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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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把那老母雞啄完還剩下的那點糧食殘渣,逐一舔了個干凈。 葉青:emmm,這很難評。 她都被這一幕給整懵了,傻愣愣地看著那黃鼠狼吭哧吭哧吃雞食,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黃皮子怕是聞到她摻在食盆里面的木系異能了,跑到這柴房里面來跟母雞搶食的!這玩意兒是成精了吧?鼻子這么靈! 葉青被這黃鼠狼整的這一出給弄得啼笑皆非。 見這黃毛小東西一個勁兒地蹲在那兒舔著光禿禿的食盆子,模樣著實是滑稽又可憐,葉青想了想還是起身去了地窖,從底下掏了兩紅薯出來,往紅薯里面注入了些微的木系異能后,遞給了這只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的黃鼠狼先生。 沒料到葉青會湊上來,這黃鼠狼眼中猛地閃過一抹兇狠之色,齜著牙擺出一副隨時都要沖上來咬人的架勢,卻在葉青把那兩只紅薯遞過去的瞬間,愣了一下,鼻尖略微聳了聳,炸起來的黃毛重新變得溫順,連高高翹起的尾巴都老實地落了下去。 葉青把紅薯放在地上,就往后退了兩步回到了安全社交距離。 這黃鼠狼猶豫了不到兩秒,上前抓起一塊紅薯就開啃。 然后這貨眼前頓時一亮,一把將紅薯塞進嘴里叼著,又抱起剩下的那只紅薯轉身就跑。 都跑到門口了,它又回過頭來用那綠油油的眼睛再次看了葉青一眼,這才一溜煙消失在了夜色里。 葉青這才注意到,這家伙竟然是順著院子里的那圈籬笆爬過來的,這玩意兒身形敏捷,兩米高的籬笆三兩下竟然就爬上去了,伶俐得讓葉青都忍不住暗暗吃驚。 所以她搞的這圈籬笆,是攔了個寂寞嗎? 葉青再次回過頭來,摸著下巴若有思想地看向角落里嚇得瑟瑟發抖的老母雞。 越看她就越是懷疑,這玩意兒,養在院子里真的安全嗎?不會在她出去上工的時候,被黃大仙偷塔吧? 本來打算把這雞丟去院子里放養的,現在葉青放棄這個想法了。 她覺得還是繼續留在柴房里養著吧,等她有時間了,專門給這個老母雞搞個防盜系數高一點的雞屋之后再說,不然她怕自己辛辛苦苦給這老母雞養出來的rou,回頭都白白便宜了黃鼠狼,那多不劃算??! 接下來的兩天,葉青在屯子里的生活按部就班,逐漸走向正軌,并且她適應度良好,在這個新地盤如魚得水,越來越放松自在。 但人類的悲喜往往并不相通。 跟她一塊兒下鄉來的那些知青們,個個叫苦連天哭爹喊娘,動不動就是這個受傷那個生病,過得如同地獄一般水深火熱,隨時都處在爆發崩潰邊緣。 有顧嬸子在,葉青非??焖俚鼐腿谌氲搅送妥永锬切┐髬尨髬鸬娜后w里,一邊干活一邊樂呵呵地看著知青們鬧的那一出出好戲,時不時地還能吃到第一手瓜,可以說每天都過得有滋有味兒的。 之前她下河救的那個女知青孟嘉,落水的當天晚上就發起了高燒,燒了兩天才緩過來。 等病好了,這位女知青就恢復上工了。 然后,這位孟嘉童鞋就開始了她的復仇行動,并且行動力那叫一個迅速,戰斗力那叫一個爆表。 先是上工的當天,這位姐把一個叫劉梅的女知青摁在稻田里暴揍了一頓,還將鐮刀抵在那個女知青的臉上讓對方小心點,把那個女知青嚇得當場尿褲子了; 再之后,她說自己在去挖野菜的路上不小心把手表給弄丟了,故意引著一幫屯子里的村民幫忙去找,然后在眾人找到山腳下的一處荒廢茅草屋時,驚起了屋里的一對野鴛鴦。 趙麻子跟村里的張寡婦在茅屋里野合呢,被整個屯子的人抓了個正著,把大隊長跟趙麻子的爹氣得那叫一個暴跳如雷,就差沒把這倆不要臉的東西給直接擰去沉塘了。 這時候城里面對這種耍流氓的行為懲處力度非常大,但在這個偏僻的山溝屯子里,其實多數還是大隊長一言堂,不至于鬧到要把人扭送去見官的程度。 如果是屯子里的其他人犯了這事,大家頂多啐上一口罵上幾句,最不濟也就是趙麻子跟那寡婦兩人領個證,從假鴛鴦變為真夫妻,這樣就算是堵住眾人的嘴了。 可誰讓這趙麻子不做人,平日里手腳不干凈,偷了東家盜西家,把整個屯子的住戶都給得罪了呢?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兒,滿屯子的人都盯著呢,沒一個人愿意就這么輕輕揭過去的,都嚷嚷著要讓這倆搞破鞋的游街示眾,然后全屯子的人都來扔爛菜葉丟臭雞蛋! 