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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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著,這位老叔就又對著葉青舉起了杯子,笑瞇瞇問葉青: “葉知青啊,你如今都已經改口叫我伍叔了,那伍叔今天可得跟你說點推心置腹的話,今天那個衛生站的申請我可是已經提交上去了,咱們之前的約定,你不會食言吧?” “你也看到了,咱靠山屯呢就這么個情況,衛生站要是沒了你這個能耐人,那絕對辦不起來,所以我丑話說在前頭,進了我這屯子,我可是輕易不會放人的,甭管是什么醫院的院長還是什么縣長的,誰來了都不好使!” 葉青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老狐貍弄出這么大陣仗,專門把她請到這席面來坐上座,還叫上這么多生產隊干部來給她敬酒,哪里是要給她這個功臣慶功啊,分明是怕她撂下靠山屯這個挑子跑路,所以專門搞一出“鴻門宴”,想把她給架起來吧? 她只是想好好吃一頓殺豬菜而已,她容易么? 知道今天她在醫院秀的那一手絕活,怕是讓大隊長心里面不安了,葉青趕緊向大隊長保證道: “叔,您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我來了靠山屯,那以后就是靠山屯的一份子,只要靠山屯的村民不嫌棄我,我以后哪兒都不去,就在靠山屯住下了,靠山屯衛生站這個站長,我當定了!” 伍永兵要的就是這話呢,要不是現在科技不發達,還沒有手機錄音筆之類的東西,不然伍永兵高低得把葉青這話給錄下來當證據! 不管怎么樣,有葉青的保證,伍永兵心里面就穩了,想象著很快他們靠山屯就有一個專屬于自己的醫療站點,伍永兵心下那叫一個憧憬啊,越想越美越想越高興,樂得他忍不住端起酒杯來痛痛快快地又悶了一杯。 結果這杯酒還沒咽下肚呢,外頭忽然就傳來了一道尖銳的女聲: “大隊長,我要舉報!殷霜從山里偷了一頭野豬,藏在了村尾那個荒廢的茅屋里!” 第35章 踢到鐵板 葉青才把筷子拿起來要吃殺豬菜呢, 這下又吃不成了。 她就是想吃一口新鮮宰殺的野豬rou,她容易么? 葉青都無奈了,因為外頭這個人一告狀, 屋子里所有的大隊干部都齊刷刷地放下碗筷站了起來, 她要是再坐著吃就不像話了。 見大家都往外走,葉青也只好跟上去。 門外李娟正高抬著下巴, 一臉得意地瞪著人群中的殷霜; 而殷霜則是滿臉的震驚憤恨,完全不敢相信李娟竟然會干出當眾舉報她這樣的蠢事兒! 屯子里的這些社員們都大吃一驚, 一聽說還有一頭野豬,手里的殺豬菜都顧不上吃了,齊刷刷地跑了過來激動詢問: “哪兒呢,藏哪兒呢?那還等什么, 快去把那頭也逮了呀!” 大隊長跟幾個干部一出來就看向殷霜: “小殷同志,你自己說吧,是不是有這回事?” 殷霜臉色一白, 眼神慌亂躲閃: “沒, 我就是從山里摘了一點野果子, 怕被人發現了, 就藏在了茅屋那邊, 李娟看錯了?!?/br> 殷霜這會兒被氣得肺都快要炸了,看李娟的眼神里閃爍著nongnong的怨毒之色。 早知道這個草包來了靠山屯之后要壞她的事兒, 當初她就不應該婦人之仁,在火車上就應該多下幾包瀉藥,讓這個蠢貨直接竄稀拉死在火車上! 見殷霜睜著眼睛說瞎話, 李娟立馬就反駁道: “她在撒謊!要真是野果子, 用得著藏嗎?我來這兒之后屯子里的人都告訴我了,后面大山里野果子秋天多得是, 只要愿意,誰都可以進山去采!” “我是回屯子里喝水,正好看到她從山上下來,懷里抱著個筐子,里面有東西在動,我都聽到了,那個東西在吭哧吭哧叫喚,絕對是野豬錯不了!”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一愣。 野豬不都是幾百斤的大塊頭嗎?用筐子裝,還抱著,就這個小殷知青的身板體格,她又不像小葉知青那么厲害,能抱得動野豬? 葉青:我真是謝謝你!我只是能殺豬,但是我不是金剛芭比,抱不動幾百斤的野豬! 伍大隊長抓住了重點,他立馬就朝著殷霜眼神凌厲地瞪了過去: “殷知青,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抓了一頭野豬崽子?” 殷霜呼吸一窒,低著頭根本不敢再開口說話。 她心沉沉往下墜,意識到今天這事兒怕是沒法善了了。 果然,一聽說殷霜抓的是野豬崽子,人群之中頓時一片嘩然。 伍大隊長臉色更是鐵得可怕,馬上就叫上人要去茅屋那邊查看情況。 一群人都顧不上吃什么殺豬菜了,紛紛跟著往村尾那邊跑。 