表情, 一點多余的波動也無。 在摸過脈后,她也沒有著急下結論,只是朝著秦杏枝示意: “去把你公公婆婆叫進來吧?!?/br> 秦杏枝一看葉青那表情, 心就不由得往下沉, 原先抱的那一絲微弱的僥幸心理瞬間消失殆盡, 立馬就急匆匆往外走。 不一會兒的功夫, 伍家幾個大人就都擠了進來。 怕孩子們在外頭偷聽了談話, 回頭再不懂事上外頭學給別人聽,所以伍家二嫂趕緊跑了出去, 把幾個孩子都趕到外頭玩去了。 葉青看著那邊一直狠狠抽著卷煙的伍大隊長還有他媳婦兒,也沒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道: “應該有快七周了, 可能是因為受到了驚嚇和刺激, 加上這幾天好像沒怎么進食,孕婦血糖低, 導致出現了先兆流產的跡象?!?/br> “孩子如果要的話,我就下針給保胎,但她估計得臥床修養一段時間才能行?!?/br> “如果不想要的話,你們也得盡快做出決斷,不能再拖了?!?/br> 伍母一聽這話就頭暈目眩,站都快要站不穩了,秦杏枝趕緊上前把婆婆給攙扶住,伍聰伍敏臉也跟著黑了,都沒有想到自家meimei會干出這種蠢事兒。 伍永兵血壓急遽飆升,臉都漲成了豬肝色,要不是顧忌葉青還在這個屋里,他真恨不得立馬就抽鞭子把這個不要臉的逆女狠狠打死算了! 他一把就將手里的卷煙摜在地上,也不去問伍月英孩子到底是不是那個姓簡的了,咬牙切齒道: “這個孩子不能留,葉知青,麻煩你幫她把這個孽種給拿掉!” 葉青并不意外這個結果,但這事兒不能只聽伍永兵的,該做出決定的,是伍月英這個當事人,如果當事人不愿意,那哪怕伍家人再強烈要求,葉青也絕不會來當這個劊子手。 葉青忙朝著伍月英看去: “姑娘,別再逃避現實了,都是成年人了,就該為自己犯下的沖動負責,當時為了一時的歡愉不管不顧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有可能會釀出這份苦果?!?/br> 伍月英睫毛顫了顫,躺在炕上沒說話。 葉青無奈,但作為一個醫生,該說的她還得說: “我剛剛摸脈的時候已經查看過了,你的zigong呈后位,位置較低,并不適合藥物流產,只能采取物理手段,在八周以內,胎盤不夠穩固的情況下,我可以利用飛針刺激xue位的方式,使胎盤自動脫落,直接生化掉這個孩子?!?/br> “但時間拖久一點,胎盤緊緊吸附在zigong壁上面了,那針灸手段也無能為力了,如果強行剝離胎盤,可能會對你的zigong造成永久性且不可逆的損傷,會影響到你將來的生育?!?/br> “你考慮清楚吧?!?/br> 伍母氣得嘴唇都在哆嗦了,但聽完葉青這番話后,還是迫不及待地拉住了葉青追問: “葉知青,你說的那個,針灸辦法,會有什么副作用嗎?” 葉青想了想才道:“再健康強壯的女人,只要是小產,肯定都會元氣受損,我只能說,飛針會是損害性最小的一種方式,而且我會盡量將影響降到最低,到時候休養上幾天,吃點好的補一補,就可以恢復如常了,這一點您可以放心!” 伍母臉色這才好看了些,也顧不上葉青在不在場了,沖上去照著伍月英肩上就是一巴掌: “不要臉的死妮子,你是鋸嘴葫蘆嗎?趕緊跟葉知青說啊,這玩意兒咱不要了,你還在猶豫什么,你是想氣死我嗎?” 伍月英怎么會猶豫,簡銘已經被抓,華爾街精英是想都不用想了,她當上流闊太太的夢碎了,這孩子留著根本不會成為她登頂豪門的籌碼,只會把她拉進深淵成為爛泥,她當然不可能要。 只是她自尊心作祟,根本沒法對著葉青說出“不要”那兩個字。 雖然她沒有試探出葉青的底細,也找不出證據,但在她的潛意識里,她依然認定葉青跟她是有著一樣的特殊奇遇的同類。 但同為重生者,她一手好牌打得稀爛,葉青卻能絕處逢生,逆境翻身,這對比太明顯,讓她在葉青面前完全抬不起頭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趾高氣昂露出滿滿的優越感,所以她心里極為難受,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葉青可不會管伍月英心里頭別扭不別扭,反正伍月英自己要是不開口,葉青肯定是不會主動去給她扎針的。 這種事兒本來就是造殺孽,當事人不同意,真要是她按照伍家人的要求做了,將來伍月英要是倒打一耙,說她跟伍家人聯合起來害她流產的,那葉青怕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這可不是葉青心理陰暗危言聳聽,而是防范于未然,避免給自己留下隱患。 實在是類似事件她上輩子見過太多了,而且以伍月英那自私自利的個性,這種事兒伍月英還真干得出來! 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伍月英開口,葉青沒了耐心,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眼尖葉青真不打算管她了,伍月英這下終于知道著急了,也顧不上裝暈了,立馬就壓著嗓子喊道: “別,我,我不要了,給我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