大隊長只覺得心累,他又不蠢,把整件事兒復盤一遍后,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趙麻子偷人肯定是事實,但利用這件事還把村民們這么多年積累在心里的怨懟激發出來的,卻是那個叫孟嘉的女知青。 這可真是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這些城里知青平時看著不聲不響的,沒想到算計起人來這么狡詐,哪個都不容小覷! 可事情已經成這樣了,能怎么辦呢? 趙麻子犯了眾怒,伍永兵哪怕想輕拿輕放,也要問屯子里這些人同不同意。 更何況,那個女知青既然敢整這一出,就早就謀算好下一步了。 他要是不對趙麻子嚴肅處理,這位女知青就敢鬧到公社甚至縣里面去,到時候把公家的人給招來了,那才是真的一發不可收拾。 真到了那個地步,整個事件最終會走向一個什么樣的結果,就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生產隊長能夠控制的了。 所以思來想去,伍永兵覺得不能心軟。 最后的結果就是趙麻子跟寡婦都被伍永兵罰去掏糞了,另外等到貓冬的時候,還要把這倆強制送去上河工開荒地,懲戒三年并且不算工分! 什么叫上河工和開荒地呢? 就是疏導和開通河道,修筑水庫堤壩,以及開墾出新的農田。 這時候的北大荒,之所以稱之為北大荒,就是因為這里的特殊地貌。 有很多的流域、谷地、平原都處于廣大的荒蕪地區,要整成肥沃的農用莊稼地,或者是修建成可以順利灌溉農田的河道,其中的工程量極為巨大。 而這時候又沒有多少工程器械可以用,不像后世開個荒直接挖機就推過去了。 這時候開墾荒原修筑河堤,只能依靠人工,得征集大量的壯勞力參與這些重大工程。 而且這類工程基本上在深秋和寒冬臘月進行,因為春夏和初秋都得在各自的生產隊上耕種,沒時間來做這些。 按慣例,這類工程在征集勞動力的時候,一般是要求各家派出一個青壯年,在冬天戶外零下幾十度、外頭土都上凍了的情況下,這些人還得拿著鐵鍬鋤頭去開荒,不僅需要自備衣服跟糧食,甚至還要在外面挖掘簡易的地窩子住上幾個月。 總之,不管是下河工還是開荒地,其中的艱苦都是難以想象的,一般人沒點韌勁兒還真吃不消。 現在大隊長說要懲戒這對狗男女去干這個,而且一干就得三年,大家伙兒聽了之后都對這個處置結果無話可說。 那些老知青們更是嚇得倒抽一口涼氣,心下暗暗咋舌,表示這也太狠了。 只孟嘉默默站在人群中和大隊長對視,好一會兒后,她才轉身離開。 但大隊長知道,她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不會再揪著這個事兒不放了。 葉青還是被顧嬸子科普了一嘴,才曉得去下河工跟開荒地是什么意思,看著那邊得到報應的趙麻子,葉青可真是半點都不同情。 她是知道孟嘉上次落水的事兒是被人給算計了,至少從明面上看,那件事參與的人里面就有被打的劉梅和這個趙麻子,至于這件事背后還有沒有藏著其他幕后推手,葉青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她還以為那個孟嘉是個任人欺負的傻白甜,沒想到這姑娘發起狠來這么有血性,而且反擊得這么干脆利落,看得葉青都忍不住贊一句“干得漂亮”! 這姑娘對葉青的脾氣,搞得她都有點想去勾搭這個小jiejie了。 葉青有些蠢蠢欲動,但讓她沒想到的是,還不等她釋放出她的交友信號呢,那位小jiejie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看完了趙麻子跟寡婦的熱鬧后,下了工的葉青回家拎上一袋稻谷就準備去水車磨坊那邊舂米,結果才要出門呢,就跟來登門道謝的孟嘉撞了個正著。 看出葉青要去磨坊,這位姑娘也沒墨跡,直接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錦盒遞給葉青: “葉知青,之前我落水,多虧了你出手相救,這幾天我一直想來親自向你道謝,但一直高燒不退,也就沒顧得上來登門?!?/br> “這是我從老家帶來的絲巾,一直壓箱底也沒拿出來戴過,送給你當見面禮,希望你不要嫌棄?!?/br> 葉青忙要推辭,之后見這位小jiejie并不是跟她假客套,她才笑著接了。 看葉青要去磨坊,孟嘉馬上就很有眼色地上前來給葉青幫忙,兩人抬著麻袋邊往河邊走邊閑聊起來。 葉青對這位孟知青今天干的那一出可是十分欣賞,忍不住夸贊道: “今天你整治那個姓趙的人渣,那一招可真夠解氣!” 孟嘉一愣,旋即就無奈苦笑:“解氣嗎?可知青里面好多人都覺得我過分,尤其是我還打了劉梅,他們都覺得我心狠手辣,如今那些人都離我遠遠的,生怕跟我沾邊呢?!?