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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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農場的這頭母牛,跟靠山屯那頭的情況還是稍微有點不大一樣的,因為小牛犢大了一圈,所以靠外力拖拽也很難弄出來,只能用側切的辦法拓寬產道。 側切這個法子,之前葉青給王春花用過,這回用在牛身上,葉青就更沒啥好顧忌的了。 等那邊給母牛喂完鹽糖水,葉青就開始動手。 見她從箱子里取出了獸用手術刀,那個姓廖的技術員又開始叫了起來: “你這是要干什么?你要給它開刀?你簡直瘋了,沒有麻藥,不說母牛能不能受得了這個疼痛,就算受得了,刀口會大出血,母牛哪兒還有命活?你這跟我說的剖開母牛肚子把小牛犢取出來有什么區別?” 葉青抬起頭來,也不看那個技術員,只看著趙金良: “趙場長,既然您找了我,就說明您是信任我的技術的,所以該用什么辦法接生,就得聽我的,我不希望有人在旁邊鬼喊鬼叫指手畫腳,這會影響我的判斷和下刀!” 趙金良是見識過葉青的能力的,之前那個被撞得內臟都快碎了的女知青,就是這個小葉大夫下針之后,硬生生拖了一個多小時才斷氣,這事兒,就連當日那幾個下來調查案子的老刑警都是嘖嘖稱奇,直說不可思議。 所以這會兒,看到葉青表情篤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趙金良對葉青的醫術那是一點都不懷疑,直接就點頭表示: “聽你的聽你的,葉知青只管按照你的辦法來就行,別人的什么看法你不用往心里去!” 說著,趙金良就沉著臉看向旁邊那個廖技術員: “廖棟你給我閃一邊去,這母牛都發動了快六七個小時了,你也沒想出辦法,現在我好不容易請個人來幫忙,你還在這兒給我哇哇叫,你這是什么意思?真以為這個養殖場就是你說了算,離了你就沒能人了是吧?” 廖棟也沒想到趙金良語氣會這么硬,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下他的面子,這讓他感覺又是憤慨又是難堪,忍不住嘲諷道: “成唄,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您寧愿信個黃毛丫頭也不信我,那就等著看這個不知道哪兒來的村姑,把好好的小牛犢都給治死了吧!這個養殖場技術員我看我也不用干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著,這個廖棟就氣沖沖把身上那身白褂子給脫了下來扔在了地上,黑著臉就要往外走。 沒想到廖棟竟然連趙金良都敢頂撞,養殖場里面還有好幾個干事和戰士在呢,一時間全場一片寂靜,幾個人大氣都不敢出,氣頓那叫一個尷尬。 倒是葉青一臉的鎮定自若,她才不在意那個姓廖的撒不撒氣呢,巴不得這個礙事的家伙趕緊滾出去,再站在旁邊唧唧歪歪,她怕她會忍不住直接給那家伙幾針讓他閉嘴。 確定母牛產道周圍的xue位已經被她盡數封閉,痛感降到了最低后,葉青就伸手去探查母牛產道的情況,最后確定好了下刀側切的位置后,拿著刀干脆利落地就切了下去。 側切后,產道一下子就擴開了,小牛犢的前肢和頭也終于露了出來,葉青三兩下就快速將其拉出了母體,整個過程甚至連十分鐘都不到。 小牛犢到底還是在母體里憋得時間太長,產下來后好一會兒都沒怎么動彈,葉青見狀,趕緊又用針給剛出生的小牛犢也扎了幾針,并悄悄渡了一點異能過去。 等了幾分鐘后,小牛犢才終于有了反應,先是掙扎蠕動,慢慢地才嘗試著從地上一點點站起身來。 看小牛犢總算恢復了生機,站立就是遲早的事兒,葉青就沒再管了,她趕緊用針線先幫母牛把切開的刀口進行縫合。 因為封閉了xue道,母牛產道處被切開的刀口出血量大大得到了抑制,甚至連痛感都幾近于無,所以母牛全程都很是配合,一直到葉青用針線縫合了幾十針,都沒有出現任何的異動或暴躁情緒。 等把一切都收拾妥當,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那邊小牛犢也在一次次跌倒嘗試過后,終于顫巍巍站直了身形。 “站穩了,真的站穩了!” 一直到這個時候,周圍屏住了呼吸的眾人,才終于忍不住激動地歡呼出聲。 趙金良第一反應是急切追問母牛的情況: “葉知青,母牛情況怎么樣?” 葉青笑道: “暫時沒什么大問題,等胎衣脫落后我才會撤針,到時候如果它的生命體征平穩,就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了?!?