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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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分員、會計、還有生產工具管理員什么的,這些葉青就不用想了,這些工作肯定是村里的香餑餑,本生產隊都不知道多少人盯著,根本輪不到她們這些外來戶。 那能讓葉青打上主意的,就只剩下養豬養牛養羊這些活兒了。 別的活兒不好說,但在養豬養牛在這一塊兒,葉青還是有不少優勢的。 她有木系異能,這些牲畜每天想吃多少鮮嫩青草都不是問題;另外,她還有醫術在手,萬一這些牲畜出點啥狀況,她好歹也能上手;甚至她還懂解剖和接生,劁豬以及母豬的產前產后護理她都搞得定。 光是這幾點拿出來,那生產大隊的隊長只要腦子沒問題,都不會拒絕讓她去負責大隊的牲畜喂養。 這么一想,葉青心里面就有點底了,告誡自己不要好高騖遠,去了鄉下之后一點點慢慢來。 坐火車上無聊,葉青又把她那本《赤腳獸醫手冊》給摸了出來。 這書編纂得還是挺詳細的,雖然比不上后世葉青大學時期的那些教科書更先進精準,但這個時代能有一本書做到從中醫針灸針法到望聞問切,從采集中草藥到進行炮制到西醫的手術室cao全部涵蓋,可以說是相當精誠偉大的巨著了。 葉青一面翻閱,一面在里面查漏補缺,還不忘掏出本子寫寫畫畫地記錄。 李娟和殷霜聊了好一陣,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來,看葉青居然在看什么醫生手冊,頓時撇嘴,嗤笑一聲: “裝模作樣,看得懂嗎你?該不會想憑看過這么一本書,就想下了鄉去當醫生吧?醒醒吧,醫生要有這么好當,還能輪得到你?” 葉青都懶得搭理她,能被殷霜隨便幾句話就哄住,這種人腦子能有多好使?跟她爭辯那都是拉低了自己的格調! 見葉青一點反應都沒有,李娟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得更加不爽了。 倒是那個殷霜,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哄完了李娟后,竟然還嫌不夠,又開始往葉青身上使勁兒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也湊了過來,帶著一臉的傻白甜笑,故作謙卑討好地沖著葉青問道: “葉青,我們和好吧?前面是我們姐妹倆不對,我跟你道歉,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們姐妹倆吧!” “咱們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去了霧凇城就應該抱團取暖,不然到時候別的知青排擠針對我們的話,我們還搞內訌,豈不是只能站著挨欺負?” 葉青心下暗嘆。 這個殷霜可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但她該不會以為這世上只有她自己一個聰明人,其他人都是傻子?李娟被她忽悠瘸了,那是因為李娟腦子不好,可葉青是她能隨便拿捏的? 論耍嘴皮子,葉青可從沒怕過誰。 “殷同志,這我就得說道兩句了,你剛剛說的這番話本身就有問題!” “首先,我們本來就不熟,算上之前在革委會那次,攏共才見過兩次面而已,什么叫和好啊,我們有什么誤會跟矛盾導致我們之間關系破裂到連陌生人都做不了了嗎?” “另外一個,去到霧凇城的知青們來自五湖四海,你不能還沒下鄉就抱著敵意偏見?四海之內皆兄弟,怎么會排擠針對欺負人呢?我們是去鄉下參與革命建設,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不是去拉幫結派搞內斗的?!?/br> “你這個思想有點危險啊,我覺得你應該深刻反思反思你自己了!” 葉青這一套套的說教,把殷霜給說得一愣一愣的,等到反應過來后,殷霜臉都快綠了。 她沒想到,自己不過隨口說了點哄人的鬼話,竟然能讓葉青從里面抓到這么多漏洞,甚至還揪著這些漏洞逐一駁斥了她,就差給她扣上一頂“思想□□”的帽子了! 殷霜氣得想罵娘,可她怕自己一開口,又被葉青給揪住她的漏洞不放,所以她張了張嘴,愣是一句話都沒能說上來。 葉青手里的書跟筆就沒放下,一邊翻一邊寫,還不忘豎著耳朵等著殷霜這邊反駁,然后她好跟殷霜再舌戰個幾百回合。 