到了村尾那個之前趙麻子跟張寡婦偷晴的荒廢茅草屋跟前,眾人屋前屋后地找了一圈,并沒有發現李娟說的什么筐子跟野豬崽子,還以為這事兒是李娟弄錯了呢。 沒想到這時候有一個村民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 “后屋有個地窖,應該是在地窖里面!”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往后面去,坍塌到只剩下半面土磚墻的后屋里面,有一個地窖被門板給壓著,把門板掀開后,地窖的入口就露了出來。 還沒下去呢,就有人聽到底下傳來野豬崽子的吭哧聲。 伍聰率先跳了下去,三兩下就將地窖里藏著的野豬崽子給提溜了出來。 一只也就二三十斤左右的黑豬崽子,一邊掙扎一邊驚恐地看著面前這群兩腳獸。 確認李娟舉報的事并沒有弄錯,這下不光是大隊長,其他幾個干部的臉都黑得不能看了。 伍永兵回過頭來就死死盯著殷霜: “你是不是早上進的山?這野豬崽子,是你從哪兒抓來的?” 殷霜臉色緊繃著,被這么多人盯著,她渾身僵硬頭皮發麻,哪兒還敢說實話。 還有人沒搞清楚狀況,不知道幾個生產隊干部為什么對殷霜逮了個野豬崽子這么生氣。 但老知青里面已經有人腦子轉過彎來了,出離憤怒般瞪視著殷霜: “你不是說你身體不舒服今天請假不上工嗎?你不在家好好休息你跑去山里面做什么?你還搶了人家野豬的崽子,你是要害死人你知不知道?” “你有沒有腦子啊,怎么能這么蠢這么壞?你把人家的孩子偷偷帶下山,那些野豬能不沖下山來找?今天地里面那么多人在干活,你一聲不響在背后搞這出!” “你抓了豬崽子之后但凡給村里人吱一聲,能讓大家多點防備,今天就不會鬧出這么大的事兒,人李云波也不會被野豬撞到差點連命都沒了!” 越罵那個知青就越是憤慨,看殷霜那眼神簡直跟發瘋了要吃人一樣,要不是被人拉著,只怕他就要撲過去將殷霜摁在地上暴揍了。 這個知青是李云波的同鄉,叫譚勇,平時和李云波基本上同進同出,兩人的感情不說很好,但最起碼關鍵時刻他是絕對不會在背后給李云波捅刀子的人。 今天李云波出了那個事兒,也是譚勇率先反應過來,心急火燎地去找老支書報信,如果送李云波去醫院那會兒,大隊長不叫陶慶祥去醫院給李云波當陪護的話,他肯定也會自告奮勇去照顧。 現在知道野豬下山不是意外,而是人為,譚勇能不情緒過激嗎? 不止是譚勇,其他知青在聽了譚勇的謾罵后,也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用仇視的目光瞪著殷霜。 他們又一次想起了上午那會兒被野豬支配的恐懼。 那野豬沖到地里來的時候,可真是抱著要跟他們拼命的架勢,隨便把人一頂,李云波一個大男人都被頂飛出去好幾米遠,那場景光想想都讓人后怕,晚上他們睡著了都可能要做噩夢。 葉青都要被這個劇情反轉給驚呆了。 她之前得到孟嘉提醒那會兒,還以為這個殷霜是要搞什么名堂來害她呢?沒想到這姐純粹是自己饞了,竟然從山里偷了頭野豬藏在了村尾。 這就讓葉青很不能理解了。 這殷霜不是原小說里面的錦鯉女主嗎?怎么在山里抓野豬都能引發這么大的連鎖反應?這女主的錦鯉運是不是有點走偏了,開始往衰神的方向發展了? 殷霜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早上她起床的時候,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如果她今天進山,絕對能從山里帶回來好東西。 所以她就找了個借口請了假,趁著屯子里沒人偷偷進了山,來靠山屯才幾天的她,其實根本沒進過長白山,也不知道山里面到底有什么在吸引她,她完全是憑著心里面那個直覺的指引進去的,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一個山崖峭壁前,竟然真讓她發現四只小黑野豬崽子,個個都有二三十斤重。 殷霜一看到之后仿佛看到了烤乳豬在朝著她招手,她饞得口水當場就控制不住地下來了。 這么多小豬崽子,加起來足足有上百斤的rou呢,她當然要想辦法都帶回去,但四只野豬崽她一個人根本搬不動,她進山的時候又只拿了一個筐子。 所以她就想了個辦法,把那四只小野豬崽子用繩子綁起來,然后找了個一個山洞,把其中的三只給藏進了山洞里,剩下的那只裝進筐子里背回了山下。 但她如今還住在社員趙國勝家里呢,這小野豬崽子她也不敢帶回趙家,真要帶回去了,這野豬崽子肯定就得給趙家其他人一塊兒分著吃,攏共才二三十斤rou,估計其中起碼四分之三要讓趙家人吃了去,殷霜怎么舍得? 所以她就盯上之前趙麻子偷晴的那個廢棄茅草屋了,自從趙麻子跟張寡婦偷晴被抓后,那廢棄茅草屋都成了村里人避嫌的地方,大家覺得晦氣或者是害臊,總之非必要是沒人會上那邊去的。 