/br> “但它的產道經過側切后,刀口容易受到感染,這段時間必須要保持產房清潔通風,如果有條件的話,給它喂食一些土霉素或者慶大霉素進行消炎,刀口恢復起來可能會更快速?!?/br> 趙金良一直懸著的那顆心這才算是落了地。 不過,他這邊才覺得心里安穩呢,下一秒葉青的話,就把趙金良給驚著了。 “但是,有個情況我得給您說明一下,這頭母牛并不是意外難產,而是人為?!?/br>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齊刷刷地朝著葉青看了過來,趙金良更是瞪大了眼睛: “你說什么?人為?” 葉青點了點頭,指了指她身后的小牛犢: “這頭小牛犢體型過大,是造成母牛難產的直接原因,但為什么母牛吃草料會導致胎兒巨大,這才是關鍵問題?!?/br> “我之所以這么篤定,是因為我們靠山屯那邊的那頭母牛,也是因為胎兒巨大才造成的難產,并且連母牛的身體狀況,跟您這邊一模一樣?!?/br> 這話讓趙金良聽出了不對勁來,他立馬打斷了葉青的話: “你說什么?一模一樣?什么意思?” 葉青指了指母牛:“就是母體消瘦,但是胎兒卻長得很大,超出了正常母牛自然分娩的承受范疇。這種屬于非自然性質的病變特征,一頭牛會出現這種情況很正常,但是同時出現,就未免有些太過巧合了!” 趙金良腦子轉得快,很快就抓住了重點: “你之前說這不是意外,而是人為,所以意思就是,你已經知道造成這種情況的具體原因了?” 葉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只能說是我的一個推測吧,因為我們屯子里已經查到了證據,是之前負責養豬養牛的大娘信了外頭騙子的土方子,在母牛生病的時候胡亂給母牛用藥,才導致了這個情況的出現?!?/br> “那個土方子里面,疑似混雜了激素以及罌粟粉成分,藥包我們已經送去公社了,等檢測出具體成分,就能確定是不是這個原因造成的?!?/br> 趙金良不是伍永兵,他一聽說“罌粟粉”這個詞,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只要是有初中文化,了解近代史的,就都知道夏國這一百多年來所遭受到的苦難,其中有一大半是“罌粟粉”給害的,趙金良作為一個建設兵團的總指揮,對這玩意兒當然不陌生,甚至是深惡痛絕。 但他沒有想到,現在的日常生活中,老百姓沒誰再敢明目張膽地吸食這玩意兒了,可卻有人將主意打到了牲畜的身上。 這讓他異常憤怒,他立馬就側過頭去,看向身后站著的那幾位養殖場負責人。 “牛場這邊是誰負責的,這段時間給待產母牛喂食了哪些東西,都有做過登記嗎?拿來給我看看!” 那幾個負責人這會兒都已經嚇傻了,能進入建設兵團還能當上養殖場的干事,這些人就都不是蠢人,聽到葉青提及“罌粟粉”這個詞,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怕跟這玩意兒沾染上關系。 于是,馬上就有人把剛剛發脾氣跑出去的那個廖棟給賣了: “母牛孕期都是由廖技術員還有他妻子吳芳負責的,吳芳負責母牛的日常喂養,廖技術員負責母牛的身體監測、檢查還有生產,這事兒一直都是他們夫妻倆在做,是從來不讓外人插手的!” 趙金良一聽這話,趕緊指揮人去把廖棟跟吳芳給找來。 這事兒不是小事,如果真被證實給母牛喂食了“罌粟粉”,廖棟和吳芳兩口子不死都得脫層皮,幾個養殖場干事不敢拖延,馬上就有人跑出去找人了。 廖棟回到宿舍還覺得憤慨又屈辱,一邊在屋里罵罵咧咧,一邊幸災樂禍地等著養殖場那邊傳來噩耗。 他老婆吳芳剛把午飯做好呢,看到他竟然回來了,還有些納悶: “不是說母牛難產嗎?你怎么回來了?是已經生產完了嗎?小牛犢情況怎么樣了?” 一提起這個,廖棟就忍不住冷笑: “生什么生,今天能生出來我廖棟名字倒寫著!趙金良不知道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湯,不知道從哪兒找了個騙子,要給母牛動刀子接生,還非不聽我的建議,真是太可笑了,老子當了這么多年技術員了,還能比不過個黃毛丫頭更有經驗?等著吧,一會兒壞事兒了,那幫人鐵定還得來求我!” 一聽這話,吳芳也忍不住皺起了眉,不過很快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瞬間閃著精光: “這也不是什么壞事啊,之前農場里也沒把咱當回事兒,好幾次我說要找場長要個名額,讓梁子也來咱們這兒呢,趙場長老是推三阻四,壓根不肯給咱們講半點情面?!?/br> “這次可不就正是好機會嗎?