可她好像有點高估殷霜了,這姑娘嘴皮子好像不太利索啊,才一個回合就被她打得偃旗息鼓了。 葉青抬起頭來失望地看了殷霜一眼,忽然生出了什么惡趣味兒似的,她狀似無意地問道: “對了,有件事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的,我看你跟李娟關系好像還挺好的,就有點納悶,你跟后媽家的親戚關系這么好,你親媽親姥姥家那邊不會有什么意見嗎?” 見殷霜面露不解,葉青故作驚訝地捂了捂嘴: “呀,不是吧,你怎么露出這副表情?該不會你不知道李如蘭是你后媽吧?怎么會這樣?” 葉青眨巴著無辜的眼睛,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這個事兒是個重磅炸彈似的, “這事兒可是我爸說的,他說在廠子里聽見你那個后媽跟別的女工聊天,親口承認你是你爸前面的老婆生的啊?!?/br> “我爸連李如蘭懷孕那么隱秘的事兒都知道,總不會在這個事兒上撒謊吧,你說對不對呀,李娟?” 不就是茶言茶語嗎?滿級綠茶她也可以! 殷霜心下大駭,她立馬就朝著李娟看過去。 這一看,就見到了李娟臉色驟變,慌了心神的模樣。 一看李娟露出那樣的表情,殷霜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十八年了,殷霜一直把李如蘭當成自己的親媽,哪怕這個親媽對她全然比不上對自己的弟弟殷釗溫柔疼愛,殷霜也只當是因為她爸被下放,家里沒有男人立起來不行,所以即便李如蘭要把家中有限的資源都拿來培養弟弟,對她疏于照顧,她也從來不敢有意見。 可現在,被葉青道破這個隱秘內情,殷霜如遭雷擊,這些年來她一直想不明白的那些事兒,終于都能夠解釋得通了。 所以,她根本不是李如蘭的孩子,李娟也壓根不是她的什么表姐,這些年他們都是故意騙她的? 殷霜臉色一片煞白,她目光凌厲地盯著李娟: “她說的是不是真的?這事兒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合著你們整個李家都在拿我當傻子耍?” 李娟肯定不會承認,可殷霜哪里還會信她的狡辯? 葉青離間成功,把這對塑料姐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友誼小舟又再一次掀翻了。 然后她置身事外,一邊坐在一旁悠閑地整理她的醫學資料,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倆姐妹對峙撕逼,揮一揮衣袖,深藏功與名。 一旁相鄰的幾排車座上,還坐著好些跟她們一樣去往北邊城市插隊的知青呢,在親眼目睹了剛剛葉青的所作所為后,這些知青都是一臉的瞠目結舌,看向葉青的眼神那叫一個驚恐畏懼。 我的媽呀,這位女同志可太嚇人了,一張嘴簡直殺人于無形,放戰國時期,只張儀蘇秦那樣的縱橫家或可一戰! 葉青可不管別人怎么看她,末世待過的人心理扭曲,深諳發瘋文學,不惹她還好,非要上趕著湊上來,那她絕對要發大瘋,創亖所有人的事兒都干得出來。 李娟跟殷霜鬧成什么樣,她都不受影響,一直按部就班地忙活自己的事兒。 這期間列車又??苛艘粌蓚€站點,等到六點多她去餐車吃晚餐,在路過之前那個車廂的時候在刻意四下環顧了一圈,見沒再看到那個小女飛賊后,她才放下心來。 本來以為只要安靜地熬過了今晚上,她北上霧凇城的這趟列車旅程就算是穩了。 但讓葉青沒想到的是,到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列車廣播忽然又響了起來。 廣播員的語氣有些急切:“緊急通知,緊急通知,請問有沒有哪位旅客同志是內科醫生,如果有的話,請盡快跟車廂列車員聯系,我們現在亟需您的幫助,謝謝!” 播報內容又重復了好幾遍。 車廂里的乘客聽到這話,都好奇地打聽,主要是廣播員的這個語氣,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兒。 葉青聽到這個廣播也是一怔,但她皺了皺眉還是沒輕舉妄動。 這車上也許還有其他擅長內科的醫生,她沒必要非得去湊這個熱鬧。 而且以她這個年紀,就算真上去了,也未必有人會相信她是個醫生,可能根本不會讓她上手。 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三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之前就一直看葉青抱著那本《赤腳醫生手冊》在啃,這會兒就忍不住提醒她: “小同志,你是不是也是學醫的啊,那你怎么不跟列車員說說,去看看怎么回事???” 