所以她就準備把小野豬崽子先寄存在那個屋子里,是直接把野豬嘎了烤全乳豬吃還是把野豬崽子養大了再殺,這個得看她之后的心情,總之她是這么計劃的。 可她把第一頭野豬崽子藏到茅草屋之后,再準備上山時,才知道屯子里亂了套了,山上有野豬群竄下來不說,還傷了人,有個知青甚至被弄成重傷直接被送進醫院去了。 殷霜也不傻,很快就聯想到了她偷回家的那頭野豬崽子,懷疑野豬是被她給引下山來的,她心下頓時一咯噔,也不敢再上山了,一方面怕自己抓野豬崽子的事兒被人給發現,另一方面,也怕她自己進山再撞上別的成年野豬。 這事兒她誰也不敢說,就這么若無其事當做不知情,反正她今天請假在家沒去上工,不知道地里面發生的事兒也正常,野豬下山傷人跟她有什么關系? 但殷霜沒想到,她偷藏野豬的行為竟然被李娟看在眼里,甚至還被李娟當著村里這么多人的面給爆了出來。 這會兒一群知青對殷霜恨之入骨,那個把李云波推出去當擋箭牌的簡銘,更是把這個新來的女知青活剮了的心都有了。 老知青們并不都是那么好糊弄的,雖然大家都說嘴上不怪罪簡銘,但是大家心里對這事兒多少也起了心里疙瘩,畢竟這事兒也就是李云波不在他們才敢站著說話不腰疼,可如果今天換成被簡銘推出去的是他們自己,估計這些人個個都得暴跳起來弄死簡銘。 也是以,簡銘能明顯感覺到,自李云波受重傷被送去醫院開始,其他那些老知青對他的態度都有些微妙,他說的話很明顯沒以前好使了。 這也就意味著,他這幾年辛辛苦苦在老知青群體中經營出來的好名聲,就在今天毀于一旦,而造成這一切的,僅僅只是因為幾頭野豬而已,這些野豬,恰巧是錦鯉女主偷豬崽引來的,簡銘能不恨透了這個罪魁禍首嗎? 相比起這些知青們的情緒波動,靠山屯這些村民們的反應就要真實多了,大家的著眼點都非常實際,率先想到的第一個事兒就是,李云波受傷這事兒如果不是天災而是人禍,那是不是醫藥費就不用村里掏了?不用村里掏,那這筆支出就分攤不到大家伙兒頭上了呀。 “大隊長,那這事兒可就要好好說道說道了,野豬不是自己下山的,李知青住院開刀那些花銷,跟咱屯子可沒啥關系啊,這個錢我們可是不同意出的啊,必須得讓殷知青負責!” “多少年了,還從沒碰上野豬這么囂張大白天跑到山腳下來霍霍咱們莊稼還沖撞村民的事兒,這些野豬又不是活膩歪了,知道咱們有槍還上趕著沖上來送死?敢情人家其實是來找孩子的,這事兒咱們覺得晦氣,人家還覺得冤枉委屈呢,平白無故的孩子被偷就算了,下山來找還無辜葬送了五條命!” “就是,殷知青害了人,掏錢給人治傷天經地義,沒道理這個責任分攤到我們這些無關人等頭上,如果您要這么干,我李翠花第一個不同意!” “這事兒就算是鬧到公社鬧到縣里去,我們都是這個話,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不是我們的鍋我們可不背!” 一群人七嘴八舌,同仇敵愾將槍口對準了殷霜。 殷霜這會兒臉色的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氣得邊哭邊喊道: “我承認是我把野豬崽子帶下山來的,可我帶下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會引來野豬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誰就能肯定那些野豬是下山來找孩子的,沒準人家就是在山里餓著了,下山來覓食的呢?這屎盆子憑什么就扣在我頭上了?” 可殷霜這番狡辯根本沒什么說服力。 現在可是秋天,正是山里各種野果子野山珍最多的時候,也是野生動物們頻繁進食快速貼秋膘的時候,說這時候的野豬在山里面能餓著,這不是在扯犢子嗎? 那邊趙國勝都是一陣后怕,得虧這個女知青沒把野豬崽子帶回他家去,不讓以他家那蠢婆娘的腦子,絕對會第一時間把那野豬崽子殺了藏起來,真要是這樣,沒準那女知青就得推卸責任,說野豬崽子是他們家偷的了,那這口黑鍋就得他們一家子來背了。 想到平白無故可能就得賠上百塊的醫藥費,趙國勝就是一陣心驚后怕,看這個住在自家的城里知青都充滿了畏懼之色。 他覺得,晚上他怕是得去單獨找大隊長聊聊了,讓知青上他家來借住可以,但是能不能換個省心點的,比如像葉青葉知青那樣的,這個殷霜,還是上別家去吧,他家可供不起這樣的大佛。 殷霜哭哭啼啼的不管用,大隊長干脆就在曬谷場上當眾開會商議,然后由屯子里的村民以及新老知青們投票表決,最后超九成的人舉手贊同這個醫藥費由殷霜承擔,如果殷霜不愿意掏錢的話,那就用她以后的工分來抵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