他們撂了你面子,再要來請的話,咱可就不是那么好說話了,這回鐵定得讓趙場長松口,給咱分配一個建設兵團的名額不可,而且必須得是一進來就進養殖場,不能去墾荒田上河工!” “拿到了名額,你就可以趕緊給老家發電報,讓梁子過來咱們農場了!” 吳芳想得挺美,建設兵團在農場的日子雖然苦了點,但是每個月有固定津貼拿,等小叔子來了,等于家里就有兩個男人都有固定工資上交給她了,她到時候每個月給老家多寄五塊錢,剩下的可就都能自己攥在手里,家里的日子可就好過了。 廖棟并不知道吳芳的打算,但他確實是被妻子這話給安撫住了,越想越覺得吳芳這個主意不錯,當下也就不惱火了,反而美滋滋翹著二郎腿,拿起筷子就悠閑地坐下來準備吃午飯。 結果才吃了沒兩口呢,就真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外頭響起了敲門聲,養殖場那邊真有人來請了。 廖棟頓時又是得意又是竊喜,示意吳芳把門打開后,就忍不住斜乜了來人一眼,裝腔作勢開始拿喬: “是不是還是生不出來???我早就說了,沒用的,場長非不信,那小丫頭才多大,能擺弄得明白這事兒就奇了怪了,場長要是——” 話還沒說完呢,進來那人就打斷了他的話頭: “已經順利接生出來了,小牛犢都能站著走兩步了?!?/br> “——早信我說的,也不至于,等等,你說啥?” 廖棟話說到一半呢,猛的一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來人,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湊了。 那個負責人點了點頭,想到葉青提到的“罌粟粉”,這人看廖棟和吳芳的眼神都帶著警惕和審視,表情意味深長道: “飯先別吃了吧,廖技術員,吳同志,場長請你們過去一趟,有話要問你們?!?/br> 這話頓時讓廖棟和吳芳兩人都愣住了: “找我們問話?我倆都要去嗎?場長有說是為了什么事兒嗎?” 那位負責人眼觀鼻鼻觀心,對剛剛聽到的那個駭人聽聞的情報只字不敢提,只說兩人過去之后就知道了。 廖棟對養殖場的同事還是比較了解的,這位來通知他的干事,他平時也跟人打過很多次交道,兩人關系不說多好,但對方平時對他的態度絕對不至于這么冷淡。 這讓廖棟心里頓時生出了不太好的預感。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后,都從各自的眼神里看到了困惑茫然。 但不管怎么說,場長說要問話,兩人也不能不去,趕緊隨便收拾了一下后,就跟著那位干事又重新回了養殖場。 那邊趙金良已經趁著這個時間間隙,安排一個班的士兵,把養殖場這邊的草料間、休息室還有倉庫都搜過一遍了,并未在這些地方發現疑似“罌粟粉”的可疑物品。 趙金良心下有些煩躁,恨不得馬上找人再去催一催,還好沒等一會兒,廖棟和吳芳就來了。 親眼看到牛棚里面那頭難產的母牛躺在圍欄里面,還有一頭小牛犢在母牛身側供啊拱,邊甩著尾巴邊吮吸母乳,廖棟心里的那點僥幸瞬間消失殆盡。 意識到他真的小瞧了這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女知青后,廖棟頓時懊悔不跌,覺得他前面那么生氣甚至還故意給場長甩臉子撂挑子的舉動有點太莽撞失策,估計是把場長給惹毛了。 廖棟正想著要怎么拍場長的馬屁,把剛剛他當眾發脾氣的行為給圓回來呢,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趙金良問道: “母牛孕期是你們夫妻倆照顧的,你們倆老實交代吧,給這頭母牛喂食過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廖棟一愣,有些不明白趙金良為什么要這么問。 “就是日常草料,偶爾會給加點玉米、麩皮和豆粕,別的啥都沒喂過?!?/br> 吳芳也跟著點頭,認同了丈夫的這番話。 見兩人根本沒搞清楚狀況,她忍不住追問道: “你們有沒有用過什么土方子,里面都是碾壓碎的中藥粉末的那種?!?/br> 夫妻倆仍然是一臉茫然,尤其是廖棟: “用土方子做什么?我就是養殖場的技術員,獸醫從業多年,這方面我技術不說特別高,但至少在咱們農場應該也算是拿得出手了,我手里可從來沒開過什么中藥方子,那玩意兒沒啥科學根據,比起西藥差遠了?!?/br> 中藥比西藥差遠了?這話葉青可就不愛聽了,在她熟知的末世,中醫幾次力挽狂瀾,拯救了不知道多少被病毒肆虐的幸存者基地,受到了全世界醫務工作者的追捧推崇,怎么到了這個技術員嘴里,就嫌棄鄙夷成了一文不值的騙子學科? 這個技術員不僅是傲慢無知,還是個中醫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