葉青也沒覺得對方冒昧,笑了笑解釋道:“叔,我還在學習階段,沒達到您說的那個水平呢,車上肯定有厲害的醫生去處理,我這種半吊子就不要上去丟人現眼了?!?/br> 對方一聽這話,只當葉青真是個才學醫沒多久的愣頭青,點了點頭也沒再繼續揪著葉青不放。 葉青心下卻是有點煩躁,坐在座位上翻開書頁也再看不進去了。 過了大概二十來分鐘,列車廣播又再一次響起。 這次廣播員的聲音愈發急切尖銳,聲音都帶著磕巴,聽得出來有些緊張不知所措: “再次緊急通知,再次緊急通知,請問還有沒有哪位旅客同志是內科醫生,請您盡快到3號車廂來,有病人出現了緊急情況亟需幫助!” 廣播里面播報了一遍又一遍,葉青表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這么長時間了,病人怕是等不起! 在沉默了幾秒后,她一把合上了自己手里的書,倏地站起身來,在車廂乘客的錯愕之中越過李娟跳進了過道,然后加快腳步朝著3號車廂飛奔。 等她到達4號臥鋪車廂的時候,正好跟一位拎著醫藥箱的四十歲左右男人撞上。 那男人也沒看她,提溜著藥箱就腳步匆匆往前走,看樣子也是去3號車廂的。 葉青也不說話,就默默跟在這人身后。 列車1到7號是軟臥車廂,但1到3號應該屬于貴賓區,門是緊閉著的,而且門口還有綠軍裝把守。 那男人一敲門,里面有穿著綠軍裝將門給打開,目光如探照燈一般警惕地在中年男人以及身后的葉青身上掃射。 “我是埠城中心醫院的內科醫生,這是我的工作證,聽到廣播說這邊需要醫生支援,請問是出什么事兒了嗎?” 那邊兩個綠軍裝拿起中年男人的證件看了看,又示意對方把藥箱打開。 醫生把藥箱交給對方檢查,確認對方身上沒有攜帶什么危險物品后,這才示意對方進去。 葉青本來想裝成這個醫生的助理學生混進去的,但顯然行不通,車廂戒備森嚴,兩個綠軍裝更是嚴陣以待,來一個人都要檢查身份文件,并不是隨便什么人都會放進去。 葉青既然都到這兒了,就沒打算就這么回去,她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湊上前,語氣誠懇地自我介紹道: “解放軍同志,您好,我是申城來的下鄉知青,要去霧凇城插隊,這是我的下鄉證明,我不是醫生,但是我學過針灸,懂急救,雖然不知道里面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但也許我的這些技能能派得上用場?!?/br> 葉青這番話,倒是讓兩名綠軍裝愣住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就沉聲道:“同志您稍等一下,我幫您去里面問問?!?/br> 葉青點點頭。 綠軍裝敬了個禮,轉身就進去了,沒過一會兒,就又出來了,沖著葉青點頭示意: “您可以進去,但是只能在旁邊待命,未經允許不能貿然插手,另外您的挎包需要交給我檢查一下?!?/br> 葉青直接把挎包取下來,只拿了自己那盒縫衣針,剩下的包都塞進了那個綠軍裝的懷里: “針是我用來針灸的,不確定用不用得上,但我需要帶進去以防萬一。這個背包您先幫我保管吧,我得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說著,葉青就趕緊往里面鉆,能讓廣播站發動全列車的乘客來找人幫忙,說明這位病人的病情一定不容樂觀,葉青不想再耽誤時間。 知道是3號車廂出了事,葉青來的時候就猜測這位病患一定身份貴重,說不定是什么官員或者是重量級的專家之類的人物。 但等到她進了車廂,看到里面的情形后,她也不由得愣住了。 只見3號車廂里面,這會兒擠著足足有十來個人,都圍在一張臥鋪旁邊,緊張地看著病床上那位藍眼睛金頭發的白人男子。 是的,白人,還是一張外貌特征非常典型的歐洲臉。 而且不止是床上躺著的這位,在這周圍站著的,還有五六個卷毛,是哪一國的暫且不清楚,但絕對不是夏國土著。 這讓葉青十分驚訝,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進門時的打開方式不對。 七十年代初,夏國正和大洋對岸冷戰,和蘇國也剛剛鬧掰,跟周圍所有國家關系都不好,處境可以說是十分尷尬。 而且這個時候國內所有人,只要談海外關系就色變,誰家要是收藏了一本外文書,那幾乎是要命的。