/br> “而且我這回還把大隊長給得罪了,他知道這事兒是我算計的,還被我逼著不得不處理趙麻子和那個張寡婦,肯定在本子上記我一筆了,回頭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給我穿小鞋呢?!?/br> 葉青聞言皺了皺眉: “大隊長應該不至于吧?這又不是你的錯,是他們先招惹你在先,你不過是報復回去而已,難道受了委屈還不能反擊了?上哪兒都沒有這樣的道理!” 葉青這話,讓孟嘉臉上表情更加苦澀糾結了。 很顯然,這個葉知青才剛來,還沒搞清楚這個屯子里錯綜復雜的關系,所以想法才會這么天真。 “你知道,這個屯子里有哪三家大姓嗎?”孟嘉忽然問了一個很沒頭沒尾的問題。 葉青搖頭,不解道:“啥意思?” 孟嘉解釋道:“靠山屯,伍、趙、顧三家姓氏占了大頭,其中伍家的人又是最多的,趙家跟顧家其次?!?/br> “而這三家之中,趙家有個姑娘嫁給了伍隊長的二兒子伍敏,所以算起來,伍家跟趙家算是姻親?!?/br> “這就是為什么趙麻子手腳不干凈,在村子里混賬了這么多年,依然沒人主動提出來要挖掉這顆毒瘤?!?/br> “因為整個屯子有一大半的人都沾親帶故,所以趙麻子哪怕再惡劣,村里人都心存顧慮,擔心如果主動提出來要懲治趙麻子,很有可能會明里暗里地得罪了一大片人?!?/br> “今天我在背后推動了這件事,確實是給了大家一個同仇敵愾且師出有名的契機,所有人的槍口對準了趙麻子,就不存在誰來當出頭鳥了,趙麻子犯了眾怒,被整治是必然?!?/br> “但作為趙家的姻親,大隊長知道這事兒是我一個外來戶算計的,心里肯定不痛快?!?/br> “而且趙家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肯定回去琢磨一下就能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了?!?/br> “大隊長哪怕是為了安撫趙老柱一家,也必然要搞點事來刁難刁難我的,不然他沒法給趙老柱一個交待,趙老柱家那口氣往哪兒出?” 葉青聽得瞠目結舌,完全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山腳小村莊里面,竟然也有這么多彎彎道道。 她不免替這個女知青的處境感到焦急,皺眉問道: “那你準備怎么辦?” 孟嘉聳了聳肩,表示沒轍: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盡量去周旋,實在不行就吃點悶虧,人生路上哪里有可能是順風順水的,只要不傷及人命和自尊,不算計我的婚姻,吃虧買點教訓也沒啥?!?/br> 葉青覺得這話好有道理,愣是不知道該說點啥了。 但這事兒如果落到她身上,她可能不會是這么個處理方式,因為她就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絕對不肯吃虧的主。 既然要出手教訓,她必然得把對方打趴下,而且還要起到震懾作用,就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也會發瘋一把,讓其他人知道她不是好惹的,嚇得那些宵小再不敢來沾她的身! 但人的性格不同,思維方式也迥異,孟嘉這種能屈能伸剛柔并濟的個性,也是有可取之處的,至少葉青還挺欣賞這姑娘的,這是她來到這個時代遇到的第一個她覺得可以多接觸來往的同齡人。 “你是哪里人???來靠山屯插隊多久了?”葉青好奇問道。 孟嘉笑道:“我是燕城的,燕城離薊城比較近,強制上山下鄉政策實施得也最早,我都來這邊兩年了,本來去年差一點,我就能去上工農兵大學了,但是很可惜,我運氣差了點,公社考試那天我正好碰上經期,肚子疼得厲害,到最后一門時壓根沒法集中精神考試,結果 以一分之差跟第一名失之交臂?!?/br> 說到后面,孟嘉表情有些失落。 這又是葉青的知識盲點了: “什么意思,工農兵大學竟然是參加公社考試就能考上去?” 孟嘉看葉青一臉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懂,忙解釋道: “去年薊城那邊兩所高校重新試點招生了,各個省市的工農兵單位都能推舉人才去上大學,咱們紅旗公社這邊也分配到了一個名額?!?/br> “所以為了公平起見,去年紅旗公社組織了一場公開考試,只要是符合要求的都能報名參加,最后成績排第一的就能拿到這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